“别，别在我爸面前！不要！”
宋小暖无数次与顾凌擎相拥，卫生间，办公室，楼道间，野外，每次她都求顾凌擎给她。
可这一次，她却声嘶力竭的哭着喊“不要！”
“不要？呵！你忘了平时端杯咖啡都要在我面前解开两颗衬衣扣，然后往我身上蹭？”
“现在说不要？装纯给你那个坐在轮椅上不能动的死爹看？”
说着，顾凌擎干脆将宋小暖拖到办公桌边，办公桌前轮椅上坐着的老人歪着头，全身发抖，双目圆瞪！
老人的嘴歪着，流出口水，全脸通红想要表达，可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宋小暖想跑，瞬间被顾凌擎压趴在办公桌前。
宋小暖恨不得立刻跳楼去死！
这是当着她至亲的面啊！
顾凌擎看着轮椅上的老人，“宋渊，你看看，你的女儿，你这辈子唯一的女儿，现在的样子，不但如此，她上大一就跟了我，我只要想要，打个电话给她，她就会赶过来！”
宋渊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宋小暖喉咙已经沙哑，这个昨天还喊着她“宝贝儿”的男人，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一时间根本接受不了。
“凌擎！你不能这样对我！”
“不能吗？宋渊，我母亲当年被你欺骗，抛夫弃子，最后你怎么骂她的？你说她自己犯贱，明明你把她推进海里，却说她是想不开为了你自杀的！”
“你这个宝贝女儿才是犯贱，我把你公司弄破产，都没有说过要娶她，她就天天恨不得黏在我身上，哈哈，真是天下第一！”
宋渊老泪纵横，想要撑起身体却扑倒在地上。
宋小暖从来不知道，原来顾凌擎和父亲之间竟然会有这样的仇！
那过去十年到底算什么？
初三宋家走下坡路，破产，高一认识大自己四岁的顾凌擎，他一直很照顾她。
大一，她跟了他，从此后，他几乎把她宠上了天，大学从实习开始就是在顾氏，他从未说过娶她。
可她知道宋家破产，她没有娘家的后盾，想要做顾凌擎的女人，一定要优秀，所以她不断强大自己，希望有天能配得上他。
她喜欢了他十年啊！整整十年啊！
宋小暖的心疼到颤抖，“顾凌擎！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啊！”
哭声太过凄惨悲烈，撕心裂肺般。
“为什么？谁让宋渊这个该下地狱的禽兽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他将我的母亲推下海，我让他的女儿生不如死，你们不亏吧？”
宋小暖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喜欢了十年的男人，到头来，他只想要她感受到这份爱情的撕裂和破碎。
岂止是生不如死，比上刀山下油锅还要痛。
宋小暖做梦都没有想到，受强烈刺激的父亲刚送进 ICU，她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侵犯商业机密罪！
顾凌擎在宋小暖走后砸了自己的办公室，那样似乎也没能将他心中火气浇灭。
开会，骂人，从 HR 到市场部，甚至连财务部，无一幸免，全部被骂得狗血淋头。
开完会已经是晚上九点。
顾凌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好像每个角落都是宋小暖的味道，他又想起了她肚子上的疤痕。
宫外孕！
顾凌擎感觉自己这一天心肺里都於堵得厉害，透不过气。
这两年多，他事业上的成就很大，几乎没日没夜的工作，除了压力太大每天晚上需要安眠药入睡，他从来没有想过她。
今天，她把他的生活全部搞乱了，一团糟！
脑子里依然是她在法庭上说过的话，“两清了。”
两清了她还跑来找他？还来问他要钱？
她是故意的，她想告诉他，她现在找不到工作，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他害的，她竟然还提出让他给她介绍男人。
顾凌擎咬牙切齿，抓起衣帽架上的西装，出了办公室，助理很快跟上，“总裁，春江集团的少东约您在天上人间……”
“不去了，推掉。”顾凌擎抬腕瞄了一眼表面，“你去查一下宋小暖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顾凌擎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画面，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女人穿着火红色的露背礼服，穿梭在形形色色的男人之间。
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在她身上摸一把，捏一下，只要那些男人拿出支票，她就可以跟他们走进黑暗的角落。
顾凌擎的嘴唇很干，他咽下唾沫，又补了一句，“马上去办！”
然而顾凌擎回到别墅后，接到助理的一个电话，“总裁，查不到，她从监狱里出来后，既没有租房记录，也没有住宾馆的记录。”
顾凌擎手中夹着烟，他猛吸了一口，“不可能，她没有可以去的地方！”
是的，她没有可以去的地方，除非她有了别的男人！
顾凌擎根本没有办法淡定。“继续查，必须给我找到她的住址！”
顾凌擎暴躁的挂断电话，手机突然跳闪着一个号码。
上面的名字，时隔两年八个月，再次显现，“小暖小心肝”
这是当年宋小暖抢过他的手机备注的名字，顾凌擎握了握拳头，背上很热，他站起来走到空调的风口下对着吹。
半晌，刚要接起电话，对话已经挂断。
顾凌擎低咒一句，草！
刚在犹豫要不要拨回去，电话再次响起来，他舔了舔嘴唇，冷漠的接起，“喂。”
“凌擎哥。”宋小暖的声音很是欢快。
顾凌擎皱着眉头，很不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躁动了一天，而宋小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晚上赌博，钱输光了，能不能再给点？”
顾凌擎握着手机的手紧得发颤，宋小暖从来不赌博！她在监狱里都染上了些什么恶习！
“你知道的，在监狱里面很无聊，平时就赌点小玩意小事情打发时间，出来一时半会没有工作，不知道干什么，就去赌了几把，欠了点钱，你能不能给我？”
顾凌擎走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赌点小玩意？小事情？”
赌博还赌事情？
可他总觉得不那么简单！
“赌什么事情。”
“比如帮人洗碗洗衣服，或者睡一呃……”宋小暖故意说一半停下来，让顾凌擎自己去猜，她绝不允许顾凌擎误以为她还喜欢他。
除了孩子，顾凌擎再也不是她应该接近的人。
“宋小暖！你他妈去死！立刻！马上！”顾凌擎这一天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要气炸了。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顾凌擎不置可否的笑着，“女人太放得开了不好。”
顾凌擎大口喘着气，最后咬牙切齿的压着宋小暖的腰，“在监狱里有没有别的男人？”
宋小暖没有回答，只是笑。
那种不清不楚，含含糊糊的感觉让顾凌擎心口一滞！
监狱那种地方，哪有外界看着那么干净，不说狱警，里面有很多男人能力可以通天，什么勾当没有？
而宋小暖绝对是女人中的尤物，脸和身材都好到无可挑剔！
“说！”顾凌擎再问一次！
宋小暖依然不答。
顾凌擎发现自己愈发不能容忍宋小暖的沉默。
他抱起她走进休息室，可女人依旧什么答案也没有。
明明是他不要她的，即便她在监狱里傍了什么大树，他也无权干涉，可是她一副有其他男人的样子，让他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
他要脱了她的衣服，过去她都很配合，可这次，她没有，拉住衣服死活不脱。
他偏不遂她的愿。
最后将她脱得精光，他看着她肚腹上的疤痕，脑中一愣，“怎么回事？”
宋小暖笑得坦荡，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继续用双腿去勾他的腰，“小手术而已。”
顾凌擎记得，以前宋小暖说她做了个阑尾炎手术也是这种口吻，很随意的笑。
“到底是什么？”
宋小暖嘟起嘴，眯起眼睛笑，像个月牙一样弯起来，“没钱花的时候，卖了个肾而已。”
顾凌擎只觉得从头到脚的冰凉。
之前所有的热情瞬间被浇灭，锋利的刀子又准又狠的扎在他的心窝子上，疼得他猛地一抽搐。
“没钱花，你就卖个肾？”顾凌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这女人是疯了么？
这么大的事情，她居然说得云淡风轻，好像不过是挑了一颗青春痘。
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宋小暖，她以前是妖娆，可是在他面前人畜无害。
如今的她在他面前，他总觉得她再怎么笑，好像都有毒。
顾凌擎抬腿下床。
宋小暖眼神一慌，抬手拉住他，“怎么啦，玩笑都开不起了？跟监狱里的一个男人睡觉，一不小心怀孕了做了个手术。”
顾凌擎猛地吸上一口气，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到宋小暖的脸上。
他像野兽一样扑在宋小暖的身上。
他觉得自己怕是疯了。
她回答暧昧不清时，他心里已经开始猜忌揣测，恨不得她马上给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她算什么啊？
一个他用来复仇的工具而已。
他为什么要去在意她给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可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要回答他？
“那个人怎么对你的？啊？”
顾凌擎目呲欲裂！他根本没办法接受这种事情，这个女人即便他不要了，他把她送进了监狱，他也不允许别的男人碰她！
我认罪！
所有的一切，父亲的，自己的。
顾凌擎认识的宋小暖在chuang上妖艳入骨，穿上衣服就干练泼辣，她绝不会认输。
他原想这个官司还要打很多次，以宋小暖的性子，她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当宋小暖说出“我认罪”三个字的时候，顾凌擎一阵恍惚，退庭后，他坐了很久在站起来。
脑子里嗡嗡乱叫。
“从此后，我们两清了。”
两清？
十年，两清？
“过去十年，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没有遇见过？
在她父亲进ICU那天之前，他没有看见她哭过，现在满脑子都是她脸上的泪水。
顾凌擎甩了甩头，“两清了！”
他抬步离开原告席，只一步，差点踏空站不稳。
“两清了！”他想起她说出这三个字时的决绝，好像是拿着项目表摔在会议桌上，“这个项目必须是我的！”
势在必得！
宋小暖，没有她做不到的事情。
顾凌擎扯了扯领带，走出法庭，他以后的生活中，不会再有宋小暖。
——
监狱
宋小暖嘴角流血骑在一个女犯人的身上，手中的鞋巴掌啪啪甩在女犯人的脸上：“以后还敢不敢靠近我！”
“不敢了！不敢了！”
“以后还敢不敢把吃不下的东西倒我餐盘？”说完，又是“啪啪”两鞋巴掌。
“不敢了！不敢了！”女犯连连求饶。
宋小暖跆拳道，除了打不过顾凌擎，一般人不是她的对手。
在监狱这种地方，难免会被人欺负，她本想息事宁人，却不想这些狗娘养的欺人太甚！
这个威信，她必须立起来，不然以后谁都可以爬到她的头上来。
这个世界上，只有顾凌擎可以欺负她，并且让她毫无反抗的能力。
但她也只能被他伤这一次！
仅此一次！
所有的女狱友，都害怕宋小暖，她就像个母夜叉一样凶悍。
宋小暖得知自己怀孕时，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萧冥探视宋小暖时，宋小暖终于看到了希望，她隔着厚厚的玻璃，祈求的看着萧冥，“萧冥，帮我一个忙吧。”
萧冥眼中的宋小暖瘦得不像样子，嘴唇气得颤抖，“顾凌擎为什么会这样对你？他图个什么？当初他警告我不准靠近你，我以为他是真的爱你，我是看你那么爱他我才放手的，你为什么没有得到幸福！”
萧冥眼框发红，“宋小暖！你这个傻逼！你过去十年的爱情都喂狗了吗？”
宋小暖紧紧抿着嘴唇，“如果没有经历过，我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傻逼？一切都是因果，过去的就不提了。”
“不提了？凭什么不提了？他亲手把你送进监狱！凭什么不提了？”
“我欠他的，该还。”宋小暖深呼吸，她尽量不让自己那不争气的泪水流出来，“现在还清了。”
萧冥还想说什么，忍了忍，到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宋小暖道，“帮我想个办法，你一定可以，我怀孕了，别让我怀孕的事情让外面的人查到，就算查到了，也要帮我想办法证明这孩子是别人的。”
“顾凌擎的孩子？”
“是。”
“为什么不打掉？”
“不能？”
“为什么？”
“我以后，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男人，这辈子我都不敢碰了，但，孩子是我的。”宋小暖看着萧冥的眼睛，眼中的泪水终于关不住，滚落了一脸。
萧冥的拳头，狠狠砸在石台上，“你竟然为了他一个人否定了所有人吗？”
“至少现在心里的想法是，不敢再要爱情了。”
萧冥知道宋小暖是伤透了，而她现在必须要好好调整自己，否则会出事，他不能逼她。
“我答应你。”
————
宋小暖生产那天，医生皱着眉头给已经全身麻醉的宋小暖做剖腹产手术，“哎，经济犯罪，其实都很聪明的人，动了歪心思而已，要是把这心思用在正道上，怎么可能走到这一步？”
“哎，年纪轻轻的，只有一个肾了。”
只有一个肾了。
宋小暖迷糊中听到医生的谈话。
法庭上，她控诉着，“我恨不得把命都给你，还不够吗？”
顾凌擎，你怎么能对我这样狠？
还好，我们两清了。
两年零七个月，宋小暖刑满释放。
高墙外的阳光很刺眼，可她必须迎上去，任那太阳焚烤她的心。
宋小暖穿上曾经工作装，走进了顾氏大厦。
前台已经换人，“小姐，麻烦你登记一下。”
宋小暖朝着前台小姐笑了笑，“我是你们总裁顾凌擎的旧识，他让我随时可以去找他。”
宋小暖的眉，风情一挑，不顾前台小姐诧异的神情，踩着高跟鞋走向电梯。
顾氏很多旧人，看到宋小暖时也是诧异，“宋秘？”
宋小暖嘴角职业的扯了个弧度，这些人还记得她？也真是难得，当初顾凌擎要告她的时候，希望他们能帮她作证，没有一个肯站出来。
“呵，你不是坐牢去了么？到这里来干什么？”
“就是，公司对泄露机密的人，永不录用的。”
“我来找你们老板，让他重新给我一份工作。”宋小暖电梯楼层到，潇洒的走了出去。
众人瞠目结舌。
总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顾凌擎头也未抬，“进来。”
宋小暖走进去，关上门。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声音有点闷，顾凌擎放在键盘上的手顿住，抬头。
饶是镇定，顾凌擎顿住的手指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宋小暖！
依然化了精致的妆，看得出皮肤比以前黑了些，人瘦了。
她看着他笑，很是风情，可眼睛里的光芒不似曾经，像被岁月砂磨过。
“我出狱了。”宋小暖笑着，一步步接近顾凌擎。
顾凌擎往后一靠，眯着好看的眸子，凝着宋小暖，“不是说两清了？又来找我做什么？”
宋小暖轻轻一抬屁股，坐到了顾凌擎面前的办公桌上，她摸着自己的耳垂，“我问你要点钱，你愿意赏 点给我吗？毕竟一个以侵犯商业机密罪入狱的总秘，怕是哪家公司都不会要的，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不如你给我点钱？”
顾凌擎眸色暗下来，宋小暖的手拉起顾凌擎的手，我在手心里，“不让你白给，你问问外面那些女人的市场价，我不多收。”
说完，她不忘朝着他妖娆一笑。
有什么东西，又尖又刺的，一下子扎在肺上，顾凌擎感觉吸上来的一口气，有点疼。
他甩开宋小暖的手，“宋小暖，立刻从我这里滚出去！”
宋小暖仰头大笑，笑声如银铃，脆脆的，又有几分风情，她抬高自己的手放在空中，翻来覆去的看。
“凌擎哥怕是嫌弃我皮肤没有以前细滑了吧？也是，监狱里呆了两年多，什么事情不做呢？这双手，岂止是手背不光滑了，手心里都有茧子了，像凌擎哥这样的男人，什么女人找不到呢？”
她说完，不忘狡黠的睨着坐在总裁椅上的男人，“是不是？”
顾凌擎的脸色极度难看，他以为再次见到宋小暖，以她的性格，她怕是会提刀来杀。
可是她没有。
她穿着过去的工作服，走进他的办公室，她正在解开她的纽扣。
衣服遮住的身体，依然很白，一如曾经。
宋小暖像以前一样熟练的坐到了顾凌擎的身上。

“顾总，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在周围找个房子住一段时间，看看宋小暖会不会出现。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保姆那儿看我女儿了。”

说话的时候，男人刻意咬重了“女儿”两个字，看见顾凌擎眼神一敛，一阵报复的快感便窜上了心头。

“萧冥！”

顾凌擎的嗓音几乎从吼间深处溢出，沙哑宛如魔鬼，“你今天但凡对我说了一个字假话，我一定会搞死你。”

萧冥无所谓的耸耸肩，悠闲自得的离开了。

顾凌擎倚在墙上，烦闷的点烟狠狠抽起来。青白色的烟雾很快便将他包围，烟蒂落了一地。

他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命令道：“从现在开始，立刻派人跟踪萧冥。我要知道这个男人的行踪。”

……

眨眼，半个月过去。

顾凌擎在温哥华暂住下来，便将工作都移到了这边处理。刚结束一场视频会议，助理便拿着资料敲响房门。

“进来。”他烦闷的捏着眉心，最近国内有一场招标尤为棘手。

“顾总，我想您需要看看这个。”

助理神色凝重的将文件递了出来，看着男人渐渐皱紧的眉头，汇报道：“现在政府给出的城南这块地，一共有三家公司跟我们竞标。而这块地对于顾总势在必得的度假村项目至关重要，国内现在已经乱成了一片，董事会的意思是希望顾总立刻回国。”

说着，助理吞了吞口水补充道：“我们的人已经跟了萧冥半个月，这个人除了每天见客户忙生意，就是去保姆那里陪小女儿……宋小暖小姐，也许真的不在这里。”

“顾总，我们可能真的搞错了。”

顾凌擎合上文件，事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疲惫的捏着眉心，沉吟半响，“订票吧，下午就回国。”

宋小暖，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

掘地三尺，我也会将你找出来！

……

“萧哥，那个人好像走了！”

别墅内，男人从外而归，有些兴奋的去到客厅，将自己今天目睹顾凌擎搬走的事情原封不动的说了。

萧冥坐在沙发上，闻声嘴角一弯，绷紧了半个月的神经终于得以松懈。

“阿斌，小桑，这半个月谢谢你们夫妇。”

萧冥诚恳道谢，说着，便在小女孩儿的脑袋上轻柔摸了摸，“要不是我的干女儿以假乱真，一定骗不过顾凌擎的眼睛。”

这半个月，若不是他和朋友配合得天衣无缝，制造出每天忙完工作就到保姆这里来陪孩子的假象，顾凌擎一定不会这么快善罢甘休。

“萧哥，你说这些就见外了。那你接下来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男人眯起了眼睛，冷静思考起来。

如今顾凌擎找宋小暖已经找到了他这里，就说明这次那个男人是铁了心要找到人，当下至关重要的——他必须要抢先一步跟宋小暖见面！

“阿斌，现在顾凌擎已经盯上我了。我行动难免有些不便，可能还要拜托你动用你的关系，帮我找一个人。”

“找人这有什么难的，政府机关里面一堆朋友，难不倒我。”

萧冥摇摇头，认真道：“这次要找的人可能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困难。”

“萧哥，你就说你想找的人是谁。”

“她叫宋小暖。”


顾凌擎。

顾凌擎拿着病历，整个人抑制不住的颤抖，他转身时看着给他翻档案的狱警，眼泪毫无征兆的滚了出来！

……

“凌擎，我们和好吧，对不起，你生病的时候我没有陪你，我不该和你生气，我这段时间也不好过，肚子疼得不行，做了个阑尾炎手术，你看，没骗你，还缝针了呢！”

她骗他腹部的伤疤是阑尾炎手术留下的，顾凌擎甚至还记得当年宋小暖说这话时脸上无邪又委屈的模样！

原来根本不是什么阑尾炎！

男人的眼底涨红一片，额上的青筋全都蹦了出来！

“先生？”

狱警看见男人浑身颤抖，冷不丁试探一句。

顾凌擎震惊着重复翻开病历，脸色逐渐被错愕难以置信替代，他眼泪滚落得更加厉害。

不声不息，却宛如潮水般覆盖人心的伤情。

“宋小暖……”

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顾凌擎抬手擦掉脸上泪珠，控制呼吸平稳下来。他握住病历的手已经紧紧攥紧，眼底风起云涌，再难处变不惊。

“马上给我查宋小暖这两年在监狱里发生了什么！记住，我要全部！”

挂断助理的电话，顾凌擎拿着病历回了别墅。

而接下来一个小时的等待时间，他却恍觉度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顾凌擎几乎是立刻接起。

“查到什么了？！”

听着男人急不可耐的声音，助理想着接下来要汇报的重磅炸弹，吞了吞口水，才硬着头皮道：“顾总，动用的所有的关系，宋小姐这两年在监狱的确发生过一件有些严重的事……”

听着男人急不可耐的声音，助理想着接下来要汇报的重磅炸弹，吞了吞口水，才硬着头皮道：“顾总，动用的所有的关系，宋小姐这两年在监狱的确发生过一件有些严重的事……”

莫名的，顾凌擎眼前浮出那张精致妖娆的面孔，正烟视媚行的对他笑，用最无所谓的口吻告诉他，她是如何跟监狱里的男人乱搞。

男人猛地甩甩头，“说！”

助理一咬牙，“宋小姐在监狱里生过一个孩子！一出生就被他的生父抱走了。”

顾凌擎的眸中闪过震惊，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暴怒吼着：“那个男人是谁？！”

“萧冥。”

是他。

竟然是他！

顾凌擎愣怔了两秒，整个人暴跳如雷，将手机狠狠砸在了沙发上！

那个孩子一定是在宋小暖入狱前就怀上的，所以她跟萧冥，其实早就搞到了一起！

“宋小暖……！”

胸口传来的震惊愤怒夹杂着奇怪的抽痛，宛如潮水一齐卷席了他的四肢百骸！

顾凌擎捂着胸口缓了许久，那五味陈杂的感觉仍旧还在。

猛地想到什么，男人眼底一亮，俯身拨通手机命令道：“你现在立刻去调查萧冥！在最短的时间内，我要知道他的准确位置！”

顾凌擎重新翻开病历，睁大眼眸看着上面的白纸黑字，浑身冷若冰霜！

不对……！

他的肾不是白允移植的吗？又怎么会是那个女人！

想着，顾凌擎连忙追了电话过去，“除了萧冥，你立刻去查白允！尤其是她当年在医院做肾脏移植手术的详细资料，包括年月时间，哪家医院，主刀医生是谁，通通都给我查一遍！”

这件事情，他必须要亲自确认！


她在监狱里面，居然用跟人睡觉来做赌资，她为什么要告诉他！
宋小暖挂了电话。
顾凌擎，你也难受了吗？
十年，就算养只猫养只狗都不可能没有感情吧？就算你是演戏，入戏太久，你会不会把自己也当做剧中人？
只是，我再也不是当年的宋小暖。
我们之间，两清了。
你再还我一个孩子，我们就两清了。
顾凌擎整个人栽倒在沙发里面，这个女人疯了，她现在开口闭口都是钱，如果他不给她，她就要去找别的男人。
只要有钱的男人，任何一个，她不会管那个男人是谁。
心脏被拧得很难受。
十年，宋小暖15岁走进他设的圈套，对他爱慕，18岁上了他的床，从此跟着他，他心里一直觉得宋小暖只有他一个男人，就算分手了，也没有想过她会有别人。
可如今，她不但有了别人，她的男女关系还混乱不堪，她因为不能顺利找到合适的工作，她开始出卖肉体。
她不但卖，她还要告诉他。
顾凌擎等着电话响起，等着那个下贱到无底线的女人打电话给他，可是盯着电话很久，屏幕上除了垃圾短信和广告闪动，什么也没有。
顾凌擎深呼吸，电话号码回拨了过去，电话半天都无人接听，一排衬衣扣已经解开，露出肌肉精健的身材。
咽下唾沫的声音都是紧张，背上的汗还在冒，宋小暖为了钱出去找男人的画面感太强，听筒里传来一声“喂”，顾凌擎心里一块石头突然落地。
“在哪儿？”
“正要出门。”
出门？！
顾凌擎握紧拳头，“到我家来。”
“可我跟别人已经约好了。”刚刚约好了要见医生，宋小暖得去一趟医院。
顾凌擎闭上眼睛，“我劝你最好马上过来，不然等我把你揪出来的时候，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宋小暖惹不起顾凌擎，挂了电话，只能跟医生约到次日上午，打车去了顾凌擎的别墅。
看到宋小暖，顾凌擎拍了拍沙发，“坐过来。”
支票递到宋小暖的手上，“这是这一个月的钱，以后每天晚上过来，记住一点，上我床的期间，保持身体干净。”
宋小暖做出欣喜的样子抢过支票，吧唧吧唧亲了支票几口，怕顾凌擎反悔似的装进包里，“放心，我收了老板的钱，就一定不会跟别的男人乱来的，这一个月我保证每天洗得干干净净的伺候老板。”
宋小暖是真的有点高兴，如此，她不用挖空心思想怀孕的事儿。
多做些时日，总会怀上吧？
顾凌擎站起来，点了一支烟，宋小暖从头至尾不提她的父亲，更不提他们的恩怨，那样平静自然。
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这种感觉让他心里极不舒服。
洗好澡出来，顾凌擎看见宋小暖拿出一板药片吃，拿过来一看，妈富隆长期避孕药。
他深呼吸，宋小暖已经换上了他的睡衣，她走过来，勾着他的脖子开始吻他的喉结，“收了你的钱，我自己吃药，免得让你吃亏。”
顾凌擎狠狠一把掐住女人臀，“你他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jian了？”
“什么时候你不知道吗？我一直这样啊，从十八岁开始，不是吗？”她吻他，嬉笑着。
顾凌擎却笑不出来，他只能将她摁在床上，抵死贯穿她，他像是得了失心疯似的，一巴掌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你他妈睡了多少男人！啊？睡了多少！”
每每这时候，宋小暖都只是笑而不语。
顾凌擎知道，这一个月，宋小暖都是他的人，他想怎么睡她都可以，这一个月，他付了钱，她为他服务，也好，他们之间的关系，仅仅是交易。
这一个月过去，宋小暖是人是鬼，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不会再像今天这样躁动不安了。
宋小暖涉嫌TW贿赂原告，被控告。
法庭上，官司打得如火如荼，宋小暖坚决否认将标书金额透露给顾磊。
她一直知道顾磊是顾凌擎的死对头。
这两兄弟斗了多少年了。
她那么爱顾凌擎，怎么可能把底价给对方公司？
可是，那个她爱了十年的男人，提供了所有的证据。
“整个项目都是宋小暖负责的，她和竞争公司的投标人员有邮件往来。”顾凌擎说。
宋小暖看到证据后，苦笑着，“顾凌擎，你为了报复我父亲，竟然陷害我？你让我发的邮件，原来是对方公司的投标人员？”
宋小暖仰头深呼吸。
还有什么比被自己心爱的男人送上断头台更让人心痛的事情啊？
他处心积虑的布局，为的就是让她永不翻身吧？
可是她不能倒，父亲还有高额的医药费需要支出。
她必须证明自己的清白，必须工作，赚钱。
上一辈的事情她没有参与，可是父亲对她疼爱有加，她必须要做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赡养是她的义务！
“我没有！我会请律师！我会证明我的清白！”宋小暖让自己冷静，权势她赢不了顾凌擎，可是这些年做顾凌擎的秘书，人脉还可以。
休庭室
宋小暖看着亲自做证人的顾凌擎，“你是有多恨我？我害过你什么？顾凌擎，这十年，我掏心掏肺的爱你，不够吗？我爱你爱到恨不得把命都给你，不够吗？”
宋小暖死死盯着顾凌擎的眼睛，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点点动容。
然而什么也没有。
“宋小暖，这个案子你上不上诉都证据确凿，如果你上诉，到判下来，还有一段时间，正好下周是我和白允的订婚，你还可以参加了，再开庭。”
宋小暖甩了甩头，“你说什么？你和白允？”
宋小暖的声音颤抖。
顾凌擎偏了偏头，“给你请帖？”
宋小暖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你明明知道白云是我表姐，我和她一直很敌对，就算我配不上你，你娶谁不好？？”
“我难道结婚还需要跟你商量？”
她从未在他心里存在过，结婚这样的大事怎么可能和她商量？
纵然这些年见惯商界明争暗斗，风起云涌，她依然觉得和顾凌擎的爱情是美好的。
可美好的东西撕碎了，怎么会如此让人痛不欲生？
连呼吸都快要喘不上来了。
宋小暖的手机响起，是医院打来的，“宋小姐！病人突然间心跳停止，我们采取了急救，已经没有生命体征，病人送到医院时的情况您是了解的，我们尽力了，病人没有求生意识……”
宋小暖挂掉电话的时候，很平静的说了“谢谢”，好像只是挂断一个房产中介的电话一般自然。
她从顾凌擎身边走过，出了休息室的门。
再次开庭，宋小暖平静得不似方才那个死不认罪的职场精英，她安安静静的站在被告席，听着法官陈述。
“被告！”
宋小暖回过神来，她没有看法官，而是看向顾凌擎，她笑了，很恬静似的，就像曾经见他，叫他“凌擎哥”时候的样子，特别乖巧。
“凌擎哥，我爸死了，和你妈妈一样死了，他遭了报应，我也要去坐牢了，我爸的罪孽，是不是连本带利还给你了？这十年，我不怪你骗了我，父债女偿，我认。”
“从此后，我们两清了！过去的十年，当我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宋小暖眼中泪水决堤，转头看向法官，哽咽却铿锵坚定的说道，“我认罪！”

萧冥的眼底闪过暗泽，黑眸沉沉的睐着女人，缓缓道：“很久以前，你跟我说。我很想去温哥华看枫叶……”

闻言，宋小暖怔了几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的确是很早以前了啊。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被宠坏的小女人，吵着要去温哥华看枫叶。

而被锁在记忆中的那个男人，却一心想带她去澳洲看考拉。

那个人，怕是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她会选择澳洲，所以现在她才会在这里。

“萧冥，没想到还是你最懂我。”

她勾出一道略微自嘲的笑，眼底的无所谓让男人看得更加心疼。

萧冥忍住想抱她的冲动，深吸一口气，佯装指责起来：“小暖，说起来，你就没有把我当做真心朋友了。”

“出狱的事情不告诉我，一个人跑来澳洲也不告诉我，这么几个月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你是不是就打算再也不联系我了？”

“没有。”宋小暖摇摇头，眼神中带着紧张，“萧冥，对不起。我当时走得太急，来不及告诉你。而且，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毕竟当时那种情况，很难保证她的电话没有被人监听。

“我不是来听你的道歉的。”

萧冥缓慢认真的道，眼神紧紧锁住女人不允许她闪躲，“小暖，如今我已经找到你了。就让我留下来，和你一起照顾豆豆。”

“不行，绝对不行！”

“你听我说，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绝对不允许有任何意外。一个女人在异国他乡还带着一个孩子，你知道有多大的风险的吗？而且，顾凌擎已经去温哥华找我过了。”

闻声，宋小暖的眼神一敛！

“萧冥，你别说了。”

宋小暖倒抽口气，眼底是不容商量的坚决，“你已经帮我照顾了豆豆两年，我不能再连累你了！况且，既然顾凌擎都已经知道你在温哥华，他有办法找到你，就一定也能找到我！”

“所以，你就当是为了我，回去吧。”

“我真的不想再跟那个男人与任何交集了。”

这辈子，他们已经两清了。

听着女人语气里的坚定，萧冥缄默了半响，最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还是这样！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但凡是宋小暖认定的事情，头破血流也要做到，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倔！

事到如今，勉强无用。

萧冥只道，“小暖，我可以回温哥华。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一个人女人在这里生活，千万不要随便相信任何人。还有，我会经常来探望你和豆豆，不准拒绝。”

宋小暖沉吟片刻，“好。”

……

深夜，凌晨一点。

顾凌擎喝完最后一杯酒，醉意朦胧的看着桌子上横七竖八的酒瓶，闭上了眼睛。

身后，早已翘首等待许久的嫩模迎了上来，贴在男人耳边热热的吐气道：“哥哥，你看，你今晚都喝了这么多了。我们要不要做点别的？”

顾凌擎慢悠悠的转了头，目光飘忽的扫了女人一眼，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