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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供电系统老化,三天两头跳闸,大家早就习以为常。
可这次不一样,我独自在研究室整理参数,干扰电波让我的助听器“嗡”地一声失效。
世界瞬间安静下来,那种死寂的压迫感让我不自觉想到了出事那天,我被周成业留在荒山等人来救时候的无助与绝望。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董彦青出现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微弱的手电筒,逆着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高大的身影,稳稳地矗立在我面前。
他用手电筒照亮我脚下的路,带我回到宿舍。
昏暗的光线里,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显得格外温柔。
停电的几个小时里,他一直陪在我身边,驱散了我所有的恐惧。
我开始意识到,董彦青之于我,或许不仅仅是同事和朋友那么简单。
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一段新的感情。
我的心,像戈壁滩上干涸的土地,龟裂出一道道伤痕,再也经不起任何风雨。
我避着他,一心钻研新模型,甚至不惜走入戈壁更深处的基地独自研究。
终于在两年后,参数模型获得突破性进展,我受邀去沈市炮兵团分享经验。
组织初步安排的汇报行程只有2天,我只请了一天返乡假,生怕多停留惹上什么。
没想到,汇报当天我又遇上周成业。
不过两年,周成业看起来憔悴太多,他肩上的徽章少了,军装也皱巴巴的,他看向我的眼神复杂,像一潭浑浊的死水。
汇报结束,他径直向我走来,脸上堆着我曾经熟悉的笑容,“陈静,好久不见”。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好久不见。”
我淡淡回应,不想和他有过多纠缠。
寒暄几句后,他便开始了他的“忏悔”。
“陈静,当年我真的对不住。”
他搓着手,眼神闪烁,“大概你也看得出来,没有你的日子,我过得不好。”
我挑了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他开始倒苦水,说郑晓敏如何挥霍无度,郑盼盼如何骄纵蛮横,他的仕途又如何受阻。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冷笑。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当初为了郑晓敏抛弃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现在跑来跟我哭诉,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吗?
“陈静,我……我知道我错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哽咽,“我当初不该……周成业,”我打断他的絮叨,刻意摸了摸耳上最新型的助听器,“周成业,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就像我的听力恢复不到100%,我们的关系也回不到过去了。”
“你的耳朵,对,也是我的错。
我会补偿你的。
我真的忘不了你,”他急切地说,“你才是真正适合我的人,给我个机会照顾你吧。”
我忍不住笑了,语带嘲讽。
“周成业,你所谓的‘适合’,不过是建立在郑晓敏让你失望的基础上。
如果她现在依然温柔体贴,善解人意,你会想起我吗?”
他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我语气平静,“我现在的生活很充实,也很有意义,我已经放下了过去,也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方向。
至于你……好自为之吧。”
正巧,所长正远远向我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快步向所长那边走去,留下周成业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像一尊僵硬的雕塑。
然而,所长竟然的递给我一份顾问任命书,“小陈,没想到竟然是你来做指导,也好,两年前你给我的举报信我还没处理,本来想着组织派专家讲课,顺便调查参数的事情……”我愣住了,手里拿着那份烫手的顾问任命书,一时反应不过来。
两年前的举报信?
我几乎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当时一腔愤懑,写了举报信塞进了所长的信箱,之后杳无音信,我还以为石沉大海了。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算什么?
峰回路转?
还是老天爷在跟我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