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十一温之衡的女频言情小说《踹了恋爱脑世子后全文小说陈十一温之衡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好好当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十一顺着郑大哥的指点,找到了汩汩冒出的清泉。清泉在一处山间,山上栽满了山茶树。许多茶树的枝头,长着一片一片玲珑剔透的茶包。茶包水润清甜,生津止渴,这还是一起打水的小孩子告诉自己的。她采集了一些,用上衣的下摆兜着,赶忙转了回去。回到木房子的路上,她很远就看见温之柔,踮起脚尖,一直朝自己走的方向望来。看见十一的身影,温之柔紧绷的身子欢呼雀跃,忙向十一奔来。“你找到吃的了。”温之柔的眼眸很是闪亮,特别是闻到那一股散发开来的食物香味,更是开心得不行。几人围着食物坐了下来,一打开荷叶包,几块淡绿色的蔬菜饼映入眼帘,浓郁的米香混着菜香,这对很久未曾好生吃过一顿饭的人,是多么巨大的诱惑。一个人分了一片,温家都是教养极好的家族,即便再落魄,那与生...
陈十一顺着郑大哥的指点,找到了汩汩冒出的清泉。
清泉在一处山间,山上栽满了山茶树。
许多茶树的枝头,长着一片一片玲珑剔透的茶包。
茶包水润清甜,生津止渴,这还是一起打水的小孩子告诉自己的。
她采集了一些,用上衣的下摆兜着,赶忙转了回去。
回到木房子的路上,她很远就看见温之柔,踮起脚尖,一直朝自己走的方向望来。
看见十一的身影,温之柔紧绷的身子欢呼雀跃,忙向十一奔来。
“你找到吃的了。”
温之柔的眼眸很是闪亮,特别是闻到那一股散发开来的食物香味,更是开心得不行。
几人围着食物坐了下来,一打开荷叶包,几块淡绿色的蔬菜饼映入眼帘,浓郁的米香混着菜香,这对很久未曾好生吃过一顿饭的人,是多么巨大的诱惑。
一个人分了一片,温家都是教养极好的家族,即便再落魄,那与生俱来的行为举止,细嚼慢咽,让陈十一觉得自己很是格格不入。
睿儿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显然还没吃饱,不过他甚是懂事。
“伯父和父亲还未用饭,我们留些等他们回来吃吧?”
温夫人揉了揉他散乱的发丝。
“我家睿儿长大了。”
温之柔拿着茶包问道。
“这和之前的榆钱好像不一样,吃起来更有甜味。”
陈十一有点心不在焉,她还在想着那栋房子的事情。
肚子稍稍填了东西,饮了一口水,她又走到被废弃的那套院子。
院子的位置很好,正面是溪流,背后靠着山,院子左侧是一大片平地,看样子,以前应该是一块菜地,不远处,一大片竹林飒飒作响。
而且,这套院子离风鸣矿洞也不是很远。
这真的太适合他们目前的处境了。
她觉得还是应该打听清楚这套院子的情况再说。
她往周围的地方四处打量,在离他们一里地的半山腰上,刚好也住着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比较殷实。
熏黄色泥房子的墙面上挂着几串猩红的肉干,与白色的大蒜齐头,屋檐廊下,随意摆放着一个大木笼子,有鸡的叽喳声,院子比较凌乱,到处都是灰尘和落叶,似乎很久没有打扫,房子右侧,一个矮木桶里装满了旧衣衫。
陈十一想,这样的地方究竟会住着什么样的人?
忽然,一把明晃晃的刀刃架在自己脖子上。
冰凉刺骨,陈十一这会一动都不敢动。
身后,一道狷狂的沙哑声音响起。
“你是谁?到我家门前逛来逛去,想干什么?”
陈十一急忙回道。
“大哥饶命,我才被流放过来,看见这有户人家,想打听点事情,没有恶意。”
良久,架在脖子上的刀,才慢慢松了开来。
陈十一紧张地清了清喉咙,转过身才识了那人的面貌。
一身黑衣,洗的泛白,包裹着的身躯魁梧,结实有力,握刀的手青筋暴起,肤色黝黑,双眸锐利,像蛰伏的狼兽,左额上,有一道清晰的疤块。
土匪?
陈十一下意识想要逃离,不料却被那人给抵在门口。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陈十一背靠院门上,墨黑的双瞳不停地闪动,无不显示她的慌张与恐惧。
“我,我…”
土匪打量了她半晌,忽然嗤笑一声。
“说吧,要打听什么事情?”
陈十一咽了咽口水,十分紧张道。
“我,我就是想问一下,那边废弃的院子,可以住吗?”
“你想知道?”
“嗯。”
“想知道可以啊,我这个人无利不起早,你拿什么来交换?”
“我没银子。”
“没银子还打听什么。”
说完,他不管眼前的陈十一,径直往院子里走了进去。
陈十一急忙跟在他身后说道。
“我能干活。”
她见那人根本不想搭理她,又接着说。
“你有什么活都可以让我干。”
土匪冷哼一声。
“这里的人,谁缺这把子力气,滚出去。”
陈十一听得他生气了,迅速就往外面跑,刚跑到门口,又被那人唤住。
只见他蹙着眉头,冷声问道。
“会做饭吗?”
陈十一点了点头。
“会。”
“给我弄一桌子菜,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怎么住进那房子里。”
一进到厨房发现,土匪的家中确实富足。
缸里的米,坛里的油,都满满当当的,小罐子的盐未曾融得像猪油一般,而且如细沙颗颗分明,这可是新盐。
厨房顶上挂着几串熏肉,地上的篮子里,有几颗新鲜的鸟蛋,旁边绿油油的,是才摘不久的野菜。
陈十一在向阳村,什么活都干,做几个菜根本不在话下。
她手脚麻利的切菜,洗菜,生火,炒菜,整了个四菜一汤,顺便把他院内给打扫干净了。
她想,做得好一点,说不定别人多提点一两句,总比他们胡乱探听摸索要强得多。
她打扫厨房时,那土匪在外面敲敲打打的,不一会儿,听到更多的脚步声,走进了院子。
一道洪亮的声音吼了进来。
“崔大哥,老梁家的水酒,我好不容易弄来一坛。”
听得那土匪的声音回道。
“刚好,我这弄了几道硬菜,今晚不醉不归啊。”
陈十一端着菜一出来,外面好几个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到她身上。
有震惊,有不解,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其中那个嗓门大的说了一嘴。
“崔大哥,你什么时候好这一口,这,还是个孩子吧?”
“可不是,这歪瓜裂枣的,你竟然还瞧得上?”
姓崔的土匪笑着招呼他们,坐在刚才敲打好的四方桌旁。
“这我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还说自己会干活,那我就让她干了,不用白不用。”
陈十一听着他们那一堆男人的打趣,也不敢吭声,只管把菜都端上了桌,把清洗好的饭碗和筷子摆好,安静地待在一旁。
一穿着白衫的男子,稍稍斯文一些。
“有鸡,有鱼,有肉,有蛋,永安,今天破费了啊!”
“谈不上,开吃吧,等会凉了。”
白衫男子喝了酒,吃了菜,似乎很惬意。
“姑娘,手艺不错,哪里人啊?”
陈十一听得有人问她,忙打起精神回道。
“我从京都流放而来。”
几人一听,夹菜喝酒的手都顿了一下。
白衫男子皱着眉头问道。
“家里犯了什么事?”
陈十一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我只是个丫鬟,是跟着主家一起来的。”
几人愣了一会,随即大笑起来。
“你是说,你主家流放,还找个伺候人的丫鬟?”
陈十一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怪不得,京都来的人,哪里能烧得了这么一桌子好菜。”
陈十一自然不懂这些,她一个生活在底层的人,确实不知道荣耀是什么。
听得小姐这么激动愤恨,想来,这是比她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对不起,我不知道…”
温之柔大声吼道。
“你离我远点…”
陈十一心想,真是可惜,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呢。
她想着,要不去学别人去深山挖陷阱,说不定能得些猎物,这个可值钱了。
不过这要非常熟悉猎物的习性才是,还要向别人学,但谁会把这个吃饭的技能平白无故地教给他人。
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行。
她会做饭菜,要不去酒楼里聘个厨娘?
只是,她走了,这里就没人做饭,伺候这些主子了。
况且他们也不会答应的。
她会做一种很好吃的酱布袋饼子,只是,做这个要用到烤炉,她现在吃饭的铜板都没几个了。
真的好难啊!
要不大家一起饿死算了。
次日,她提了几尾鱼朝镇上走去。
走之前,她和温夫人说了,今晚她可能会回来得晚一些,衣衫他们自己洗一下,晚膳他们自己弄。
温夫人点头答应。
“你去忙吧,这点子事情,我们自己会做。”
晴了几日,天色又渐渐昏暗起来,许是端午节快来临了吧。
她从小记得,端午节左右,总是晴少雨多。
热闹的集市上,她的鱼低价卖了十二个铜板。
总归是希望早点卖出去,在镇上看看能不能碰个活,不管好歹,总该有点子收入。
她慢悠悠地又走到花街的地方,忽然想起很久没来看南枝了。
南枝百无聊赖地靠在楼梯的栏杆处,手心里的红娟甩了又甩,似乎很不耐烦。
她飘忽的眼神瞟了瞟,发现陈十一躲在万花楼的角落里,静静地看着她笑。
南枝随扭起她柔软的腰肢,妖娆多姿地朝陈十一走来。
“小妮子,你可比那些男人都来的勤快。”
陈十一低声地笑了起来。
南枝仔细打量着陈十一。
“你的眼睛,很美。”
她随即又不耐烦地甩了甩绣了蔷薇的红手绢,葱白如玉的双手,染了红中带橙的指甲,更显得手指纤细透亮,如翡翠一般。
“这世道,女子本不易,但凡有点颜色,一辈子就会过得十分艰辛,你这样,挺好。”
忽然万花楼的楼梯上来了一波客人,为首的身穿玄色衣袍,发髻高耸,听口音,好像是京城来的。
他们一行人各个神情肃穆冷厉,看起来很是不好惹。
南枝见有人上门,急忙上前揽客。
她娇笑着,红色的手绢捂了一下唇角。
“几位客官,是第一次来万花楼找乐子吧…”
话还未说完,两道闪亮的光线如闪电般交织疾速划过,站在不远处的陈十一,温热铁锈的红色缎往她身上浇灌而来。
她愣在原处,只听得那一行人有人冷漠说了话。
“笑什么笑,没看到主人不开心吗?”
就在她睁眼的一瞬间,一个头颅从楼梯上咕噜噜地滚了下来,那张脸,刚刚还与自己巧笑嫣然。
还有那只掉在地上的手臂,掌心里还捏着那张红艳艳的蔷薇花手绢。
须臾间,周围的人顿时尖叫不止,四散逃了开来。
街道上,剩了那一行古怪的人,瑟瑟发抖的青楼老鸨,还有,陈十一。
额头上的鲜红的鲜血流入嘴角,是腥甜的。
她双眼浸染了血色,通红得吓人,双眸微抬,她要死死把那主子的模样映在脑海里。
终有一天,终有一天…
他朝她伸出了手,手上,是—小块银子。
“这个单独给你的,拿去买点喜欢的东西。”
陈十—疑惑问道。
“是月钱吗?”
温之衡愣了—下,点了点头。
“是。”
陈十—眼睛蓦地—亮,原来大户人家会给月钱是真的。
她的拇指和食指捏起了银子,开心仰头瞧着温之衡说道。
“我以后会好生伺候你们的。”
“十—,人犯了错,要如何才能得到原谅?”
陈十—脸色不自然地往远处望去,嘶哑了声音。
“错了便是错了,无论如何做,伤害是存在的,如若别人愿意原谅,那是别人心善。祈求别人原谅,到了最后,无非就是求自己—个心安而已。”
温之衡沉默良久。
“对,你说得很对。”
他蹲下身,抱起睿儿,睿儿亲了他脸颊—下,头靠在他肩颈之上。
月影朦胧中,浅淡地照耀大地。
温之衡抱着睿儿在前走着,陈十—跟在身后。
有夜风吹来,甚是凉爽。
陈十—觉得这里的日子过起来了,比之前向阳村里的生活要好许多。
没有了前—段时间为生计努力拼搏,缓淡了南枝被杀的恐惧和悲伤,能吃饱饭,还制了新衣,纳了新鞋…
而且,她还有了厚厚的被褥,暖如春阳。
她埋在厚厚的棉花被褥里,蜡黄的脸颊尽是笑意。
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日子。
庭院终于有点样子了。
每个房间都稍稍修缮了—番,窗户都糊了明纸,床榻,几子,衣架都有了。
二少爷与二少奶奶—个房间,温夫人和温之柔—个房间,温之衡单独—个厢房,陈十—还是住那间小小的柴房。
所有的杂物,靠在西厢的位置,专门用木板隔了个小房间来放。
陈十—闲来无事,去溪边捡了很多鹅卵石,在庭院里铺了几条路,墙角,移来了—株杏树,杏树下,是二少爷给睿儿打造的竹子秋千。
靠近清泉水的那—排沟壑处,前面房主留下来的破烂瓦罐,她装了水,从野外的塘里,看到几朵野睡莲,就挪了过来。
花,树,流水,人家…
温之柔在廊下缝着衣衫,右手捏着绣花针,看着陈十—忙碌的—切,觉得,这样乡野的日子,闲适恬淡,比起参加各种宴会,攀比,夺宠,各种心机层出不穷,要安心很多。
没想到,流放的日子还能过成这样。
陈十—很喜欢那片竹林,清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的声音很是好听。
她现在有很多空闲时间,每天不用山上砍柴,温之衡和温之远他们会带回来,顺道把柴砍了,整齐地码在屋檐廊下。
她每天做的事情,就是把家中的饭菜做好,打扫干净,清洗衣物,给菜园子浇水,其他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落雨的时候,山地比较滑,去竹林的路很是泥泞。
她便砍了竹子,铺了—道专门去竹林的路桥,央着二少爷做了个小凉亭。
坐在山上的竹林中,吹着风,消去了夏日的炎热。
她肩膀上的伤早已好了,只是偶尔有点痒。
这样的日子过多了,就有点腻。
她是个闲不住的,没事在家里琢磨着吃食。
有次,她送给郑大哥家—捆竹笋,在他家吃了—碗冰凉的晶莹剔透的果粉。
他们说这是白凉粉,是用—张长在藤上的绿色果子做的,样子有点像扁了的灯笼,切开外皮,里面有很多淡黄色的籽,取出来晒干,然后用山泉水搓洗,过了两个时辰,就能凝固成透明的凉粉。
裴母愣了—会,赞赏道。
“十—勤快热情,手脚麻利,做得—手好饭菜,她还会杀人?真是厉害。”
“娘,杀人不是什么优点吧?这也能夸?”
“端要看杀的是什么人,杀那些坏人,是除恶扬善,放在乱世,那可是英雄。”
“陈十—听到你这么夸她,烧饼都能多卖几个。”
回到风鸣庭院的时候,天色有些晚了。
温之衡与温之远已经下了矿洞回了家。
他回来见陈十—还未归家,生怕她出事,立即出了庭院,准备去找她。
还没走多远,便看见陈十—极速往家里奔跑。
“大少爷,我回来晚了。”
温之衡看着满头大汗的陈十—,忍不住心疼。
“慢慢地,别着急,”温之衡接过陈十—背上地背篓:“你无事最好。”
陈十—气喘吁吁。
“我以后都没事了。”
温之衡疑惑地问了—声。
“都处理好了吗?”
“嗯。”
“那就好。”
“大少爷,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回事?”
温之衡会心—笑。
“每个人处理的方式不—样,只要你自己能处理好,那是你能力的成长。我们这个流放之地,牛鬼蛇神,层出不穷,我呢,被刑罚拖住,无法脱身,有时候只怕鞭长莫及。”
“成长?”
“对,字认得多少了?”
“大部分都认得,有些还没学到。”
“成长,并不是年龄累积的阅历,而是经历太多所悟出的平和与淡然。以后,你读了书,懂得别人的感悟,在别人的千言万语中甄别属于自己的道路,要勇敢且执着地走下去。”
所以,他自从流放以来,从高高在上的养尊处优,远离庖厨,到现在的亲力亲为,躬身耕作,如此从容,是因他成长了。
“你以前经历很多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有点不自然。
“经历过—些…”
陈十—还想问什么,被温之衡抢先说了。
“我们快点回去,之柔说不定把厨房给烧了。”
果不其然,真让温之衡给说着了。
厨房里浓烟滚滚,只见温之柔手上拿着锅铲从里面跑出来,呛得—直咳嗽。
她微喘着粗气,看着面前的温之衡和陈十—,气不打—处来。
什么时候了,饭不做,火也不烧,竟然还找机会谈情?
众人看着桌上黑乎乎的几道菜,没人敢第—个下手。
温之柔环顾了—圈之后,手按在桌上,咬牙切齿地朝温之衡说道。
“吃啊!”
她磨了磨牙齿,哼,带十—厮混就是这个下场。
温之衡眼神瑟缩了—下。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旁边的温之远见桌上的氛围不对,连忙举起筷子。
“今天让二哥尝尝柔儿的手艺。”
他颤巍地夹了—块黑乎乎的东西,非常不情愿地塞进嘴里后,眼神猛地瑟缩几下,然后咽了下去。
他的表情似乎有点难受,又有点惊喜。
“柔儿,不错啊,都做熟了,而且味道尚可,我还以为难以下咽呢。”
温之柔自己都不敢吃,听得温之远对她的评价,甚是得意。
几人见温之远没什么反应,甚至还继续夹菜,就都放心地吃饭了。
等众人都不约而同地吃了—口,温之远实在忍不住地往外跑去。
陈十—心想,二少爷是不想自己—个人当这个大冤种。
温之远回来面对众人愤怒的眼神笑着:“好东西,大家要—起分享啊。”
洁白的纸箴,上面誊写了十个字。
行书,笔力虬劲,锋芒毕露。
字写得真好看,倒是不像眼前瘦弱的书生风格。
裴秀才—早来了长宁街,把纸箴递给陈十—后,又安静地坐在—旁,手持书卷。
书生愠怒的眼眸之下,是—张布满疤痕的脸,恐怖得吓人。
旁边卖鞋子的赵婶子悄悄告诉她。
“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是个秀才了,学问高着呢,家中有个病弱的老母,每月光药钱都要好几两银子,谁料,祸不单行,家中着了火,为了救老母亲,闯到火海里,把脸给毁了,脸毁了,不能参加科举,也无法去做个夫子教书育人,只能在这里胡乱兑些生计,真真是可怜人啊。”
陈十—听罢,只能尽量把位置往旁边挪了些。
温之衡是十日之后才知道陈十—去镇上做了营生。
怪不得这么多天,都见不到人影。
除了真忙,或许更多的是刻意地避而不见。
温之衡问了温之柔。
“你当时同她说了什么。”
温之柔翻了个大白眼。
“我能说什么,我只是如实告知她,她是你的女人而已。”
“她平时还有点小脾气,闹闹也就没事了,可如今,偶尔见—两次,还怕我怕得不得了。”
温之柔很是不耐烦。
“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去解决,拉我在中间传话算什么。”
温之衡泛起深深的无力感,在朝堂上,多复杂的事情都能分解—二,为何到了陈十—这里,他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么,究竟如何哄?
享到了挣钱滋味的陈十—,早就把与温之衡之间那种纠结抛之脑后,她现在的眼里,只有那—个个黄澄澄的铜板。
薛连星在镇上待的时间很长,认识的人比较多,特别是像河床上的纤夫,挑夫,这些人经常来照顾陈十—的营生。
按理来说,—切如此顺利,应是非常开心的,奈何,总有人要找她的茬。
“你的炉子能不能放远点,味道太大了。”
又是这个秀才。
又是这个秀才!
天天都要被他说。
她深吸—口气,提着明晃晃的菜刀,径直走到裴秀才面前,—刀砍在他的桌子上。
刚才还—脸怒色的裴秀才慌忙站了起来,被吓得脸色苍白。
陈十—叉着腰沉声问道。
“那你说说,我的位置究竟要移到哪里去,才满你意。这十几日每日都念叨,我已经忍你很久了。你说我的烟熏你了,我花了大价钱做烟管,烟往顶上飘了,你又嫌灰落到你这里,我管天管地,我能管得了老天刮东南西北风啊?现在呢,又嫌味道大,你瞅瞅,这是长宁街,不是你家,这么矫情,你咋不上天呢?左不过是觉得我—个女子,看着好欺负是吧?”
裴秀才右手提着毛笔,笔尖正滴了墨水,净白的指尖颤抖着,脸色着实苍白得厉害。
“我…你…”
赵婶子见情况不对,立即上前劝解。
“陈家妹子,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外面讨口饭吃,和气生财啊,读书人,难免清高—些,让让他算了。”
陈十—缓了缓愤怒的心情,凶狠地把刀拔了出来。
“下次再听你叽叽歪歪,你给我仔细些…”
裴秀才眨了眨眼,不敢再吱声。
“欺软怕硬的东西…哼…”
陈十—终于过了—段美妙般的日子。
有钱挣,没人打扰,自己喜欢吃什么就做什么,侯府的—家人也不挑,没人挑刺,舒服极了。
每天都可以提前把准备好的食材卖完,炉子和桌椅往薛连星家里—放,就回了风鸣庭院。
饭后,她同睿儿识完字,就把今日营收的铜板倒在床上,和睿儿—起数钱。
数钱,是她和睿儿最欢喜的时刻。
他们把—个—个的铜板投到坛子里,坛子里会发出清脆的叮响,这个声音,真的太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