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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方千阙

    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惜萱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全文小说秦惜萱草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宁珂坐在下面,每每想打岔,借口离开,姜雪娘就立刻拿话儿堵了她的嘴,然后,把刚才说过的家规,又重新细细说一遍。光是关于府中三六九等下人该如何吃饭,从三餐,到每月,从果蔬到肉品,就足足说了七八回。直到外面的嬷嬷探头进来,使了个眼色,她才伸了个懒腰。“行了,今天咱们娘俩就唠到这里,该吃饭了,明天继续。”说着,起身,给嬷嬷扶着手,一扭一扭,去里间更衣了,也不再理会楚宁珂。还有明天?楚宁珂恨得牙根子都快咬碎了,但是还得按规矩起身行礼告退。“他那么通情达理、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娘!本宫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从锦福园出来,楚宁珂直朝天翻白眼。落苏赶紧哄着:“殿下息怒,这世上哪个婆婆不给儿媳下马威的?您且稍作忍耐,您金枝玉叶,相爷权...

章节试读


楚宁珂坐在下面,每每想打岔,借口离开,姜雪娘就立刻拿话儿堵了她的嘴,然后,把刚才说过的家规,又重新细细说一遍。

光是关于府中三六九等下人该如何吃饭,从三餐,到每月,从果蔬到肉品,就足足说了七八回。

直到外面的嬷嬷探头进来,使了个眼色,她才伸了个懒腰。

“行了,今天咱们娘俩就唠到这里,该吃饭了,明天继续。”

说着,起身,给嬷嬷扶着手,一扭一扭,去里间更衣了,也不再理会楚宁珂。

还有明天?

楚宁珂恨得牙根子都快咬碎了,但是还得按规矩起身行礼告退。

“他那么通情达理、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娘!本宫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

从锦福园出来,楚宁珂直朝天翻白眼。

落苏赶紧哄着:“殿下息怒,这世上哪个婆婆不给儿媳下马威的?您且稍作忍耐,您金枝玉叶,相爷权倾朝野,只要您与相爷恩爱,等您掌了家,自然有的是办法请她安安分分,颐养天年。”

正说着,迎面促织匆匆赶来。

楚宁珂眼睛一亮,将姜雪娘撇在一旁不提,急切问道:“那个事办的怎么样了?”

促织左右看看,低声回话:“回殿下,销金楼派去的人全死了。”

楚宁珂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一个病秧子而已,他们可有真的派了银腰带?”

“销金楼不会说谎,去看过人的人回来报,说对方有绝世高手护着,根本没机会出手,就都死了。”

楚宁珂心里一沉,与落苏交换了一下眼色。

秦惜这么难杀?以前在乔泯之府里,就几次三番都杀不死,如今出了大门,还死不了?

难怪以皇嫂那样的脾性,居然能容她出宫五年,活到现在。

“那她现在人呢?”

促织:“原本是相爷派了马车,说暂且将她送去城外的庄子养病,可路上遭了这些事,好像又回转回城,朝府里这边来了。”

“她还要回来?”楚宁珂更气。

凌霜从旁却道:“公主休恼,兴许是皇上还在派人跟着。如今,她人回了府中,我们岂不是更容易……”

说着,比划了一个手刀。

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夫君对她一向不喜,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楚宁珂银牙一咬,“成婚的日子,钦天监到底看得对不对?本宫自从下嫁,就没一样顺心的事!”

紧接着,又见慕光也从远处匆匆赶来了,“殿下,不好了。”

“你又何事?”

“相爷遭遇歹人行刺,受伤了,被人给抬回来的,现在就躺在广宁阁。”

楚宁珂这回是真着急了,“快带本宫过去。”

然而,她这边还没等动身,就见锦福园里,姜雪娘大呼小叫,前呼后拥地,抢先一步,冲了过去。

“哎呀我的儿啊~~~~~~~”姜雪娘一路嚎哭。

她嗓子不好听,再加上这么一哭,实在是如乔泯之已经死了一般。

广宁阁里,乔泯之倚在床上,身边坐着大夫。

姜雪娘一冲进来,先被他白了一眼。

“我还没死。”乔泯之淡声。

姜雪娘讨了个没趣,甩了一下帕子,尴尬站着,瞧了他一眼。

“大夫,他到底什么时候死?”

大夫:……

姜雪娘又立刻改口:“哎呀,老身说的意思是,我的好大儿他会不会死~~~~”

乔泯之闭眼,“是谁放老夫人出来的?”

姜雪娘呸了他一声,“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哪儿老?你说我哪儿老?”

她正闹着,楚宁珂也赶来了。

“夫君,雁时,你没事吧?”

她对乔泯之的关切,倒是真心的。毕竟人好看,比什么都重要。

乔泯之看了一眼大夫。

大夫赶紧起身,迎了上去,“长公主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面色凝重。

楚宁珂就更担心了。

乔泯之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她才刚刚嫁过来,他若是死了,她不是成了寡妇了?

楚宁珂忐忑随大夫去了外间,“大夫,有什么话,你一定要如实说。但是你记住,一定要慎重,若是乱说,本公主决不轻饶!”

大夫哈腰,先拜见公主殿下,接着道:

“殿下息怒,相爷的伤情,您还要有心理准备。”

楚宁珂心里咯噔一下,她定了定神,“我看着他精神尚好,你可想仔细了再说。”

大夫左右看了一下,才压低声音,小声道:

“相爷他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受的只是外伤。但是,这外伤……,伤了根本。”

楚宁珂没听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伤了根本?”

大夫有些为难,“就是说……,相爷他恐怕以后,都不能……不能人道了……”

楚宁珂:……!!!

不能人道了?


被他压着,被他肆意掠夺,却还要背他的锅。

原来,他一切都算计好的。

他从另娶那晚,被她赶出去,就算计好了,不给她离开他的机会。

乔泯之笑着揶揄她:“什么叫难道怪你?本就是怪你,全怪你……”

“可是我还病着,我……嗯……”

秦惜被突然袭来的侵略,带偏了声音。

虽然两人从前在床上也吵架,互相嫌弃。

可自从有孕,他们就再没有欢好过。

现在他忽然招呼都不打就进来,居然会不适应地痛。

秦惜为自己刚才那一声感到羞耻,扭头不看他,伸手拉了纱帐盖在脸上。

听见上面的人在轻笑。

他还笑她!

大白天的!

他一个前夫,赖在她床上不走,这样欺负她,居然还笑话她被欺负地出了声儿!

这样的事,每次若是开始了,便是漫长的过程。

原本,换了从前,她都是不喜,只当自己死了。

谁让自己嫁了他,吃他的饭,住他的房子,总该尽该尽的义务。

可现在,她凭什么由着他胡来?

秦惜被他掐着腰,自知打又打不到他,蹬又蹬不到他,也不自取其辱。

索性去枕头底下摸了摸,刚好摸到昨晚睡前摘下的一只玉镯。

她一只手用手背挡着脸上蒙着的纱帐,一手将镯子递到乔泯之面前,“乔相你卖力,今天我包你!”

乔泯之怔了一下,低笑:“不敢卖力,怕要你的命……”

秦惜知道他穿上衣服文弱,脱了衣服厉害。

但是,她依然不服,赌气地拧了一下腰。

乔泯之没防备,忽然在她耳畔一声“嗯——”

听着甚是销魂悦耳。

他忽然停了,意外看着她。

秦惜即便脸上蒙着纱,依然感受到更大的危险:???

她将纱帐揭开一点点,露出一只眼睛惊恐看他。

“哪儿学来的?”他低声问,言语间忽然温柔暧昧,兴致盎然。

秦惜不是故意的:……不……要……

受不住的,受不住的……,我会死的……!!!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秦惜没多会儿,就哭得梨花带雨。

乔泯之却意外地收兵,没继续折腾她,而是侧卧在她身边,将她拥住,揉搓了一顿:

“央央,现在够不够你镯子的钱?”

秦惜脸上盖着纱,不想看他,不住地抽搭,“你滚!”

“拿我给你的镯子,买我的春,却发现自己被干了,亏了?”

他在她耳畔说着不要脸的糙话,与他平日里人前那一派矜持有礼,端方雅正,截然背道。

“你滚,你滚……!”

秦惜呜呜呜地哭。

这次是被气哭的。

他倒是好,抱着她,由着她哭够。

过了好一会儿,乔泯之去后面浴室沐浴。

出来后,萱草又进来扶秦惜下床去沐浴,忘忧趁这个空档,麻利将床上的一应被褥都换了新的。

等秦惜出来,乔泯之正坐在她妆台前摆弄她那些东西。

因为一向不出门,她也没兴趣调胭抹脂,这上面的胭脂盒子,从几年的式样到今年的新味,林林总总摆了许多,都是乔泯之让人送到后院来的,但大多数动也未动。

只有一盒玫瑰膏,用了差不多过半。

秦惜累,重新躺回床上,萱草又过来拿玫瑰膏,在乔泯之身边弯腰,小声儿道:

“大人,姑娘伤了。”

这话是带了埋怨的。

“我来。”乔泯之平和道。

萱草立刻乐了,“哎!”

说完,拉着正要开窗的忘忧出去。

忘忧还没弄明白,“哎?干什么?哎……?”

秦惜又虚,又累,又疼,正歇着呢,见门又关上了:……

“乔玉郎,你还要干什么?你是不是人!”她拉过被子把自己盖住。


他很快如愿以偿。

秦惜骄纵任性,却天真心软,被几句话就给骗了。

每次她看到李孤芳带人欺负褚南州,都会护着他。

可是,如此,她也给北雍招来了灭顶之灾……

秦惜的梦境,很快变成一场大火,她在火海之中,眼看着父皇被活活烧死,又见有人策马,冲进来救她。

然而,她等来的不是李孤芳,却是亡国灭族的仇人!

……

秦惜抚在乔泯之胸膛上的手一颤,猛地死死抓住他微敞的薄衫,呼吸陡然急促,人一个哆嗦,睁开眼,醒了。

“又做噩梦了?”他将她抱了抱,安抚她。

秦惜看了眼帐外,两层夏日的薄纱,都已经挡不住外面的天光,想必已经快近晌午了。

她居然睡了这么久。

又见乔泯之一直在抱着她,怕是手臂都被枕得僵了,便强行缓过神来,慵懒起身,坐到一旁:

“连累相爷为我赖床了。”

秦惜微微垂首,牵着一侧唇角笑。

乔泯之克己勤勉,一向早起,就算是以前休沐日来后院过夜,也通常都是天不亮就走。

即便新婚之夜,他也是第二天一早就入宫去向楚藏弓复命得。

夫妻五载,他们俩从来没有过如此无欲无求,只是安稳地抱在一起,睡到这会儿的时候。

如今和离了,反倒既释然又放纵了。

乔泯之也不起,侧过身来,“左右称病了,也是无事。”

他目光落在她肩头未落的寝衣上。

秦惜体弱,还穿着春日用的衣衫,此刻滚了一宿,分外凌乱,肩膀被鸦青色的发丝半遮,映得下面皮肤更加雪白。

青丝披落,缭乱顺着手臂纠缠,显得人分外消瘦,稍一揉捏就会碎掉,轻轻一碰,就会嘤嘤叫。

他看着她,眸光淡淡的,伸手想帮她将肩头落下的衣衫拉上去。

秦惜被人照顾惯了,又没什么与他好避嫌的,就乖乖等着,顺便道:

“昨日得罪了公主,今日打算如何善后?”

她不提楚宁珂还好,提了,却惹乔泯之生气。

他的指尖,触到她的衣裳,似是只稍稍迟疑了一下,便毫不犹豫,将那一层薄薄的春衫,给扯了下去!

那两只,毫无预兆地跳了出来。

乔泯之几乎同时俯身,轻轻咬住了。

“你……!”秦惜吃痛,推他的头。

奈何他手掌在后面,用力扣住她,强迫她挺直腰背。

“你……你怎么这么讨厌。”秦惜骂,脚趾禁不住勾紧。

他抬眼时,眸子里薄红一圈,已染满情欲,“你讨厌我不是一日两日,岂是今日才知我如何讨厌?”

他在她后背的手,滑上来,又扣住她细细的脖子,不给她逃走的机会,顺势将人倾轧倒下。

唇齿轻咬她的咽喉。

“乔泯之,你我已经和离了!”秦惜柔若无骨地被他压在下面。

“可你允我进了你的帐。”

他都已经上了她的床了,若是自己不想走,她却是怎么赶也赶不走的。

秦惜从来没与他青天白日地如此这般,眼看着自己身上仅有的一层薄衫被退在肩下,半挂在臂弯上。

穿成这样,风情荡漾,还不如不穿。

日光透过纱帐,映在两人纠缠在一起的长发上。

“可你上次说过,是最后一次。”她嗓音里掺杂了女人被欺负时才有的腔调。

“但是你也没给我。”他仿佛报复般地用鼻尖抵着她鼻尖,用胸膛揉压着她的胸脯,似笑非笑:

“央央,你错过了最后一次机会,就再也没有最后一次了。”

“这难道怪我?这也算是我的错?”秦惜瞪大眼睛。


男人废没废,抓一把就知道。

销金楼的十二个银腰带,说死就死,偏巧乔泯之一个文弱之人路过,被误伤了却没死。

楚藏弓难免不怀疑点什么。

再能装的人,被人抓住命根子,也该有本能的抗拒。

他要看看,他到底是废了,还是藏着能耐。

于是,乔泯之手里的书还没来得及搁下,人还没来得及见礼,就被楚藏弓给抓了。

他甚惊恐,“陛下……使不得……”

楚藏弓眉头腾地一紧,立刻把手拿开,喊随身跟来的太监:“帕子!”

太监递上帕子,他飞快擦了手,扔了。

娘的,乔泯之裤裆居然是湿的!

乔泯之的脸都红了,卑微道:“让陛下见笑了,昨夜公主辛苦,偶有撒漏,臣不敢反复劳动殿下,便只能忍耐着了。”

言下之意,就是昨晚楚宁珂虽然伺候了,但是没伺候好,把尿洒他身上了。

他为人宽厚,舍不得公主辛苦,就没吭声,一直忍着,穿着尿湿的裤子。

楚藏弓发现自己摸了一手尿。

“朕艹你……娘!”

他一声吼。

门口传来姜雪娘有点粗,但是又十分嗲的声音:“臣妇在。”

乔泯之的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楚藏弓:……

就知道这母子俩没一个好货。

可偏偏乔泯之一脸无辜,诚惶诚恐:“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

楚藏弓被恶心了没处说去,谁让他见面掏裆的?

他一拂袖,吩咐门口的六个太医:

“替朕给朕的相国好好瞧瞧。”

说完便径直出去洗手了。

这一去,就没回来。

不用猜,定是去找秦惜了。

乔泯之看了眼床边小桌上空了的茶盏,眸子轻轻动了一下,又抬头,向几位太医一一点头,笑容温和略带尴尬:

“诸位大人辛苦了,接下来,怎么检视?”

他一盏茶泼在裤子上,就把皇上恶心跑了。

剩下的对付这些御医,就太简单了。

白越站在门口,实在要忍不住笑出声儿了,用力捂着嘴憋着。

主人能以内力操控敌人血脉于十丈开外,想调整自己身体的脉象气血,易如反掌。

一旁,姜雪娘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又翻着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越立刻就不敢笑了。

-

燕喜园中,楚藏弓推门进去。

园中重重花树藤萝,角亭画廊。

院子不大,但极为精致,移步换景,别有洞天,让人一见就能知,主人为了装点它,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他人还没来到屋前,就听见里面女子痛苦的咳嗽声。

接着,进进出出数名婢女,送水端药,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楚藏弓没命人通传,只站在窗下向里面望去。

见朝思暮想的人正在床上咳个不停,贴身丫鬟正小心服侍着。

想到当年,她在宫中遭过的罪,远远多过眼下十倍百倍,便自觉也没有资格说什么能更好的保护她,照顾她。

她在乔泯之这里,至少还能活着……

“惜惜……”

楚藏弓低低唤了一声。

秦惜咳嗽的功夫,恍惚听见有人在窗外唤她,抬头看去,又什么都没看到。

萱草不解:“姑娘,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风凉,把窗户关上吧。”

“是。”

萱草来到窗前,雕花窗无情关闭。

楚藏弓站在窗后,六月的日光落在黑色的龙袍上,却分外的凉。

一个的亡国公主被抢入敌国的后宫,既无心机,也无靠山,就如一只投入狼群的小白兔。

帝王的宠爱就像是一剂催命的毒药,他越是宠爱她,她就死的越快,越惨。

楚藏弓抬手,手指轻抚她的窗棂。

惜惜,你再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一定光明正大迎你回宫!

他手的影子,映在窗上,被屋里的人看见。

秦惜没吭声。

萱草眼尖,“谁!哪儿来的,好大胆子!”

她冲过去,啪地推开窗。

再私下看,依然不见任何人影。

皇帝陛下已经野猫一样跑了。

广宁阁那边,乔泯之正在应付六个太医。

青虹进来,在御医身后,用手语简单比划了几下:

皇上没进去,两人没见面。原来的安排,还继续吗?

乔泯之轻摆了一下手指。

原本,他的计划是,只要楚藏弓敢进屋,他的人就立刻火烧西夏国在浩京城的馆驿,杀使臣,将他调走。

但是现在看来,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算了。

之后,又笑眯眯问几位太医:

“诸位大人看过了,本官身体到底如何?”言辞中,还有些隐忍的克制。

六个太医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相爷年轻,总会有法子的。”

如此说来,便是真的不能人道了。

这会儿,楚宁珂已经醒了,正在帘子外偷听,听见这句话,心里最后燃起的那一簇火苗,也彻底熄了。

“哎哟,额的老天啊~~~~~”姜雪娘忽然嗷的一声哭了,“绝后了啊~~~~~,这可让我下去后,怎么见你那死了的爹啊~~~~!!!”

她嗓子本就难听,这一嚎起来,就更难听了。

乔泯之唇角有些细微的不耐烦,冲白越丢了个眼色:“先送老夫人回去。”

之后,收敛情绪,朝几位太医一一点头致谢:

“诸位辛苦了,此事,还望……”

他后面的意思,显而易见。

太医们立刻纷纷表示,自己的嘴,严得很,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半句,请相爷尽管放心。

乔泯之点头,“嗯,毕竟国事为重,只要能为皇上,为我皇朝效力,其他都是小事。”

身为一个男人,遭逢如此飞来横祸,依然能如此随遇而安,一心将家国天下放在首位。

六个太医纷纷赞叹:“相爷乃真大丈夫也!”

只有楚宁珂如跌入了谷底,绝望甩了帘子,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自己这辈子的幸福,全都砸在这座活坟里了!

刚过门就守活寡,嫁了个花瓶,中看不中用,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

这晚,楚宁珂就没再来伺候。

青虹还犯贱,叫忘忧又去请了一回。

楚宁珂推脱受了风寒,死活不来了。

青虹回禀报乔泯之。

乔泯之穿着疏懒的玉色长衫,散着长发,立在桌边,正在写大字。

他垂着眼眸,笔尖沾饱浓墨,“她不会来了,以后也不用来了。”

这是她自己选的,可没有人逼她。

但他一人,孑然独立的情景,看在青虹眼里,就觉得主子实在是太寂寥了。

大晚上的,全浩京城估计都知道乔相爷受了重伤,身边却一个可心的人陪着都无。

他眼珠子一转,又出去了。

到了燕喜园,喊出来萱草,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屋里能听见:

“大人受伤了,那个公主也不管,大人心里难受,我琢磨着,能不能请咱们亲公主过去安慰一番,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如果不想第一次上课就挨骂,最好老老实实坐在学堂里看书,恭恭敬敬等着先生。

可秦惜不怕。

“他是天才,能十七岁执掌孤山院。可我们又不是,凭什么拿天才的标准要求普通人?”

她偏要带着大伙儿去玩。

清晨,春山初醒,新雪消融,晓雾未散。

少女的笑声,传的很远。

秦惜将一只空竹玩出了许多花样,身形矫若游龙,追着空竹翻飞舞动。

忽然,有少女叫道:“你们看,上面有人在看咱们呢。”

众人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远远见上面山腰的一处望景台的亭中,有人拎着一支笔,看着他们这边。

另一个道:“我瞧着,他定是在画秦惜。”

“画我?”秦惜一听,就生气了。

简直是登徒子!

“走!咱们去把他揪出来!”

旁人不敢去,“那边靠近后山,是先生们住的地方,咱们不可以乱闯的。”

“即便是先生,也不可以偷偷描摹学生。”

秦惜提着裙子,就往上跑。

这时,上课的钟声响了。

所有人惦记着今日是独孤公子的第一次讲学,生怕挨骂受罚,呼啦一下,全跑了。

秦惜停步,迟疑了一下,“胆小鬼。”

没人陪她去抓,她就自己去抓。

可等冲到半山腰的观景台,亭子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一阵风吹过,只有一纸未画完的画像落在她脚边。

是她衣裙和发带飞舞,抖空竹的模样。

却没有点出五官。

“丑死了。”

秦惜急着回去上课,潦草在画上写了几个字:

登徒浪子,你羞不羞?

之后用镇纸压在亭中石桌上,便跑了。

毫无意外,她第一次上课,什么都没听到。

因为来迟,被罚站在门外三个时辰,而且不准吃饭。

刚好,这一日,是新袭宸王爵位的李孤芳第一天来上学。

他也来迟了,便被罚站在门外另一边。

一个混不吝,一个娇纵任性。

两个人站在门外,不敢说话,只能互相挤眉弄眼。

无非是比惨,抱怨,骂先生。

秦惜好不容易熬到晚上,吃饱饭,却还惦记着山腰亭子里的画。

于是,趁着夜色,又偷偷爬上去一趟。

画纸已经被夜露打湿。

画上的人,被人填了眉眼。

在她潦草的那八个字后面,又被人填了八个字:

“春风十里,你羞不羞?”

秦惜的脸,忽地就红了。

这句话,出自“倾国倾城,非花非雾,春风十里独步。”

她骂那人不要脸。

那人却在盛赞她闭月羞花……

秦惜想了想,又提笔在画上的少女脚下,画了只癞蛤蟆,之后搁笔,走了。

结果第二天上课,她明明很乖,什么错都没犯,却要被罚去外面,跟捣蛋惹祸的李孤芳那一伙一起,两手抱头,排队转圈,学青蛙跳。

秦惜跳过李孤芳身边,与他嘀咕:

“先生是不是脑子里有虫?”

他们俩已经一起被罚了两次,算是难兄难妹了。

李孤芳虽然是个天才,但也是个混蛋,一向玩世不恭,最喜欢惹是生非。如今能顺利承袭他父王的爵位,全靠皇恩浩荡。

他插队到她旁边,一边跳一边跟她道:

“我听人说,独孤先生其实是个老头子,又老又丑,才会躲在竹帘后,不敢见人。”

秦惜奇怪,“不是说他十七岁执掌孤山院,如今也该不过二十的年纪啊。”

“那都是传闻,还有人说,其实他是孤山里的妖怪,把老首座吃了,化作人形,在这儿作威作福。”

秦惜:“怎么可能?”

李孤芳:“话本子里的故事都这么说。不然你道一个寻常人,如何年纪轻轻,懂得那么多?明明没长我们几岁,却成了孤山院里先生们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