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惜萱草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秦惜萱草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男人废没废,抓一把就知道。销金楼的十二个银腰带,说死就死,偏巧乔泯之一个文弱之人路过,被误伤了却没死。楚藏弓难免不怀疑点什么。再能装的人,被人抓住命根子,也该有本能的抗拒。他要看看,他到底是废了,还是藏着能耐。于是,乔泯之手里的书还没来得及搁下,人还没来得及见礼,就被楚藏弓给抓了。他甚惊恐,“陛下……使不得……”楚藏弓眉头腾地一紧,立刻把手拿开,喊随身跟来的太监:“帕子!”太监递上帕子,他飞快擦了手,扔了。娘的,乔泯之裤裆居然是湿的!乔泯之的脸都红了,卑微道:“让陛下见笑了,昨夜公主辛苦,偶有撒漏,臣不敢反复劳动殿下,便只能忍耐着了。”言下之意,就是昨晚楚宁珂虽然伺候了,但是没伺候好,把尿洒他身上了。他为人宽厚,舍不得公主辛苦,就没...
男人废没废,抓一把就知道。
销金楼的十二个银腰带,说死就死,偏巧乔泯之一个文弱之人路过,被误伤了却没死。
楚藏弓难免不怀疑点什么。
再能装的人,被人抓住命根子,也该有本能的抗拒。
他要看看,他到底是废了,还是藏着能耐。
于是,乔泯之手里的书还没来得及搁下,人还没来得及见礼,就被楚藏弓给抓了。
他甚惊恐,“陛下……使不得……”
楚藏弓眉头腾地一紧,立刻把手拿开,喊随身跟来的太监:“帕子!”
太监递上帕子,他飞快擦了手,扔了。
娘的,乔泯之裤裆居然是湿的!
乔泯之的脸都红了,卑微道:“让陛下见笑了,昨夜公主辛苦,偶有撒漏,臣不敢反复劳动殿下,便只能忍耐着了。”
言下之意,就是昨晚楚宁珂虽然伺候了,但是没伺候好,把尿洒他身上了。
他为人宽厚,舍不得公主辛苦,就没吭声,一直忍着,穿着尿湿的裤子。
楚藏弓发现自己摸了一手尿。
“朕艹你……娘!”
他一声吼。
门口传来姜雪娘有点粗,但是又十分嗲的声音:“臣妇在。”
乔泯之的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楚藏弓:……
就知道这母子俩没一个好货。
可偏偏乔泯之一脸无辜,诚惶诚恐:“是臣的错,臣罪该万死。”
楚藏弓被恶心了没处说去,谁让他见面掏裆的?
他一拂袖,吩咐门口的六个太医:
“替朕给朕的相国好好瞧瞧。”
说完便径直出去洗手了。
这一去,就没回来。
不用猜,定是去找秦惜了。
乔泯之看了眼床边小桌上空了的茶盏,眸子轻轻动了一下,又抬头,向几位太医一一点头,笑容温和略带尴尬:
“诸位大人辛苦了,接下来,怎么检视?”
他一盏茶泼在裤子上,就把皇上恶心跑了。
剩下的对付这些御医,就太简单了。
白越站在门口,实在要忍不住笑出声儿了,用力捂着嘴憋着。
主人能以内力操控敌人血脉于十丈开外,想调整自己身体的脉象气血,易如反掌。
一旁,姜雪娘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又翻着大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越立刻就不敢笑了。
-
燕喜园中,楚藏弓推门进去。
园中重重花树藤萝,角亭画廊。
院子不大,但极为精致,移步换景,别有洞天,让人一见就能知,主人为了装点它,不知费了多少心思。
他人还没来到屋前,就听见里面女子痛苦的咳嗽声。
接着,进进出出数名婢女,送水端药,里里外外忙个不停。
楚藏弓没命人通传,只站在窗下向里面望去。
见朝思暮想的人正在床上咳个不停,贴身丫鬟正小心服侍着。
想到当年,她在宫中遭过的罪,远远多过眼下十倍百倍,便自觉也没有资格说什么能更好的保护她,照顾她。
她在乔泯之这里,至少还能活着……
“惜惜……”
楚藏弓低低唤了一声。
秦惜咳嗽的功夫,恍惚听见有人在窗外唤她,抬头看去,又什么都没看到。
萱草不解:“姑娘,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风凉,把窗户关上吧。”
“是。”
萱草来到窗前,雕花窗无情关闭。
楚藏弓站在窗后,六月的日光落在黑色的龙袍上,却分外的凉。
一个的亡国公主被抢入敌国的后宫,既无心机,也无靠山,就如一只投入狼群的小白兔。
帝王的宠爱就像是一剂催命的毒药,他越是宠爱她,她就死的越快,越惨。
楚藏弓抬手,手指轻抚她的窗棂。
惜惜,你再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后,一定光明正大迎你回宫!
他手的影子,映在窗上,被屋里的人看见。
秦惜没吭声。
萱草眼尖,“谁!哪儿来的,好大胆子!”
她冲过去,啪地推开窗。
再私下看,依然不见任何人影。
皇帝陛下已经野猫一样跑了。
广宁阁那边,乔泯之正在应付六个太医。
青虹进来,在御医身后,用手语简单比划了几下:
皇上没进去,两人没见面。原来的安排,还继续吗?
乔泯之轻摆了一下手指。
原本,他的计划是,只要楚藏弓敢进屋,他的人就立刻火烧西夏国在浩京城的馆驿,杀使臣,将他调走。
但是现在看来,这人还有点自知之明,算了。
之后,又笑眯眯问几位太医:
“诸位大人看过了,本官身体到底如何?”言辞中,还有些隐忍的克制。
六个太医面面相觑,纷纷摇头。
“相爷年轻,总会有法子的。”
如此说来,便是真的不能人道了。
这会儿,楚宁珂已经醒了,正在帘子外偷听,听见这句话,心里最后燃起的那一簇火苗,也彻底熄了。
“哎哟,额的老天啊~~~~~”姜雪娘忽然嗷的一声哭了,“绝后了啊~~~~~,这可让我下去后,怎么见你那死了的爹啊~~~~!!!”
她嗓子本就难听,这一嚎起来,就更难听了。
乔泯之唇角有些细微的不耐烦,冲白越丢了个眼色:“先送老夫人回去。”
之后,收敛情绪,朝几位太医一一点头致谢:
“诸位辛苦了,此事,还望……”
他后面的意思,显而易见。
太医们立刻纷纷表示,自己的嘴,严得很,绝对不会向外透露半句,请相爷尽管放心。
乔泯之点头,“嗯,毕竟国事为重,只要能为皇上,为我皇朝效力,其他都是小事。”
身为一个男人,遭逢如此飞来横祸,依然能如此随遇而安,一心将家国天下放在首位。
六个太医纷纷赞叹:“相爷乃真大丈夫也!”
只有楚宁珂如跌入了谷底,绝望甩了帘子,走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自己这辈子的幸福,全都砸在这座活坟里了!
刚过门就守活寡,嫁了个花瓶,中看不中用,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
这晚,楚宁珂就没再来伺候。
青虹还犯贱,叫忘忧又去请了一回。
楚宁珂推脱受了风寒,死活不来了。
青虹回禀报乔泯之。
乔泯之穿着疏懒的玉色长衫,散着长发,立在桌边,正在写大字。
他垂着眼眸,笔尖沾饱浓墨,“她不会来了,以后也不用来了。”
这是她自己选的,可没有人逼她。
但他一人,孑然独立的情景,看在青虹眼里,就觉得主子实在是太寂寥了。
大晚上的,全浩京城估计都知道乔相爷受了重伤,身边却一个可心的人陪着都无。
他眼珠子一转,又出去了。
到了燕喜园,喊出来萱草,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屋里能听见:
“大人受伤了,那个公主也不管,大人心里难受,我琢磨着,能不能请咱们亲公主过去安慰一番,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马车剧烈摇晃,秦惜没站稳,身子前倾,栽了下去,顺手抱住犀角。
犀牛被那哨声刺激的烦躁,犀角上挂着秦惜,扬蹄就跑!
“啊——!快救姑娘——!”萱草捧腮尖叫!
马车里,一道人影,以几乎肉眼不可见的速度,极速追了出去。
巨犀发狂,如一驾披了重甲的战车,循着哨声,重新冲向人群。
“小白,小白——!”秦惜死死抱着犀角,如一只纸片做的人,几次险些被甩出去。
犀牛似是还认得她,但烦躁无比,低头将她向上一甩。
秦惜就势,翻身跃起,稳稳落在它背上。
这是他们俩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
巨犀继续狂奔。
秦惜整个人伏在它背上,手指放入口中,在它耳后吹响柔和的哨声。
安抚的哨声,与催促凄厉的哨声相抵。
巨犀的脚步,渐渐放缓下来,最后,停在了惊恐的人群之前。
它晃了晃巨大的脑袋,重新平静了下来。
“小白,小白乖。”秦惜在它背上,疼惜地轻抚它的脸。
获救的人群,爆发出一阵赞叹。
“她是谁?”
“她好美。”
“连巨犀都听她的话,她一定是仙女。”
“……”
这时,远处那哨声,再一次响起,如一道催命符。
比之前更急切,更凄厉。
然而,这一次,无论怎么催促,白犀都不为所动。
它鼻子里喷着粗气,喉咙里发出小牛般的声音,与秦惜撒娇。
“他们欺负你?”秦惜拍拍它的大头:“走!我们欺负回去!”
她手指重新含入口中,一声凄厉哨响。
巨犀陡然抬头,鼻子里喷气,脚下大街上的灰砖,顿时被踩得四分五裂。
人群自动退避道路两旁。
咚,咚,咚咚咚咚……!
巨犀带着秦惜,直奔远方那哨声的来处。
街市的一侧,一道疾影,隐在暗处,紧紧随行。
对方哨声越来越急促,大概是知道情况不对,眼见着不能再控制白犀,扭头就走。
他在楼顶跑。
秦惜骑着巨犀在下面追。
她追的不是这一个人,是这么多年来的屈辱!
那人仗着身形灵巧,在街角纵身一跃,准备拐入窄巷,将体型巨大的犀牛甩掉。
谁知还没跃起,劈面被人一掌糊在面门,又给打了下来。
他都没来得及看清对方长什么模样,就从高楼上掉了下去。
刚好下面,白犀赶到,一声低吼咆哮,犀角将人接了,挑起,甩高,又重重一撞!
那人便如一团垃圾一样,远远地接连了撞翻了许多街边杂物,最后,才好不容易停下来,窝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锦书和白越赶到,将人从大堆杂物里翻了出来,拎起,掰正脸。
那人鼻青脸肿,口角带血,倒是还有一口气在。
可即便如此,秦惜依然认得出来。
“冬序?”
冬序挣扎着睁开眼,见她骑在白犀背上,轻蔑一笑:“祸害!我今日不能杀你,来日,宸王殿下,必亲自取你贱命!”
咣!
锦书抡圆了手臂,一拳头把他砸晕。
打完,活动了一下手腕。
“什么玩意儿?”
居然还有人!有脸!在永圣端康公主面前!提宸王!提李孤芳!!!
这时,那驾频频受惊的马车,终于颤颤巍巍,姗姗来迟。
随之而来的,还有负责浩京城防巡逻的金吾卫。
锦书和白越与官兵亮明身份,上前交涉。
秦惜安抚了白犀,给忘忧接着,从犀牛背上滑下来,已经累得不行。
她刚才那般果断勇敢,全仗着小白给的一口气,现在这口气过了,腿都是软的,人都是飘的。
到底是病着,身子骨不禁折腾。
“回去吧。”秦惜走了几步,才想起来没见乔泯之,“相爷呢?”
外面,忘忧已经先一步牵来马车,秦惜上车,一溜烟儿地跑了。
马车跑出去好远,秦惜绷紧的一颗心才总算放松下来。
“府里今晚是不能回了,我们去哪儿?”
萱草假作想了想,“自然是去人最多的地方,我听说长乐大街上的铺子,都开到很晚,有许多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会去那儿夜游消遣。”
秦惜摸了摸袖中的东西。
她刚才临出门,匆忙中还不忘把那枚鸡血石的私章拿了。
生怕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总要有钱傍身。
“不知长乐大街上的票号这会儿可还开着?”
她想去确认一下,乔泯之这些年,到底给她存了多少钱。
将来离开他,如何安身立命,心里也好有个数。
萱草见姑娘有心逛街,立刻开始顺嘴忽悠:“自然是开着的。那么多人晚上逛铺子,买东西花钱,没有票号兑银子怎么成?”
忘忧赶紧附和:“对啊对啊,一定是开着的。不但票号开着,当铺,酒楼,食肆,胭脂铺子,珠宝楼,肯定全都开着。”
说着,把手从车窗伸出去,飞快比划了两下暗语。
紧随着马车的一个黑影,嗖地抄近路去了。
于是,等秦惜的马车来了长乐大街。
街上所有商铺,包括三家早已打烊的票号,全都喜气洋洋地又开门了。
不但有商铺,酒楼,当铺,票号,古玩店,青楼,小吃摊。
就连镖局门口都忙忙碌碌,热闹非凡的……
秦惜却对满街的灯火喧嚣完全什么都没兴趣,直奔票号。
“老板,有劳。”
秦惜将私章亮了出来。
坐在柜后的老板眯着眼,只看了一下,神色顿时正了正。
“姑娘稍等。”
说着,吩咐伙计将秦惜主仆引入了楼上的雅间,奉了茶水。
没多会儿,一本厚厚的账册被送了过来。
秦惜戴上手套,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只粗略扫了一眼,便眸子微微睁大了一圈,啪地将账册扣上了。
“是不是拿错了?”
老板哈腰陪笑:“姑娘放心,干咱们这一行,账本就是命根子,半点错不得。”
秦惜看了一眼回避在门口的萱草和忘忧,又重新将账本打开。
每一页下,都有她红色的私章印记骑缝为证,的确错不了。
这里面,田庄,商铺,租子,以乔泯之的名义汇入的银钱,五年下来,总计居然有百万之多。
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名下有这么多私产,这么多钱。
而最显眼的是每年她生辰那日。
最初嫁给乔泯之没多久,十五岁生辰,只有一千五百两。
那时候,他只是翰林院的小官。
可第二年,十六岁,便成了一万六千两。
之后,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分别是十七万两,十八万两,十九万两。
秦惜的手,将账册再一次合上。
乔泯之即便位极人臣,也不该有这么多钱。
他能给她这么多钱,那他自己该有多少钱?
秦惜总觉得乔泯之在藏着什么。
她有点害怕。
不过这票号中的银钱,她倒是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得了。
在北雍做公主时,父皇只有她一个公主,三岁食邑八千户,十岁永业田一万亩,如果没有亡国,那皇位也毫无意外定是传给她的。
北雍国土虽小,却地灵人杰,十分富庶。
这世间,没有哪个女子比秦惜少时活的尊贵娇奢。
如今,她给乔泯之当了五年娘子,床上给他揉搓了五年,拿他一百万两,也算是应得的。
“看过了,有劳。”
秦惜将账册还给掌柜,带着萱草和忘忧出了票号。
“啊……,大人他……”萱草的手指头东南西北指了一圈儿,“大人他喝醉了,马车颠簸,已经睡着了……”
秦惜上车,掀开门帘,果然见乔泯之歪歪斜斜躺着,一条长腿在座椅上,一条腿搭在地上,半边身子垂着,就那么睡了。
她安静坐在他对面,轻轻叹了口气。
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
不过转念一想,乔泯之若是个有血性的,也不会忍受这般屈辱,将皇帝玩腻了的女人娶回家,当娘子养着。
更不会这么多年,无论她怎样嫌弃,怎样任性,怎样骂他,作他,闹他,讨厌他,他都从来没有伤害过她半分。
秦惜眸光一软,感念这份收容之恩,弯腰将他垂在地上的手抬起来,放回胸膛上。
可是,那手不老实,刚放好,又垂了下来。
她再放回去,它又掉下来。
秦惜无奈,只好帮乔泯之牵着手,倚在车厢里,闭上眼睛。
好累……
乔泯之微微睁开眼,偷偷瞄了她一眼,之后,唇角含笑,美滋滋闭上眼。
马车回府,全府上下都惊了。
相爷和公主出去一趟,买回来一头牛?
还那么大?
仲管家带着全府上下都来看热闹,就连平日里十分低调的账房骆先生也都出来了。
马车里,乔泯之还没醒。
秦惜跟锦书摆摆手,让他再睡会儿。
她自己想先下车回去。
谁知,拉着乔泯之的手,忽然被他反握住。
他不准她走。
秦惜没办法,又在车里坐了下来。
于是,所有人都在门口安静等着。
没一会儿,一阵珠翠环佩摇曳碰撞的声音,姜雪娘扭着腰肢来了。
“怎么着,怎么着?牵了头牛回来?”
他夹着嗓子,出来看热闹了。
白越过去,小声儿:“你怎么才来?在你们默园出了岔子时,你哪儿去了?”
姜雪娘白了他一眼,也小声儿:“老娘说好了告假两日,原本一炷香的时辰都不能少,现在活活少了一整日,你们还想怎样?”
她说着,将一小瓶药,塞给白越。
白越心里一宽:这回死不了了。
锦书四下找了找,“青虹呢?”
姜雪娘:“还在盯着望春园呢。”
说完,叉着腰叹气,“哎呀,你们说,咱们府邸这么小,这么大一头牛,养哪儿好呢?听说,这牲口越大,屎越臭。”
锦书和白越异口同声:“望春园!”
楚宁珂的望春园虽然在上风上水的东边,但是,大伙儿都是跟着主人住在中央的广宁阁,而公主的燕喜园在西边,姜雪娘的锦福园在北边,离得远远的,全都沾不着屎味儿。
萱草挪过来,拽拽姜雪娘的袖子,“老夫人快点想个法子,叫大人起来,姑娘累着呢,睡前还有一副药没吃。”
姜雪娘的眼睛,描画了妖里妖气的浓妆,大红指甲点了一下她脑门子:
“数你有正事儿。”
说完,扭着腰,来到马车前。
“雁时,你几岁了?要睡觉回房去睡。大晚上的,所有人在这儿陪着你也就算了,阿惜还病着,要吃药的。”
乔泯之朦胧睁开眼,还拉着秦惜的手不放。
他还没想好今晚找什么理由去她房里睡呢,便只能拉着她不放。
但又不能说话。
这会儿被叫醒,只好继续拉着她的手,“嗯~~~~~”
秦惜:……
姜雪娘听见了,嫌弃撇撇嘴,回头对那几个骂:
“还愣着干什么?送你们相爷回去!”
萱草扶着秦惜下车。
白越,锦书,七手八脚上来,把装醉的乔泯之扶下来,白越顺手将一颗药丸塞进乔泯之掌心。
乔泯之趁秦惜没看见,给吃了。
上面,杀手去追马车,算是暂时甩掉了。
乔泯之一直将秦惜的头护在胸口,她除了翻滚时被硌得全身都疼,也没受什么伤。
但身子本就虚弱,经这么一折腾,简直如死过一回一般。
秦惜天旋地转地坐起来。
再看乔泯之,也被撞得不轻。
她坐在地上,拉了拉他,“你怎么样啦?”
乔泯之皱眉,痛得嘶了一声,试着动了动,却是后腰伤了,起不来了。
“现在怎么办?”秦惜发愁。
这荒山野岭的,他们俩,一个病秧子,一个伤得不能动,若是那些杀手寻了回来,必是死路一条。
乔泯之忽然牵住了她指尖,“央央……”
秦惜听他的声音,就是伤得不轻,于心不忍,便回握住他的指尖,“我在。”
“央央,若是我死了,你可会伤心?”他躺在地上,艰难望着她。
秦惜觉得,她可能会难过一会儿。
但是,想到自己死时,他伤心成那个样子,于是便道:
“会。”
乔泯之惨淡一笑,“好,我知道了。”
这时,头顶上,有人大喊:“快!他们在这儿!”
那些杀手又回来了。
他们从上面飞跃冲下来,拎着大刀,将他们俩包围在中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光天化日,竟敢持刀行凶,可还有王法!”
秦惜壮着胆子,张开手臂,将乔泯之护在身后。
现在他伤了,能保护他的只有她了。
“死到临头,还问什么多余的废话!兄弟们,上!”
一群人扬刀扑上来。
秦惜一个弱女子,跑也跑不掉,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转身死死抱住乔泯之,紧紧闭着眼,伏在他胸膛上。
死就死吧,又不是没死过。
从北雍因她而亡的那一刻起,什么场面都见过了,不差这一回。
她埋头等死,却因为害怕,头皮发麻,忍不住抱着他尖叫。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却依然没等到有人来杀。
再抬头,赫然见有人一刀一个,一脚一个,已经将那些蒙面的黑衣杀手打的东倒西歪。
是青虹赶来了。
“大人,公主,属下来迟了。”青虹三下两下结束战斗。
杀手们落荒而逃。
秦惜差点以为自己要被乱刀砍死了,结果就这么过去了。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哭腔抱怨:“这怎么才来。”
青虹发现自己办事不力,被嫌弃了,赶紧赔罪:“公主恕罪。”
说着,还偷着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秦惜这才想起,乔泯之还躺着呢。
结果,一扭头的瞬间,好像看到乔泯之在笑。
但仔细看,又并不是。
分明是疼得在咧嘴皱眉。
“玉郎,你没事吧?”她尽量温柔地问他。
玉郎是乔泯之幼时的小名,现在连老夫人都已经不叫了,只是她跟他回家时,他让她这样唤他,她便习惯了。若是两人不吵架时,她便这样唤他。
“还好。”他被青虹扶着坐起来,靠在石头上。
秦惜不知道为什么,总看着他虽然好像很痛很痛,但是心情很好很好。
夫妻五年,第一次在他脸上,同一时间能看到这么多种微妙的表情。
“青虹,你带公主先回城。”他吩咐道。
“这怎么行?万一那些杀手再回来?”秦惜瞪大眼睛,第一个不答应。
“听话,他们的目标不是我。锦书和白越很快就会来接我。”乔泯之对她笑笑。
秦惜忽然有点明白了,但不完全明白。
这世上一直有人不容她。
之前,她在乔泯之的府中养着,被人团团保护,没人能将她怎样。
如今刚一出府,就已经有人等不及了……
但那个人是谁?
“郊外的庄子不能去了,你跟青虹在城门口等我,我们一起回府。公主那边,我来说。听话。”乔泯之始终那般温和。
“那你小心。”秦惜难得的听他的话。
眼下他伤着,有人想要她的命,回府不回府,公主那边如何应付,都是小事。
她不能添乱。
“嗯,乖。”他欣慰微笑,目送她,看着看她离开。
马车被找了回来,秦惜被青虹带上山坡,上了车,马蹄声很快远去。
乔泯之坐在山坡下,掸了掸膝上袍子上的灰,忽然从容优雅地站了起来了。
他手掌一翻。
轰地一声!
掌风之下,如平地起风雷。
附近树林中,被七零八落震下来十多个腰系银腰带的黑衣人。
“销金楼的银腰带?看来,内子的命,很值钱。”
他仿佛没事人一样,翩然转身,衣袍带风,将手背在身后,淡然看着这些个。
领头的银腰带道:“没想到,乔相爷还是个绝顶高手,居然单凭内力就能将我等控制在树上不能动弹,世间罕见。”
乔泯之轻轻一笑,“既然知道,还不快跑?”
他尾音忽然一挑,如即将开始狩猎一般,饶有兴致。
一众杀手感觉有些不妙,纷纷退后几步,“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告辞!”
说罢掉头就跑。
乔泯之轻掀衣袍,快走了几步,眸子一沉:“什么都知道了,还能走得掉么?”
他身形陡然翻飞,锦袍和青衫交叠的阔袖在空中化出一道绝美弧线,人从一众银腰带杀手头顶飞掠而过,再落地时,手里已经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刀。
他站稳,凛风带过肩头一绺长发。
他一向爱整齐,用指尖慢悠悠将头发理了回去。
再回身时,后面所有的银腰带杀手都还睁着眼,僵硬地保持着逃跑的姿势,喉间发出喀喀的异象,口角往外涌血。
乔泯之将手中夺来的刀掷出。
刀如长虹,准确无误归入一个杀手空的刀鞘中。
同时带过一阵微风。
所有人全部东倒西歪,倒地。
早已气绝。
“蝼蚁。”
乔泯之背着手,淡漠从尸体中间踱了过去。
行走间,忽然想到,央央刚才不但没有讨厌他,还关心他,还保护他了。
唇角弯起,笑意温柔。
回到之前遇袭的地方,锦书和白越已经在候着了。
“主人。”
乔泯之面上还带着之前的笑,眉头忽然轻轻皱了一下,“嘶,后背……好疼……,怕是走不了路了。”
锦书和白越忍着,不敢笑。
-
府上,锦福园里。
永定公主在听婆母训话。
乔泯之的娘姜雪娘,早过了徐娘半老的年纪,却看上去甚是年轻。
她身量极高,眉眼顾盼妩媚,满头珠翠,浓妆艳抹,穿着当下用料最好,最新式的衣裙,染了大红指甲,搭着二郎腿,绣鞋在裙下晃啊晃。
人歪在罗汉床上,一面喝茶嗑瓜子,一面将乔府的家规,一条一条,细细说给新媳妇听。
她都说了一个多时辰了,也不嫌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