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厅当服务生时，我再次见到了分手五年的前男友。
顾承舟当时为我举行了盛大的求婚仪式，可是我不告而别，一走了之。
“这不是当初有名的梨园名角吗？怎么堕落成这副样子了？”
“我当时有没有和你说过，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不知道的是，一场火灾灼伤了我的喉咙。
我从此不能站在戏台上。
我看着他手上的戒指，心头一刺。
“劳烦顾总大驾光临，既然我脏了你的眼睛，还请顾总自行离开吧。”
01
再次见到顾承舟时，我正麻木地擦着桌子。
“喂，那边那个服务员，我们要点菜！”
我转过头去，顾承舟怀里搂着一个姑娘，正在笑意盈盈地安抚。
“你最近肠胃不好，怎么还想着吃一些辣的东西？小心又被送到医院。”
他平静地看着我，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一份雪花牛排，我记得莹莹最喜欢吃这个了。”
“还是承舟哥哥懂我！这点小事都能注意到。”
我面无表情地记下菜单，悄悄离去。
我和顾承舟分别的不体面，提起来也挺让人尴尬。
既然他想着装不认识，我又何必凑上前去。
我默默地招待着其他客人，是不是把眼光移向顾承舟那里。
五年未见，顾承舟还是从前的样子
只是从前万丈光芒的姜池，再也不复存在。
“服务员！服务员！你们这是干什么吃的！”
突然，顾承舟旁边的女孩大喊起来。
我奔过去，她就劈头盖脸地骂，“叫你们经理过来！你们餐厅的饮食卫生怎么搞的？这么大只苍蝇都没看见吗？”
我刚要开口，嘶哑的喉咙泛着疼痛。
“对不起，这确实是我们餐厅的疏忽，我们会给你赔偿……”
还未说完就被她打断，“这餐厅不行就算了，招的服务生都不行，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给我滚开！”
我尴尬地停住了话头。
那场大火灼伤了我的喉咙，我没变成哑巴已经是万幸。
挑挑拣拣这么久，好不容易找到这家要求比较低的餐厅，做着服务员勉强维持生计。
顾承舟在一边喝着茶，漫不经心地看着这出闹剧。
只是眼底的纵容和
面是顾承舟的味道。
他们紧握的双手上，是我打几份工、累死累活一辈子都买不到的情侣对戒。
曾经对我许下誓言的顾承舟，也会和其他女孩这么亲密。
直到关上门，我才仿佛活了一般。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我们相隔在两个世界。
下班的时候，我从杂货间出来，顾承舟靠在门口，像是等了我许久。
“你为什么不说话？厌恶我连个话都说不出来了吗？”
他的手臂挡在我面前，蛮横地不让我离开。
“顾先生，请自重。”
顾承舟一皱眉，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姜池，你声音怎么了？”
04
这大概是，我和顾承舟重逢后说的第一句话。
我撇过头，想要忘却那段心酸的回忆。
“只是身体不舒服，怎么，顾总关心我？”
“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把我按在墙壁上，眼里的怒火像是要把我吞噬。
“当年有名的梨园名角堕落成这副样子了，我当然得来看看。”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我的下巴被他捏的生疼，动也不能动。
顾承舟无非就是想报复我，我也懒得维持表面上的和谐。
“劳烦顾总大驾光临，既然我脏了你的眼睛，还请顾总自行离开吧。”
“当初明明是你先说的分手，你哪来的脸要我离开？”
顾承舟手中的力气越来越大，眼里的凌厉看的我无法呼吸，“既然如此，你要是想这样，我也奉陪到底。”
“姜池，你不是缺钱吗？所以当初才会甩了我。”
“我是缺钱，那又能怎么样？”
我笑看着玻璃门上倒映着的自己，面色苍白，脆弱的仿佛风一吹就能倒地。
只要能活着，什么方法我都试过了。
“那你来当我的助理吧，随叫随到，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给我干到死的那种。”
我相信顾承舟有这个能力。
五年来他对我恨之入骨，如今再次遇上，怎么可能会给我好果子吃。
“行啊，顾承舟，当你的助理工资一定很高吧？”
果不其然，顾承舟重重地甩开了我，“姜池，你贱不贱啊？现在的你，真是让我感到恶心。”
他没再说话
宠溺还是表明了他的立场。
记得顾承舟以前最喜欢抱着我，求着我为他一个人唱戏。
他说，要我为他一个人唱一遍牡丹亭。
“实在抱歉，她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来为您处理吧。”
同事看着我为难，连忙上前打着圆场。
顾承舟扫过战战兢兢鞠躬的我们，冷冽开口，“叫你们经理来，欺负了我女朋友，难不成你们就想这么算了？”
他温柔地把女孩揽在怀里，“别生气了，出来玩就是要高高兴兴的。”
女孩被哄得更加不依不饶，“这么脏的东西，要是我吃了拉肚子怎么办？你们付得起这个责任吗？”
经理匆匆赶过来，满头大汗地道歉。直到提出把我解雇，顾承舟才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么一出，女孩的气也已经消了，高兴地挽着顾承舟。
“承舟哥哥，等会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我一脸狼狈地背着包出来，看着顾承舟牵着女孩从我面前走过。
“可以，你喜欢就好。”
我愣神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终究是回过了头。
姜池，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就这样不相往来，不正是你要的结果吗？
02
我十岁开始学昆曲，十五岁时就已经能在梨园唱出一份天地。
上大学后，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元旦舞会上表演了桃花扇。
自那以后，学校涌现出了不少狂热追求者，顾承舟就是其中一个。
可是他不一样。
别人只是喜欢我的颜值，可是顾承舟会拿着戏本，一字一句和我探讨。
年少的心动来的很快，我也不觉沉溺其中。
顾承舟就是一个完美男友，平时也对我极好。
偶然间，我听到了他兄弟议论，说顾承舟会给我一个盛大的求婚仪式。
我期待了许久。
那时我为了可以配得上顾承舟，在外面接了不少的演出活动。
不料一次深夜，戏院发生了火灾。
黑黢黢的烟雾扑面而来，我呛得打了几个喷嚏，生理性的眼泪哗啦直流。最后只能捂住鼻子，蜷缩在角落。
我颤抖着手报了火警，用湿透的窗帘包裹着全身，等待着救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脑子晕乎乎的，整个人也使不上力气。
昏迷的最后
那一刻，我还默念着顾承舟的名字。
“顾承舟，救我，救救我……”
醒来时，顾承舟的妈妈坐在我床边。
她是标准的贵妇模样，只是这次看着我的眼神，带着些许怜悯。
“孩子，你本来就温柔懂事，和承舟在一起，我也是很高兴的。”
顾承舟和我在一起的第二天，就带我去见了家长。
他的妈妈温柔和蔼，并没有过多为难我。
“只可惜，你的声音变成了这样，你还要和他在一起吗？”
这句话像一个惊雷砸在了我的心里。
“阿姨，你是什么意思？”
话一出口，我就明白了。
声音就像是老旧的风琴，尽显破败和喑哑。
撕心裂肺的疼痛刺激着我的喉咙。
说话就变得这么困难，更别提站在戏台上了。
我忍住泪水，使劲摇头，“我想听顾承舟怎么说……”
“你真的要这样吗？你想想你的家人，你再想想你的人生。”
我的唱腔、身段，全都是来自于梨园世家的母亲。
妈妈临死前拉着我的手，声泪俱下，“小池，你一定要把这份传统文化传承下去。”
因为这份遗言，我早起贪黑地练习。
我的自信，我的骄傲，全部来源于昆曲。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
顾承舟的妈妈满意地点点头，“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如果不是这场事故，说不定……”
话尾的叹气声为我最后的抗争打上了句号。
“小池，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回我一句话好吗？”
“我真的很担心你，你不要不理我。”
“……”
我想了一个晚上，才鼓起勇气打开顾承舟的几百条消息。
“顾承舟，我们分手吧。”
下一秒，他的电话就打过来，我残忍挂断。
“你非要这么死缠烂打吗？真的很烦。”
“小池，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们出来聊聊好吗？”
可是现在的我，连和他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利落地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堵到了宿舍楼下，死了心地就是要见我一面。
我也是和他硬刚上了，任凭他在外面风吹雨打。
后来听人说，顾承舟因为高烧被送进了医院。
原因是
看到了我和其他男生约会的照片。
他和我最后说的两句话是。
“你现在，就这么厌恶我吗？连和我说一句话都不肯。”
“那好，既然分手了，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这些年，我四处奔走，什么事都干过。
外卖、服务员……我只不过是想好好活着。
被这家餐厅解雇后，我只能重新找工作。
好在这个城市这么大，找个吃饱饭的不难。
只是没想到，我再一次看见了顾承舟。
03
“哎你不是在之前……”
顾承舟旁边的女孩一声惊呼。
“莹莹，这道菜不错，你也尝尝。”
顾承舟的妈妈连忙夹了一筷子菜，放在何莹的碗中。
她的眼神时不时看着我，我知道，这是不满和警告。
当年她费尽心思让我离开顾承舟，自然不想我来坏他们的好事。
只是，她倒是多虑了。
因为顾承舟的注意力一直都在何莹身上，我们早就是陌路人了。
顾母见我上完了菜，正要松一口气，顾承舟突然开口。
“莹莹的手这么娇贵，还是让她来剥蟹吧。”
这屋子里也没有别的服务员，想必这也是冲着我来的。
我叹了一口气，拿起餐具就开始剥蟹。
“你的手脏死了，能不能戴上手套再做？上次就是这样，这次怎么还不长记性？”
我收回手，沉默地掏出一次性手套。
细看下来，我的手也是粗糙了许多。
从前我倒是经常保养，毕竟要上台演出，仪态的保持也是对观众的尊重。
顾承舟会在冬天里给我涂护手霜，会在表演完后给我准备健康餐。
他说，他尊重我的一切，但也心疼我的身体。
我迅速地剥好蟹，摆好盘递到何莹面前。
熟练的不知道做了多少次。
当我又做好一盘递给顾承舟时，却又见他臭着脸，不知道是什么惹怒了他的少爷脾气。
“放一边去，不想吃。”
顾母连忙转移话题，“我们家承舟啊，平时就是这样，但是对待女朋友还是贴心的很。”
“那是，这两孩子，看起来就相配的很。”
我恍然意识到，这应该是两家人见面吃饭，商谈着订婚的事。
何莹戴着极不相符的男士围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