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时尧陆苗的其他类型小说《酸枳时尧陆苗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小可不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慌张与急切。时尧在厨房里看着火,一听到声音就迅速跑了上来。进去后发现陆苗在哭着喊“奶奶”,时尧跑过去问怎么了。“奶奶发烧了,叫不醒……”陆苗哭得一脸泪痕。时尧马上去探胡惜花的额头,只一秒,他就在床边蹲下,跟陆苗说:“扶奶奶上来,送她去医院。”在边县这种小地方,如果叫救护车的话,等它出车还得一段时间。还不如时尧背着她跑去医院,十五分钟就能到。陆苗不敢有一丝缓慢,扶着胡惜花起来,搭在时尧的背上。时尧托着老人的腿弯,站起来就往外走。陆苗在后面跟着他,哭都不敢哭出声。到了楼下,陆苗记得厨房还有汤在熬着,她又跑去厨房把火关了。然后拿了一把伞,把大门掩上,追了出去。雨并不算大,但是一直淋下来还是会湿身的。时尧走得很快,陆苗小跑着...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慌张与急切。
时尧在厨房里看着火,一听到声音就迅速跑了上来。
进去后发现陆苗在哭着喊“奶奶”,时尧跑过去问怎么了。
“奶奶发烧了,叫不醒……”陆苗哭得一脸泪痕。
时尧马上去探胡惜花的额头,只一秒,他就在床边蹲下,跟陆苗说:“扶奶奶上来,送她去医院。”
在边县这种小地方,如果叫救护车的话,等它出车还得一段时间。
还不如时尧背着她跑去医院,十五分钟就能到。
陆苗不敢有一丝缓慢,扶着胡惜花起来,搭在时尧的背上。
时尧托着老人的腿弯,站起来就往外走。
陆苗在后面跟着他,哭都不敢哭出声。
到了楼下,陆苗记得厨房还有汤在熬着,她又跑去厨房把火关了。
然后拿了一把伞,把大门掩上,追了出去。
雨并不算大,但是一直淋下来还是会湿身的。
时尧走得很快,陆苗小跑着跟在他旁边,给他们撑着伞遮雨。
时间还算早,一路上并不多人,打开门做生意的商铺也在忙着工作。
因此,很少人注意到在细雨弥漫的街道上,一个高大的男孩背着瘦弱的老人,旁边跟着个矮小的女孩,三人神色匆匆地往医院赶去。
十分钟左右,时尧就赶到了医院,挂了急诊。
没一会,就有医护人员推着急救床来,把老人抱上去后就推进了急救室。
时尧和陆苗等在门外,画面像极了五年前的那一次。
陆苗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一声声抽噎着,她不想哭,但是擦了一次眼泪没一会又掉下来。
时尧看向她,她身上的衣服被雨淋得潮湿,头发丝上都沾着水汽,整个人又狼狈又可怜。
不再像五年前那样不理会她,任由她哭得喘不过气。
这一次,他轻轻地搂住陆苗的肩膀,摸了摸她的脑袋,柔声安慰她:“别哭了,奶奶会没事的。”
感受到他难得的柔情,陆苗尽力克服心中的不安,将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寻找温暖。
这些年来两人虽然经常吵吵闹闹、相互看不顺眼,他们没有所谓的血缘关系也缺乏父母的关怀,但是在奶奶的陪伴下,他们成为了彼此最依赖的家人。
就像两株生长在贫瘠土地上的不同的枳,虬根盘结,共同成长。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苗挨着时尧的手臂将要睡着时,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
胡惜花被推着出来转到了普通病房里。
一名医生走出来,跟时尧和陆苗说:“老人问题不大,是发烧加上急火攻心导致昏厥,我们先给她退了烧。
另外她患有冠心病,不能让她长时间劳累或者情绪过于激动,否则会导致休克、心衰等,最严重的话会心肌梗死或猝死……”
时尧听着,脸色有些苍白。
“不用特别担心,这一类病在老年人中是常发的,家属们需要特别注意一下就好,今天住一天院,明天就可以走了。”
时尧这才稍稍放心了些,向医生点头说:“好,我们会注意的,麻烦您了。”
等医生离开后,陆苗抬起头问时尧:“所以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的话她没怎么听懂,奶奶怎么会有冠心病呢?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时尧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跟陆苗说:“没什么大碍,你去病房里看着奶奶,我回去把汤熬好拿过来。”
陆苗相信他的话,点了点头。
直到三人走进屋子,才感受到一丝丝阴凉,这三伏天实在是太热了,在外面站那么一会就冒汗。
小房子的一楼是由小小的客厅和厨房以及一间房间构成。
边县的主要粮作物是水稻,即使在县城也有不少人种植水稻,自给自足。
当时为了方便晒谷,房子的设计成二楼留出一半的空间用作露天天台,另一半的空间隔成一大一小的两个房间,大的是老人家住的,小的用来放谷物。
只不过二楼的天花板被太阳晒了一整天,屋子里又闷又热,晚上经常会热到睡不着。
胡惜花本来是让陆伟强夫妇把一楼的房间房间给时尧住的,毕竟他们一年只回来那么几天,但是他们不肯,说是里面的床、梳妆台和衣柜都挺新的,小孩子顽皮容易弄坏,最后走之前还把房间锁上了,连钥匙也拿走了。
胡惜花知道劝不动儿子儿媳妇,没有办法只好把二楼那间用来放谷物的杂物房收拾了一下,放张小木床给时尧凑合着睡,而陆苗则跟她睡在二楼的另一个房间。
胡惜花帮时尧把行李带到二楼的房间,把窗户打开通通风,但屋子里还是一股散不去的闷热和糟糠味。
胡惜花喊他进来,说:“时尧,你晚上先睡在这里,我和苗苗就在隔壁,不用害怕。”
老人似乎当他是和陆苗差不多的孩子,脆弱可怜的很,但是时尧怎么会因为一个人睡而害怕呢。
时尧没理会胡惜花的话,看了几眼周遭的环境,也没说什么。
胡惜花知道他性子可能孤僻,给他留了点空间,然后就去了厨房忙活晚饭。
小小的客厅朝南,大门是铁制的,用的还是扣锁,很重的一把。
门进来就摆放着一张四方木桌,朱红的桌腿有些掉漆,桌布洗得泛白。
室内墙壁、地板和家具都很有些破旧,一部老旧的电视机放着动画片,陆苗正坐在木凳子上专心地看着电视,她转头看到时尧下来了,看了他几秒又继续看回电视。
她舔着手里的棒棒糖,正是奶奶给时尧的那根,他刚才上楼放行李把手里的糖放到了饭桌上面,然而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小的那颗不见了,大的还在她嘴里。
时尧有些生气,冲过去就想把糖抢回来。
陆苗见势快速地把棒棒糖塞回嘴里,将一边脸颊塞得鼓起,睁大眼睛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了刚才的胆怯。
刚才奶奶已经跟她说了,说这个哥哥父母去世了,很可怜,让她和哥哥好好相处。
陆苗只记住了前半句,她才不怕他。
时尧垂下眼眸,冷冷地看着她,像是看之前那些骂他欺负他的孩子一样,说:“把糖吐出来。”
他倒不是真的在乎糖,只是在失去父母的半年时间里让他知道懦弱只会被人欺负,他厌恶别人碰他的东西。
陆苗也是从小就野大的孩子,把糖藏在身后,扬起脸说:“不给,这是奶奶的,我的!”
时尧才不听她的歪理,管她哪门子妹妹,一把扯过她的手臂,粗暴地从她手里抢过糖,毫不犹豫地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陆苗懵了,她只跟和她差不多大小的人打过架,因为比她大很多的都不屑和她玩,还会欺负她。
这下子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琳琳那么讨厌她哥哥,因为打不过。
打不过,就哭。
陆苗憋着眼泪,忍不住放声大哭,时尧一下子捂住她的嘴,看了眼厨房的方向,压低声音警告她:“敢告诉大人的话,信不信我揍你。”
陆苗连哭都不敢了,泪花在眼眶里打转,被吓坏了。
吃饭的时候,陆苗已经完全收住了眼泪,只留下眼角一点点红。
时尧坐在她旁边玩着魔方,那是他从原来的地方带来的。
难得胡惜花买了半只鸡,平日里她们多数吃的是猪肉,因为够便宜,可陆苗不喜欢吃猪肉。
一小碟鸡肉中有一只小小的鸡腿,奶奶看着对面的时尧,因为他高一点,显得更加瘦,她把鸡腿夹到了时尧碗里,笑着说:“孩子,吃这个。”
一旁的陆苗顿时就不开心了,往常情况,鸡腿一定是她吃的,如今来了个哥哥,鸡腿就轮不到她吃。
他只会欺负人,连奶奶都偏向他。
时尧夹起鸡腿正准备入嘴,一直很安静的陆苗突然放声哭了出来:“我不要哥哥,我要鸡腿。”
胡惜花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是陆苗吃不到鸡腿才哭,连忙哄她说:“苗苗乖,哥哥第一天来,你把鸡腿让给他,奶奶明天再给你买。”
陆苗喘着气,哭声不停:“他……他……”
旁边的时尧给她递了个眼神,陆苗又慌了,她根本不敢说出来,最后忍住眼泪,把话吞了回去。
时尧盯了陆苗几秒,又看向胡惜花:“还是给陆苗妹妹吃吧,赵禾阿姨让我照顾好陆苗妹妹的。”然后又把鸡腿夹到了陆苗碗里。
胡惜花看着懂事的时尧,越发地心疼和满意。
吃完饭,胡惜花去了厨房洗碗,时尧走到陆苗身边坐下,阴恻恻地看向她。
陆苗很害怕,看到他就像看到鬼一样,甚至觉得他比奶奶平时用来唬她的大老虎还可怕,她挪动着身子,想离他远一点。
时尧看到了她的害怕,觉得有趣极了,就这点破胆还敢去招惹他。
他忽然抓住陆苗细细的手腕,恐吓她:“记住,我比你大,以后你得听我的。”
陆苗吓得浑身颤抖,又不敢哭出来,惊恐地点着头。
时尧看着她居然吓到快不敢呼吸的样子,觉得差不多了,松开了她的手,坐了回去。
晚上睡觉的时候,时尧躺在僵硬的木床上,热气从四面八方环绕着他,整个人都像置身蒸炉之中。
时尧睡不着,手里拽着一张照片,那是他和父母的全家福,如今他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相信父母真的已经离开他了。
心里面说不出有多难过,那种悲伤似乎淡淡的,但是又刻在了骨子里,挥之不去。
无声的泪滑过耳际,落在枕头里,氤氲开来。
突然,木门被小力地敲了两下,胡惜花推开门进来。
她打开了小夜灯,小心翼翼地把一台小风扇搬进来,插上电调整了一下风速,在床边站了一会,又关了灯出去了。
时尧在她离开后才睁开眼,感受着丝丝凉意,又重新闭上了眼。
陆苗在这晚上做了个噩梦,在梦里她不知死活地跟时尧抢东西,时尧真的打了她一顿,可奇怪的是她感觉不到疼,也不害怕,过后时尧还给了她一颗糖。
陆苗睁着泪汪汪的眼睛看了看胡惜花又看向时尧。
时尧没有看她,也没有出声,他心里既愤怒又愧疚,隔了一会才搀扶着胡惜花上楼。
陆苗也在一旁帮着忙,不过到达房间后,就把她隔绝在外面了。
胡惜花和时尧在里面聊了差不多十分钟,时尧才出来。
陆苗一直在门外等着,门被打开,她就看到时尧冷着的一张脸,有些吓人。
时尧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奶奶睡下了。”然后就下了楼。
陆苗打开门进去看了眼床上的人,确实闭着眼睛,她就没有过去打扰。
转身又下了楼,看到时尧坐在沙发上,目光落在电视上。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情看电视?
气打一处来,陆苗冲过去抓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俯视着他。
一脸怒容地问:“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把奶奶气成这样?”
陆苗打心里就认定了是时尧的罪过,从来只有他会让胡惜花那么生气。
时尧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皱着眉,身体往后倚在沙发上,闭着眼不理她。
陆苗看着他的神色,以为他这是默认了,还不知道悔改那种。
心里更加地气了,抓起一旁的抱枕打在他身上,骂他:“时尧,你就是混蛋!是你把奶奶气成这样的,你还不知道错!”
时尧任她打着,没什么反应。
陆苗见他跟个硬石头一样,死性不改,奶奶真是白疼他了。
手上打他的力度越来越狠,不依不饶地骂他:“你知不知道这些年奶奶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你还气她,你就不该回来,你——”
不知道说到哪一句,时尧猛地睁开眼睛,眼神冷峻,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之色,凌厉地盯着他。
突然,一把扯过砸过来的抱枕,顺带着把陆苗也扯了过来。
手上突然多了一股蛮力,陆苗一下子重心不稳,整个人扑到了他身上。
空气仿佛突然静止,陆苗一下子不吵也不闹了。
她的手撑在时尧的胸膛上,抬起头来,惊恐地看着他。
两个人的心跳都在急速、猛烈地跳动,交错着频率。
时尧的一双眼冷得像南极之上的寒冰,陆苗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这样的眼神,她被吓到了。
下一秒,时尧就沉着声音问:“你他妈再说一遍!”
陆苗还坐在沙发上,上半身趴在时尧的身上。
时尧微眯着眼,两人的距离很近,危险的气息喷薄在她脸上。
陆苗的心跳越来越快,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别的。
她的身体在颤抖,连带着浓密的眼睫,眼眶里的泪水一下子就上来了。
陆苗不敢有一丝动弹,仰着头看着时尧那张几乎要杀人的脸,颤抖着声音说:“哥哥,你……你怎么了?”
一行泪就从眼睛里夺眶而出。
时尧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把她推到一边坐好,闭了闭眼,克制着声音说:“没事。”
陆苗抱着腿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她太害怕了,她甚至觉得刚才时尧像是要把她给杀了。
时尧转过头来,看着她止不住颤抖的身体,皱着眉说:“赶紧去睡觉吧。”
陆苗看都不敢看他,点了下头,踩着拖鞋飞快地跑回了楼上。
时尧仰靠在那里,看着天花板照射下来的刺眼的灯光,仿佛石化的雕像一样。
第二天一早,陆苗就被一阵“哐铛”的嘈杂声惊醒。
她突然睁开眼睛,房间里还是昏暗的一片,她转过头来看到胡惜花还在一旁睡得深沉。
除了时尧回来那天两人闹出点风浪外,之后的假期生活两人相处得还算好。
陆苗大半时间都在房间里写看书、写日记、预习新课。
这几年陆伟强夫妇赚得还算多,去年寄了一笔钱回家,差不多两万块,胡惜花就请人给家里三个房间和客厅装上了空调,还买了个冰箱。
生活确实好了很多。
时尧白天里要么出去和他从前那些朋友玩,要么就是窝在沙发上或者房间里打游戏。
基本上陆苗和他都没什么交集,平时也少说话。
日常的交流也还算好,没有再像那天那样吵架。
胡惜花每次看到时尧懒懒散散的样子就忍不住说他,让他千万不要学他那些朋友,让他有空就提前预习一下高中的课程。
的确,时尧的朋友们好像都不怎么样,胖子和高个初中还没读完就被学校退学了,像小混混一样整个边县周围跑,而阿芒考不上高中,准备去读职校。
时尧差不多每天都出去,也不知道和他们到哪里野去。
胡惜花劝了他好几次,但是每次时尧都说让她放心,他有分寸。
她后来也不管他了,至少目前为止还没见他闹出点坏事。
边县中学分为高中部和初中部,都在同一个校园里。
高一和初一新生入学都要军训,不过高一为期两周,初一的只需要一周。
边县高中没有强制规定封闭管理,不少学生会选择走读。
学校离家不算远,自行车也不过二十分钟,但是时尧还是选择住宿,原因是懒得跑来跑去。
但是学校没有给初中生提供住宿条件,陆苗只能走读了,好在她前两年就学会了自行车。
8月24号,时尧去学校报道,胡惜花让陆苗帮他拿点东西,但是时尧嫌弃她瘦胳膊瘦腿的能帮什么。
最后自己一个人单手拉着个黑色行李箱潇洒地出门,连书包都没有。
陆苗开始了假期最后的疯狂,每天要么和朋友出去玩,要么在家疯狂地看电视,就是不碰书。
9月1号早上七点,陆苗穿上边县中学丑炸天的校服,背着个书包骑自行车上学去了。
二十分钟后赶到学校,她停好自行车就听到初一新生升旗广场集中的广播。
陆苗匆匆跑到位于五楼的初一(1)班的教室,把书包放下又跑着下楼,终于在最后一分钟集中到了队伍里。
先是校领导致辞,然后新生代表发言,大家都听得昏昏欲睡。
最后是负责军训事宜的旅长发言,一句:“所有人下午两点在西操场集中,迟到者五十个俯卧撑!”
大家纷纷发出哀叹,陆苗也感受到窒息的味道。
然后是班级负责人给每人发放军装。
解散后陆苗正准备随着人流走,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她:“苗苗,等等我!”
陆苗回头就看到了人群中向她挥手的琳琳,她在初一(5)班,刚才集中的位置离她们班有些远,都没有看到她。
琳琳来到陆苗面前亲热地挽住她的手,骂道:“臭苗苗,今早居然不等我。”
“原来你还没走的啊?我起晚了,以为你早就走了。”陆苗有些惊讶。
“所以我第一天就迟到了呜呜呜。”琳琳欲哭无泪。
“你牛。”陆苗给她比了个赞。
走回教室的路上会经过操场,此时高一新生完成一轮训练回到东操场集中休息了。
一时间两群人你看我,我看你,大家都在小声地讨论着。
陆苗和琳琳捧着军装往前走着,时不时好奇地看向对面。
“苗苗你看他们好惨啊,都睡到草地上了。”
陆苗顺势看过去,确实有好些人直接躺了下来。
“别怕,我们也有机会体验的。”
“……”
两个人群离得并不远,中间只隔了跑道。
看着看着,陆苗就注意到了坐在最外边的时尧。
他很显眼,即使坐下来也比旁边的人高出半个头,头上的军帽歪着带,军装的衣领也半开,正扭着头和旁边的人说话。
就他不一样!没点正经的模样!
陆苗忍不住在心里替奶奶骂他。
或许是因为陆苗转过脸来看着他们太久,以至于都被对面的人发现了她不一样的目光。
时尧旁边的那个男生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下一秒时尧就看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她,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汇。
那个男生还朝她们这边吹了个口哨,惊得陆苗一下子转了回去,没有再看他们。
然后他们好像被教官说了两句,引起一阵哄笑。
陆苗拉着琳琳快步走着,没有再看过去。
*
而时尧这边,刚才他训练完回来看到一个个小萝卜头,才想起家里面那个兔崽子也是今天开学,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探寻了一番也没有看到陆苗。
可能是太矮了,淹没在人群中吧。
坐下来后,他就和周围的人找起了话题。
他身边的男生叫周柏,和他一样都喜欢打篮球,最喜欢的球星是库里。
没一会,两人就聊得火热。
聊着聊着,周柏问时尧:“喂,你有没有女朋友?”
时尧眼里带笑,贱贱的模样:“你猜?”
“切,有就有没就没,那你说说你喜欢哪类型的?”周柏一脸的八卦样。
“你……这样的?”时尧看向他,笑容饱含深意。
“滚啊,对面那种喜不喜欢嗳?”周柏眯着眼睛看向对面。
时尧顺着他的眼光看去,就看到了陆苗。
清瘦的女孩穿着稍微宽松的黑白黄校服,在清一色的高低、单双马尾中,只有她留着半长的头发,阳光下皮肤白皙得像是在泛光,好像有点清纯可爱那味儿?
两人对视了一秒,就看到她惊慌地把头转了回去。
周柏凑过来继续问:“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你妹!”时尧嗤他。
“行啊,那我喜欢你妹。”周柏的目光还追随在陆苗身上,脱口而出。
时尧看向他。
“水灵灵的小学妹我挺喜欢的。”周柏笑得贼兮兮,还对着那边吹口哨。
“畜生。”时尧骂了一句,用手肘把他凑过来的身体顶了回去。
周柏呼疼,小声嘀咕着什么。
时尧没注意,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对面,只看到陆苗走进楼道的一抹清丽身影。
胡惜花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才出院。
出院那天刚好是腊月二十八,没两天就要过年了。
边县虽小,却也十分注重这个千百年来最重要的传统节日。
陆伟强也在那天赶了回来,亲自开了辆面包车来接老母亲回家。
这几年他们做水果生意多多少少赚了点钱,为了方便进货,还特地买了辆面包车。
陆伟强和赵禾坐在前头,时尧和陆苗扶着胡惜花坐在后座,大家的脸上都有笑容,特别是胡惜花,笑得合不拢嘴。
街道两旁的不少商铺提前贴上了红红火火的对联,不少村里边的人也来到县城里头置办年货,路边各种小商贩拉着个小货车或者搭个棚子,一声更比一声高地吆喝着。
开了车窗有风透进来,再冷的风也降低不了车内的热度。
尽管只有五分钟的路程,一路上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后来回忆才发现,原来那时候是这个家最幸福的时光,尽管里头掺杂着多少口蜜腹剑,多少虚情假意。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完全是陆伟强和赵禾两人准备的。
胡惜花说要去帮忙,被儿子儿媳妇按住说:“你身体还没完全好起来,今年就坐着,等我们做好。”
她生怕两人太辛苦了,又喊了时尧和陆苗去帮忙,结果又被两人赶出了厨房,说:“孩子进来不是瞎捣乱吗。”
前前后后准备了三个小时,这顿年夜饭才弄好。
餐桌上丰盛得很,不仅有鸡鸭肉、鱼肉还有好几十块钱一斤的虾。
哪里是平时能吃上的美味啊。
赵禾拿了瓶啤酒和椰奶出来,给陆伟强倒了杯啤酒,又给其他人倒着椰奶。
轮到时尧的时候,他忽然说:“我想喝啤酒。”
胡惜花正要出声阻止,就被陆伟强爽朗的笑声掩盖了:“好小子,过来和我喝一杯!”
赵禾笑着给时尧斟了一杯,说:“只能试一杯啊,别跟他学坏了。”
时尧咧嘴笑着,和陆伟强碰了下杯。
喝了一口,有点呛,又一口闷了,有点爽。
陆伟强和时尧说着话,赵禾时不时说上一两句。
陆苗坐在胡惜花旁边听着吃着,她不太懂,也插不上话。
胡惜花还是和往常那样给她夹着菜,听着大伙的笑声。
陆苗连想吃哪道菜都是小声地跟胡惜花说,生怕打扰到他们。
一家人难得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最后,大家都吃得差不多饱了,赵禾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了,对胡惜花说:“妈,我和大强商量了下,要不我们把时尧带到坞市去?”
一句话出来,胡惜花、时尧、陆苗三人同时顿住了,看向赵禾。
胡惜花也明显没料到,微微皱眉说:“怎么突然做这个决定啊?”
“不是突然,从您住院开始就有考虑过了,您年纪大了,同时照顾两个孩子吃不消,时尧顽皮一点,苗苗比较好带。还有上次我跟时尧回大岗村,他姑姑也有跟我说了这件事,我们常年在外教不了孩子她也急啊,明里暗里都跟我表达了这层意思,唉倒真怕辜负了人家……”
四个人都在沉默地听着。
“上次时尧打架的事我倒现在都是慌的,就怕这孩子走了弯路,倒是我们对不起他亲爹妈……”说着说着,赵禾就有几分泫然欲泣。
胡惜花听着,心里面仔仔细细衡量着,看了看时尧又看了看旁边的陆苗。
好一会儿才说:“这样也好,苗苗从小粘我惯了,你们呢对时尧的责任要比苗苗大,大城市的教育资源也好得多,时尧去了那边,说不定真有出息了,到时候光耀门楣!”
对时尧好的事,老人自然不会反对,她看向时尧,问他:“时尧,你愿不愿意跟我们去坞市吗?”
“我不知道……”时尧隔了好久才说。
这个决定太突然,他完全没想到。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知道,大城市还能不好,我这把老骨头要是再被你气一遍还不得死——”老人说得激动又有点喘不过气。
赵禾给她顺着气:“妈,妈,慢慢说,听听孩子意见。”
又笑着对时尧说:“你慢慢考虑,我们都会尊重你的意见。”
“我去了坞市还能回来吗?”时尧问。
“傻孩子,肯定能啊,坞市有我们,边县有奶奶和妹妹,哪里都是你的家,想回就回。”赵禾解释说。
时尧又沉默着。
“那我跟你们去。”时尧最后答应了。
做这个决定并不难,他在电视和书本里都看过坞市,一线大城市有一切新鲜又光怪陆离的东西,有令他热血沸腾的各种球类比赛、拳击、赛车、竞技……
以往那些触不可及的梦似乎悄悄地突然地落到了他的面前,只要他伸手就能勾住。
况且又不是不能回来了,想奶奶的时候就自己坐车回来,噢还有兔崽子妹妹。
反正他有钱。
想到这,他下意识地看向陆苗,她一向安静得很,安静得让人容易忽略她的存在。
小兔崽子低着头,脸闷闷的眼眶红红的。
嘶,时尧突然被内疚击中了。
他才想到,小兔崽子不被爸妈喜爱,这个决定对她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没事,以后不揍她了,护着她,当赔偿。
赵禾见时尧答应了,表现出十分的开心,四个人都笑着,只有陆苗闷闷不乐的。
这样的情况她已经习惯了,她本来就不被爸妈喜欢,现在他们能喜欢时尧也不错啊。
但是,但是为什么心里那么难受。
大家都在笑着,她不能哭啊。
陆苗强忍着泪水,头越来越低。
时尧注意到她,收了笑容,喊她:“陆苗,哥以后还会继续护着你的。”
答应过你的事,我就不会食言。这是承诺,也是补偿。
时尧心想着。
赵禾也注意到了,笑着说:“苗苗啊,爸爸妈妈先带时尧哥哥去,等过两年赚到钱了,把你和奶奶也接过去,好不好啊?”
陆苗看着妈妈温柔且秀丽的脸,在辨别她的话的真伪。
“好。”
妈妈从前是连话都不屑于跟她多说的,又怎么会专门撒谎骗她呢。
*
年初五的时候,赵禾收拾了时尧的行李,搬上了面包车。
临走前,胡惜花悄悄塞了个红包给时尧,小声说:“来,奶奶给的,不要告诉别人,不是给你乱花的,钱不多,必要的时候才能打开知道吗?。”
时尧有些哭笑不得,爱他的人似乎都会对他做相同的事。
“到了那边之后要听话,你叔叔阿姨可是比奶奶凶多了,不听话小心他抽你啊,要好好学习,学习才是最有用的,老师都夸你聪明,到时考个状元回来让奶奶拿出去显摆一下,平时记得……”
老人拉着他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十几分钟,最后自己倒先说得泪眼模糊了。
“行了奶奶,你当我回不来——”
话还没说完就被老人狠狠地敲了下脑袋:“胡说什么,呸呸呸。”
时尧咧着嘴笑,转而又看到站在一旁的小兔崽子,捏了捏她的脸说:“陆苗,听奶奶的话啊,别气她,不然揍你。”
……
陆苗点了点头,眼里藏着不舍和忧伤。
“行了,等哥回来!”
时尧透过车窗看着一老一小站着的两人,朝她们挥了挥手。
两个身影倒退着,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了。
时尧才转过头看着前面。
车开出去没一会,天就突然下起了大雨。
密集的雨滴噼里啪啦地砸在玻璃窗上,窗外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包括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