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边就来惨叫，丑奴幼兽声声泣血般喊着。
“救救我，我知错了。”
表妹像是听到了仙乐一样陶醉，而桑宁对于这种事向来三缄其口，我也依旧无动于衷。
掐断传音符后，表妹的心情好了许多，似乎我女儿的惨叫是她的良药。
“宁宁是要做凤凰神女的，姐姐还是精心一点。”
桑宁嗔怪的看了她一眼。
“姨母，羽毛是我不小心弄掉的，于修为上并无碍，你不要大惊小怪。”
表妹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能无碍！你要珍惜自己身体，表姐，姐夫，你们快用心头血再给宁宁养养身子啊！”
我眯了眯眼睛，她被我看的浑身不自在，干笑了几声。
“我这也是关心宁宁身体。”
随后推着桑宁就进了屋。
“来，姨母助你炼化心莲，到时候你一定能成为凤凰神女。”
“你成为神女那天，姨母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
看着心莲慢慢进入桑宁体内，我贴心为她们关上门，掩下眼中冷色。
是啊，有些秘密，也该揭晓了。
4
越到选拔大典，表妹来的越殷勤，可我再也没有见到过我的女儿。
凤玄偶尔问起，她便阴阳怪气的说。
“怎么姐夫惦记这个小蹄子？不如我送她来给你当妾室？”
凤玄被堵的没话说，只能暗自叹息，到了选拔大典当天，四海八荒的人全都来了。
桑宁一身七色羽衣，流光溢彩从天而降，我女儿铁链从琵琶骨穿过，被像狗一样牵着，身后留下长长的血迹。
正要宣布神女继位时。
表妹拿着问亲石一脸悲痛欲绝。
“错了，全都错了，姐姐，丑奴的血滴在问亲石上根本和我不相溶。”
“我严行逼问才知道是巫医抱错了孩子，他们害怕责骂不敢伸张。”
“姐姐，我把丑奴还给你，宁宁才是我的女儿啊！”
她说着跪倒在地上死死拽着我的裙角，哭的我见犹怜，可各族长老却都不赞成。
“桑宁是凤凰，绝对是琉光夫妇的亲女儿，你只是一只黄莺，怎么生出凤凰？”
“桑宁被养的高贵典雅是要当神女的，丑奴听说已经早都被人坏了身子，这也怎么换？”
“谁不知道桑宁是琉光仙子的心头肉。”
但也有人提出了不一样的说法。
“好像，丑奴确实跟琉光仙子的模样更像些？”
丑奴抬起头瞟了我一眼又很快低下头，而夫君游移不定的目光来回打量。
我抬抬手，示意肃静，勾起一抹笑容。
“既然如此，吧。”
“宁宁确实是你女儿。”

5
表妹哭到一半戛然而止，她还准备了许多说辞没用上，凤玄急匆匆的跑出来问我。
“这种事你怎么能一个人做决定？”
“我们为桑宁倾注了多少心血，我绝不答应你如此任性。”
丑奴脸上的希望之色也慢慢灰败了下去，眼泪打湿了地面。
可我却坚定的告诉众人。
“没错，表妹说的都是真的，丑奴才是我和夫君的孩子。”
“毕竟，我是亲眼看着两枚兽蛋被换走的。”
丑奴闻言眼睛又亮了，微不可查的向我靠了靠，张开嘴想叫阿娘。
凤玄急得满头大汗。
“琉光，当年我们为了有孕足足求了祖神百日才有了一个宝贝女儿。”
“你怎么可能眼看着女儿被换走无动于衷？”
他凶狠的环顾着四周。
“是不是有人，对你用了傀儡术！”
我拨开他的手轻声说。
“是非曲直，用问亲石吧。”
丑奴连忙眼巴巴的奉上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臂，狠狠划了一道，凤玄有些动容。
众目睽睽下，丑奴的血与我夫妻二人相融。
凤玄看着丑奴的惨状眼底一片血红，直接抽出一把剑贯穿了我的肩膀。
“琉光，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我们的女儿被人活活虐待成这个样子，你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我捂着伤口一言不发。
丑奴听到我早已经知道后，更是哭的不能自己，她拖着残破的身体爬到我脚边。
喉咙像被砂纸磨过一样，涩声问到。
“阿娘，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认我。”
“是不是我不够好，我可以改的，阿娘，你别不要我。”
见我没有回答，她停住了眼泪，恶狠狠的咬住我的腿，像是想把这百年来的怨怼都发泄干净。
我的腿被咬到出血，但却没有一个人来帮我。
他们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冷血的怪物，毕竟能让自己的女儿在眼皮子被虐待这么多年，不值得同情。
既然没人帮我，那我就自己解决。
我低下头，冷漠的注视着她，将她从地上拎起来，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我的手抚上她纤弱的脖颈，在她不可置信的眼光中一寸寸收紧。
她双腿离地挣扎的厉害，很快就没了气息。
周遭安静的只能听到绵长的呼吸声。
秘密，终于能揭晓了。

生产当日，我亲眼看到表妹将我的兽蛋和她的调换。
我闭起双眼装睡只当没看见，任凭她换走我的孩子虐待。
我依旧用自己的心头血日夜温养她的兽蛋。
最后她的蛋化出天级凤凰，资质卓越，备受我和夫君宠爱。
而我的孵出是一只最底层的灰色麻雀，毫无修行天赋，还被她故意剪了舌头，让人坏了身子。
等到选拔凤凰神女那日，表妹哭着要滴血认亲，说当年抱错了孩子。
我微微勾起嘴角。
“这一天我也等了很久！”
1
我正在院中指导桑宁修行时，表妹带着人来了。
“表姐，一个女孩子家，你让她清早修行这么辛苦。”
她连忙奔向院中给桑宁擦汗，问她渴不渴，饿不饿，累不累。
我无可置否的笑了笑，当年她掉包了我跟她的蛋后，她就经常过来如此。
有时说我不会带幼兽，有时说怕我累到，总之抓紧一切机会跟自己的女儿相处。
而我的女儿嘛——我朝她身后望了望。
衣衫褴褛，看见人下意识的畏缩，身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知道挨过多少打而且一点灵力都没有。
我是凤凰，夫君是凤凰，我的女儿竟然是个灰麻雀。
她冲我一笑，嘴里黑洞洞的。
舌头竟然都被剪短了半截，只能含糊的说着。
“丑奴给表姨请安。”
丑奴？这就是她给我女儿取的名字。
表妹静了一瞬，看我没反应，隐秘又愉悦的看了我一眼继续拉着桑宁的手问。
“宁宁的修行之路还顺畅吗？姨母家有一蕊心莲可以助你抵抗雷劫，明日就托人给你送来。”
“别跟姨母客气，你在姨母心里就跟亲女儿一样。”
桑宁沉稳又有些骄傲的说。
“谢谢姨母，我一定会努力修行，不堕了名声，如今我已经是天阶凤凰了。”
听到这话，表妹心里乐开了花，毕竟桑宁在蛋里时，我为了将她孵化就用心头血喂了十年。
她破壳后更是天材地宝养着，所幸她也天赋异禀没有辜负我们。
小小年纪就在兽族里有一番名头了。
或许想到自己才是桑宁的亲娘，表妹不自觉的在我面前挺了挺背。
然后——将我的女儿扯着头发拖了过来。
“你看看桑宁表姐，再看看你自己，当初要是知道你是这样，还不如死在蛋里。”
我女儿哆嗦着喊疼，越说疼表妹扯的越用力。
“再躲，我让你躲。”
直到揪下了一大把头发，发根处还带着血丝，为了让我看的能清楚些，还在我眼前晃了晃。
“表姐，我今天教教你，贱种就是要这么调教。”
2
桑宁在一旁皱了皱眉，表妹发现后连忙抓住她的手安抚。
“宁宁别怕，那个小贱货活该，你们不一样。”
说完又剜了女儿一眼。
我女儿也爬起来迅速的将血擦干净低头应着。
“桑宁姐姐，对不起，吓到你了。”
是了，她第一反应是先向桑宁道歉，因为她知道只有宁姐姐不生气，阿娘才不会生气。
她刚说完，表妹又对着她肚子踹了一脚。
“谁准你叫桑宁姐姐的，你配么？叫神女。”

12
一直胸有成竹，老神在在的凤凰老祖终于眼皮子终于猛烈的颤抖了几下，眼神也逐渐变的凶狠。
天上的雷电停了，反而透出些许金光在我身上，这代表上神也对这件事很感兴趣。
我也不想卖关子，直接大声喊出。
“当然是因为凤玄的真身就是个杂毛麻雀。”
众人都用看着疯妇的眼光看着我，连凤玄也哑然失笑。
意想之中众人哗然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这句话如同小石子进了汪洋，一点波澜都没有。
凤玄温声道。
“琉光，别闹了，我知道女孩家好面子，可这件事不能随着你胡言乱语，生出麻雀一定是你的血统不够纯净。”
四周有人搭声道。
“谁不知道这一凤玄家这一只血脉是从金梧桐飞出来的，那可是四海凤凰最纯净诞生之地。”
“凤凰老祖就是出自那里，而后占了灵界。”
“反倒是你，身世可疑，突然就出现了，真身还是一只凤凰，不知道是从哪个野山里飞出来的。”
“还轮得到你来质疑凤玄君？”
在场没有一个人相信我的话，反而坐实了我越发疯的明显了。
我垂下头，笑四周众人的无知。
金梧岛飞出的就一定是凤凰么？
我紧盯着九重天说到。
“我用性命与诸位上神打个赌，若凤玄是只杂毛麻雀，上神们允我一诺可好？”
“如若我说谎，甘愿受九天雷劫之刑。”
过了一息的时间，空中才浮现出一个字。
“允。”
得到允诺后，我心下稍定，朝凤玄挥出一道术法。
他的周身升起一道光墙，待到光圈散尽。
一只青色的凤凰清啼一声，赫然出现在众人眼前。
13
“噗，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谁带头发出的嗤笑，连天上的金光也黯淡了些许，仿佛觉得索然无味。
青色凤凰无奈的口吐人言。
“琉光，闹够了吗，为夫已经多年没有亮出真身，现在真身看也真了，听话，我们回家好吗？”
“今日之事，既往不咎，在场所有的人都不会透露出去。”
说着他的头就要凑近来与我亲近，曾经我们浓情蜜意时，也时常交颈相卧，而我现在只觉得恶心。
我一把推开他的头，从嘴里恶狠狠的吐出一句话。
“你这个贼！”
说罢众人来不及阻止，我直接伸手掏出了他的内丹。
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血迹斑斑被我托在掌心上。
“竖子，尔敢！”
我公然屠戮凤族少主眼看着雷劫就要劈下来，我的头发丝都能感觉到上神震怒的压迫感。
人群中却传来骚动。

“看……看啊，凤玄神君变了，他变了。”
凤玄被我掐住脖子拎在手里在众目睽睽下由一只凤凰退化成了杂毛麻雀。
我愉悦的冲对面的凤凰老祖打了一声响哨。
“偷了我家的东西，该还回来了吧？”
14
她依旧坐定了垂下眼皮，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我不知道你从哪里习得的术法，将玄儿变成了麻雀，可他对你情深义重，我只盼你回头是岸。”
此话一出，倒向我的人，又有些疑惑了。
我嗤笑一声，她约摸是打量着我只是道听途说，不知道其中关窍。
赌的就是我没有人证，毕竟当年大火烧光了所有。
我清了清嗓子运用出传音术。
“今日，我就为来大家讲一个恩将仇报的故事。”
“金梧岛上自上古以来就住着两只金凤凰，他们二人本是夫妻又恩爱千年，为四界斩杀了不少妖兽。”
底下有年长者附和。
“是这样，两只上古金凤的传说，我也是听过的。”
我继续说。
“有一年，他们出外行侠仗义救了一只麻雀，那麻雀要给金凤也奴为婢，正巧金凤公主怀了身孕就留下了她。”
“可她不知廉耻，意图勾引金凤王，被发现后涕泗横流说自己是鬼迷心窍，求着不要赶她走。”
我每说一句，对面凤凰老祖的脸色就阴沉一分，我看的痛快极了。
“到了金凤公主临产当天，公主难产，凤王去找灵药，那只麻雀竟然生抠了公主内丹。”
害得公主一尸两命，待凤王回来，又将他引入灭世大阵。”
“最后放了一把大火将金梧岛焚烧殆尽，她自己吞了公主的内丹，自火光中冲天而起冒充涅槃之火。”
故事讲完，我我目光如炬盯着对面的老太婆。
“你说是吧，麻雀老祖？”
15
或许是我讲的故事太过耸人听闻，半晌没有人出声。
只有一个人混在人群中干巴巴的问了一句。
“那你是谁，你有什么证据？”
等的就是这句话，我莞尔一笑吞下属于父王的内丹，亮出身后九条金色的尾羽。
“我就是他们留下的遗孤！”
“那贱人以为当年我是一颗石蛋便将我随意丢在大火里，可我金凤一族受天地垂怜，能靠日月精华孵化。”
“我孵化之初懵懵懂懂受内丹气息指引来到此地，与凤玄成亲后日夜相处才恢复了记忆。”
“你来说说，我是谁？”
我抬头眸中一丝金光闪过，对面所谓的凤凰老祖已经从梧桐台上落下。
竟然是个中年美妇，气度雍容华贵。
我伸手就卸了她的美人面。
“这是我娘的容貌，你也配用？”
金光所到之处，所有的凤凰都现了原型，全是一些灰色的杂毛鸟类，拍着翅膀扑腾个不停。
我选今日将此事大白于四海八荒是因为只有选拔凤凰神女时上神才会降世。
我要借上神之手震慑四海八荒，为我父皇母后讨个公道。
我抬头询问上神。
“刚才那一诺可还算数？我现在就要兑现！”
16
上神降下神力将我笼罩，什么都没说，可我身上的伤口却飞速愈合，连兽丹也莹润了几分。
我明白这是准了，让我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片刻后，神光散去，上神退散，接下来到了我的战场。
我打了一个响指，空中出现一把石椅，我懒洋洋的斜卧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