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他们不但抢地方，还偷我们种的菜，真是太不要脸了。”

一个姓郝的女知青指着李娜木盆里的黄瓜和西红柿，大声的喊了起来。

李娜愣了一下，木桶里的确放着几根黄瓜和几个西红柿，今天他们准备吃个红薯大碴子粥，再配上一些西红柿炒鸡蛋，拍几根黄瓜就完事了。

听到老知青骂他们不要脸，不由的怒火中烧，李娜直接就指着那个女知青：

“郝知青，你说话要负责任，谁不要脸了，哪里不要脸了。”

“你们就是不要脸，不是说自己开伙吗，怎么还偷我们的黄瓜和西红柿，我骂你们不要脸骂错了吗。”

李娜是个火爆脾气，听到这个知青这样说话，冲过去直接给了她两巴掌：

“你特马的才不要脸，我黄瓜和西红柿还有鸡蛋是在集市里换的，谁偷你的黄瓜了，再说你有黄瓜吗，撒币玩意儿，真是无事找抽型。”

郝知青愣了一下，这黄瓜西红柿不是他们的，其中一个老知青特地去菜园子看了一眼，默默的摇头，真不是他们的。

郝知青“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冤枉你说明白不就得了，有必要动手打人嘛，太野蛮了。

郝知青绝对不愿意吃这个亏，一边哭一边还直接扑了上去，可她根本不是郝知青的对手，没多久就被打肿了脸。

老知青看不下去了，这是给他们下马威呢，几个女知青眼神对视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找各自的对手。

场面瞬间乱了，老知青帮着老知青，新知青帮着新知青，男知青们还能理智一些，女知青们却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抓头发的，拉扯衣服的，甚至还咬人的，怒骂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连边上观战的叶琴和孙艳红也被卷了进去，虽然她们是大院里出来的，可力气还真的没有那些在这里劳作了好多年的老知青力气大。

最后除了李娜，叶琴和孙艳红，安红叶和安红紫脸上都出现了血迹，李娜发了狠，逮住郝知青痛下杀手，掐得郝知青脸色通红，几乎要昏死过去。

“住手……都吃饱了撑的是不是，干活时死样怪气磨洋工，打架倒是生龙活虎的……”

村长来了，他是被路过的村民们喊来的，知青点都闹翻了，村长再不去，恐怕要出大事情了。

看到村长来了，所有人都停了手，刘海走快几步，来到村长面前，递上一支烟，嬉皮笑脸的说他们是在开玩笑。

村长接过了烟，直接就放在嘴上，刘海快速拿出一个防风打火机，这可是京城的时髦货，没有外汇券可买不到。

村长眼神一闪，仔细看了刘海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这次太倒霉了，来的都是小姐公子，不知道怎么去调教。

他恶狠狠的瞪了付希明一眼，见他低下了头，冷冷的哼了一声，再让他发现知青点不太平，每个人扣五十个工分。

听到要扣五十个工分，新知青还不觉得什么，老知青脸色都变了，他们从早到晚，一天能赚八个工分已经顶天了，五十个工分可抵六七天呢。

知青点终于安静了下来，大家很有默契的各管各，唯一的好处就是孙艳红和叶琴两个人又和好了。

朱向清并不关心这些，而是盯着她的耳房，村民的速度很快，两天的时间，加高了墙体，修缮了房顶，睡觉的炕也盘上了，正烧着火烘干呢。


“这个碗虽然很破旧，但也是我们很要紧的财务，你要么赔一个碗出来，要么给一毛钱。”

“对，还有今天这些粮食和菜都是我们老知青花钱置办的，想吃就吃，你有什么权利砸我们的碗筷。”

“你叫刘海对吧，以后不允许你跟我们一起吃饭，还有，这里的锅碗瓢盆都是我们置办的，你不允许用。”

“还有柴火和水，也是我们老知青准备的，你不允许用。”

一时间，老知青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刘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不就是一些破烂东西嘛，让他用也不要。

“兄弟姐妹们，他们老知青欺负我们新知青，所以从现在起，我要跟他们分开吃饭，愿意跟我的举手。”

朱向清眼眸里充满了疑问，上一世刘海一到知青点就给老知青送礼物，男人送两支烟，女人送两颗糖，所以关系非常融洽。

这一世却变得有些水火不相容，是不是老天爷为了方便自己收拾这个家伙，特意安排的剧情。

没有一个人举手，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是傻子，人家老知青有锅碗瓢盆，有在这里生活的经验，他们才不愿意跟老知青结仇呢。

一时间，刘海的脸色尴尬起来，他看向了陈军，这个跟他臭味相投的盟友，可陈军却故意避开刘海的视线。

刘海悟了，他右手先是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然后嘴里喃喃自语，肯定是路上太累了，所以脑子被累糊涂了。

接着刘海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包红牡丹的高级烟卷，还有一盒包装精美的糖果盒子。

“来来来，这是我妈从外汇商场买来的巧克力，女知青一人两颗。”

七个女知青相互望了一眼，最终抵制不住精美的巧克力，一人拿了两颗，盒子里还剩下一颗，刘海直接给了付希明。

接着又打开烟盒，无论会不会抽烟，每个人一根烟送了过去，嘴里还说着抱歉的话。

这一波操作，没有人再提赔偿饭碗的事情，那么多东西难道还抵不上一只破碗。

付希明见刘海服软，再也不提分开开火的话题，反而说起了他们知青点的安排，原来他们干活是分男女的。

女知青管做饭和洗衣服，做饭是轮流制的，每天轮到两个人做饭，可以提前半个小时下工。

挑水和打柴归男知青管，女知青和男知青可以先沟通，谁愿意帮谁洗衣服，谁就愿意给谁提供柴火和水。

刘海听到衣服可以分给女知青洗，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最讨厌洗衣做饭，眼神开始往女知青这里瞄，谁能帮他洗衣服。

朱向清举起了手，她不跟知青们搭伙，所以也不会管做饭和洗衣服，付希明脸色有些不快，看来这是个刺头啊。

“你叫朱向清，如果你一个人开火，那我们老知青的东西你不能用。”

朱向清点点头，她不用。

安红叶和安红紫页举起了手，他们也不跟老知青搭伙，因为她们没有给男人洗衣服的习惯。

李娜犹豫了一会儿，先是看向朱向清，想跟她一起搭伙，但朱向清避开了视线，李娜心里明白了。

又把眼光转向安红叶和安红紫，安红紫想了片刻，微微点头，人多力量大，希望李娜不是拖后腿的。

见安红紫点头，李娜也举起了手，她跟安家姐妹搭伙，就不麻烦老知青了。


朱向清刚想点头，安红叶着急了，你全身上下就带了二十块钱，如果给了盘炕和加固房顶的钱，你以后日子不过了。

朱向清冷冷的看了安红叶一眼，安红叶被朱向清的眼神给镇住，这个向清，怎么又变成了冷面人。

“我住”

“你叫朱向清，你决定你住耳房。”

“是的村长，麻烦你找人帮我加固屋顶，还有盘炕，我保证在明年的今天之前，把这些钱给还上。”

“成，就这样说定了，你们新来的知青安排好床铺，可以去后院会计这里领取粮食，每人一百斤，年底分粮时从工分里扣。”

李娜立刻抓住了安红叶两姐妹的手，靠近后院的那个屋子里还有三个铺位，她们三个人住在一起。

孙艳红有些着急，她不想跟叶琴睡一个大炕，而且另外一个房间的大炕只剩下炕尾的两个位置，太吃亏了。

李娜没有理睬孙艳红，在她的眼里，这两个人都够自私，谁跟她们搭上谁倒霉。

孙艳红见自己对付周国伟的招数不管用，委委屈屈的提着行李去了隔壁的屋子，而叶琴已经将炕尾的位置给占了，一边靠着墙壁，到时候可以用背对着孙艳红。

老知青看到新来的知青热火朝天的铺床整理行李，他们也去了耳房，拿出自己的东西，这里有人住了，再占地方就不对了。

朱向清看到耳房里空了，就从行李袋里拿出了破旧的抹布，开始打扫起来，又跟老知青借了扫帚，没多久就把耳房给打扫了出来。

耳边忽然听到孙艳红和叶琴的喊叫声，原来两人看见了长长的蜈蚣，还有脚比身体长的蚊子，叮在她们的胳膊上吸血。

安叶红和安叶紫也是脸色紧张，她们以前居住在家属楼，家属楼烟火气很旺，哪里会有蜈蚣这种生物。

朱向清记忆回笼，她意识进入空间，从柜子底下找出一个盒子，打开盒盖，里面是一些磨成粉的雄黄。

均匀的将雄黄撒在耳房的角角落落，特别是比较潮湿的地方，蜈蚣怕雄黄，只要闻到这个味道，绝对会躲避三尺。

点长付希明见新知青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连忙带着他们去了后院领粮食，一百斤粮食，如果配合着野菜野果，应该能扛过年底了。

知青点的厨房飘出了白烟，为了欢迎新知青的到来，他们每个人都凑了一些粮食，做成二米饭。

夏天的蔬菜很多，老知青还从村民手里换了几个鸡蛋，什么丝瓜蛋花汤，西红柿炒鸡蛋，干烧茄子，蒜泥拍黄瓜。

可这些菜在大院出身的知青眼里，简直就是简陋到爆，就那个西红柿炒鸡蛋，因为量大的关系，一抹式的红，几乎看不到黄色。

还有那个丝瓜蛋花汤，还不如叫丝瓜蛋丝汤，可今天是人家请客，心里有再多的不屑，也只能紧闭嘴巴。

当点长说开饭的时候，老知青们用行动力告诉新知青，什么叫风卷残云，什么叫生夺硬抢。

他们几个刚拿起筷子，西红柿炒鸡蛋已经没有了大半，等他们想去吃其他菜时，碗底都露出来了。

刘海第一个绷不住了，他直接将手里的碗筷给砸了，这特娘的叫请客吃饭，你们难道是属猪的，抢食也不用这么着急啊。

刘海的动作以及他的怒骂引起了老知青的不满，但令刘海不可思议的是，老知青先是顾着自己的饭碗，等吃完了最后一口才抹了抹嘴站起来：


赵娟不动声色的塞了一张票据给他，办事员拿起来一看，眼睛一亮，居然是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的车票。

“稍等，我马上给你办理。”

朱向清亲眼看到她的名字被换成了赵娟闺女的名字，还是分配到卖糖果糕点的柜台，这波操作简直是神了。

“向清，好孩子，阿姨谢谢你，我这两天可为我这个小妮子担心呢，想着实在不行，就把她给嫁出去呢。”

“赵阿姨，现在你可以安心了。”

“这是七百块钱，阿姨不缺钱，你拿着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你这个家……阿姨明白的。”

朱向清心里微暖，同时也激起了她对父母的恨意，人家做娘的，愿意花七百给孩子买个工作，而她父母，呵呵……

朱向清慢悠悠的回到家，她回来的路上已经算过账了，这两天她考了三场，卖了三份工作得到一千八百多块钱。

换票花了两百多，买手表花了一百多，买布料日用品还有棉花花了八九十，还有刚才在清溪供销社狂买，又花了五十多。

明天还要囤货，估计至少也要花个一两百的，对了，她拿到棉花后还要去裁缝店里做棉衣棉裤，不然到了冬天，她非得冷死不可。

这样一来，她身上应该还能剩下一千多块钱，这些钱在乡下，足够她躺平了，况且她还有个稀世珍宝，空间。

朱向清是带着笑容进入家里的，家里一个人也没有，老爸老妈应该还没有下班，大哥肯定跟未来大嫂在一起。

朱向斌嘛，绝对在街上鬼混，而朱向红，应该是在躲避家人，免得工作让出去。

直接来到厨房，开始洗米煮饭，米缸已经见底，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打开煤炉封门，换了一个蜂窝煤，直接把饭锅放了上去。

菜嘛，除了黄瓜冬瓜丝瓜茄子，见不到一丝荤腥，这个时候朱向清打了自己脑袋一下，她居然忘记囤肉了。

去菜市场买肉是不可能的，看来还是要去黑市啊，朱向清一心两用，等她把饭菜全部做好，一家人都整整齐齐的坐在饭桌前了。

“怎么样，找到没有。”

“向清，你找到了吗。”

向红和老妈异口同声，朱向清微微摇头，老妈刚想发飙，朱向清抬眼看向这个生她养她的老妈：

“妈，你找到了吗，还有姐，你找到了吗。”

一句话让两个人成功闭嘴，如果有这么好找，她们还用愁吗，真是个蠢货。

“妈。我早就跟你说工作没有这么好找的，今天我去找小琴，她都不愿意搭理我，说我们家说话不算数。”

“咋不算数了。”

“爸说今天让向红跟小琴去交接工作，可我中午回来，根本就没有看到向红，明显就是逃避嘛。”

“我就不让，凭啥要把我的工作让给你还没过门的媳妇。”

“就凭这个工作不是你的，而是抢小妹的，还有如果不是你抢了小妹的工作，小妹根本不用替你下乡。”

“你……”

“你什么你，我再给你两天时间，不然我就去举报你。”

“向东……”

老爸听不下去了，兄妹之间为了一份工作，连举报都来了，为啥他们不能像向清这样听话谦让呢。

“向清，你今天真的没有找到招工考试的机会。”

“爸，你看我的脚底，都走出泡了，还有我今天早饭午饭都没有吃。”

朱向清才不管他们会不会恶心，直接亮出脚底，果然，脚底不但有坑坑洼洼的皮屑，还有几个大泡。

“死妮子，你怎么这么恶心，快去盛饭。”

老妈感到反胃，老爸却看向了老妈，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小闺女已经如此劳累了，死女人居然还要逮着小闺女一个人薅。

“你手断了还是脚断了，自己不会盛饭，还有向红，你今天去哪里了，亮出你的脚底板让我看看，是不是也有几个大泡。”

朱向红心虚了，她能去哪里，还不是在她几个好朋友这里耗了一天，不过现在吃食紧张，她也没脸在好朋友家里蹭饭，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

“爸，我……”

“脚伸出来。”

朱向红无可奈何的伸出了脚，同样是自己的闺女，一个脚上皮肤粗糙，一个确是细皮嫩肉的，让朱向东看向朱向红的眼神更加厌恶。

朱向斌冷笑：

“爸爸，我这里找到一个工作，也是棉花厂的，不过只是临时工，还需要花五百块钱买。”

“临时工，干啥的。”

朱向斌笑了，看向朱向红的眼神带着看好戏的成分：

“运输队扛大包的。”

“噗嗤。”

朱向东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在想象朱向红扛大包的模样，肯定很精彩吧。

朱向清这次真的惊讶了，一个临时工，还是扛大包的，居然开价五百，疯了吧。

还有扛大包这种活，不要说朱向红，连大哥向东也做不了，这种活要来干嘛。

向清仔细打量着向斌，见他眼神中带着轻蔑，还有小小的得意，似乎有些明白这个弟弟的用意了。

向斌在默默为她报仇，上一世的时候，也只有向斌给她寄来一份信，那是他顶替了老妈的工作，第一次拿工资，给她寄了五块钱。

就是这五块钱，让她感动的哭了一夜，然后更用心的干活攒钱，然后付出了自己所有的一切。

想到这里，朱向清心里冷笑，还有三天，她将跟这些人再见，不，再也不见。

“明天向红就把工作让了吧，实在不行就嫁人，嫁不了人就下乡，你妹妹比你还小两岁都能下，你怎么不能下了。”

“可我比妹妹长得好看，下乡会很危险的。”

向东冷笑一声，不知道老妈是啥眼神，明明小妹比大妹好看，一个像老爸是双眼皮，鼻梁也高。

大妹就是像老妈，单眼皮还大饼脸，不过因为穿的干净利索而已，而且也许是青春期，脸上不断的爆出红豆，甚至还有芝麻点。

可小妹呢，穿着向红不要的，不合身的衣服，从来没有见过她在脸上涂抹什么，除了一双手有冻疮，脸上可是干干净净的。


带着朱向清来到供销社的仓库，几百个平方的仓库一角，堆放着十几个大型周转箱，里面不但有布料，还有敲瘪掉的痰盂、脸盆、饭盒等东西。

一个仓库管理员见是自家的售货员兜来生意，立刻从仓库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你自己看吧，要什么就拿什么，我到时候给你结账。”

朱向清心里高兴，这么多的布料，厚的薄的，全棉的人造棉的，还有卡其布和灯芯绒等等，虽然这些布料错了线，乱了颜色，但裁剪的时候避开就行。

“我要这些。”

朱向清快速的挑选了几种布匹，全棉的和卡其布的多一些，灯芯绒的少一些，当然还有一种绿色的厚棉布，过两年就会流行起来。

“小姑娘，你去哪里下乡，棉花要不要，我姐妹这里还有棉花，只是价格有些贵。”

那个仓库管理员见朱向清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五六十块钱购买这些布料，立刻笑吟吟的问了起来。

棉花，天呢，她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

“要的，东西在哪里，我要十斤。”

仓库管理员点点头，要这么多，估计这个小姑娘下乡的地方是北方。

那边随随便便一条棉被就要七八斤了，加上棉垫棉衣棉裤棉鞋棉帽，再弄个棉手套啥的，十斤不一定够。

“你明天再来一次吧，不过棉花一块二一斤，你还要吗。”

一块二一斤，价格翻倍了还不止，但朱向清毅然点头，相比于冻死，她情愿用钱买温暖。

拿出五块钱递给仓库管理员，这就算定金了，如果她不来的话，这五块钱也别想拿回来了。

整整一个小时，朱向清足足花了七十多块，买了各种布料，连茶缸饭盒热水壶脸盆等东西都配置齐全。

朱向清早饭就吃了一个肉包子，这样高强度的跑来跑去，肚子已经饿了，想到售货员为了她连午饭也没吃，豪爽的邀请她去吃一碗阳春面。

阳村面一毛二分钱一碗，再搭上三两粮票，售货员有些不好意思，但朱向清已经拉着她往国营饭店走了。

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下肚，两个小姑娘之间已经建立起友谊的大桥，一边擦着满头大汗，一边还嘻嘻哈哈的说着话

“向清，你明明有钱，怎么还穿的这么……不合身。”

“林萍姐姐，你可不知道，我爸爸说现在外面的人如果看到你穿得好，就会招坏人惦记，所以就让我穿得破一些。”

“原来这样啊，也对。”

“我下午还有事，我们明天再见，对了，这是我想要买的东西，姐姐有空就帮我准备起来，我明天来拿棉花的时候正好带走。”

林萍一看就笑了，不过是些肥皂草纸月事带等日用品，这些东西不是紧俏货，只要有票，都能买得到，当然，没票她也会想办法给她弄到。

“哎，这些小事交给我，保证让你满意。”

朱向清在路口跟林萍分开了，看到林萍热情的跟自己挥手道别，觉得这顿饭请得太值得了。

现在供销社和百货商店的售货员可都是很牛的，他们的确能弄到一些常人不容易弄到的紧俏货。

她找到一个厕所，迅速把东西都放进了空间，又看了一眼时间，离考试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连忙跑到公交站，上了公共汽车。

清溪供销社，离她这里有十几站路，等朱向清赶到时，刚好遇上人家打开边门让考生进去。

“谁介绍来的。”

供销社这次就招两个人，一个是出纳，一个是售货员。

“化工厂车间主任是我叔叔。”

“进去吧。”

半个小时后，朱向清交卷，到底是经过一世，很多东西都深入脑海，一个小小的售货员水平还是有的。

“朱向清，你考的是售货员，毕业证带了吗，带了现在就办理手续。”

“同志，我毕业证在我姨这里，我去找她要可以吗，保证在你下班前赶到。”

答案当然可以，朱向清快速往积极青年下乡报名处跑去，看到昨天关心她的那个办事员坐在位置上，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朱向清，你毕业证拿好了，来敲章是吧。”

“是的阿姨，不过阿姨，你能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办事员姓赵单名娟，听到朱向清的话，眉头微皱，希望小姑娘的要求不过分，不然她也是没有权利的。

“阿姨，我今天碰巧遇到供销社售货员考试，还很好运的考上了，可你知道，我就要离开这里了，你看……”

赵娟眼睛猛然睁大，她的闺女也正在找工作，因为是她的闺女，所以还能再拖一拖，但也拖不了多久了。

“向清，你是说你愿意把这份工作卖，不，换给我。”

“是的阿姨，你比我妈还关心我。”

看着朱向清额头的伤痕，赵娟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难受，这个孩子太苦了，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家人。

“向清，我给你七百块，还可以给你一些票。”

“阿姨，你把我的下乡地址给换一换，换到黑省，还要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我的家人，我就把这份工作六百块钱卖给你。”

“黑省，那太远了，还冷。”

朱向清点点头，是冷，可上一世她原本是在江浙省一带下乡的，临了却被老妈和向红换到了黑省，只因为人家愿意给他们三十块钱。

她在黑省生活了十几年，遇到了真心对她的人和事，可惜她心系娘家，最后都为了娘家这些吸血鬼而葬送了自己的爱情和友情。

“不了阿姨，我在清溪供销社门口等你，他们是五点下班，你要赶在五点前办理好所有手续。”

“清溪供销社，好。”

朱向清看着她的下乡地址改到了黑省，离出发时间还有三天，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朱向清坐上车，来到清溪供销社，红糖、白糖、酒心巧克力、蛤蜊油、雪花膏、甘油、水果糖、糕点、奶粉，只要手里有票，基本上都要。

赵娟终于在四点四十五分赶到了，两人进入办公室，办事员见要换人，脸色立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