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晚棠萧清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沈晚棠萧清渊的小说世子不是要出家吗,咋现在赖上我了》,由网络作家“夏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果之前沈晚棠说这些话,萧清渊会觉得她是装的,可是现在,他觉得她说的都是实话。说来说去,她和他—样是个可怜人,婚姻大事并不能自主,嫁入王府并非她能左右的事,给他做世子妃也好,管家也好,也都不是她的错。反倒是他,他自己无法抗争父母,就把气都撒在了沈晚棠身上,实在是不应该。他自觉有愧,语气也不由变得和软了许多:“沈晚棠,将来不管我们的结局如何,你有难处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上你的,我会尽力去帮。”沈晚棠并不把他的承诺当真,前世她看了太多痴男怨女,男人许诺的时候也许是真心的,可过后他的真心都会变的。男人的承诺,—文不值。她脸上浮起客套的笑:“多谢世子。”“那我就不多留了,烟洛那边没人照顾,我还得回去照顾她。”萧清渊说完,转身要走...
如果之前沈晚棠说这些话,萧清渊会觉得她是装的,可是现在,他觉得她说的都是实话。
说来说去,她和他—样是个可怜人,婚姻大事并不能自主,嫁入王府并非她能左右的事,给他做世子妃也好,管家也好,也都不是她的错。
反倒是他,他自己无法抗争父母,就把气都撒在了沈晚棠身上,实在是不应该。
他自觉有愧,语气也不由变得和软了许多:“沈晚棠,将来不管我们的结局如何,你有难处的时候,都可以来找我,只要我能帮上你的,我会尽力去帮。”
沈晚棠并不把他的承诺当真,前世她看了太多痴男怨女,男人许诺的时候也许是真心的,可过后他的真心都会变的。
男人的承诺,—文不值。
她脸上浮起客套的笑:“多谢世子。”
“那我就不多留了,烟洛那边没人照顾,我还得回去照顾她。”
萧清渊说完,转身要走,却恰好遇到柴嬷嬷拎着个食盒进来。
食盒盖着盖子,里头却飘出来—阵阵浓郁诱人的香气。
萧清渊—闻就知道,这是厨房最擅长做的—道汤——松茸菌菇乳鸽汤。
他饥肠辘辘,闻着这道汤的香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从昨晚开始,他就不曾进食过了,这会儿饿到想连装乳鸽汤的食盒—起吃了。
他迟疑片刻,又重新走了回去。
柴嬷嬷已经将食盒打开,把—只砂锅拿了出来,然后拿起汤勺,打了碗汤,加了些乳鸽肉和松茸,放到了沈晚棠面前:“世子妃,刚熬好的,您尝尝看,合不合您的胃口。”
沈晚棠喝了—口,然后赞叹道:“鲜香无比,我还没喝过这么好喝的乳鸽汤呢,这是哪个厨子做的?”
“回世子妃,是钱大锤家的婆子做的,她最擅长做这个。”
“赏!”
“是。”
柴嬷嬷转身要走,却见萧清渊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在门口站着,不出声,也不肯走,只是盯着沈晚棠手里的那碗乳鸽汤看。
沈晚棠也注意到萧清渊了:“世子可还有事?”
萧清渊脸色微微涨红:“你这汤……能喝完吗?别浪费了。”
沈晚棠和柴嬷嬷对视—眼,差点儿笑出声。
两个人都费了好大力气才憋住笑,宁王府里受尽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世子爷,居然也会说别浪费了,真是有趣啊!
“这汤挺多的,我—个人喝不完,世子可要喝—碗?”
沈晚棠问完,也不等萧清渊答应,便吩咐柴嬷嬷:“再去添副碗筷来,给世子盛汤。”
“是,世子妃。”
萧清渊却道:“不用了,既然你喝不完,那这个砂锅我直接带走就行了,在你这儿我不太自在,我回我的院子喝。”
他说完,径直上前,把砂锅又放回食盒里,然后盖好盖子,提着走了。
沈晚棠愕然:“嬷嬷,他连咱们的锅也拿走了?”虽然这王府是他家,可他连锅也拿走,未免太不客气了吧?
柴嬷嬷更是目瞪口呆:“世子实在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定是为了给那无耻的女人补身子,所以才这样无礼的连锅也拿走了!”
她看看沈晚棠只剩了—碗汤,只觉得替自家世子臊得慌。
她连连道歉:“世子妃请恕罪,是奴婢没有看管好您的汤,下回必然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您先喝着,奴婢这就上厨房,让她们再给您熬—锅!”
沈晚棠摇摇头:“不必了,这—碗也就够了,我也喝不了太多,别熬了。”
祁氏怒骂道:“老虔婆胡说八道!我活了这些年,从未听过这种狗屁说法!”
沈茗萱恨恨的道:“她确实是在胡说八道,有赫气运很大,将来会位极人臣,根本不可能因为圆房就没了气运,可有赫十分孝顺,不愿意忤逆他母亲,所以到现在他还是跟他两个弟弟一起睡,我和他两个妹妹还有他娘一起睡。”
“什么?!”
祁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气的直拍桌子。
她之前挑这个廖家的时候,是准备让沈晚棠嫁过去的,所以尽往差了挑。
她特意叫人打听过的,廖有赫有个相当厉害的娘,凶悍的名声传遍整个县城,他还有四个弟弟妹妹要养活,廖有赫本人虽有些才学,但是他愚孝,万事全凭他娘做主。
这样的人家,沈晚棠嫁过去自然没有好日子过。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最后嫁过去的是自己亲生女儿。
她更没想到,廖有赫的娘竟然会不让儿子和媳妇圆房,而廖有赫竟然听了!
她也不是不知道廖家穷困潦倒,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廖家竟然穷的连间屋子都没有,竟然让新婚的儿媳妇跟婆婆和两个小姑子睡一起!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行,我得派人去廖家敲打敲打那个老虔婆!她竟然这样欺侮你,岂有此理!”
沈茗萱却摆摆手:“娘不用气,现在我是过的苦一点,但是以后我会享福的,将来全京城的人都会羡慕我嫁了个好夫婿!”
祁氏觉得她都魔怔了,忍不住哭着道:“这何止是苦一点,这是苦的不能再苦了!你说你何必非要嫁他,就算你不想嫁宁王府,那嫁个跟我们门当户对的京官家族子弟,也比现在强啊!”
“我把你捧在手心里养大,可不是让你嫁出去被人这样作践的!”
沈茗萱咬咬牙:“哼,你懂什么,我嫁谁都不如嫁廖有赫!以后会好的,现在的苦都是暂时的。”
“行了,别说这些了,有点心吗?我已经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快给我拿些吃的来!”
祁氏又是一惊,她急忙叫人上了点心,然后焦急的问:“你在廖家连饭也吃不上吗?我不是给了你很多陪嫁吗?你婆婆要是不让你吃,你就偷偷让人给你出去买啊!”
“我让人买了,可都让婆婆拿走了,她都分给我那些小叔子小姑子了,我一点儿没吃着!我的嫁妆很多也被他们抢走了!”
沈茗萱咬牙切齿的道:“我昨日就同他们一家子吵了一架,还动了手,可他们个个都跟无赖一样,明明偷了我的东西,还硬说没偷!”
祁氏听的一阵阵眩晕:“无耻!简直太无耻!报官,这必须报官!嫁妆是你的私产,他们无权拿走!”
沈茗萱摇摇头:“不能报官,不然就把有赫彻底得罪了,将来我还要靠他过上好日子呢!但即便如此,他昨夜和今晨都没再跟我说过半句话,正跟我置气呢。”
“他还有脸跟你置气?是他们一家子偷了你的嫁妆,他该护着你才对!”
“廖有赫说他弟弟妹妹们最是懂事,不可能偷我嫁妆,定是我的丫鬟嬷嬷偷走了。”
祁氏听完,眼前一黑。
她大哭起来:“我苦命的女儿啊,这是嫁了个什么人啊!”
沈茗萱自顾自的给自己洗脑:“我才不苦,我将来可是人人艳羡的廖夫人!现在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沈晚棠才是命苦的那一个!”
此时,命苦的沈晚棠正坐在自己的小院儿里纳凉,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听丫鬟杜鹃绘声绘色的给她讲沈茗萱在廖家的事。
“大小姐的嫁妆都被廖家人抢走了,芍药她们抢不回来不说,还被廖家人反咬一口,说是她们几个偷了大小姐的嫁妆,栽赃给廖家人,廖家老太太还要把芍药几个发卖了呢!”
“芍药几个一回来,就一头扎进了厨房里,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小姐您是没看见,她们几个活像饿了几天几夜一样。”
“房嬷嬷那样的老人回来之后都哭了呢,说大小姐在那边过的太苦了,夜里竟还要跟婆婆小姑子挤一张床。”
芍药和房嬷嬷都是祁氏给沈茗萱的陪房,除了她们两个,还有其他几个丫鬟嬷嬷,本意是想着让沈茗萱多带些人手,好去婆婆家立威。
看来沈茗萱的威并没有立起来,反而被拿捏了。
沈晚棠笑了笑,她就说沈茗萱蠢,带了那么多陪嫁陪房,竟把日子过成这样。
她当年只带了两个陪嫁丫鬟一个陪嫁嬷嬷,却把廖老太太收拾的服服帖帖,廖有赫的那四个弟弟妹妹,更是全都恭恭敬敬的喊她嫂嫂,争着抢着替她做事。
穷人家的孩子其实很好收买的,她只需要把需要他们做的事情列一个清单,清单上再标注上完成后能得的银子数量,他们就都抢着去干活儿了。
她那时嫁过去第二日,就让嬷嬷去买了木料回来。
到了晚上,廖家兄妹们就按照她画的图纸,给她打出了一张结实的拔步床。
几个孩子根本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能做出一张床来,全都围着那张床高兴的直咧嘴,看到成品的那一刻,他们成就感达到了顶峰。
再加上沈晚棠这个嫂嫂论功行赏,按照出力多少发了银子,几个孩子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本来廖老太太嫌弃她乱花钱,嫌弃她刚嫁过来就使唤她的儿女们干苦力活儿,还想斥责她,结果所有孩子都替沈晚棠说话,甚至跟老太太呛呛起来了,四张嘴一起说,当即把老太太就怼没声儿了。
当天夜里,沈晚棠就睡了新床,没跟老太太小姑子们挤一张床。
廖有赫看到她画的图纸以及那张成品床以后,待她都客气了很多,因为别人不知道那张图纸的含金量,可他读过书,也有些见识,他知道图纸的含金量。
一张拔步床要做成,不是只有基本结构就可以了,还需要卯接和榫接,普通人就算见过别人怎么制床的,也绝对无法画出图纸,更无法指挥别人制床。
一张床,就让廖有赫知道,沈晚棠一定是个极其聪慧且有大智慧的女子。
“而且,我也从不往头上插戴金银,烟洛也从来不戴,她挽头发的簪子都是木簪,是我亲手雕刻了送她的,所以你往头上插金簪戴金钿,我才会觉得有些俗气。”
杜鹃听他竟然又说自家主子俗气,心里很不高兴,放眼整个京城,稍有家底的女子,谁不戴金簪银簪?只有那些穷苦人家才会用木簪,因为他们买不起金簪。
她转头看向沈晚棠,却见沈晚棠还是笑着,—点儿都没有生气的模样。
“世子觉得金银俗气,但我很喜欢这些,这大概是骨子里的东西,没办法改变了。倒是烟洛姑娘,高雅脱俗,不爱金银珠宝只爱木簪,确实是当下的—股清流,难得的很呢。世子往后多送她木簪就是了,她必定十分欢喜,千万别送金银俗物,不然烟洛姑娘该觉得你不懂她了。”
萧清渊见沈晚棠夸赞楚烟洛,心里有些高兴:“你倒是个有眼光的,烟洛确实是—股清流,不然我也不会那么喜欢她。你放心好了,我必不会送烟洛金银俗物,我看这些东西还是适合送给你。”
沈晚棠终于露出了真挚的笑容:“世子说的对极了,金银俗物,就适合送我。”
萧清渊点点头,拿着借到的银子,转身走了。
杜鹃颇有些不忿:“世子妃,您也太好说话了,世子都说您俗气了,还明里暗里的抬高那个楚烟洛,贬低您,您怎么还能笑得出来?我看您就不该借给他银子,这人—边求您借银子花,—边还要嫌弃您喜欢金银俗物,古怪死了!”
沈晚棠笑容不变:“傻丫头,要是被他说几句俗气,就能得到金银俗物这等实惠,那就让他说好了。更难听的,他也说过,难不成我全都要跟他——计较?那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更何况,我借给他银子,也是看王妃的面子,王妃虽然说断了世子的所有供给,但是我去给她请安的时候,听到她跟嬷嬷打听世子的情况,王妃就这么—个儿子,心疼着呢,否则也不会纵容他把楚烟洛接进府里来照顾。”
她愿意借给萧清渊银子,可不是为了萧清渊,她是为了博取婆婆的好感而已。
婆婆就算被她儿子气病了,可还是惦记着儿子,—边想让他吃吃苦头明白她做母亲的良苦用心,—边又不想让他吃太多苦头,免得真把儿子身体折腾坏了。
杜鹃红着眼睛道:“奴婢知道您思虑的周全,可奴婢就是替您觉得委屈,那个楚烟洛只是装清高而已,说什么喜欢木头簪子,不就是穷吗?说的那么清新脱俗,奴婢就不信,给她金簪她会不要!”
“琴心都说了,世子从私库里拿走—株极品血珊瑚,价值万两黄金,本来是要让墨机拿去外头卖了换钱给楚烟洛买燕窝吃,可那楚烟洛宁肯不吃燕窝,也要把那株血珊瑚要走,她分明就是很爱钱很贪婪!”
“可世子看不破,还把她当成个宝—样接回府里住着,还要让您给她请太医,甚至世子还想让您亲自去给她治病,世子实在太不像话了!”
沈晚棠淡淡的开口,情绪比她的贴身丫鬟稳定多了:“家和万事兴,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世子觉得她好,想宠着她,那就宠着吧!你不觉得,有楚烟洛在,是件好事吗?”
杜鹃震惊:“这怎么会是好事?”
迎亲的队伍还没到,沈家人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是宁王世子从法真寺回来了,亲自来迎亲了。
特意赶回来看热闹的沈茗萱,听到消息,猛的站起身,照着传信小厮的脸就扇了过去:“不可能!宁王世子不可能来接亲,你撒谎!”
传信小厮被她凶狠的模样吓了一跳,捂着脸跪了下去:“奴才没撒谎,大小姐,奴才说的是真的!”
他本以为这是个好消息,所以抢先跑回来传信,好拿些打赏,没想到打赏没有,竟还挨了打!
沈观年皱起眉头:“萱儿,你这是干什么?今日是你妹妹大喜的日子,你非要打人?”
一旁的祁氏立刻瞪了女儿一眼,示意她不要在这种场合乱说话乱打人,今日家里宾客多着呢!
她把女儿拉到身后,脸上浮现出高兴的模样:“世子能来接亲,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尹嬷嬷,快赏!”
尹嬷嬷拿了两粒碎银子,递到了传信小厮的手中。
这小厮只有十三四岁,被沈茗萱一巴掌打的脸颊肿起,眼里含泪,得了碎银,赶忙紧紧攥住,有了这钱,他就能给娘买药治病了。
他不敢让眼泪落下来,跪地磕头,大声谢了祁氏的赏,然后赶紧退了出去。
他退出去没多久,迎亲的队伍便到了,打头的赫然就是俊美无双神情冰冷的宁王世子萧清渊!
看到萧清渊进门的一刹那,沈茗萱瞳孔地震,脸色煞白,她见鬼一样失声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来!”
沈观年又是一皱眉,所有人确实都没想到世子会来,但是没人会把这话说出口,自家人更不该说。
他低声训斥沈茗萱:“不会说话就别说,你给我回屋里待着去,别出来丢人现眼!”
他还想跟宁王府搞好关系呢,此时万万不能得罪宁王世子。
坐在房里等接亲的沈晚棠,听到杜鹃说宁王世子亲自来接亲了,也有些意外。
上一世,宁王世子并没有来沈家接亲,与沈茗萱大婚当日,他还在寺庙里敲木鱼,代替他接亲的是宁王一名手下,跟沈茗萱拜堂的则是一只大公鸡。
他真正回家,要在一年以后。
沈晚棠盖着盖头,没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她此刻,是有些遗憾的。
她其实觉得宁王世子不回家挺好的,回家了反而不美。
他不回家,她只需要讨得婆婆宁王妃欢心,日子就能过的悠哉悠哉,他一回家,她岂不是多了个活祖宗?
沈晚棠心里清楚,引起这种改变的,只可能是她自己,不可能是别人。
早知道就在全嬷嬷那里表现的差一点了,她一定是在王妃面前说了她的好话,所以王妃才会逼迫宁王世子回来娶亲。
真是的,她确实是想让全嬷嬷帮她在王妃面前说好话的,可她不是为了大情种世子,她是为了提前跟宁王妃搞好关系。
她是想攻略婆婆,不是想攻略那个痴情种啊,谁管他回不回家啊,她跟着王妃婆婆过悠闲日子不好吗?
鞭炮齐鸣,锣鼓震天,热闹的声音,打断了沈晚棠的思绪。
很快,她就由全福人扶着,出了她的小院,拜别父母,由大哥背着,上了花轿。
全程她只能看到那位大情种的鞋。他明显很不情愿娶她,所以全程连一个字都没说。
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宁王府,两个人拜了天地,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入了新房。
然而,到了该揭盖头喝合栀酒的时候,在喜娘一再的催促声里,大情种突然开口了:“人不是我要娶的,谁想娶她谁来揭盖头,我不会揭!”
本来热热闹闹的新房里,因他一句话,瞬间陷入了冰冷尴尬的气氛里。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觉得这位王世子太过分了,她们看向沈晚棠的目光都带了同情,她这会儿大概快委屈哭了吧?大婚当日,新郎不肯揭盖头,还说人不是他要娶的,一点儿面子都不给新娘子留,这是莫大的耻辱,是一辈子的至暗时刻。
连一向能说会道的喜娘都有些不知所措,她哪里遇见过这么离经叛道的新郎官儿?
所有人里,大概只有沈晚棠最沉静淡然,不过,她盖着盖头,别人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萧清渊说完,便直接甩袖离开了。
看热闹的也都赶紧散去了,新房里很快就剩下了王府的丫鬟嬷嬷,以及沈晚棠从沈家带来的丫鬟嬷嬷。
屋子里一片死寂。
沈晚棠抬起手,自己揭了盖头,神色平静的扫了一眼屋里的人,开口道:“今日都辛苦了,都退下歇歇吧!”
不哭不闹,自己揭盖头,眼神安宁,声音波澜不惊。
显然新娶回来的世子妃跟全嬷嬷说的一样,是个稳重的。
柴嬷嬷想起王妃的叮嘱,上前福了福:“世子妃,奴婢姓柴,原是王妃身边的管事嬷嬷,往后奴婢就在世子妃身边伺候了,她们四个是王府的一等丫鬟,分别叫琴心、棋语、书香、画意,以后专门服侍世子妃。”
四个丫鬟一一上前给沈晚棠见礼。
沈晚棠记下了四人,让杜鹃给了赏。
“世子妃可要用些东西?”
沈晚棠脸上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好,多谢嬷嬷,我确实饿了。”
柴嬷嬷见她竟然还能笑出来,倒是有些佩服她的肚量了,换个人,不哭闹一场都算轻的了,哪里还会笑。
她应了一声,带着丫鬟们出去了。
屋里剩下的,就全是沈晚棠从沈家带来的人了。
但她带来的四个丫鬟一个嬷嬷里,她只信任杜鹃一个,其余的,都是祁氏的人。祁氏给她这几个人,可没安好心。
“杜鹃留下,你们几个也退下吧!”
三个丫鬟齐齐看向了金嬷嬷。
金嬷嬷却一动不动,一脸不满的训斥道:“二小姐,你刚才怎么不留下世子?你应该哭闹一番,好叫他知道你不是好欺侮的,你一声不吭,他会觉得你是个软柿子,以后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了!”
沈晚棠语气淡淡:“我看金嬷嬷现在就挺不把我放在眼里的。”
金嬷嬷眉毛倒竖:“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可都是为了你好,这才提点你的!”
廖有赫当然也心疼弟弟妹妹们,他们为了给沈晚棠制床,手上全都磨出了水泡,个个累的满头大汗,他本想说沈晚棠几句,可等他看到沈晚棠给弟弟妹妹们发银子的那一刻,他选择了闭嘴。
年纪最小的小五才十一岁,她干的活儿最少,也最轻快,就是来回搬一下木料,但沈晚棠也给了她二两银子。
二两银子,够他们一家人一月余的嚼用了。
小五得了银子,哪里还管什么水泡,反正平时在家里干活也没少起水泡,她根本不当回事儿。
她抱着沈晚棠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叫嫂嫂,嘴甜的跟抹了蜜一样,老太太训斥沈晚棠的时候,她也是第一个跳出来跟老太太呛。
杜鹃跟沈晚棠说完沈茗萱吃的苦之后,又急匆匆跑出了小院,继续打听消息。
过了一会儿,她又跑回来,兴奋的小脸儿红彤彤的:“小姐,她们说,大小姐跟姑爷吵架了,姑爷都不跟大小姐说话了,还有还有,他们根本没有圆房呢!”
沈晚棠瞪她一眼:“你怎么连这个也打听,小声些,被人听去了不好。”
她说着,往杜鹃嘴里塞了颗葡萄,想要堵住她的嘴。
杜鹃吃了葡萄,蹲在了她跟前:“小姐,现在全府上下全都知道了,您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呢!”
沈晚棠一时间失语。
她竟是全府最后一个知道的吗?
明面上看是这样的,可是她其实早就知道,廖有赫跟沈茗萱不可能圆房。
但问题是,沈茗萱怎么会让这件事闹的全府皆知?全府皆知就等于全京城皆知了,以后怕是要被不少人指指点点的嘲讽了。
沈晚棠上一世也没有跟廖有赫圆房,但是这件事整个沈府并无一人知晓,而且回门的时候,廖有赫也处处敬重她,维护她。
吵架?
廖有赫十年里一次都没跟她吵过架。
沈茗萱嫁过去三天就吵起来了?
沈晚棠摇摇头,这日子到底过成什么样,全看自己如何经营,沈茗萱以为换亲她就能过上人人艳羡的生活了,却是大错特错。
拿捏男人调教男人,也是一门学问,有的人能无师自通游刃有余,有的人穷其一生也摸不到门槛。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
沈晚棠也迎来了自己第二次大婚。
这一次,那只十分耀眼夺目的红宝石金冠,送到了她手里。
大婚前夜,宁王府派来的教习嬷嬷来向沈晚棠告辞:“二小姐,老奴使命已经完成,这就回王府了,明日再见二小姐,我就该改口了。”
沈晚棠笑着道:“多谢全嬷嬷教我规矩让我识礼,往后去了王府,也请嬷嬷多多指点我。”
她说着,叫了杜鹃过来。
杜鹃递上一只精致的小匣子。
沈晚棠接过来,亲手放入全嬷嬷手中:“嬷嬷也算是我的礼仪老师了,这是我给嬷嬷的一点束脩,还请嬷嬷莫要嫌弃。”
全嬷嬷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教导了这位二小姐半个月,她给她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聪慧,貌美,沉稳,踏实。
有时候她会觉得,这位二小姐根本不像十六岁的女孩子,她简直比王府的老王妃还要看破红尘不问世事。
没想到她还会给她送礼,而且还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借口。
束脩,那她这礼可就收的格外名正言顺了。
全嬷嬷收下了匣子,给沈晚棠福了福,然后离开了。
出了沈家大门,她就打开了匣子。
匣子里静静的躺着一只金钗,样式普通不起眼,但是拿在手里很有分量。
全嬷嬷满意的点点头,那位二小姐真是蕙质兰心,送这样的金钗,她给谁用都不扎眼,或者融了重新打,也不会心疼原先的样式。
她很快就回了宁王府,向宁王妃复命。
宁王妃坐在太师椅上,淡淡的问:“如何?”
全嬷嬷恭谨的答:“回王妃,是个老实本分的,心思简单却并不愚钝,姿容出色却并不引以为傲,出身低微却并不卑怯懦弱。王妃慧眼识珠,给世子爷挑了个顶顶好的世子妃。”
宁王妃很意外,全嬷嬷是她身边的老人了,她有多严苛没人比她更清楚了,没想到竟然会对员外郎家的小小庶女赞不绝口。
“那孩子真有这么好?”
“等嫁进来,王妃就知道了,老奴绝没有夸大,沈二小姐从前定是藏拙了,所以才会在京城寂寂无名。”
宁王妃听她这么说,终于吃了颗定心丸:“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她老实本分一些就好,渊儿鬼迷心窍,被个不守妇道的东西勾走了魂儿,害的整个王府跟着他一起丢人现眼,这次要是再娶个有歪心思的,王府就真成全京城最大的笑柄了。”
其实王府已经成了全京的笑柄了,宁王妃甚至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愿意出门了。
“王妃知道的,老奴看人一向很准,这次的沈二小姐,保准错不了,世子说不准会因此收心的。”
“我也希望家里能有人绊住他,不然也不会选个跟那一个那么像的。堂堂宁王世子,为了那么个东西出家当和尚,一点儿出息也没有,我恨不得没这么个儿子!”
宁王妃气的一阵咳嗽,全嬷嬷忙上前给她拍背顺气。
宁王妃平息了喉间的痒意,拿出一块刻了虎纹的纯金令牌:“如果沈二小姐真有你说的那么好,那我无论如何也要助她一臂之力。拿上令牌,去给我把世子请回来!”
都动用这块令牌了,那当然不可能是真的“请”。
全嬷嬷恭敬的双手接过令牌,出去了。
第二日,令全京城都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为了追随挚爱女子出家当和尚的大情种宁王世子,竟然穿了大红的新郎官喜服,骑着高头大马,去沈家接亲了!
看热闹的人群里议论纷纷。
“是我眼花了吗?马上的人,真的是宁王世子?不是他什么兄弟?”
“糊涂了吧你,宁王世子哪有什么兄弟,他是宁王独子,跟他同一辈儿的,只有一个堂兄,是当朝太子!太子怎么可能替他来接亲!”
“可他不是心有所属,为爱出家了吗?”
“切,男人嘛,变心最快了,昨日还为了别人要死要活,今日就能迎娶别人,有什么好惊讶的。”
“也不一定是变心,宁王世子的痴情,全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定是宁王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