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满京城找嘉楼的下落。

却又不得不去面圣为嘉楼求情，姜父姜母虽错，祸不及幼女，何其无辜。

圣上动了雷霆之怒，当着文武百官面命人脱了我的裤子当众庭杖，侮辱的意味何其明显，朝中议论一颗升起的明星就此陨落。

家中快马加鞭送来书信，信中内容皆是斥责我行止不端，枉为臣子，枉为儿子。

大道千万条，殊途同归。

我保嘉楼出于私心，出于道义，也出于一颗赤子之心。

打了板子圣上不允许我坐轿，命四个人一路上抬回来，一路上千人围观指着我议论纷纷，我生平第一次红了眼眶只能握紧拳头。

到府邸门口，我瞧见蓬头垢面全身脏兮兮的嘉楼，躲在豆腐汤后面，巴巴的望着我，不敢上前。

我又羞又愧，那一刻我发誓要做到位极人臣，身份地位若不是不高根本保护不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嘉楼光着脚丫跑开了，我命晋三去找长公主，长公主的亲弟弟三皇子年幼，她需要一个男人替她保驾护航，这桩买卖我做定了。

长公主让晋三带话，她必定照顾好嘉楼，说长公主府不缺一个小宫女的饭。

若是知道日后长公主把嘉楼教的胡言乱语惯了，我决计不让长公主收养嘉楼。

我被下放到岭南之地做县官。

一片乌烟瘴气，官官相护欺压百姓。

我斩杀了很多人，自此很多人都听话了，那是我第一次杀人，犯人在菜市口斩首，他的女儿就在底下观刑。

犯人临死前还要关心年幼的女儿，哄骗她回家不准观刑。

23.

这让我想起嘉楼，十岁的孩子亲眼目睹父母死在刀下，孩子何其无辜，我最终不忍让官吏把孩子抱走。

三年后升迁回京都，圣上说他很满意我三年政绩，随后给我无上权利替他斩杀朝廷中贪赃枉法之人。

圣上说我是他最锋利的一把刀，只是刀磨得太快，难免伤己。

初回京都，长公主
字眼。

我尴尬的挠挠头，“我什么也没听见。”

闻阙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不说话，长公主依旧笑靥如花，“嘉楼，我们要谋反了。”

我！

我不知该如何接话，长公主总爱说些寻常女子所不能言的，可这次是杀头掉脑袋的重罪，我看过杀头，心里的恐惧在六年前种下。

长公主待我很好，若是谋反失败，我不想看着她死，还有闻阙。

大脑一阵眩晕，我气息孱弱忍不住问出口，“能不能不谋反，现在就挺好。”

说完便晕了过去，只隐约听见闻阙怒吼的声音。

再次醒来入眼便是闻阙忧心忡忡的脸，他让我好好躺着莫要乱动，我不明所以问他我是怎么了。

“你有身孕了。”

我兴奋的摸摸自己的肚子，闻阙宽厚的手掌游离我腹部，一想到眼下处境我问闻阙可不可以不要谋反。

闻阙不回答我，朝堂之上的事他从来不与我说，只跟我说京都中哪家包子铺最好吃。

“闻阙，谋反失败你会不会死。”

“我不逼你去后院了，琳琅和曦瑶都不喜欢你，你不准欺负她们。”

“我的身世是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了，你娶罪臣之女，她们说你要罢官。”

20.

短时间内事情发生的太多以至于不知从何说起，我只知道闻阙十六岁致仕，若不是因为我，六年前何至于当众脱裤子庭杖，平步青云的人落入泥潭挣扎三年好不容易爬到右相位置。

若是为了我再次走错路，我对不起他。

从他与长公主的密谋中隐约猜到谋反之事与我有关，心中郁闷抱着闻阙哭。

闻阙一字也未答我的问题，他用指腹轻轻揩去我眼角的泪水，“其他的不用管，嘉楼只用记得哪家店铺的包子最好吃，旁的都不用管。”

“若是哪一日我不在了，我天下门生众多，他们会庇佑你。”

我一听他的语气像是生离死别，哭得更起劲了，“我不想你
嘉楼，我回来了。”

21.

闻阙：

我提前回来了。

信件一封封送到我手边，嘉楼整日在门口等我归家，连饭都不好好吃，虽生了孩子还是小孩子心性。

与我而言，我希望嘉楼永远保持童真，我也身体力行倾尽一生去守护她的纯粹。

可是嘉楼痴等，我担心她月子没做好落下一身病，隧偷偷回到距离京都三百里地的临安。

山高路远，车马很慢，用了半月时间终于见到坐在门口的小人。

她扑在我怀里痛哭，我揽在怀里，又瘦了，穿的又如此单薄，解下狐裘披上。

哄睡嘉楼后，才来得急看儿子，皱巴巴的小脸长得像嘉楼小时候。

嘉楼出生时，我便见过她，她是姜家唯一的女儿，她娘亲尚在月子中便同我娘亲打趣我是否愿意娶她，

我当时已知晓两家有婚约，家中有三位兄长皆已成亲，独我与嘉楼年纪相差不大，心中念着婚约以及两家情谊，我沉思后说愿意。

殊不知一句愿意使我倾尽仕途换她一生平安。

十六岁致仕到京中任职，届时京中朝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姜家贪墨钱财已经惹圣上猜忌，背地里对姜家动手。

家里嘱咐此去上京务必解除两家婚约。

初到姜家，姜父姜母待我十分热情，我几次开口说婚约之事，都被推脱回去，至于朝堂之事，也不许我开口。

嘉楼才十岁，拽着我的衣袖央求取消婚约，她说她还小还想和院子里的大黄玩，我哭笑不得，一时间语塞。

而姜家已有托孤之意。

不到半年，姜家被抄家，我求到御前肯求圣上放姜家幼女一条性命，圣上却斥责我心思不够澄明，若是连姜家人都不愿得罪，那日后如何得罪天下人，如何做他的孤臣。

第一次我为官做宰的心开始动摇。

22.

姜家的情势不容乐观，姜父被一刀破命，姜母撞柱自戕，男丁全部斩首，我疯了一
汗出卖他的克制。

又记住一个知识点后我有些怕了。

闻阙却覆上来，封唇不容言语霸道与六年前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天差地别。

头上的流苏发钗整晚断断续续的摇着。

意识朦胧间我记得他捧起我的脚，像是珍宝般放在掌心，在摇曳的烛火下企图找到脚腕处那颗红色小痣，

不得其果，只瞧见一处刀剜的疤痕。

那小痣，我剜了。

2.

天蒙蒙亮，跟在闻阙身边的护卫晋三清了清嗓音，靠在门上道，“大人，该起了，宫里来要人了。”

声音透进来，闻阙置之不理。

我累得手都抬不起，腰像是断了，闻阙似乎得了趣，只是透过闻阙的眸子我不敢看自己。

我心里有些气，“世人都赞闻相谦谦君子，我瞧着大人与禽兽无异。”

闻阙笑的蛊惑，覆在耳边低垂，“男人都是禽兽。”

我欲哭无泪，回去定去同公主详细控诉他的罪行。

“闻阙，你放过我吧。”

......

晋三站在门外尴尬的叫上三回，我才乘上回公主府的马车。

3.

我低着头站着公主跟前。

公主微微褪下我领口衣领，见到触目惊心的红，摇了摇头，随后慵懒的靠在软榻上。

“嘉楼，战况如何？”

我听了面上一红，收拢两侧领口企图遮住罪证，只是公主这话，我无从下口啊！

怎么回答都觉得别扭，且脑海里全是闻阙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长公主懒散一笑，“闻阙身材如何。”

“八块腹肌一块不少。”

“不错，拿纸让嘉楼画与本宫看。”

长公主的意思不止画腹肌，我提笔豁出老脸在纸上勾勒出摸样，一比一比例。

长公主接过画作满意的点点头，“不错，房事如何？”

我脸羞红了一片，长公主向来行事大胆，言语
死，更不必为了我去死，六年前我本该不在，能苟活六年我已知足，你已平步青云何须与长公主同谋冒险啊！”

“嘉楼，你还没长大还不明白。”

我很讨厌闻阙总是拿我当做小孩子看，连长公主也是，她总是爱在我面前说胡话，以为我听不懂，其实我听得懂也去学了，长公主还是拿我当孩子看。

闻阙说我不曾明白，那说与我听，我总归明白的，闻阙闭口不谈说等他回来再一一告诉我。

京中时局动乱，我被送到远离京都三百里地的临安养胎，琳琅和曦瑶陪同我一块去。

琳琅说这我安心生下孩子，闻阙答应她不做妾室远离京都去寻找她的心上人，曦瑶更是整日自由自在，披头散发一身劲装，去狩猎骑马。

不用每日遍故事写给皇后听，闻阙许诺她

我们三人都被闻阙放逐了。

我每日站在门口，等闻阙归家。

春去东来我生了一个胖小子，京中的消息一直不曾断过，写给闻阙的信件他一封信也未曾回过。

琳琅说京城动乱，很多人都随历史淹没在历史长河中，成了史书里一个个冰冷的文字，曦瑶说闻阙也是这样。

我笑笑摇摇头，闻阙才不是这般，他有通天本领怎会死在京城动乱中，其实生孩子那日我就曾听闻此事，闻阙被皇上安上逆贼谋反的名声，相府被围困，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世人都说这一代才子就此陨落。

我气得从角落里跳出来，扶着九个月的肚子与他们争执，羊水破了，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孩子。

我每日都等在门口，望着热闹的街道，那么多人，总会有一人是闻阙吧。

起初琳琅和曦瑶劝我回去，外面风大这又是何苦。

我笑着说他们不懂，闻阙肯定没死。琳琅和曦瑶相互对视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我脑袋那出问题了，沉疴宿疾，药石难医的那种。

在一个艳阳天，一抹熟悉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解开身上的狐裘披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