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巧颜霍金枝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完结版小说全章节目录阅读》,由网络作家“百里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二夫人远远看了一眼。幸好她及时派了人来,要不然让儿子觉得,亲娘都不跟他们一伙,心里得多无助啊!她摇了摇头,把脸转开,眼神儿忽然瞥到了墙边一团兽影:“那是什么?”安婆婆道:“那是呦呦养的猫花子。”二夫人刚点了点头,就见那“猫花子”把头转了过来。一见那张毛毛脸,二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要叫人:“来人哪!护卫呢!”几小只都被惊动,转头看她,霍星湖道:“娘,怎么了?”二夫人急道:“你们先进屋!”说话间,猞猁狲已经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往这边走,二夫人也等不及护卫了,抄起菜刀,就挡在了孩子们面前。霍星湖奇怪地道:“哪来的猫?”呦呦道:“介是呦呦的朋友呀,牠叫陆喵喵。”一边说着,一溜烟儿就从二夫人身边跑了过去,伸出手。二夫人还没来得...
二夫人远远看了一眼。
幸好她及时派了人来,要不然让儿子觉得,亲娘都不跟他们一伙,心里得多无助啊!
她摇了摇头,把脸转开,眼神儿忽然瞥到了墙边一团兽影:“那是什么?”
安婆婆道:“那是呦呦养的猫花子。”
二夫人刚点了点头,就见那“猫花子”把头转了过来。
一见那张毛毛脸,二夫人倒抽了一口凉气,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要叫人:“来人哪!护卫呢!”
几小只都被惊动,转头看她,霍星湖道:“娘,怎么了?”
二夫人急道:“你们先进屋!”
说话间,猞猁狲已经站了起来,不紧不慢往这边走,二夫人也等不及护卫了,抄起菜刀,就挡在了孩子们面前。
霍星湖奇怪地道:“哪来的猫?”
呦呦道:“介是呦呦的朋友呀,牠叫陆喵喵。”
一边说着,一溜烟儿就从二夫人身边跑了过去,伸出手。
二夫人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猞猁狲无比温顺地递出了一只前爪,呦呦小手握住,猞猁狲便三条腿一跳一跳,跟着呦呦过来了,经过她时,还欲盖弥彰地喵呜了一声。
二夫人:“……”
二夫人眼神全程盯紧了猞猁狲,身子都跟着转了半个圈。
她确认自己没看错,这就是猞猁狲。
这玩意儿就是个山林小霸王,能斗虎狼,你跟我说这是猫?
但猞猁狲长得确实有点儿像猫,就连霍星河也认不出,还觉得这只猫好大好霸气。
她的傻儿子一边摸一边还嘲笑她:“娘亲,一只猫把你吓成这样,连菜刀都拿出来了,哈哈哈哈……”
二夫人:“……”
呦呦还给他们介绍:“陆喵喵,这是二哥。”
猞猁狲点点头,很是认真,发出的声音,真的挺像猫的:喵呜!
“三哥。”
喵呜!
“四哥。”
喵呜!
尤其呦呦还没忘了二夫人,指着她:“那是漂亮姨姨。”
喵呜呜。
二夫人:“……”
这温顺谄媚的样子,这又软又夹的嗓子……说牠不是猫谁信啊!
她默默回灶房放下了菜刀。
呦呦小手比量比量,认真给他们讲述她是如何认识陆喵喵的,陆喵喵又是如何这么远找到她的,陆呱呱又如何报信帮忙,合力从国公府逃出……
两小只听得羡慕极了。
猫猫千里迢迢寻主什么的,也太传奇了吧?
而霍星河已经听得眼都要瞪圆了……所以,这不是猫是猞猁狲?
前阵子三哥找了半个月的猞猁狲就是牠?
可猞猁狲不是猛兽吗?
呦呦歪头头,认真跟他解释:“介个李孙的名字,也是猫猫呀!真哒!”
霍星河:“……”
我不是你舅舅,我可是个文化人儿。
霍星湖则十分的不以为然,“猛兽怎么了,连乌鸦都喜欢妹妹,闪电也喜欢妹妹,猛兽怎么就不能喜欢妹妹了?妹妹这么可爱,什么什么全都喜欢妹妹的!”
霍星河看陆喵喵完全任摸任掐,温顺沉稳,真的没什么猛兽样子,也不由得失笑:“你说得对,不管什么,全都喜欢呦呦的。”
霍星湖一看连聪明二哥都赞同他,非常兴奋,一脸熟络地问妹妹:“呦呦,你的陆呱呱呢?”
呦呦转头找了找:“刚才还在呀!可能,是去你家了吧!”
“啊?”霍星湖道:“去我家干嘛?”
呦呦皱着小眉头,认真道:“姐姐,在做坏事,她在漂亮婆婆的药罐罐里头倒尿……”
几人齐齐失声:“什么?”
连二夫人也忍不住站起身走过来:“什么意思?”
呦呦又说了一遍:“姐姐,就是陆、巧、颜,她偷偷往漂亮婆婆的药罐罐里倒尿,还骂漂亮婆婆死。”
霍行之搂着呦呦,脑袋转来转去,乐呵呵看着一人一马。
显然觉得这小团子也太可爱了,跟马你一声我一声的,就跟真的在说话一样。
最后马儿一声长嘶。
呦呦叹了口气,转头跟舅舅道:“马儿说牠要渴死啦!”
霍行之哈哈笑了几声,完全就是为了哄呦呦玩,就叫人给马儿备食水。
吩咐完了他一想……他们得到消息,快马加鞭去了泥沼村,又快马加鞭跑出来,确实很长时间没喂马了。
霍行之自言自语,然后马儿一边狂吃,一边朝他别了别头。
霍行之总觉得马儿给了他一个大白眼。
一边想着他都乐了,心说他被小呦呦给影响了么,马怎么可能会翻白眼。
于是他又抱着呦呦坐回马扎儿上,仍旧揽着她,低头与她说着话。
不远处,一队人马迅速接近,陆巧颜推开窗扇往外看着,一眼看到这一幕,又气又怕,远远便叫了一声:“小舅舅!”
霍行之一抬头,笑容就敛了起来。
打小不操心不撑事儿的少年人,还没学会要如何掩饰情绪。
虽然呦呦只是养女,可她们一家子这么虐待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这也太恶毒了。
哪怕心里一次次告诉自己她是姐姐姐夫留下的唯一血脉,还是忍不住生出些厌恶。
陆巧颜一看他这个神情,当场破防:“小舅舅!”
她急急跳下马车,心里仿似烧了一把火,看陆呦呦坐在他怀中,居然还敢一脸无辜,更是怒火冲天,抬手就是一巴掌,双眼毒汁都要溢出来了:“不要脸的臭婊子,他是我的舅舅!!”
她当然没能打到陆呦呦。
霍行之抬手挡住了。
连他都觉得手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若真打到陆呦呦脸上,怕不是要当场扇出血!
陆巧颜只是一个三岁小孩,这就是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吧?
她为何这么大火气,而且还骂得这么难听。
霍行之对这个失而复得的外甥女,真的是用尽全力都喜欢不起来,黑着脸道:“你干什么?”
陆巧颜火气上头,骂出声来之后,也迅速回神。
她心里又慌又怕,手心又疼得厉害,攥着拳抖了一会儿,迅速掩面哭道:“小舅舅,你是我舅舅啊,你为什么要对陆呦呦好,我不喜欢陆呦呦!我不想让你抱她,你抱抱我好不好?”
霍行之冷冷道:“你不喜欢的人,你就要打死她吗?”
“我没有,我没有!”陆巧颜哭着道:“颜儿只是太难过了……呜呜小舅舅,你们不是来接我的吗?为什么不理我,你要是不喜欢我,那我回去好了!”
霍行之心里一阵厌恶。
他生平最烦这个调调儿!
霍行之冷笑道:“那你赶紧滚回去啊!别光说不练啊!”
陆巧颜猛然憋住,瞪大了眼睛,“你……”
霍大爷急匆匆从马车上下来,远远便喝斥:“四郎!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霍行之有点不服气,悻悻道:“明明是她……”
霍大爷真的怒了:“霍行之!!”
霍行之不敢再说,抱着陆呦呦转头就走。
身后,霍大爷弯下腰,笨拙地安慰着陆巧颜,陆巧颜双手捂着脸,一边扭着腰避开他的手,一边大声哭泣。
霍行之轻哧了一声:“矫揉造作!”
好一会儿,霍大爷才把陆巧颜哄上车,转头过来找他,沉声道:“把这孩子送回去。”
霍行之直接拒绝:“不可能!”
霍大爷沉着声音:“颜儿是枝枝留下的唯一血脉……
“我知道!”霍行之愤然打断他:“所以我本来也是打算好好对她的!可是我不懂,她为何对呦呦敌意这么大?三岁大的孩子之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我本来只是顺手带上呦呦,并没打算怎么着,可她这态度你也看到了!难道我要看着她把呦呦打死??”
“再说了,她想要亲人,咱们没给她亲人吗?你是她的大舅舅,你不是一直在照顾她吗?丝毫不曾冷待了她,可是呦呦一个娃娃,没人管没人问的,陆家人还想把她扔在村里,也该有个人心疼心疼她了吧……”
少年随说着就忍不住掉了泪,伸手搂紧呦呦,大手按住她小脑袋,捂住了她耳朵,轻声道:“呦呦身上全是伤,肚子都紫了,也不知五脏六腑有没有受伤,真的太可怜了,她才三岁啊!她这么乖能犯什么错!”
他顿了一下,抬头看着他,“大哥,他们一家子,为什么要这么毒打虐待一个孩子,你再叫人好生查查行不行?”
霍大爷皱着眉想说话,眼神儿却触到了呦呦的小脸。
呦呦小小一点儿,小脸瘦巴巴的,大眼里盛满了不安,来回看着两人。
霍大爷心中有些不忍,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叹气道:“之前便查过了,查实了我们才去的,再多查一遍又能如何?”
“这孩子确实可怜,你若实在不放心,花些银子,找人好生照应便可,颜儿才是咱们自家的孩子,若她一直养在家中,她有错,自然要好生教导,可咱们才刚刚找回她,要教导也要循序渐进才成,不能跟她顶着来,岂不叫她伤心。”
霍行之道:“大哥,你的意思是,就算明知道她这样做不对,可就因为没法教,就得暂且先依着她,是吗?”
霍大爷点了点头。
霍行之眉头一扬:“那呦呦就活该呗?你们书院也这样教人?为了一个错误但重要的人,牺牲一个半个无关紧要的人都无所谓?”
霍大爷深深叹气:“是我不对,可是我一想起枝枝,我心里就……”
霍行之哑然。
半晌他大声道:“反正,我已经答应了呦呦会照顾她,我绝不可能把她送走!!若是那谁,真的受不了,大不了,她就当她只有三个舅舅就是了,也不差我这一个!”
他转头就走。
陆巧颜耳朵贴在车窗上,一直听着,中间听不太清,但最后一句,霍行之故意抬高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气得狠狠撕扯着帕子,细嫩的手指都要撕出血来。
陆癞子也听到了。
他看周围没人注意,悄悄上了马车,跟陆巧颜道:“沉住气!再找机会就是了!一个三岁孩子,一个病秧子,要弄死还不容易?像霍少爷这样的小衙内,全都是顺毛驴,本来根本不耐烦照顾个娃娃,你越是这么急赤白脸的,他反倒跟你杠上了。”
陆巧颜听进去了,咬牙点头,可心里还是憋屈。
明明前世,霍行之可以为了陆呦呦,对她拳打脚踢,为什么这一世,他连为了她不管陆呦呦,都做不到?
凭什么?
她哪一点比不上陆呦呦?
她比她嘴甜,比她聪明,比她懂事,比她乖巧知趣……霍行之是眼瞎看不见吗?
陆癞子耐着性子哄她:“这些个小衙内,打小被人捧习惯了的,都喜欢女子善良乖巧,你想想那荣华富贵,想想那些个绫罗绸缎……你必须得好生装!”
陆巧颜默然不语。
这些她都知道,就是情绪上头,有些忍不住。
她又推开车窗朝外头看了看,霍行之已经走了,霍大爷还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陆巧颜心头一跳。
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娉娉婷婷下了马车。
牠在墙上优雅地迈了几步,找到了一棵树,灵活地溜了下来,走到了呦呦身边,用头蹭了蹭她的小身子。
蹭了好几下,呦呦才抬起头来,泪眼模糊中,辨清楚了牠的样子:“呜呜,陆喵喵,呦呦好想你,陆喵喵。”
她又抱住牠的脖子,继续哭。
大乌鸦总算挣脱开,乍着两只湿了的大翅膀,在旁边看着,一边还跟猞猁狲讨论:她是不是很难过啊?我去偷点好吃的来给她吃?
猞猁狲昂起毛茸茸的脑袋,让呦呦抱得更舒服些,一边朝着大乌鸦点了点头。
大乌鸦翅膀一展就飞了。
小呦呦哭了很久很久,把眼泪都用光了,才慢慢停下来,还在一抽哒一抽哒。
猞猁狲慢悠悠蹭了蹭她的小脸,又蹭了蹭她的脖子,胡子毛扎扎的,呦呦哭肿的小脸上,浮起了一个呆兮兮的笑:“痒。”
陆喵喵低低嗷呜了几声:呦呦不要哭,我抓兔子养你。
呦呦一边打着哭嗝,一边道:“呦呦,嗝,也抓兔子养你,和呱呱!”
陆喵喵:嗷呜呜……
然后呦呦自己爬起来,熟练地找到小板凳,去水缸里舀了水,自己洗了把脸,也给陆喵喵洗了洗哭湿的毛毛。
陆呱呱叼着一块点心,飞也似地进来,连忙把点心递给陆呦呦。
陆呦呦双手接过:“谢谢呱呱。”
不用谢!
大乌鸦翅膀一摆,非常嘚瑟:离这儿很近,就有一个灶房,我一去就看到有好吃的点心,还有包子!呦呦你吃,吃完我再去拿!
呦呦点点头,连忙坐下,把小衣襟扯出来,把小小的点心,分成四块。
给了陆呱呱一块,又给了陆喵喵一块,自己也吃了一块,拿了余下的一块,一手拿着,一手把衣襟上的碎渣渣,全都接在了手心里。
陆喵喵训练有素,立马张大嘴巴,让她把碎渣渣倒进了自己的大嘴巴里。
然后呦呦又把那块点心拿过去,扒开老婆婆的手,放在了她手心。
这儿围墙高,院子小,太阳又好,中午并不太冷,老婆婆就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盖着被子睡觉,陆呦呦哭了这么久,她也没醒。
一直到陆呦呦把点心塞过来,老婆婆晃了晃花白头发的脑袋,醒了过来,叫:“呦呦啊,是不是饿了?”
呦呦还吃着点心,连忙摇头,老婆婆迷迷糊糊四处瞧了瞧,还问:“哪来的猫啊?”
猞猁狲立马逼尖了嗓子,发出了一声很像猫叫的咪咪声。
老婆婆不太在意,就调整了一下姿势,道:“那婆婆睡会儿,起来再给呦呦做饭啊!”
呦呦乖乖点了点头,老婆婆就又睡着了。
呱呱吃完了点心,翅膀一扇就飞走了,不够!不够吃!我再去拿点儿!
于是一个中午,大乌鸦飞来飞去,叨了好几种点心过来,一团一鸟一兽都吃了个肚儿圆。
而某一处灶房,没见有人进来点心就丢了,而且是接连丢,差点被吓死的厨子……表示有话要说。
国公府。
霍星湖兄弟俩,课都没心思上,一心想着来看妹妹。
如今他们是彻底不理陆巧颜了,而沈方仪和国公爷,也没有再压着他们非要他们理。
陆巧颜如今在养伤,但沈方仪待她反倒越发严厉了。
她深知道这孩子再不管就废了,于是下了狠心管教。
虽然大家都觉得陆巧颜现在已经废了,可是沈方仪当娘的人,对着女儿留下的唯一血脉,又怎么狠得下心肠。
国公爷又固执得很,劝不听,陆家又来了两趟,仍旧没让他们见面。
陆癞子夫妻,对外说霍金枝是刘氏的远房表妹,但身体不好,之前从不出门,后来生产的时候,就去了城里。
走的时候,刘氏还笑说她沾了表妹的光,可以去城里生产,坐月子,享福。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月之后,怀里抱着娃,但脸上很丧气,不高兴。
大家问了问,刘氏就哭着说她生了个儿子,但一生下来就死了。
夭折的孩子不能入祖坟,陆癞子就想去埋了,在坟头凑巧捡了个女孩儿,就抱回来养着了,起名叫陆呦呦。
很多人见过陆巧颜在外头炫耀头花衣裳,都说是她娘亲,也就是霍金枝给她买的。
至于陆呦呦,刘氏对陆呦呦起初还可以,但霍金枝一死,就开始往死里磋磨。
旁人瞧着可怜,也曾问过,刘氏只说她活该,说你们别看她天天妆出个可怜样儿,其实心里藏奸,不是个好东西。
但具体为了什么却是查不出来。
这一趟去,方志勇还找到了给他们接生的稳婆。
稳婆说,是刘氏先发动的,生了个儿子,足有八斤重,但生下来脸就是青紫的,不一会儿就咽了气,连埋在哪儿她都知道,后来拣小女孩回来,她还帮着洗了澡。
三天之后,霍金枝发动了,生下了陆巧颜。
据说这孩子生下来就会笑,大家都说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于是霍金枝吟了句诗,说什么巧笑什么,颜如什么,就叫陆巧颜了。
只是霍金枝身体实在不好,生下来连奶都没有,两个孩子都是吃刘氏的奶长大的。
总之,查下来没有问题。
霍大爷安静听完,转头看向四弟:“听到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可放心了?”
霍行之道:“还不是不清不楚?”
声气儿却也弱了。
他心里确实想过,说不定陆呦呦才是他外甥女呢?
要不然,就算她很可爱,他也不至于一见面就打心里亲近。
但查下来,也死心了。
霍行之叹了口气,转头走了,霍大爷追了两步,在后头道:“以后不可那么对颜儿!”
霍行之闷头闷脑应了一声,加快步子往前。
虽然什么也没变,可莫名有一种对不起小呦呦的感觉。
霍行之索性骑上马儿去了城里,心说就算不是亲的又怎样,你们去疼那个陆巧颜好了,我一个人疼呦呦!
这会儿,呦呦一个人在马车里。
她已经不再发热,早上还吃了早饭,不冷、不饿,也没有哪儿疼,整个团舒服得不得了。
只是小舅舅一直没回来。
呦呦等了很久,终于壮着胆子,小手巴住窗子,慢慢冒出小脑袋,只露着一双大眼,看看这边,看看那边。
一只大乌鸦从眼前掠过,大约是看到了她,打了个旋儿又飞了回来,停在她面前,怪调怪调地叫了几声:小孩,在等我吗?
呦呦又稍微冒出一点点,乖巧回:“不是的,呦呦在等舅舅。”
大乌鸦猛然僵住。
然后牠发出哇一声怪叫,猛然飞起,土都扇了起来,扇了呦呦一脸。
呦呦连忙抬起小手去挡,差点一个后仰摔倒,赶紧双手巴住窗子。
等稳住身体再朝外看时,却见不远处的树后,刘氏鬼鬼祟祟露出了半张脸,一见她回头,立马朝她招手。
呦呦浑身一个激灵,爬起来就往外跑,跌跌撞撞滚下了马车。
跑慢了一定会挨打的,舅舅好不容易才让她不疼了,她不想再一直那么疼下去了。
一想到舅舅,呦呦忽然脚下一顿。
舅舅说了,让她不用理会娘,说她不是她娘,是个大坏蛋……
她马上就要跑到刘氏面前了,就这么一下子顿住,然后开始往后退。
刘氏当时就火冒三丈,赶上两步,一手提住了她的耳朵,拖着就往外走。
呦呦疼得一下子闭了眼睛。
却根本不敢叫痛,就这么用力咬住唇,迈着小短腿,拼命想追上她的步子,却怎么也追不上,被她拖着摇摇晃晃往前。
刘氏低声咒骂:“黑心烂肝的的小浪蹄子,老娘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巴上个爷们就翻脸不认人,我叫你半天装听不见……”
呦呦的耳朵疼极了,连脑袋都火辣辣的,刘氏的声音渐渐听不清。
刘氏狠狠把她扔到地上,瞧了瞧左右无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知道国公府是多富贵的门第不,你也不看看你这身贱骨头配不配!小兔崽子,去死吧!”
另一边。
霍行之抱着一大包衣裳,快马回来,兴致勃勃一推车门:“呦呦宝贝儿,你看我给你……咦?”
他转身出来:“呦呦呢?谁见呦呦了?”
呦呦坐的马车和陆巧颜坐的马车离得很远,下人和护卫全都簇拥在那一边,问了好几个都不曾见。
霍行之皱了皱眉,只能硬着头皮去陆巧颜那边问。
只走了一半儿,忽听得一声乌鸦叫,霍行之往那边一看,就见老大一只乌鸦一下子腾起,似乎受了惊,羽毛根根乍起。
霍行之心头猛得一跳,撒腿就往那边奔去。
偌大的乌鸦扑到了刘氏脸上,刘氏大骂了一声,胡乱挥舞着手臂,下头的手也不由得松了松。
下一刻,霍行之飞奔而来,飞起一脚,直接把刘氏踹出去十几步远,直撞到树上,才停了下来,长声惨叫。
霍行之急把呦呦抱了起来,声音都忍不住颤抖:“呦呦?呦呦?”
叫了好几声,呦呦才猛然缓了过来。
小小孩儿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好一会儿,她才挣扎着,颤抖地,说了一句:“舅舅,呦呦……没有不乖呀……”
霍行之心疼极了,紧紧抱住了她。
她还那么小啊!
她险些被捂死,眼中更多的却是茫然。
她以为自己犯了错,所以才会被惩罚,可她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身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霍行之真是从没这么心痛过一个人,也生平头一次恨极了一个人。
他一边大哭一边冲上去,不管不顾地又踢又踹。
刘氏连滚带爬地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惨叫连连。
护卫早就赶了过来,忙上前拉他,霍行之理都不理。
霍大爷赶过来连声喝斥,他也充耳不闻。
陆巧颜已经吓呆了,与陆癞子一起躲在树后,一声都不敢吭。
眼看刘氏都快被打死了,霍大爷也是急了,大吼:“把他拉开!!”
好几个护卫下死力去拉,才终于把他拉开,霍大爷急得声音都嘶哑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这又是怎么了!”
出了赌坊,冷风一吹,陆癞子全身发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怎么回事,他明明在赢,为什么成了欠债的那一个。
这么多,这么多的银子呢,这明明是三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他到底是怎么输出去的?
这,这怎么可能?
陆癞子越想越怕,冷汗淋淋。
他两宿没睡,好不容易又熬到见面的日子,一见面,陆巧颜迫不及待问结果。
陆癞子完全把这事儿给忘了,她一问,陆癞子才想了起来。
然后陆癞子忙道:“我为了这事儿,细细打听了几天,又要找厉害人,又不怕暴露了身份,怕到时候死了人找上咱,转了好几个弯,托人情贩面子,才终于打听到一个厉害的,人家那人,张口就要两千两!”
他满心只记着那两千多两的赌债,一张嘴就秃噜出来了,说完了他心虚的不敢看陆巧颜,低下了头。
陆巧颜一皱眉:“这么多?”
但其实,她并不觉得离谱,毕竟她前世人在青楼,经常见大笔银钱进出,一来二去的,就觉得自己好像也很富有一样。
陆癞子一看女儿这个神情,心一下子就稳了,于是道:“据说那人厉害的很,从来没失过手!我寻思着杀个孩子用不着这么厉害的人,可偏偏那家庄子,外头护卫的都是高手,普通人进都进不去……”
陆巧颜边听边点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低声道:“就得找个厉害人,必须得杀了陆呦呦,我心里才会舒服。”
“可是银子不够啊!”陆癞子偷瞧着她脸色,道:“上回那些不值钱,才当了几百两,怎么都是不够用的!”
陆巧颜直皱眉:“不可能吧?你换一家当铺,那些东西,怎么也能当个两千两。”
陆癞子没想到她这么门儿清,不由得咽了咽唾沫,道:“可能当铺欺负咱外地人,我回头换一家。”
陆巧颜又去首饰盒,给他拿了好几样首饰,道:“这几样,也能当个两千两,省着点儿用,再拿就太明显了。”
陆癞子连声答应着,把首饰藏好了。
出了门,立马又当了两千多两,把债给清了。
清完了,听着那边吆喝,陆癞子心痒痒地,也不敢多看,别着脸就朝外头走。
早有人“凑巧”过来,撞到了他,醉醺醺地笑道:“是陆大官人啊,怎么就走了,也不玩几把?”
陆癞子并不知道这人是赌场的人,只当是朋友,讪笑道:“不了,不了,我还有事。”
“什么事?”那人笑着搭上他肩:“不是我吹,我在这开封府,也算是地头蛇,处处门儿清,你要干嘛?”
陆癞子一听,顿时眼睛贼亮:“真的?陈老哥,那你认识干脏活儿的人不?要身手好的。”
一听这话,老陈就朝赌场那边打了个眼色,笑道:“当然,当然,咱出去聊。”
这样的门路,赌场当然多得是。
这世上之人,进了赌场,不扒三层皮,哪里出得来,手里有把柄捏着,更好辖制。
于是出了赌场,陆癞子跟他说了,老陈缓缓点头。
在那个位置的庄子,不会是多重要的人,但他还是问:“你跟个三岁孩子有啥深仇大恨?还得特意花银子杀她?”
“不瞒你说,”陆癞子摸着下巴道:“这孩子害死了我浑家,虽说是无意的,但我心里恨得慌,说什么也要杀了她出出气。”
“嘿!”老陈一看他的神情,就懂了:“什么浑家,是相好的吧?”
陆癞子嘿嘿直笑。
他一想起霍金枝那样儿,就觉得下头烧得难受。
这么个尤物儿,在家里待了三年,居然愣是没捞着睡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