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扯出来扔在地上「滚吧，别脏了我的车，等下我直接带薇薇去领奖！」
「至于医院，你自己爬着去吧！」
我微笑着望向他「好，我们离婚。离婚协议我已经拟好了，律师也已经找好，你只需要签字就行。」
他不可置信地望向我，拽攥住我的手腕一紧
「张乔乔，你别跪着求我！」
他猛地发动车，强大的后坐力把我拖行了一百来米。
我捂着肚子，在空无一人的蹒跚公路上倒地不起，感到下面逐渐有冰冷粘稠的血液渗出。
意识逐渐模糊，我缓缓闭上了双眼。

能带同事团建我都不行？真怕你到处瞎说把我名声败光！」
从前我敏感自卑，低到尘埃里。他每次生气我都会低声下气甚至跪下来哄他。
可现在我觉得没必要了。
他皱着眉头骂我不知好歹阴阳怪气，重重冲着我的腿踹了一脚。
摔门去浴室了。
3
他力道大，正重我右腿伤处。
那是五年前在车祸中替陈峥挡在身前留下的老伤。
我苍白着脸浑身颤抖，几乎站不稳。
可是翻遍所有抽屉，都找不到一粒止痛药。
他带着水汽骂骂咧咧从浴室出来，看我趴在地上翻箱倒柜的模样，不屑地摸了一把我的腰。
「你把家里搞这么乱是想干什么，趴在地上跟我玩欲擒故纵？」
我竭力把话挤出口「家里的止痛药怎么没了？」
「什么药，你别没病装病。」
痛感侵袭我的骨髓，扩散到全身，我几乎动弹不得。
「止疼药，腿疼……」
为他挡伤后因为没及时就医，我落下了长年的病根，右腿稍微磕碰就疼痛难忍。
自从陈峥说他是机长得买奢侈品住五星酒店撑面子后，我就再没去过医院，小心翼翼用止疼药维持着。
从没在他面前出过一点错，他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右腿有多难受。
「别想在我这欲擒故纵，以为自己什么货色呢？我还没饥不择食到在这要了你，你现在什么都不穿我都嫌恶心！」
他收回摸我的手，骂骂咧咧地穿衣服。
「装痛博可怜以为自己林黛玉呢。三十多岁黄脸婆，平时没看你这么娇弱。」
「张乔乔，不要再触碰我的底线。」
4
我根本无力起来，贴在地面痛不欲生。
他随手翻下抽屉，不耐烦道
「你他妈平时没事现在找茬是吧，自己把药乱扔怪谁。」
「你装什么啊故意博可怜是吧，一个三十岁女人靠装病争风吃醋，说出去让人笑话！」
听着他咄咄逼人的怒吼，我甚至无法开口回应。
这一刻，心脏和右腿仿佛连成共振，浑身都是尖锐的痛，苦涩的泪流进我嘴里，好累。
下一秒，电话声响起。是可爱的玛卡巴卡，屏幕上有一个软萌的猫猫头像———
是杨薇。
「怎么了薇薇？别
怕你撑住，我马上过去。」
他不耐烦地俯视我，顿了顿。
「不管你演没演，算我人好我输了。我给你买药你总算目的得逞了吧？」
「我有急事，办完回来再给你买，你就在这躺会儿吧。」
电话那头还传来杨薇娇弱的抽泣声「阿峥哥哥你快来，我好害怕好害怕，有臭男人要猥亵我呜呜呜……」
「对不起乔乔姐，我不是故意叫阿峥哥哥出来的你别生我的气都是我不好呜呜呜……」
「操！她算什么东西？」陈峥一听此话，愤怒地拍桌子瞪了我一眼。
挂断电话，他不再管我，急急忙忙摔门离去。
我撑着最后的意识用外卖叫了药，靠掐自己维持清醒。
直到把药送进嘴里吞下去，我终于昏死在地上。
梦中我感到世界软绵绵的，一切图景如走马灯在我脑中闪现。
人若情深不成人。
曾经我义无反顾地与陈峥相爱，赌上自己的青春光景为他洗衣做饭。为他的面子我落下一身病，变成他嘴里的黄脸婆。
可我的情深他的真心，没赌过时间。
5
再醒来已是凌晨两点，我仍趴在漆黑的房间。
打开手机，短视频又给我推送了好多条杨薇更新。
我的心钝痛一下，点了进去，蹦出来杨薇颤巍巍的泪眼。
标题是厌男了，还好有crush这样的男人存在，不然我没办法相信男人！
杨薇说来酒吧玩，又碰到打流混混灌她酒骚扰她，甚至用刀在她的脖子处比划。
多亏陈峥及时赶到，赤手空拳打退混混，为此手背还挨了一刀，还好只是皮外伤。
画面上是他俩在病房抱在一起，杨薇泪眼婆娑地给陈峥上药。陈峥黑沉沉的眸子缀满星光，正好入境。
又掀起一阵热潮，网友纷纷评论「我勒个天菜啊！姐妹这还不赶紧拿下，马上就不只是crush是老公了！」
杨薇在两分钟前回复道「啊啊啊谢谢姐妹鼓励，我不敢肖想那么多的，他是大机长我是小空姐，但我会努力的！」
网友就是哪里都能偶遇，又在评论区贴图「这不就是我今天在酒吧偶遇到的高甜情侣吗，男主英雄救美真的太帅了，博主我没看错吧？」
图片上，陈峥面
捡起来：
「难为你俩还想起把赠品拿回来，我该说谢谢吗？」
他面色瞬间阴沉，推了我一把
「张乔乔你别蹬鼻子上脸，三十来岁黄脸婆你还想要什么东西。又不是什么特殊日子，人家薇薇还愿意给你送礼物你该说谢谢，不如年轻姑娘懂礼貌！」
我面无表情把纸夹在画板上，
「没事，我也没说要礼物。」
陈峥被我无所谓的模样激怒，冷笑一声
「还轮得上你挑来挑去？你不就是想让人家薇薇给你道歉赔罪吗，你都多大了能不能别针对小女孩，也不嫌丢脸！」
「天天封建大婆教入脑了把自己当个人物摆谱，也就薇薇心善不跟你计较！」
想到杨薇各种不经意露出陈峥送她的礼物和电话里委屈的声音，我心脏一阵阵钝痛。
我不看陈峥一眼，继续画画，漫不经心回答：「放心吧，我没无聊到和小女生争风吃醋，我真的不想要礼物。」
陈峥不屑一笑，踹走我的颜料盒
「你想要我也不给你，网上都说像你这样嫉妒心重的大婆就该好好治治。自己连孩子都怀不上，给你再多礼物都没用！」
我盯着画板，继续用心描摹肚子里孩子的轮廓。
2
若是往前，我一定会流泪求他别骂我别不要我。
可现在摸着肚子里的宝宝，我却凭空生出好多无所谓的勇气。不想气着孩子，我头也不抬，继续画画。
手机正播放着有声电台当消遣「近日，XX航空空姐晒出和机长亲密合照，二人般配甜美，网友直呼磕到了！」
想到视频里杨薇甜美的笑颜，二人穿着浴袍搂在一起泡温泉，就想出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妇。
大概这视频精准狙击了当代网友，热度居高不下，电台连着读了好多评论。
陈峥眼神闪过几丝慌乱，又恢复了冷硬，「你故意放这个是什么意思，就是公差媒体网友乱发酵，信这些真怕家里钱都被你拿去买保健品！」
「我没什么别的意思，本来在听有声小说呢，系统乱推。」
我平静一笑，摸着肚子淡淡地解释，却又激怒了他。
「你能不能别总疑神疑鬼啊，跟你说了多少遍改改大婆病！人家杨薇当天都被你吓哭了，怎么别的老板
容冷峻眼神坚定，赤手空拳打飞几个混混，把杨薇牢牢护在身后。
即使手在流血，他也没流露一丝脆弱，只顾着保护身后的女生。
曾经我被混混拖走猥亵，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无人接听。
我激烈反抗，光着脚狼狈跑出来。
却正好撞见陈峥搂着杨薇的腰一起走过来。
我拼命呼喊陈峥，他却充耳不闻，搂着杨薇一起进了包厢。
杨薇却好像感知到什么，对我摆摆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很是夺目。
这曾是刚在一起时我对陈峥说过最想要的礼物。
回家后他扇了我一巴掌
「够了张乔乔，你三十多岁穿那么少还光脚在哪里跑，跟个疯婆子一样不知检点！」
「你就这么针对薇薇吗，为了争风吃醋还搞苦肉计，难道有男人能看上你这幅烂肉？」
他把我种种摔倒镜子前，掐我脖子逼迫我看着镜中那张头发凌乱黑眼圈明显的苍白面庞。
「你他妈得臆想症了吧，长这么丑哪个男人能看上你？」
「上头母猪都比你强！」
说完他就骂骂咧咧睡去，留我一个人暗自垂泪。
事后只是轻飘飘道歉一句，说自己口不择言没这么想。
当我看到杨薇放出的那张照片，陈峥仿佛盖世英雄一般护在她身前，我的脑中有又浮现出他羞辱的语言。
嘴唇被我咬出血，我拢了拢头发擦干泪痕，给闺蜜发微信。
「忍不下去了，帮我找律师吧，我要离婚。」
5
我把自己的画稿发上去提交大赛，就沉沉入睡。
半夜我睡的迷迷糊糊，却感到一个带着女人香水味的躯体靠近我。
陈峥的大手揽住我的腰，不安分地动着。
我不离他，自顾自向前离开他的怀抱。
啪一下，他打开了灯，暴怒地瞪着我。
「我他妈就说你是装病，现在一点儿事没有在这睡的跟头死猪一样！」
我沉默地望着他，「我没装。」
他紧紧箍住我，抬起我的下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能拿捏我，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你他妈还玩上欲擒故纵了是吧，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他粗暴地抢过我手机，却看到外卖买药配送成功的记录，愣住了。
「你买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