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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卿诺赵明秀的小说为了挽救恋爱脑亲娘,我手刃渣渣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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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糖粽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卿诺赵明秀的其他类型小说《赵卿诺赵明秀的小说为了挽救恋爱脑亲娘,我手刃渣渣》,由网络作家“红糖粽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与方娘子分别后,赵卿诺无处可去,便准备回府,正好路过一家蜜饯铺子,她记得原先看过,许多妇人怀孕后都会喜欢食酸,干脆拐进蜜饯铺子里挨个买了一些。这一买倒是勾起了许久未有的购物欲,又四处走了走,买了个过瘾,等回到榴花院时已经提了满手的东西。赵明秀见她这形象,直接笑喷,对着姜世年说道:“真不愧是你的姑娘,这简直是一模一样。”姜世年也瞧见她的样子,想到自己早上左手满右手挂的样子,也跟着笑出了声:“我的姑娘自然是像我。”赵卿诺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倒了一杯茶仰头闷进去。姜世年瞧她这喝茶如饮酒般的豪迈动作,抽了抽嘴角,愈发觉得老夫人周氏要送她去碧波斋的提议是极正确的:“正巧回来了,等会儿裁衣服的过来,给你量一量,新制几身衣服。”赵卿诺原想拒绝,对上...

章节试读


与方娘子分别后,赵卿诺无处可去,便准备回府,正好路过一家蜜饯铺子,她记得原先看过,许多妇人怀孕后都会喜欢食酸,干脆拐进蜜饯铺子里挨个买了一些。

这一买倒是勾起了许久未有的购物欲,又四处走了走,买了个过瘾,等回到榴花院时已经提了满手的东西。

赵明秀见她这形象,直接笑喷,对着姜世年说道:“真不愧是你的姑娘,这简直是一模一样。”

姜世年也瞧见她的样子,想到自己早上左手满右手挂的样子,也跟着笑出了声:“我的姑娘自然是像我。”

赵卿诺把东西放到桌子上,倒了一杯茶仰头闷进去。

姜世年瞧她这喝茶如饮酒般的豪迈动作,抽了抽嘴角,愈发觉得老夫人周氏要送她去碧波斋的提议是极正确的:“正巧回来了,等会儿裁衣服的过来,给你量一量,新制几身衣服。”

赵卿诺原想拒绝,对上姜世年期待的目光,点头允了:“多谢。”

没听到想听的,姜世年有些失望,却又安慰自己不急,才刚见面,自小没养育过,便是闺女叫他一声爹,他都不好意思认。

赵明秀安慰的拍拍姜世年的手背,转头对赵卿诺说道:“阿诺,你爹想借跑的快骑一下,你看……”

“嗯……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回头我带……带伯爷去,跑得快认生,一般不叫别人碰,我跟着去,若到时候看它愿不愿意。”赵卿诺沉吟后说道。

姜世年一拍手,笑的眼角都是皱纹:“等到下次休沐,喊上三郎一起,我定要给他好生显摆显摆。”

这般说的好像跑得快已经愿意了似的……

又听到裴谨,赵卿诺疑惑地看了姜世年一眼,都这个年纪了,怎么竟只能拉着小辈玩?

然而到底不熟,这样的话她是不会问出口的。

……

下晌,裁衣服的绣娘来了,请的是云裳坊的人,她家样式新颖,很受京里闺秀喜欢。

绣娘跟在婆子后头,才一进内院,就被正往外走的香兰瞧见。

香兰一看那绣娘的衣服,两手一拍,赶忙叫住人。

“巧了不是,我家姑娘正使我去找云裳坊找人呢,你们可就赶巧来了,是夫人请的?还是夫人偏疼姑娘,才制过新衣,必是晓得董家来了请柬,过几日庆生邀了姑娘去海棠苑玩耍……快随我去我家姑娘院里。”

香兰噼里啪啦一顿说,声音又大,打的便是让这些伺候的听听,她家姑娘还是受宠的。

宁远伯府定例,每季会请人来府里裁制新衣,原来都是交给绣韵阁来做,只因姜蓉嫌弃她家样式老套,孟氏便做主换了云裳坊。

云裳坊自然是知道自家托了谁的福得了这买卖,每次来都是捧着姜蓉。再加上宁远伯府原先只有一位未出阁的女儿,也不存在姐妹因衣服样式吵闹的事情。

只是现在不同,这次来的人是宁远伯身边的长随二顺,说的也清楚是给榴花院叫的。

香兰走了两步,见人未跟上,便有些疑惑:“怎的不走?”

婆子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半晌才说:“人是榴花院那头叫的……”

香兰霎时面色铁青,好似被扇了一巴掌般。

姜蓉身为嫡次女,又得老夫人宠爱,亲娘掌着中馈,宁远伯原来从不管府里的事,姜蓉在府里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连带着身边的丫鬟都是下头巴结的对象,何时被驳过面子。

“不打紧,你先跟我去给我家姑娘量了尺寸,选好样式衣料再去那边不迟。”香兰直接说道。

“这……”婆子犹犹豫豫地不敢答应下来。

“怎的,我说话不好使,还要我家姑娘来才行?”香兰干脆甩了脸子,双手叉腰,怒瞪着眼前的婆子。

正僵持着,另一个年长一些的丫鬟走过来,急急说道:“既是那头叫的,就赶紧领着人过去吧。”

婆子得了话这才赶领着人匆匆离去。

“香梅姐姐!”香兰一跺脚,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怎能由着那头欺负到姑娘头上!姑娘可是嫡女,原就该事事先可着姑娘来才是,那不过是个野……”

见她声音越说越大,香梅赶紧上前捂住她的嘴:“作死的丫头!少给姑娘惹事不说这绣娘是那头叫的,你不过是正巧碰上!就算是,那也不是你个做丫头的该说的!”

香梅是从外头买来的丫鬟,虽在宁远伯府长大,老子娘却也是京里的穷户,不过是养不起了才卖了女儿为奴。

她从粗使丫鬟一步步熬到姜蓉身边的大丫鬟,看的比家生子的香兰明白。

她们当丫鬟的,除了伺候好主子,便应该在主子行事不妥当时规劝着些,这也是当初姜芙看重她将她调到妹妹姜蓉身边的原因。

可惜,姜蓉并不看重香梅,甚至有些厌恶,只是碍于姐姐姜芙不好打发了。

前几日香梅老子跌断了腿,她便告假回去照顾了几日,这日一早才回来。

香兰拉下香梅捂着自己的手,扭着腰蹬蹬跑了。

心里暗骂香梅到底是外头来的,对姑娘不忠心,她才不会任由姑娘受气呢。

香梅见她跑走,叹气一声,只能替了她的活,去叫人再请一个绣娘过来。

香兰回屋,拉着脸红着眼眶凑到姜蓉跟前,挑拣着说了刚才的事情,直气的姜蓉当场将手上的玉簪摔了个粉碎!

然而这因请人裁衣惹出的风波,赵卿诺却并不知道。

……

待到方娘子登台那日一早,赵卿诺刚踏出宁远伯府大门,便碰见正要上衙的姜世年。

姜世年看到她,先是一愣,再干脆笑起来:“你这才来京几日,怎的天天往外跑?倒比你爹我这有差事的还要忙。”

赵卿诺瞥了眼姜世年托举的右手,一只褐黄色的小鸟在他掌中蹦跶,时不时对着手掌上的皮肉啄上一口。许是怕小鸟飞了,它的一只脚上还绑着一条细细的绳子,另一端系在右手小指上。

“你就是这般上衙的,那确实挺忙。”赵卿诺伸手逗了逗那只小,小东西直接给她一口,“呦!不大点的玩意儿还挺凶!”

“这小画眉可是这一批里头最凶的,是三郎帮我挑的,这法子也是三郎教的,为这我还送了他一只。”姜世年说的得意,左一口三郎,右一句三郎的。

“哈!一个快四十的,一个二十多的,天天养鸟玩!不过嘛,活的开心就好。”赵卿诺摇摇头,背着手晃晃达达的走了。

姜世年被她说的有些发蒙,咂嘛着嘴,怎么品这话怎么奇怪,他这是被他闺女笑话了?还连带着裴谨也遭了嫌弃。

荷桂坊是京城出了名的去处,这里吃的精细、玩的雅致,是达官贵人、世家子弟、高门闺秀常来的地方。光是入场费就要二十两银子,一般人家哪去的起。

赵卿诺到的时候,荷桂坊外已停了不少马车,车前依次候着一个荷桂坊的伙计,引着人去提前定好的雅间。

等在门口巴巴望着的桃笙一眼就瞧见走的肆意自在的赵卿诺,小跑着迎上去:“姑娘!我家娘子给姑娘留了位置。”

赵卿诺道了声谢,把一包糖塞进桃笙手中:“梅子味的,吃着不错。”

桃笙笑嘻嘻的扔了一颗到嘴里:“唔……好吃。”

跟着桃笙到地方坐好,小姑娘便去忙了。

位置在大堂,正对着台子,倒是个观赏的好位置。


方娘子此刻正站在一面大鼓上,脸上着浓妆,眼尾用金色的斜红拉至鬓角,穿着贴身的红色舞衣,露出白嫩细腰,赤着一双脚,左侧纤细的脚踝上套着一串金钏儿。

乐声一起,方娘子以右脚为支撑,仰面伸臂旋转,或不时轻盈的跳起,落下时又重重地踏在鼓面上,隆隆的声音,裹挟着乐音直冲人心。

赵卿诺头次见到这样的舞蹈,一双眼睛看的目不转睛,看到高难度的动作,随着众人鼓掌。

一曲舞毕,端着彩盘的伙计,挨桌讨赏。行到赵卿诺跟前,她大方地放了十两银子,却见那伙计诧异的望着她,有些疑惑:“有事?”

一声嗤笑从头顶传来,她仰头望去,就见二楼的雅间探出一个穿戴富贵,头顶簪花的男子:“这荷桂坊的规矩,入场费便是二十两,赏钱更是二十两起,赏不起就别赏,你是哪里来的穷鬼,拿着这点钱侮辱方大家。”

赵卿诺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对男子的嘲讽她也不在意。而是又掏了十两放到彩盘上:“我头次来,不晓得规矩。”

见赵卿诺被嘲笑,伙计原有些忐忑,生怕碰到个不依不饶的性子,回头闹起来,自己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得了赏钱,伙计告罪一声,赶紧往下桌去。

簪花男子见人不理他,反倒觉得受了轻视,忿忿地骂了一句“穷鬼”。

男子名叫钱元,是皇商钱家的独子,历来是个不学无术,贪花好色之徒,又因亲姑母嫁的是佥都御史武相显,加上家中有钱,日常行事专好看人下菜,欺凌贫弱。出了事便以权相压,以钱为诱。

皇商钱家,原是兖州一富户,祖上因发现铁矿并上报有功,被封为皇商,得了五年的茶叶专营权,后来又经营有道,累至今日已攒下偌大家业。

钱元目光放肆地打量着赵卿诺,见她虽生的好看,只是年纪尚小,尤显单薄,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对身边的小厮问道:“可去请了方娘子?”

“去是去了,但那方娘子说她不出来见客。”小厮扫红说完这话,记起刚才近距离见了方娘子一面,眼珠子一转,凑过去:“主子,那方娘子长得可真是好看,离近了瞅,她那小腰更是一把就能握得过来……”

说着,小厮扫红伸出手比划一下,嘿嘿一笑。

钱元听得眼睛放光:“那你快给我请过来,不愿来就多使些银子,那些个金啊玉啊的都给我送,你家主子有的是钱!”

钱元叫住正要离去的小厮,起身,刷的一声打开折扇,摇啊摇的:“算了,我亲自也去,这美人总要亲自去方显诚意不是。且就算是请不来人,能离近了瞅瞅闻闻那美人香也是极好的。”

方娘子早几年进京时曾被钱元看到过一回,从那时起便惦记到现在。这一回方娘子要留京,常驻荷桂坊,更是如了他的心愿,每每掐着方娘子登台的时间来。

那头方娘子下台,便使桃笙去请赵卿诺。她每隔三日登台一次,一次只跳一舞,今日事了,她不耐烦应付那些找上门的客人,便干脆拉着赵卿诺躲了出去。

钱元扑了个空,又听说是跟着别人走了,当下心里就记恨上了。

“这是奴新绣的荷包,瞧着姑娘的荷包都旧了,这个便送与姑娘使吧。”方娘子说道。

此时她已经换了另一身衣服,正和赵卿诺坐在茶楼的雅间说话。

旁边坐着吃点心的桃笙,趁着嘴里空档的时候说道:“娘子说的轻省,明明是前日见到姑娘荷包用得都起了毛边,回去后熬了两夜才做的。”

赵卿诺一顿:“其实不必如此的。”

方娘子点了下桃笙的额头:“就你嘴快。”又把荷包往赵卿诺的方向送了送了,“姑娘对奴有救命再造之恩,不过一个荷包而已。姑娘若看得起奴,还请收下。”

她幼时被送入教坊,所遇困境全凭自己,赵卿诺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她伸手的人。

那年她明明可以不管自己,那些山匪原就只打算跟镖局要些买路钱,是赵卿诺又返身回去救了她。

“这话说的严重了。这荷包我便收下,还要多谢娘子了。”赵卿诺当着她的面将旧荷包换下,换上新的,“好看!娘子手艺好。”

简单的夸奖,惹得方娘子咯咯笑出声来。

笑声传到外头,路过的裴谨抬头,便见到那赵卿诺张略有些熟悉的脸,又见旁边望着她的女子眼若秋波,神色一时有些复杂。

“行之。”

裴谨应了一声,跟着前头的人闪身拐进窄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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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明日就去上学?”赵卿诺听到要去那个碧波斋读书,登时有些发懵,“我认识字的。”

赵卿诺是由赵五启蒙教的,只是写的不好。

“没人说你不识字,过去那里也不仅仅只是识字。”赵明秀生怕她抗拒,想着自己打听到消息,从里面捡着有趣的说,“听说那里还能学习琴棋书画,还有许多和你同龄的姑娘,去看看,回头不好玩咱们就不去了。”

赵卿诺听着她娘明显哄孩子一般的话,有些无语:“我没说不愿意去,就是有些意外罢了。”

见她肯去,赵明秀松了口气。

她慈爱地摸了摸赵卿诺的头发,又把人揽进怀里:“这事是老夫人提的,阿诺要记得老夫人的好。我的阿诺终于也可以像其他姑娘一般,到时候再交两个要好的手帕交,与小姐妹约着一道出去玩,放纸鸢,踏青……”

赵明秀在这一刻,真心实意地感激着老夫人周氏,甚至准备回头亲手做点什么送过去。

感受到她娘发自内心的欢喜,赵卿诺想着去上学就去吧,又不是学习一加一等于几的时代,又不用她参加什么升学考,想来会有些意思的。

翌日,赵卿诺才刚结束晨练,就被赵明秀催促着,让她快点收拾好赶紧出门,甚至亲自送了她到榴花院的院门口。

到了门口,就瞧见由丫鬟拥着走出来的姜蓉。少女今日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裙子,水纹的图样上飘着朵朵桃花,行动间花随水动,好似流水落花一般。

看到赵卿诺,姜蓉目光闪了闪:“这浣花锦制成的裙子好看是好看,就是花样死板了些,还是更喜欢彩晕锦的。”说完这话,好像才看到赵卿诺一样,有些惊讶,随即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阿诺,今日起你跟着我一道去进学,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浣花锦和彩晕锦都属于蜀锦,是赵卿诺从来没见过的布料,更不要谈买不买得起了。

赵卿诺看到她那笑了还不如不笑的脸时,暗暗叹息一声:“多谢二姑娘。”

“叫我一声蓉姐吧,怎么也是自家姐妹,莫不是我连裴家三郎都比不上?”姜蓉拿帕子掩唇,轻笑起来。

“……蓉姐。”不过一个称呼,赵卿诺并不在意况且,对上孟氏的孩子,赵卿诺总有种理亏的感觉。


“年哥,我不是要你愧疚,我就是想要你一句话,我的阿诺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要好好活着,不用和二姑娘他们一样,能吃饱穿暖,三餐无忧就行。”赵明秀说道。

“这是自然。秀娘只管放心,今后再不会让你们吃一点苦头。”姜世年举手发誓,说着信誓旦旦的话。

赵卿诺撇了撇嘴,一脸的不信。

有道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她虽然没有谈过情说过爱,却是见过不少,多少男子初时说的好听,但过了那个新鲜劲该如何还是如何。

若是发誓有用,她赵卿诺愿意发上一堆,只求让她回到那个自己的时代。

“我自然是信你的。”赵明秀又转头望着赵卿诺,满眼恳求,“阿诺,娘知道你要强,也知你有本事,算娘求你,留下来吧。娘不愿意哪天和李家嫂子一般,只能抱着一个罐子哭喊,怨天不公。”

李家嫂子是安林县镖局总镖头的媳妇,一次跑镖,总镖头的独子被来劫镖的绊子杀了,那会儿因天热路远,只能烧了带着骨灰返乡回家。

“……好。”赵卿诺哑着嗓子答应下来,“但是我不会改姓,我的事也不要你家人做主,我只是看着我娘。”

听见赵卿诺愿意留下来,姜世年自然满口答应,改不改姓的他不在乎,连不是自己的孩子都认了了,更何况是自己的亲闺女。

只要人愿意留下来,比什么都强。他这闺女身手好,性子倔强,他还真怕人一声不吭的跑了。到时候天大地大的找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找。

“伯爷,大姑奶奶和大姑爷到了,老夫人传话让你去前头陪大姑爷说一会话,等会就开席了。”外头婆子恭敬地低头说道。

姜世年点头,又嘱咐了两句才离去。

赵明秀到底怀了身孕,本就身子弱,这闹了一场,精力便有些不济,起身到里头的软榻上歪着眯一会儿。

丫鬟艾叶探头探脑地偷瞄着赵卿诺,愣是不敢进屋伺候。

刚伯爷挨了一茶盏的事,因忙忘了封口,这会儿子已经传的阖府都知道了。

艾叶生怕自己那里伺候的不好,被这连伯爷都敢打的人直接宰了。

赵卿诺趴在桌子上叹气,好端端的潇洒自由人一转眼成了庶女,虽说以后吃喝不愁,可到底憋屈。

现在回想起来,她娘虽有些恋爱脑,可心里明镜儿一般,敞敞亮亮的说开,不但得了宁远伯的愧疚,还更得他的宠爱怜惜。

这么一想,愈发感觉赵明秀厉害,倒衬得她像个只会动手的傻子。

不过换一个讲,在有实力的情况下,能动手绝不逼逼,是赵卿诺一贯的行事准则。

至于实力不足的情况下,那就先苟着,等到实力够了,连本带利的打回去。

……

另一边,才刚回府的大姑娘姜芙与威武侯世子裴谦向老夫人周氏请过安后便各自分开,一个往内院去,一个去外院。

姜芙身形稍显丰腴,肌肤细腻的鹅蛋脸上是初为人母的温柔娴静,一双与老夫人周氏相似的眉眼,此时眉心微蹙。

等看不见裴谦的身影,姜芙抬脚往孟氏的住处走去,孟氏的住处在正院东廊的正房里。

一进了院子,就见满院的下人战战兢兢地的做着手里的活计,张嬷嬷正神色焦急的立在门口,时不时往里张望,却又毫无办法。

张嬷嬷见到姜芙眼睛亮,连忙迎上去:“大姑娘可算来了,快进去瞅瞅,夫人这哭了好一会儿了,还不许人进去,这哪成啊,这么哭可是要哭坏身子的。”

张嬷嬷原是孟氏的陪嫁丫头,年岁渐大,等到姜蓉出生后,便干脆自梳不再嫁人,也从原来的丫鬟变成了嬷嬷,是孟氏顶顶信任的人。

“嬷嬷,到底怎么回事?”姜芙问着话,脚下不停,直接进了屋子。

张嬷嬷快速地说完事情经过,便见姜芙脸色有些难看,本想再说几句,却惧于姜芙的气势呐呐住了嘴,再不敢评说一二。

屋里只有哭着伏在榻上的孟氏一人,姜芙便让心腹在门外守着,这才上前。

“母亲,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平妻的事不是放下暂且不谈了吗?怎的又闹出妾室敬茶的事情来?”

前阵子才得了消息,父亲宁远伯领回一妇人,闹着要抬做平妻。她使人递了消息,先拖着,能拖上一时是一时,后又亲自回府与母亲商量对策。待得亲弟姜蕴今年高中,这事自然会不了了之。

便是宁远伯强要为之,那时老夫人为了家族前程也会出面以更强硬的手段制止。

宁远伯身为勋贵,却只能领着一份六品闲职,老夫人周氏最大的心愿便是让府上由武转文改换门楣,到时候为了姜蕴的前程,老夫人也绝不会由着他胡闹。

这些,姜芙都已经掰碎了揉烂了一点一点讲给母亲孟氏听,当时答应的好好的,怎的一回头就变了?

看着孟氏痛哭的样子,姜芙叹息道:“母亲,可是见父亲宠爱那赵氏心中不忿?”

见孟氏哭泣的动作一顿,姜芙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还记得母亲曾教导我,莫把心思放在男女之事上,生下嫡子,将中馈牢牢攥在手心里比什么都强。只要自己不出错,任他多少个妾室姨娘都不过是个摆设。怎的到头来母亲自己忘了?”

姜芙这样说不过是提醒罢了,能有什么不明白的。父亲宁远伯不好女色,与母亲成亲至今不过一个由通房提上来的妾室慧姨娘,便是这慧姨娘也几乎形同虚设。

虽说宁远伯挂着个闲差,却每日老老实实上值点卯,虽爱玩些,也不过是逗鸟跑马的爱好,秦楼楚馆从来不去。

这近乎守着一个人的日子,临到老冒出来个“真爱”,可不就心里气不过了。

“以母亲的行事,便是心中有怨也不会出这先斩后奏的昏招,想来又是妹妹的主意吧。”

“没……蓉儿不过是……是……”

孟氏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像样的理由来。

姜芙无奈,母亲孟氏虽有些小心眼儿但大面上都过得去,也不是个有歪主意的人。

弟弟姜蕴更是被教导的一板一眼,只这个妹妹,人说不上坏,却有些小心思,长大后更是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手段,时不时出些昏招。

“妹妹也及笄了,母亲可给她相看了人家?”

姜芙知道孟氏宠爱姜蓉,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故并不会多评价些什么,免得惹得孟氏气愤伤心,再伤了母女和气,转而说起姜蓉的婚事。

“你妹妹还小,不急,慢慢相看就是。”孟氏收了眼泪,深吸一口气,缓着情绪。

“也是,到底是终身大事,慢慢挑着才是正理。听说宫里放出一批到了年纪的宫女嬷嬷,母亲看着可要给妹妹请一个?”姜芙再次提议道。

她希望母亲能明白自己的意思,有些话便是亲母女,但她出嫁了,就不好直说。

前日妾室给自己请安时很提了一句姜蓉跟着昭王褚惇跑马的事。

这样的消息她都没有听到,却不知那身为妾室的卫氏从何听来,说的有鼻子有眼,就连时间地点都扯的清清楚楚。

空穴不来风,若不是有些什么,便是传也传不出这般详细的事情。

昭王褚惇为继后陈氏所出,当今圣上共有四子,太子褚惟为元后嫡长子,元后崩逝,今上立贵妃陈氏为后,陈氏为兵部尚书嫡女,原二皇子昭王则一跃成为嫡子。


“是,儿媳知道了。”孟氏颔首应下。

经过那夜姜世年挑明的话,孟氏也想明白了。两人之间横着的旧事,就算没有赵明秀也回不到过去。

好在他愿意认下姜蓉,给她们母女俩留着这份体面。为着这事,她都不会再为难赵明秀母女。

且这次的事也吓了她一跳,虽说遭难的是张家姑娘,可难保……宁远伯府大不如前,有些个人得了点势就敢上来踩一脚,万一她的女儿碰了这事,她怕不是要疯。

回头往威武侯府去个信问问,前头提过的嬷嬷可有信儿。

顿了顿,老夫人周氏紧紧盯着姜世年片刻才开口:“你是这府里的顶梁柱,你的打算也好,想法也罢,我老了,也管不了你了。只一点,伯府的威严不容践踏,府里的孩子们不能有任何闪失,随便一个破落户都能上门闹一场,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时候让人这般折辱过!”

“是。”姜世年老老实实应下。

又盯着人给姜蓉灌下药,见她睡得安稳,老夫人周氏才放心离去。

孟氏跟在姜世年身后送他出去的时候,思量许久才慢慢说道:“伯爷,母亲的话您也听到了,若是您不愿意我再掌着这中馈,那……”

“不必,这家你当的很好,以后继续当着就是。我说过的话算数,你别再去为难她们,过去的事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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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卿诺抄着手臂走在街上,从宁远伯府出来,便直接去了张家。只是这会儿的张家哪有旁的心思,只能是闭门谢客罢了。

“我不进去,劳您再跑一趟。若是张宜不方便出来,碧纹也行。我有事要说。”赵卿诺在外头站着,让守门的人又去禀报。

等着的时候,就听见里头传来张母的声音:“出什么出!你还有脸出这个门子!家里的脸都让你丢……”

大门打开,露出张宜那张惨白的脸。她扯了扯嘴角,才刚露出一丝笑容,却又因里头再次传出张母的喝骂声而消失。

“阿诺……”

赵卿诺望着门内的少女,不过一夜,张宜便好似瘦了许多。

她的话堵在唇齿间,翻来滚去,只烫的舌头发痛:“张宜,这事怪我,是我撞到了董芷嫣的秘事,又没当心留了痕迹,那日咱俩穿着同色的衣裳,她便以为是你……对不住,你若是……”

若是什么,赵卿诺说不出来,生气打她两下?还是她去找那董芷嫣、裴谏、钱元算账?

杀了吗?漫说她做不出因这事便要了三人性命。便是能……

赵卿诺知道,任何做法都也不能弥补张宜心灵上受到的伤害。

更何况这是一个看重名节的古代,哪怕没有实质性的事情发生……

两人都彻底沉默下来,张宜望着愧疚懊恼又无措的赵卿诺,眸子闪了又闪,想骂她,却又骂不出口,想要原谅她,仍是做不到。

最后少女只留下一句“我知道了”便关上了院门。

……

从张家离开,赵卿诺垂头丧气的走在街上。

进京后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无力,这里不是江湖,不是说碰到劫镖的绊子便能喊打喊杀。这里也不是安林县,不是那些因害怕手上沾血的镖师们而不敢招惹的地痞混混。

“真是麻烦!”熟悉的声音自旁边的茶楼传出,赵卿诺抬头,就看到董芷嫣带着丫鬟正坐在二楼。

她懒散的倚靠在那里,满脸的不耐烦:“……那钱元真是不顶用,什么便宜都没占到,还叫那个乡巴佬给打的满头是血……那御史夫人也是……还来府上找……没得让我挨训……我……”


裴谨见她那张着红唇一脸惊愕的表情,横了赵卿诺一眼:“帕子。”

“给……”赵卿诺掏出一方素色丝帕递给他,然后脸色古怪的看着他,“你想替我去?这也……不像啊。”

裴谨从腰间取出一个袖珍瓷盒,打开后,里面放着三粒白色药丸。

赵卿诺见此,好奇地凑近探头,鼻尖耸动,霎时头脑昏胀,眼前景物渐渐起了变化。

发现她的动作,裴谨抬手拂袖挥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赵卿诺鼻腔,刚才还昏胀的脑子立马清醒过来。

察觉到这是什么的赵卿诺紧忙蹬蹬后退两步,心下暗道大意了。

裴谨取出一粒药丸,将袖珍瓷盒封盖好后又放回腰间,指尖发力,小小的药丸立时变成粉末,他又单手捧着丝帕,另一只手把粉末洒在丝帕上,然后攥紧包好。

赵卿诺全程围观这一系列动作,双手掩鼻,吞了下口水,惊恐地看着裴谨:“你……你……你们后宅下药都是必备技能吗?”

好家伙,这是比她这个混过江湖的还要……放得开啊。想她赵卿诺纵横江湖小几载,顶多给人家下点巴豆。其他江湖人也不过是些蒙汗药或者毒药,哪有用过这种高级货。

果真是出身不同,“底蕴”也不同啊。

裴谨凝眸看着数步开外一脸好懂的赵卿诺,只一眼就明了她的意思。他勾了下嘴角,牵出的笑意转瞬即逝,仿若不经意般地淡淡说道:“看到了什么?”

“……没啥。”赵卿诺眼神四处乱飘,摸了摸鼻翼故作镇定地回道。

见她掩耳盗铃般地动作,裴谨垂下眼睑遮住眼底的笑意。他伸手整理着帷帽落下的轻纱,把自己遮掩的严严实实。一切都妥当后,裴谨略一含胸,膝盖微曲,抬步朝刚才钱元离去的方向追去。

赵卿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只见原本笔直挺拔地身姿已经消失不见,反而很有些娉娉袅袅。

裴谨明明整个人都藏在帷帽内,却不知道为何竟有一种弱柳扶风地感觉,让人看了就会有一种想上去扶上一把地冲动。

赵卿诺偷偷跟在他身后,越看越觉得悲愤,一个大男人扮起女人来, 竟比自己一个女的还要像,这让她情何以堪。

亏自己刚才还说人家扮得不像,这打脸也太快了吧。

这边裴谨看似柔弱,却走的并不慢,不消一会儿就撵上了钱元主仆二人。

他渐渐放慢脚步,跟在钱元两人身后,左右挪了挪,似乎想从二人身边过去。

扫红最先注意到后头地动静,一回头,一个戴着帷帽地女子闯入眼帘。

他扯了扯前头嘟嘟囔囔满心烦躁地钱元:“主子……主子……美……姑娘。”

原本因为没看到美色而气恼的钱元,感觉到扫红没大没小的动作,转身就要踹人,一回头,就看到那熟悉的轻纱帷帽,瞬间眼神变痴,眼睛直勾勾地贴到轻纱上:“娘……娘子……”

帷帽下的裴谨皱起眉头,听到钱元粘腻的呼唤声,眼神泛起阵阵冷意。

“娘子怎么独自一人?可是走累了?”钱元挡在裴谨前头,伸出手就要去抓人,“我扶娘子去旁处歇歇脚。”

裴谨身子后撤,也不言语,只是躲开钱元的手。

“娘子,我送了那许多金玉首饰给你,你都不收,也不肯见我,总是躲在荷桂坊里,我就那么招娘子厌烦?”钱元一边说着,一边给扫红使眼色,两人渐渐向裴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