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小月钟玲喜的其他类型小说《孕吐甜妻一皱眉,大佬全家轮流哄安小月钟玲喜 全集》,由网络作家“徐回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小月被傅爷爷的话吓一跳,让傅盛炀送她?她不敢,也不想。傅盛炀的身上,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坐在他身边,她觉得压抑,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尤其他一双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根本不敢看他的脸。“傅爷爷,我晚上的实验课要上两个小时,有点久。”安小月微微侧身,面对傅金云,“您也说了,傅先生工作忙,有商祺接送我就可以了。”傅金云一愣,刚才他还说盛炀工作忙,小姑娘这就用原话来堵他了。“好,爷爷听你的。”傅盛炀嘴里嚼着肉,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倒是挺省心。日光西斜,地平线上橘黄色的光芒普照大地,那一道道光好似照进生活的希望。安小月透过车窗欣赏日暮垂落的美景,那些踩着夕阳去图书馆自习的日子,好像又回来了。“少夫人,车不能开进校园...
她不敢,也不想。
傅盛炀的身上,总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坐在他身边,她觉得压抑,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不自觉地变得小心翼翼。
尤其他一双眼睛看着她的时候,她根本不敢看他的脸。
“傅爷爷,我晚上的实验课要上两个小时,有点久。”安小月微微侧身,面对傅金云,“您也说了,傅先生工作忙,有商祺接送我就可以了。”
傅金云一愣,刚才他还说盛炀工作忙,小姑娘这就用原话来堵他了。
“好,爷爷听你的。”
傅盛炀嘴里嚼着肉,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倒是挺省心。
日光西斜,地平线上橘黄色的光芒普照大地,那一道道光好似照进生活的希望。
安小月透过车窗欣赏日暮垂落的美景,那些踩着夕阳去图书馆自习的日子,好像又回来了。
“少夫人,车不能开进校园,这个门离实验楼最近。”
“好,谢谢你。”她总是将谢谢时常挂在嘴巴,礼貌又疏离。
安小月和商祺一前一后走在校园,一个穿着运动帽衫、牛仔裤,一个黑色西装、低跟皮鞋,眼神警惕。
周围同学时不时投来好奇的目光。
安小月不喜欢成为焦点,手攥紧帆布包肩带,低着头快步向实验楼走。
教室里,已经有部分同学先到,三五成群,都是选修课上的同学,她并不认识。
即使是自己班级,她除了以前寝室里的三人、班长接触得多,都认识外,其他的同学完全是陌生人。
有的站在针灸铜人前讨论穴位、十二经脉流注次序;
有的同学在背诵各经脉的穴位口诀;
有的则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和身边的同学说两句话。
安小月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看着针灸学课本的目录,回忆重点知识,她想不起来的地方,才翻书复习。
京市医学院是全国医学类实力最高的学府,医疗行业百分之八十的专家,都出自这里。
就连各医学院使用的教科书,主编也几乎全部是这一所学校的教授。
为培养中西医全面型医生,学校的许多课程都是开放式的,设为选修课。
安小月读的临床医学,但对中医也感兴趣,她便把中医的主科全部都选了。
渐渐教室的人变得多起来,安小月身边的空位也坐满人。
原本喧闹的教室忽然安静下来,安小月抬眸,台上已经站着一人。
那人戴着黑框眼镜,唇角挂着温和笑意,站在讲台上身姿挺拔如松,高高瘦瘦的。
“各位同学好,这一节实验课,由我冷方以,与大家共同完成。”
声音温润,说出来的话也是谦逊有礼,让人听着如春风拂面般舒服。
“哇~”惊叹声伴随着欢迎的掌声而来。
不怪同学们如此热情,安小月是学习中医以后了解到冷家的传奇。
冷方以,中医世家出身,五岁便能闻香识药、嗅汤辨方,爷爷和父亲都是享誉中外的名老中医。
尤其他的爷爷冷是德,是国内第一批名老中医之首,曾被多国高层接见。
冷家有一传承百年的医馆,名为中康堂。
能在中康堂坐诊,是每一个中医人的终极目标,也是一种肯定。
冷方以一抬手,教室便安静下来,“上课之前,我还有一个消息要告诉大家。”
“中康堂今年打算在学院里招收三名对中医感兴趣的中、西医及中西医三个专业的同学,到医馆跟随中医老师们学习,带习的老师有冷是德、冷玉山......”
不等冷方以说完,同学之间便炸开了锅,纷纷激动起来。
“冷是德老师啊,天哪,那得多幸福才能见到他啊。”
“冷玉山老师假期都不休息吗?还带同学,这真不愧是我们的院长啊。”
“见泰斗啊,我要努力了,我必须要去。”
“你想就可以了,三个专业,三个名额,要求肯定非常高?”
冷方以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被打断而生气,反倒是笑容满面地听着大家议论。
等讨论的声音小些,他又继续说,“这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在本专业排名前三,且无旷课、挂科记录,面试从优录取。”
冷方以说完,台下一片哀嚎。
“老师,录取率太低了嘛。”
“还有面试,那不得把专业所学全都装脑子里。”
冷方以鼓励大家,“离寒假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大家加油。”
“我们现在开始今天的实验课,有的同学在上课前已经研究过我们的针灸铜人,它是由王惟一......”
冷方以开始上课,同学们也停止讨论,将注意力放在课堂上。
安小月耳朵在听,心里想的却是一定要拿到这一次的见习机会。
冷玉山不仅仅是京市医学院的院长,更是肝病科的专家,但是他已经许多年不在中康堂以外的地方开诊。
只要能见到他,找机会和他说一说妈妈的病情,中西医结合治疗,妈妈的病情定能有所缓解。
下课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安小月出教室门,就看见一直站在外面等她的商祺。
“你不用这样,那边有椅子,可以休息。”
“少夫人,这是少爷的安排。”少爷说的是寸步不离、贴身保护。
安小月没有再说话,傅盛炀的安排她没有说不的权利,更干涉不了他的决定。
坐在车上,安小月看时间。
晚上八点多了,玲喜应该已经下班,她给玲喜发微信。
小月:{玲喜,预约的手术,我取消了。今天早上和宝宝生物学上的父亲领证。}
消息发出,她双手握紧手机,明显感觉心跳都更有力气,嘭嘭砸她的胸口。
以玲喜的性格又要骂她骂得狗血淋头了吧。
安小月等得手机屏幕自动熄灭,也没有等来钟玲喜的回复。
她叹了口气。
打工人就是这样,加班严重!尤其是实习生!
如果不是因为意外怀孕嫁给傅盛炀,她此时也在被压榨着。
想到这一点,安小月的内心有些复杂,她不想做金丝雀。
回到水榭居,林中小楼被暖色的灯光照亮。
房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她打算先好好洗个澡,然后开始学习。
既然决定见习,除了临床专业,中医专业她也要好好学习。
尤其中医四大经典,必须熟读。
争取面试的时候,给老师们留个好印象!
安小月洗完澡收拾行李,拉开衣柜才看见里面的西装。
卫生间有两套洗漱用品,她还疑惑。
此刻看到衣柜里分类收纳的男士衣物,她后知后觉,傅盛炀也要住在这里。
她穿着睡衣,轻手轻脚,贴墙向另一个亮灯的房间靠近。
安小月站在门口,便听见里面有轻微的动静,类似翻页的声音。
傅盛炀在这里!
意识到这一点,安小月的心倏地变得紧张。
“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嗓音低沉磁性,带着几分严厉。
傅盛炀看着地上的影子,第一天就按捺不住了吗?
安小月背后的人,也太沉不住气了。
傅盛炀突然说话,安小月愣在原地。
这人是有X光线眼睛不成,她站墙后面都被发现了。
正在安小月准备转身跑掉,假装没有听见男人的声音时。
倏地看见地上短短的一个影子。
抬头,那有一盏灯,散发着微光,正好照在她的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安小月只得硬着头皮,向前跨一步,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看傅盛炀。
“我......”安小月没来由紧张,咽了咽口水,“我就是看书房亮着灯,确认一下你是否在这里。”
“我住这里。”
安小月震惊,“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说完,她灰溜溜地回了房间。
反正有小宝宝护身,住一起就住一起。
安小月收拾好衣服,拿了书,在窗边的沙发坐下,就着落地灯看书。
没看几页,手机就响起来了。
“安小月,你才22岁,你结什么婚!我看你是脑壳发昏!!”
玲喜的愤怒,安小月通过震得她手发麻的手机,就已经感受到了。
她开了扩音器,放在沙发上,任由钟玲喜发泄。
“你还是个学生,就上赶着当别人老婆,你气死我了,我爸妈也得被你气疯。”
“等你毕业了,以你的能力找个什么样的人不行!非得现在就把自己锁在一个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身边。”
钟玲喜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输出,喝一口水润润嗓子。
“安小月,你现在就给我离婚,那个男人配不上你。”
“玲喜,他是宝宝的父亲,他愿意担负妈妈的医疗费用,也给妈妈换了特护病房,我觉得挺好。”
钟玲喜一愣。
安姨的医疗费用多高啊,能担得起的,肯定是又老又丑的男人。
小月多美好的人啊,怎么能嫁给老男人呢!
即使听到这个消息,钟玲喜气的肝疼,可她也是理智的。
因为现实摆在眼前。
她本想劝小月,不要因为钱结婚,更不要觉得嫁给一个男人就能解决目前的难题。
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口。
安小月不是没有努力过,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繁重的课业,辗转多地的廉价兼职,依旧杯水车薪。
还有肚子里的宝宝,谁都不想伤害它,尤其是小月那么善良的人。
她只知道指责小月做得不对,但是她能帮小月解决所有的困难吗?
不能。
所以她没有资格说小月做得不对,她这就是所谓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除了嫁给男方,确实没有更好的方案。
结婚,既能让孩子出生,也能解决安姨的医疗费用。
这无疑是小月能做的最好选择,只是她牺牲了她自己的爱情和婚姻幸福。
钟玲喜咬牙,“我也觉得挺好,小月。”
安小月重重点头,安慰玲喜,也说给她自己听,“嗯,是的呢。”
“等我有空去找你,这几天加班忙得很,我现在还没下班,呜呜呜~”
钟玲喜吐槽着就假哭起来。
“老板真的太变态了,他加班,全公司都在加班,虽然说实习工资也很高,但是加班猝死比涨薪来得更快,到时候我的钱都没花完,我就死了。”
“对,万恶的资本就想着压榨劳动者,即将成为律师的你,都没有办法避免,更何况其他人。”安小月附和,最后还恶狠狠地补一句,“你们老板真不是人。”
“关键是,加班也是假的,领导不准提前下班,非要做出很忙的样子。”
“啊?还有这样的啊?”安小月诧异,“你们领导也太不是人了,和你们老板一样可恶。”
“谁说不是呢?等实习结束,我可不留在长丰集团。”
安小月在书上勾勾画画,嘴巴还不忘和钟玲喜一起吐槽长丰的老板、领导层。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已经回房间的傅盛炀。
傅盛炀在听见长丰集团的时候,脚步一怔,脸色冷硬。
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才发现安小月没说集团的任何一个项目。
全是和电话里的人一起骂长丰集团的老板,也就是他傅盛炀。
公司的领导,居然因为他加班,就让所有人加班。
他是第一次听说。
平时下班,都是坐总裁电梯直达地下室,走的另一边出口,也没注意公司的照明情况。
安小月看见傅盛炀进来,慌忙拿起手机,“玲喜,我先挂了啊。”
不等钟玲喜说其他,她直接把电话挂断。
手机熄屏显示已经晚上十点多。
傅盛炀回房间,应该是要睡觉。
“我马上收拾。”
洗澡时她刷过牙,趁傅盛炀刷牙的时候,安小月将书页折叠放在沙发上,把明天的计划也写好翻开,就不至于早上起来没事情做。
不用兼职,她就有更多的时间可以支配,当然要用在学业和陪伴妈妈上。
整理好一切,她准备睡觉的时候,才看见床头柜上的计划表。
是给她的,结合她的课表列得很详细。
内容包括一日三餐,每天的瑜伽训练内容,以及孕期心理辅导、孕产知识课程的时间。
满满一整张都是这一周的安排,在她的课表里见缝插针。
她除了晚上和中午的午休,几乎没有时间去陪妈妈。
安小月盯着计划表格,纸张微抖。
浴室的门被拧动,空气中飘来沐浴乳的草木香气。
安小月鼓起勇气,“傅先生,我没有办法按照表格生活。”
傅盛炀幽深目光盯着她看了几秒,再次强调,
“安小月,你我之间,只是协议结婚,合作关系,你得按我的要求做,我才会支付相应的酬劳。”
安小月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感觉有些难堪。
傅盛炀的话,就像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她认清了现实。
和乔勋签下协议的那一刻起,她的生活就属于傅盛炀。
没有尊重,没有被问一句是否愿意,拒绝无效,不配合就用妈妈威胁她。
无力感蔓延心尖,安小月此刻才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利益交换的婚姻。
既然只谈利益,那么感受就不重要。
安小月说不清楚心里的感受。
有解决妈妈医药费的轻松。
有留下宝宝的欣喜。
有可以专心学习的快乐。
也有失去自我的难过。
她侧躺在床上,倔强地盯着窗户。
房间的灯一一被关掉,身后的床下陷,最后一盏灯也被关掉,房间陷入黑暗。
房间很安静,能听到窗外溪流的声音,潺潺流水,天然的白噪音。
“你睡过来一点。”傅盛炀的声音响起。
“就这样。”
傅盛炀也没有强求她,只是挪动身子,向她这边靠近。
她中午要去医院陪妈妈,下午有兼职,晚上有个选修的实验课要上,得先问清楚。
乔勋见她盘算模样,莫名和总裁问行程表的神情如出一辙。
“1,和总裁去见傅老先生,就是总裁的爷爷;2,搬去傅园和总裁同住。”
同住?安小月接受不了。
但结婚了是要应该要住在一起的。
她怀着孩子呢,那男人还能禽兽不成?
再说,她每天忙着上课、兼职、照顾妈妈,也就回去睡个觉而已,基本碰不到面,问题不大。
“你车方便吗?我现在把行李装上。”
乔勋眼睛一瞪,“不用这么着急。”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安小月知道乔勋误会了,“我中午要去医院陪妈妈,下午有兼职,晚上还有课,所以我只有现在有时间搬家。”
“明白”两个字乔勋脱口而出。
说完乔勋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总裁。
安小月的行李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乔勋顾及她是孕妇,主动帮忙提去放后备箱。
老婆婆不在家,安小月咬牙多给了点钱,凑齐整数和钥匙一起,把这一周的房费藏在老婆婆藏钥匙的门洞里。
等哪天有空的时候,再过来和老婆婆当面说清楚。
车上,安小月的手放在腹部。
腹语道,“小宝宝,不要走哦,我是妈妈,以后你就是我的宝贝。”
“之前的话你不要听,我很期待你的到来。”
民政局大厅,结婚、离婚的人都在等着叫号。
乔勋带着安小月直接进局长办公室,和里面的人交代两句,就又出去了。
局长笑眯眯地给她拿表格和范本,让她照着填个人信息。
十一点整,乔勋带着个男人进来。
安小月记得,腹中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
相比于那一晚的狼狈,今日的他精神抖擞,西装笔挺,贵气逼人。
男人一出现,局长和另外一名职员立即站了起来,双手安分地叠在身前,尊敬地喊,“傅先生。”
这一幕,不禁让安小月想到她做服务员时,迎宾的画面。
顾客是上帝,连局长都要恭迎,看来男人的社会地位并不低。
男人五官立体分明,突出的眉骨显得眼眸深邃,下颌线锋利,给人冷峻、威严的感觉。
安小月被他盯上,呼吸一窒,下意识垂眸,去看地上的瓷砖缝。
局长让拍照,她就坐男人身边拍照。
局长指着地方让她按手印,她就压印泥按手印。
局长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身边坐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安小月低头,扣着大拇指上的小水泡。
直到红色的结婚证出现在她的余光里,她抬手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本,看都没看,直接塞进单肩帆布包放着。
对于她来说,这不是婚姻,是妈妈活下去的保障,她得保管好。
身边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响动。
男人已经起身,安小月立即跟上。
男人的步子迈得很大,她也不矮,但还是得小跑才能跟上男人。
男人已经上车,乔勋拉着车门在等她上车。
她站在车门前,没有上车的意思。
“傅先生,我现在要去医院陪我妈妈,晚些时候我会到傅园见傅老先生,行李乔先生会带过去。”
“现在,跟我走。”男人语气强势,不容商量。
安小月站着未动,做无声反抗。
乔勋一个劲给她使眼色,让她快上去。
僵持几秒之后,男人沉沉的声音传来,“协议你签了吧,我不喜欢威胁人。”
意思很明显,她不听话,男人会动她的软肋。
安小月咬牙,握紧双拳,坐上车。
她倔强地盯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
“你的兼职全部停掉,我的孩子必须健康、健全。”
“你母亲的医疗费用我全包,乔勋已经安排医院换到特护病房。”
“好。”安小月很清楚,男人说得对。
她怀孕了,她得认。
要留下小宝宝,必定要好好养胎。
虽然男人压迫感十足,说话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但是冲他直接为妈妈换病房,说明是个实干型老板。
只要按他说的做,顺着他,应该相处起来不难。
车内再无声音,劳斯莱斯幻影行驶在繁华街区,马路两边高楼林立。
傅盛炀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管是谁的人,放在身边是最安全的。
车停下的时候,安小月看到两扇门缓缓打开。
这里不是她之前代驾去的住所。
安小月眼看着乔勋把她的行李箱交给佣人,叮嘱佣人,“放水榭居。”
待回神,男人已经走出去十来米。
此刻,安小月才觉得腿长也不好,毫不顾忌她小个子步伐长度的死活。
其实她也不算矮,只是没有男人那么长的腿而已。
中式园林建筑群,移步易景,绿松白石,庭榭流水,池塘里的鱼,有红有白,格外肥美。
安小月根本没空欣赏,她怕自己一停下来,男人穿过月门就没了影。
眼看着男人阔步进了前面的松涛苑,安小月抬脚跟上。
雅致的客厅处处透着宁静的美感,老人独坐其间。
“爷爷。”男人的声音比之前温和许多。
安小月在男人身后站定,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做。
“哼~”傅金云冷哼,不拿正眼瞧傅盛炀,“我还以为你要在办公室里住十天半个月的呢。”
傅盛炀径直在沙发坐下。
前面没了遮挡的人,安小月一下暴露在人前。
她有些不知所措,捏紧裤缝低头站着,空气安静,心如擂鼓。
“这谁呀?”傅金云见其拘谨,慈爱道,“小娃娃坐,别站着呀。”
小姑娘一头短发,中等个子,看着年龄很小,应该还没成年吧。
安小月抿唇,看向男人。
他端起茶杯喝茶,根本没看她这里。
这一眼,看在傅金云眼里,是害怕。
“这里傅爷爷说了算。”傅金云指了傅盛炀对面的沙发,“小姑娘别怕,坐这儿。”
安小月这才挪步,在沙发边缘三分之一处坐下,硬着头皮打招呼,“傅爷爷好。”
“臭小子,说话。”凶凶的语气和对安小月的慈爱温和截然不同。
“你一直想要的孙媳妇和曾孙孙,她都有。”傅盛炀事不关己般开口。
傅金云闻言,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看安小月,一巴掌拍在傅盛炀的腿上。
“还是个小娃娃,你胡说什么!”
安小月看傅爷爷打人,立即开口解释,“傅爷爷,我今年22岁,成年了。”
小娃娃一双水盈盈的灵动眼睛看着他,傅金云信她。
小娃娃有灵气,纯粹、干净,看着就舒心。
“她怀了我的孩子,爷爷着急要孙媳妇,曾孙孙,我今天就去把结婚证也领了。”
傅盛炀掏出结婚证放茶几上,以证明他话的真实性。
“兔崽子,婚姻是你这样敷衍的!”
傅爷爷声量陡然拔高,安小月本就紧张,吓得心脏漏掉半拍,下意识去扣手指上的死皮。
傅盛炀习以为常,爷爷声若洪钟,身体康健。
“你安排的人目的性太强,我不喜欢,也不想浪费时间在相亲上。既然有了我的孩子,我就该对人家负责。”
对于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子,傅金云很了解。
嫌相亲浪费时间是真,有孩子就负责的言论,可就不一定了。
孙子向来对家庭没有观念。
对于他来说,婚姻可有可无,一个人生活更方便他工作。
带回来的小姑娘倒是符合他对孙媳妇的要求,善良大方、灵动可爱。
至于为什么会有孩子?
孙子已经28岁,血气方刚的年纪,有生理需求也正常。
傅金云高兴,“既然娶了就好好过日子,感情也可以慢慢培养,有了自己的小家,就不要老把时间花在工作上,工作是做不完的。”
“是,爷爷。”傅盛炀深知,争辩没有用,何不顺着他老人家,爷爷高兴就行。
“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安小月。”
“小月啊,名字也好听。”傅金云越了解越满意,“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安小月快速瞟一眼对面的男人,见他也看着她,但没有要管她的意思。
“家里还有我妈妈。”
“傅园宽敞,你要是吃不惯,住不惯,就把妈妈接过来。”
想到病床上的妈妈,酸涩涌入鼻腔,她咬牙忍住,“好,谢谢爷爷。”
傅盛炀一言不发,将她一眉一笑看在眼里,细细揣摩。
吃过午饭之后,安小月跟着傅盛炀去住处。
男人依旧长腿阔步走在前面,安小月吃饱饭,走快了小腹部疼,她便不远不近地跟着。
穿过月门,进入水榭居,溪流潺潺,水声入耳。
眼前的小楼好似置于山间林野般静谧、悠然。
楼前是引流而来的小溪,溪上有一拱桥,可到小楼对面的花园。
“少爷好。”客厅里的人,早已等候多时。
见傅盛炀进来,纷纷垂首问好。
“安小月,少夫人。”
他指着身边的人给众人介绍,众人却是疑惑地看着他。
待他侧眸,发现安小月才到门口。
所有人都看着她,安小月快走几步,在离男人一米远的地方站好。
众人异口同声,“少夫人好。”
安小月非常不适应这样的场合,只硬生生回了句,“大家好。”
傅盛炀抓紧时间安排,“以后这里,一切以她为主,你们要优于她之前想到所有的可能性,并避免事件发生。”
众人,“是。”
不用傅盛炀开口,几人一一上前自我介绍。
“少夫人好,我是你的孕期营养保健医师,张医生。负责你的饮食、心理健康以及产检工作。”
“少夫人好,我是孕期瑜伽教练,美丽。”
“少夫人好,我是保镖兼职司机商祺。”
“少夫人好,我是水榭居的管家崔妈,你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直接告诉我。”
安小月视线扫过四人,全是女性,“谢谢你们照顾我。”
除了崔妈面目慈爱温和,其他三人应该是临时请来的,站姿拘谨,全身僵硬。
“以后你的生活全部由她们打理,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好。”安小月现在就不满,“我可不可以自己生活,不用她们?”
“不可以。”
安小月没想到傅盛炀拒绝得如此干脆,当着这么多人,面上有些挂不住。
但她很快接受。
也是,男人说过他要一个健康、健全的孩子,孩子比她的感受重要。
她又问,“那我可不可以去见我妈妈?”
傅盛炀的手机在震动,他瞟一眼,并未接。
“可以,商祺带你去,除了在水榭居,她都会跟在你身边。”
安小月妥协的“嗯”一声,她改变不了男人做的任何决定。
男人接起电话往外走,将她留在这里。
安小月看着四人,四人看着她,扬起职业笑容。
气氛尴尬。
“少夫人,我带你参观一下水榭居吧。”崔妈提议。
“不用,你只要告诉我,能解决我基本生活的地方在哪里就行。”
崔妈理解不了她的话,“少夫人,什么是基本生活?”
“吃喝拉撒睡。”
崔妈听后,并不觉得她说话粗鄙,反倒格外直接有趣。
“平时少爷几乎不在家吃饭,你的饮食由营养师制定食谱,我做。其他的二楼房间就可以完成。二楼一间书房,一间卧室套房。”
一间卧室。
看来是她一个人住,就不用面对那个男人了,太好了。
“好,我知道了,今天晚饭不用做,我直接从医院出发去学校上实验课。”
不用做兼职的好处就是,除了学习时间,她可以一直陪着妈妈。
崔妈为难,“我要先禀报少爷,才能决定晚饭是否要做。”
安小月咬唇不语。
她现在是连吃饭都自己做不了主了。
时间好似静止一般僵持着,四人未动,都等着安小月的话。
“你做吧,我回来吃。”
规矩是那个男人制定的,她和人在这里轴,也还是得经过男人同意,何必浪费时间。
崔妈闻言,松了一口气。
“商祺,走吧。”
商祺开车,安小月坐在后排,忐忑的心情让她没有办法去想其他事情。
她的心里只想着,一会儿该如何与妈妈解释换特护病房的事情?
妈妈那么优秀、要强的人,知道她为了一百万和人发生关系,妈妈会非常生气吧?
现在她还怀孕了,舍不得孩子,还在读书就把自己嫁了,妈妈会对她非常失望吧?
商祺跟在她身后,到了病房门口便有分寸地停下。
安小月站在门口深呼吸,调整好后,鼓起勇气推门进去。
“妈妈。”
听到声音的安佳人,所有痛苦瞬息消失。
她面对安小月的时候,眉眼温柔,唇角漾开笑容。
“宝贝。”
安小月到了床边,话没说,人就直直跪了下去,低头认错。
“妈妈,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她犯的错在妈妈这里,是超越底线的问题,她只能跪求妈妈原谅她。
安佳人从未对安小月说过一句重话。
她的女儿敏感、自尊心强,属于响鼓不用重锤的孩子。
安佳人心疼,想要拉女儿起来,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加上腹水的增加,她肚子又大了两圈,要撑起身体,就更加困难。
“宝贝,妈妈说过,你做的任何决定,妈妈都支持你。”
安佳人起不来,只得用两人的约定提醒安小月。
“你是乖巧懂事得过分的孩子,妈妈相信你做的决定,必定是深思熟虑。”
“不~”安小月的眼睛里包着泪水,喉咙发紧,“妈妈,我真的......做了很错很错的事情。”
“宝贝,你先坐床上来说,妈妈这么撑着难受。”
安小月闻言抬头,见妈妈仅用手臂撑起身体,白睛染黄。
她是医学生,很清楚妈妈的病情加重了。
安小月连忙起身,扶着妈妈躺下。
“宝贝,妈妈知道,你做的事情肯定不会错。”
安小月以前也想过,要是妈妈能像周老师打钟玲喜一样打她一顿就好了。
可是,妈妈是太过温柔的人,妈妈做不出打人的动作来。
“妈妈。”安小月坦白,“我怀孕了。”
京市,医院急诊科。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安小月幽幽转醒。
给另一床患者换药的护士见她醒来,“安小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
“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太劳累,你怀孕了。”
安小月瞬间清醒,“怀孕?”
护士戏谑,“你月经没来,你不知道?”
“我......”安小月欲言又止。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暗经的事情,但好像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护士去桌上拿一沓纸,丢她手边,“你的病历和缴费单,这里扫码缴费就可以离开。”
迫于周围人的目光,安小月不敢细看账单和检查单,点开微信扫码付款。
她走出观察室,慌乱地翻看微信消息,害怕又被记旷工,扣全勤。
店长确实发了消息来,不过......
安小月,兼职你不用来了。你这次晕倒,上次说妈妈抢救,你一走,店里只有另一个小伙伴独自工作,忙不过来还要被顾客欺骂。现在没有人愿意和你搭班,这个月的工资结算给你。
安小月看着1080元的工资,直接拨通了店长的语音电话。
“店长,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兼职,求你了。”
店长硬心肠道:“安小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处理不好事情,是你问题,求也没用。”
“店长,我妈妈要换肝,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兼职,真的很对不起,我可以一个人顶班,让搭班的人休......”
息字还没有说出口,语音通话已被掐断。
无助的泪水,瞬间流出来,滑到嘴唇上,凉心又咸嘴。
小姐妹钟玲喜匆匆赶来,打电话的人也没说清楚,只告诉她,小月在做兼职的时候晕倒,被救护车接走。
此刻见安小月咬牙绷着一张哭脸,心中顿时慌了。
“小月,没事吧?”
安小月低着头,不敢看钟玲喜。
“玲喜,我请你喝葡萄味的那个果茶吧。”
安小月勉强扯出一抹笑,心中是化不开的苦涩。
果茶!
钟玲喜心中警铃大作,“你干什么!”
她吓得捏起安小月的下巴,左看看右瞧瞧。
小月脸色透白,皮肤干净,眼周暗沉,两眼无光。
除了营养不良,没有睡够觉,看不出来得了什么大病。
小月一个小时才十八块钱,她几口就给喝完。
那是安姨的救命钱,小月居然拿来请她喝果茶,肯定是发生了小月处理不了的事情。
“安小月,你到底怎么了?”钟玲喜嗓音发颤,急得快哭出来,“有什么事,你不要一个人扛着,还有我、我爸妈。”
“所以我说请你喝果茶嘛,我们找个地方坐,我和你说。”
“我不喝果茶,旁边公园去,坐公园不花钱。”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安小月太懂钟玲喜的用心。
她在保护自己要强的自尊心。
二十几块钱的果茶对所有人来说都不贵,但是在她这里很贵。
二十几块钱可以是妈妈一天的护理费、床位费,或者一针止疼药。
别人随时可以点的一杯饮料,在她这里就是一座大山般的重量。
深秋的风已有凉意,吹在面上冰得让人瞬间清醒,找回所有理智。
即使坐在太阳下,安小月也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你看。”安小月掏出检查单给钟玲喜。
她望着光秃秃的树枝,干黄的草坪,心中一片死寂。
她是治病救人的医学生,还没毕业就要背上一条人命吗?
钟玲喜快速扫过检查单上的诊断:早孕。
“你怀孕了!”
钟玲喜噌地站直,愤怒地撸起袖子,势必要大干一场。
“欺负你的男人是谁?老娘干他。”
安小月感动地看着钟玲喜,“我自愿的。”
钟玲喜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就像漏气的气球,默默坐回安小月身边,抱紧她瘦弱的身体。
自愿的,她翻破法律文书也是徒劳。
“你这暗经也发现不了。”钟玲喜安慰她,“我看才八周,应该可以做,我现在给你找医院,我陪你去。”
“可是......”安小月鼻子一酸,泪水啪地砸下来,“八周,它有胎心胎芽。”
安小月平时不会哭的,现在任她咬破嘴唇,也忍不住泪水和鼻涕。
一个生命不被允许到来,一个生命留不住,她感觉人生糟糕透了。
钟玲喜将人抱得更紧,做是必须要做的。
现实的问题摆在这里,安姨生病需要数不尽的钱,小月还有四年才毕业。
小月连她自己都养得弱不禁风的,哪能养活一个孩子。
孩子生出来,这不现实。
钟玲喜无声叹息,所有安慰的话在小月面前都显得苍白,她也没有能力帮助小月。
只能在小月难过的时候,给她个拥抱和肩膀。
“玲喜,我还没有救活过一个人,就先杀了一个。”
安小月接受不了,拳头攥得紧紧的。
“玲喜,我明明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过得一团糟?”
“玲喜,我好累,好想回锦成,那个时候妈妈没生病,我也只管好好读书。”
她青春期的时候就被医生诊断为暗经,一辈子不会来月经但有生育能力。
那一晚那么短,她怎么会知道一次就中。
为什么一颗紧急避孕药要那么贵?
一支消炎药膏也要那么贵?
交完医药费,她身上所有的钱,也只够买一支消炎药膏。
天气冷,公园没什么人。
两女孩抱在一起,泪水默默流。
安小月哭,钟玲喜也跟着哭。
“叮铃铃......”
安小月的手机在椅子上叫嚣,看到来电显示,她的泪水戛然而止,一颗心被揪起。
她忐忑接起电话,“医生你好。”
“你妈妈医药费不够了,三天之内缴费,不然停止用药。”
话落,电话被挂断了。
安小月看着碎掉的手机屏幕,心也几乎要碎掉了。
她的思绪纷杂,手下意识轻抚平坦的小腹,心中暗语。
小宝宝,对不起,我没有能力抚养你。
你回去重新找个有钱、有时间、有爸爸妈妈的人家吧。
“安姨怎么了?”钟玲喜见她接完电话,一脸沉思,眉目间是化不开的愁。
“没事。”安小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玲喜,我要去医院了。”
“小月,我刚发了工资,我转给你,不够我再想办法。”
不能当着安姨的面转钱,这会伤害到安姨的心。
“不用,我有。”
钟玲喜输密码的手顿住,察觉出不对。
安小月兼职才多少钱啊,安姨的医药费就是个无底洞,小月哪里来的钱?
“安小月,你老实说,怀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小月无比平静,“医药费。”
只有三个字,钟玲喜全懂。
她恨铁不成钢的话到了嘴边,咬着舌头又咽回去。
小月的情况她最了解,为了钱,小月什么都可以做。
她什么都帮不了小月,又怎么能指责小月呢?
“那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