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其他类型 恶毒公主折他傲骨后白濯焚阳大结局
恶毒公主折他傲骨后白濯焚阳大结局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白濯焚阳的其他类型小说《恶毒公主折他傲骨后白濯焚阳大结局》,由网络作家“君君不吃豆橛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斗兽场上。眉目清冷的少年浑身浴血,一袭白衣破烂不堪,他狼狈跪在地上,胸口受了重伤,喘息困难,咳出血来。在两匹狼的利爪下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他耗尽了全身力气。凌乱的发丝遮挡不住他冷若冰霜的面容,一双丹凤眼凌厉到惊心动魄。用手背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血红的颜色更衬得他傲骨铮铮。咬紧牙关,眼睛死死盯着高台上的看客,冰冷愤怒。声音嘶哑:“我绝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高台上,女人身穿鹤羽大氅的坐在正位宝座,一身气度华贵。身后仆从无数,端茶倒水,排场阔绰。手支着头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居高临下看着场内的玩意,看他做困兽之斗,唇边流露出一声轻蔑的嗤声。“漂亮的少年一身傲骨,真让人想要折断呢......”贴身婢女小芜低声问:“公主,贱奴都被狼咬成这样了还不...

章节试读

斗兽场上。
眉目清冷的少年浑身浴血,一袭白衣破烂不堪,他狼狈跪在地上,胸口受了重伤,喘息困难,咳出血来。
在两匹狼的利爪下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他耗尽了全身力气。
凌乱的发丝遮挡不住他冷若冰霜的面容,一双丹凤眼凌厉到惊心动魄。
用手背擦掉嘴角溢出的鲜血,血红的颜色更衬得他傲骨铮铮。咬紧牙关,眼睛死死盯着高台上的看客,冰冷愤怒。
声音嘶哑:“我绝不会屈服于你的淫威!”
高台上,女人身穿鹤羽大氅的坐在正位宝座,一身气度华贵。身后仆从无数,端茶倒水,排场阔绰。
手支着头慵懒地靠在座椅上,居高临下看着场内的玩意,看他做困兽之斗,唇边流露出一声轻蔑的嗤声。
“漂亮的少年一身傲骨,真让人想要折断呢......”
贴身婢女小芜低声问:“公主,贱奴都被狼咬成这样了还不听话,要不要继续加刑?”
“不用。”
姜扶桑走下高台,手一挥,让士兵打开笼门。
士兵提醒:“公主,还是不要进去了,怕这不长眼的野蛮楚疆质子伤到您。”
她抽出腰间的鹿皮细鞭,拿在手里摩挲着,勾唇一笑,冷艳傲慢。
“就凭这个畜生也想伤本公主?”
这话被跪在地上的少年听到了,气的殷红的眼睛充血,死死的咬紧牙关,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忽然,身体被阴影笼罩住。
他看见一双绣云纹金丝软靴,抬眼往上看是寻常人一辈子也见不到的锦绣华服、鹤羽大氅。
再往上,面前的女人正睥睨着他。
“不听话的奴才在本公主这里只有被玩死的命运。”
“听说你们楚疆有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招魂术?嗯?”
姜扶桑用鞭子挑起来倔强少年的下巴,锋利的眉眼攒出笑意,倾国倾城,令人呼吸一滞。
说出的话却恶毒至极:“就是不知道,楚疆的小王子能不能为自己招魂?”
只有死人才会被用招魂术招魂。
白濯死死咬紧牙关,脸上因被挑起下巴而露出屈辱神色,眼神冰冷、丝毫不见恐惧与屈服:
“姜扶桑,我是楚疆和晟国维持和平的象征!你要是杀死我,楚疆人民就算竭尽全力都会踏破你晟国的城门、取你的头颅高悬于城墙!”
“哈哈哈哈!”
姜扶桑像是听到极好笑的事,大笑起来。
几乎下一刻,她的脸色骤冷,语气一瞬间如坠冰窟:
“大胆,竟然敢咒骂本公主!”
扬起手,一鞭子狠狠甩在面前瘦弱负伤的少年身上。
“啪!”
第一鞭,皮开肉绽。
“啪!”
第二鞭,白濯后背衣服被抽开,衣不蔽体。脊背鞭伤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可以隐约看到肩头森森白骨。
高高在上的公主打完,甩了甩发疼的手,厌恶地睨了一眼被趴在地上口吐鲜血苟延残喘的少年。
“皮糙肉厚的畜生,打的本公主手疼。”
就在这时,大太监匆匆赶过来,恭敬地说:
“公主殿下,陛下传您觐见。”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今天暂且放过你,下次可就没这么走运了!来人,把我们从楚疆来的‘代表和平的好质子’再拖回柴房去,好生看管!”
白濯垂着头,咬紧牙关。如果不是晟帝召见她,自己会被她活活折磨死!
这个毒妇......
公主说完,慵懒地扶了扶鬓发,拢着大氅步步生莲地离开斗兽场。
肌肤胜雪,冷艳高贵。
仿佛晟国王都深冬盛开的红梅,又仿佛东方进贡来富贵的红牡丹,美而不妖。
凡是见过公主的,无一不惊艳于她的倾城美貌,同样也无人不恐惧她蛮横凶残的作风。
......
焚阳公主和楚疆质子的事,还要从半月前说起。
半月前。
晟国与楚疆在乌水一战,俘虏了楚疆小王子白濯为要挟,逼楚疆签下和平条约、退到乌水之后、三年内永不挑起战事。
条约上规定,楚疆小王子扣留晟国三年。
楚疆王相当宠爱这个小儿子,含泪签了合约。
此战晟国大胜。
接风宴席上,将军在把绑回的质子作为礼物献给晟帝,不料却被公主看中。
公主美眸一睐、丹唇一启,就决定了楚疆质子的命运:
“父皇,这个楚疆来的小蛮子生的俊俏,焚阳想讨他到公主府上服侍,正好免了父皇在如何处理俘虏这种小事上烦心。”
晟帝抚掌大笑,说着“焚阳长大了,也该养两个面首玩玩”,就把质子赏给了她。
众人一片哗然。
皇上深爱死去的皇后,公主是皇后留下的唯一子嗣,因此自幼受尽恩宠。可以说是掌中宝,养的骄纵刁蛮。
此宴过后,公主强取豪夺楚疆质子的事传了出去,本就恶劣的名声又多了“好色淫乱”这无关痛痒的一项。
质子被送到公主府上两日后,就得到了召幸。
寒冬季节,天正下着大雪。
公主寝殿的窗外,冬梅开的娇绝,在皑皑白雪衬托下鲜红如血。
面容俊美的少年被绑住了手脚扔在锦丝软榻上,身上仅穿了水色的薄纱轻衫,白皙皮肤若隐若现,风流至极,如同青楼小倌。
可那双凤眼却满是冰冷的抗拒,带着滔天怨气。
一个绰约的身影拨动重重帘幕,一步一步走过来。
姜扶桑挑开床上流苏帐幔,掐住少年的脸,左右端详:“小楚疆蛮子,脸生的漂亮,会伺候人吗?”
白濯冷冷地盯着她,薄唇吐出一个字:“滚!”
“还是个辣性子,敢跟本公主这样说话?”
貌美的公主抬手就是一巴掌,雷厉风行,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教训人。
“啪!”
清脆的一声响,少年漂亮的脸被扇到一边去,嘴角溢出血来。
“父皇已经把你送到公主府,你的命就在本公主手上。这一巴掌是给你长记性的,记住!”
姜扶桑说完,又抚摸上他的脸,动作令他起了鸡皮疙瘩,心里泛起一股恶心厌恶。
出声抗拒:“别碰我!你这个恶心的女人!”
挣扎着,手腕被勒出痕迹。

“是......陛下?”
“闭嘴!”
姜扶桑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想死吗!”
女孩吓得脸都白了。
哆嗦着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头叩在地板,连忙求饶:
“沐兰知错!沐兰知错!”
“今天公主什么都没说,沐兰也什么都没听到!”
公主脸色稍霁。
“行了,起来吧,”她凉凉地笑,“反正即使你说出去,也不会有人信。”
这抹笑让沐兰感觉瘆人。
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十分胆战心惊,这段时间自己亲身感受到的跟从前听闻的不一样。
公主并非世人所讲的那样残暴昏淫。
自己比较开朗,有时会大不敬地问一些话,放在别的主子那里定然会治大罪。
公主知她平民出身、没有受过系统的管教,很多时候不多加责罚。
公主在无人时不怎么讲话,想来本质应该是沉默温润的性子。
要每天扮演一个刁蛮任性蛮横无理的人,一定很艰难......
沐兰上前一步,帮姜扶桑研墨。
看到公主又在给那位“薛郎”写信,心中生出好奇。难道这是公主看上眼的人?
于是试探性地问:“公主每隔几日都会向这位姓薛的公子写信,此人对公主而言一定很重要吧?”
“嗯。”
姜扶桑摩挲着信纸边缘,揉的有些发软,神情比平日要柔软,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
“本公主一生下来体弱多病,幸得药谷谷主薛玄子的救治才活下来,在十岁以前一直住在谷中,与谷主之子薛羡云情同兄妹。”
沐兰诧异地说:“奴婢一直以为,公主是在皇宫中长大......受尽恩宠。”
公主不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似乎讥诮。
受尽恩宠......
只怕她的命,也不够买这份“恩宠”。
垂眼将写好的书信塞进信鸽脚上的木竹筒,在窗前放飞了它。
捡起落下的一只白羽,放在桌案上。
另一边。
狭窄逼仄的破屋子里,少年用冷水清洗额头上被砸出血的伤口,将帕子搭在铜盆边缘。
盯着盆底光面映出的人脸,阴沉到几乎要滴出墨来。
咬牙切齿:“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血债血偿!”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他迅速换了一副面孔。
诧异地看着进门的沐兰。
“看你额头伤重,我这里有公主赏的金疮药,也用不到,就给你送来了。”
她将瓷瓶放在小木桌上,看了他一眼。
确实是一张漂亮的面孔。
水珠从白净的脸上滑下来,没有人能忍住不动心。公主对他不同,能够理解。
他的表情有些动容,眼中薄薄的红意更让人心生怜惜:“谢谢你,沐兰姑娘。”
“不必客气,同为公主做事,互相帮衬是应该的。你的身份特殊了些,府上人多眼杂,万事小心。”
沐兰走后,白濯将房门插好。
拿起桌上的金疮药,若有所思。
如此看来,沐兰极有可能就是那晚帮助他的善人、墨衣阁在公主府的眼线......
可她让自己小心府上其他人,为什么?
这公主府难道还有什么深藏的秘密?
亦或者,有其他人盯着这里?
有一点他不能理解,从前跟在姜扶桑身后的并不是沐兰,而是那个叫小芜的婢女。
沐兰的出现悄无声息,府上没有人觉得不妥,似乎已经在了很久。
联合上次姜扶桑让他假意刺杀她,最后却捅死了小芜的事......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仿佛一切都是姜扶桑的安排......
白濯转动手中的瓷瓶,打开瓶子,将药放在鼻间嗅了嗅,是上好的金疮药。
他松了一口气。
讽刺地笑了笑:或许是自己太敏感,多想了。
姜扶桑那样暴虐恶毒的女人,怎么会管他这贱奴的死活?
她以折辱他为乐、恨不得他出卖色相、像小倌一样求着为她暖床!不可能给这种的好药......
但他还是得进行确认。
夜里。
公主府的汤池。
衣衫褪去,走进池中。
水没过胸口,女人露出性感锁骨,以及圆润却不失骨感的肩头。
顺滑如瀑的长发铺在洒满鲜花的浴池水中。白皙细腻的皮肤吹弹可破,仿佛上好的羊脂玉润泽。
氤氲的热气中,姜扶桑朝站在池外很远的少年招招手,嗓音慵懒:“过来,服侍本公主沐浴。”
白濯心中厌恶反感,脚步沉重,一点点挪到池子边缘。
从最初她逼自己吃药到如今,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他都快忘记了她把自己扣留在公主府是为了他的色相。
香气袅袅,勾人心弦。
可他却只觉得胃里翻腾倒海,直想吐。
他盯着女人的背影。
真想趁机掐死她,将她摁进池水里,一下又一下,看她拼命挣扎、哭喊着求饶,像自己一样痛苦无助、喊破喉咙也无人应。
无法想象自己该有多么畅快!
但他......不能。
忍!时机未到,只能忍。
白濯骤然松了攥紧的拳,收起厌恶阴沉的表情,走到浴池边。
跪下来,为她按肩膀。
“没吃饭吗?一点力气都没有!”
姜扶桑冷声道。
他加重了力道。
“贱奴!活腻了是不是?”女人疼得发出“嘶”声,将水扬起泼在他脸上。
白濯被泼一脸水,身体微僵。没有却伸手擦,而是低下头。
舌尖抵住上颚强忍怒火,压下想要一把掐死她的念头,低声下气地说:“奴手笨拙,公主不如命其他人来服侍。”
“其他人?你在指挥本公主做事?”
“......奴不敢。”
“连基本的服侍都做不好,本公主要你有什么用?扔进牢里死了算了!”
他闻言,不再说话。
姜扶桑不耐烦地说:“重按。”
他边按,边观察她的表情。直到她慵懒地闭上眼靠在浴池壁,才松一口气。
“一直看着本公主作甚?不怕本公主将你双眼挖掉?”
“奴信公主仁慈。”
姜扶桑冷笑了一声,话语含着戾气:“说谎话都说到本公主面前了,真是找死!”
“没有说谎。若被挖掉双眼,奴就无法好好服侍公主,公主不会这样做的......”
她唇边的笑意更浓,冷艳又锋利。
“好好服侍?”
“既然你都提了,那便让本公主看看你是否说谎。”
姜扶桑的声音幽幽的,颇为意味深长。
说完,她倏地攥住白濯搭在她肩上的手腕。在他骤然惊慌地目光中,将他一把拽进汤池。

姜扶桑扫了一眼冒着热气的茶水,白净纤细的手碰触到茶杯外侧,却感受一道视线正紧盯着她。她嘴角不着痕迹地翘起兴味的弧度,下一刻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白濯看见她手指顿住,他的身体已经绷到极限,咬紧牙,下一刻就要暴起。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蛇蝎般的女人并没有他想象中地说出“再换”,而是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艳艳的柔软唇瓣贴上冰凉边缘,垂眸抿了一口。
平静地说:“泡的不错。”
难得的肯定。
他绷紧的身体倏地放松下来,松了一口气,心里闪过一丝庆幸。
就在这时,她骤然抬眸冷斥:“愣着干什么,为本公主研磨!”
他听着她轻蔑不悦的口吻,只觉得胸口那股愤怒再次烧得膨胀,难以压制。
强忍着,低声说:“是。”
“小蛮子,会写我大晟国的字吗?”
公主将一份信件铺在桌子上,写了两笔,问他。
白濯摇摇头:“不会。”
如果他说会,这个恶毒的女人不知道又要怎样折磨他。
“没用的东西!”姜扶桑冷冷地收回目光,再次提笔,写了起来。
他低头研墨,用余光瞥见信中内容:
薛郎:见字如晤,三月未见,你可安好?听闻你跟从师父到了幽州难民区悬壶行医,盼你与师父安好......
“你在看什么!”
陡然而至的冷酷声音让他拿着墨条的手一颤,差点掉到地上。
“跪下!”
姜扶桑居高临下掐着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不会写晟国字,偷看什么?”
他慌了一瞬,紧接着镇定下来。
就编出理由,冷静地说:“想要学习。公主问我是否会晟国字,难道不是要让我写吗......”
“很聪明,”她拍了拍他的脸,压迫威胁,“就是别聪明反被聪明误才好。”
他心里厌恶,几欲逃离。
在他低头的一刹那,一巴掌就落到了脸上:“啪!”
“奴隶不自称贱奴,想死吗?”
他倏然抬头,愤怒至极:“楚疆王室不能为奴!”
姜扶桑冷嗤:“也行,看你有点男色,那做当本公主的面首吧。都是伺候人,面首还轻松些。”
她说完,看见他跪在地上屈辱到涨红了脸,面色骤然阴沉:“本公主对你已经足够宽仁,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底线!”
“前两日的斗兽场只是开胃小菜,如果你仍不听话,那本公主就这只能让你尝尝其他的折磨!”
他想起之前自己被按住喂药逼迫的场景、尊严丧尽,顿时浑身颤抖。
拳头攥紧,咬住后槽牙。
良久,才深吸一口气,忍怒低下头:“......白濯愿做公主的奴仆,对公主忠心。”
“不错,”她摸了摸他柔软的发丝,像是抚摸一只不听话的宠物,漫不经心地笑起来,“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犯得着受那些皮肉之苦?”
“弯弯绕绕那么久,浪费了本公主宝贵的时间。”
“奴有错。”
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用力地几乎要将牙齿都咬出血。
“既然认识到错误,日后就乖乖听话,不要再像从前一般野蛮没有礼数。否则......你知道的本公主生气会有什么后果。”
“是。”
“你说对本公主忠心,现在这里就有一个表忠心的机会......”
少年看着她明艳冷傲的面容,忍下愤怒,不卑不亢地询问:
“公主要我做什么?”
面前出现一把匕首,匕首的寒芒在他眼底闪过,他身体绷紧,登时心一颤。
就听女人笑着说:“很简单......”
焚阳公主豢养楚疆质子做面首的事情传遍大街小巷,这下她不但蛮横娇纵,还骄奢淫逸。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地位和威仪。
无数的王公贵族渴望与她产生联系,无数名门望族希望得她一眼认可,只因她是晟帝最为宠爱的公主。
三月三,曲水流觞。
公主府设宴招待京城贵女,排场比得上皇宫夜宴,宝珠掷地若沙砾,奢靡至极。
丝竹不绝,歌舞升平。
宴会酣畅时,仅坐在她正位之下右手边的丞相之女提及她收进府上的面首:
“听闻公主甚是宠爱那位质子,臣女想知道是个怎样的角色,竟能入了公主的贵眼?”
其他人都感兴趣,也跟着附和:
“是啊,能让公主看中的,必然是我们这些人见不到的绝色!”
姜扶桑斜斜靠在铺着软貂皮的宝座,手持金杯饮酒,闻言笑了两声:“这楚疆风水养美人,小蛮子生的漂亮,本公主有意金屋娇藏,但既然丞相千金想瞧,那便让他出来为众人跳支舞。”
给了婢女小芜一个眼神,随后白濯便被领进大殿。
众人见到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竟然有这样漂亮的少年!
白濯面如白皙皎月,眉黑而狭长,丹凤眼尾上勾,唇涂朱丹,美的雌雄莫辨。
他身穿巫蛊祭祀衣,长发垂到腰间,头戴银铃铛额环,飘动的玄绿广袖若雾霭隐藏的青山。腕上戴着一圈圈的银环,手持人高的木杖,神秘而引人探寻。他赤脚走进来,宛如踩在莲花上,每一步都会发出响声。
当他静止站在大殿中央,四周都鸦雀无声。
就在众人惊艳于他的容颜时,鼓点乍起。
“咚!”
“咚咚!”
只见少年的身体随着鼓点开始舞动,身上的银铃清脆地响。
不知是哪家小姐惊呼:“这是楚疆祭神舞,我见过!”
姜扶桑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目光扫向台下两排贵女,在不起眼的角落,捕捉到了那个说话的女子。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是产生兴味的表情。
白濯挥动木杖,舞动着。仿佛周围有猎猎妖风,吹得他广袖波浪般晃动,如同起伏的山峦。
他起初只在大殿中心,随后环绕四座宾客而舞。
众人都看得出神。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带着神秘色彩的楚疆舞蹈中时,少年的袖中陡然滑出一把匕首。
还未来得反应,就见一抹寒光从他手上一闪,直逼正椅上的焚阳公主。
“去死吧,你这个蛇蝎毒妇!”

暖和的裘衣将他瑟缩的身体罩住,他无意识地用它将身体包裹起来,严丝合缝。袍子避风御寒,挡住了刺骨寒风,冷意渐渐消去很多。
这个梦变得温暖起来。
在这时,他感到一只手温柔地抚上他的额头。
那种柔软的触觉,像是孩提时代母后抚摸自己的额头。
少年无法控制贴着那只手,冻得发白的嘴唇倾泻出呢喃梦呓:“母后,冷,别走......”
手的主人发出了一句啧声:“染了风寒......”
骤然收回手,转身离去。
......
白濯在梦境中找不到那柔软的触觉,怅然若失。
不知都过了多久,感觉到下颌一痛,有什么东西滑进口腔,舌尖上滚过苦涩的味道。
在烧烫的情况下,人会极渴望水源。
因此,当水灌进口中时,他几乎无意识的拼命地喝。
在梦里,他从烈日滚烫的大漠走到了春风扶柳的山溪边,捧起一捧清泉,甘甜解渴。
翌日清晨。
“哗!”
白濯被一盆冷水泼醒,打了个哆嗦,看着面前身穿锦丝罗缎的丫鬟,只有公主贴身丫鬟才能穿这种好锻料。
小芜恶狠狠地说:“公主要起了,还不去端水侍候!”
将水盆扔在他面前,看他没动,厌恶地转身。
“不快跟上,等府上的侍卫来请你吗?”
白濯忍着屈辱、冷脸爬起来,跟在她身后去偏房沐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随后端水进公主寝殿。
昨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人给他喂水、盖被子。
是谁?
今晨被泼起来是没见被子的踪迹,但当寒风吹在身上那一刻,刺骨的寒冷让他回想起没有被子的打颤的感觉,确定昨晚有人来过柴房。
到底是谁,敢背着残暴恶毒的焚阳公主到上锁的柴房帮他?
难道那个势力已经渗透进公主府?
他拼命地回想昨晚发生了什么,可脑子就像是被搅混的水,想不起来。
只能隐约记得,帮他的那个人身上有一股桂花香......
“站在那里做什么?水盆端那么远,是想让本公主如何净手?”
姜扶桑的愤怒的声音将他的思绪陡然拉回来。
看到女人高高在上的轻蔑神情,他咬紧牙,自心底传来浓浓的厌恶,恨意像是水草将他缠绕。
端着金水盆走上前。
“啪!”
公主将水盆掀翻,神情冷酷。
“这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给谁看?”
“跪下!伺候本公主就那么难受?”
他垂下眼跪在地上,看着翻倒的水盆。浓密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漆黑恨意,心里想要将她撕碎,却要强忍怒气:“不敢。”
却不料她步步紧逼:
“不敢?真不敢就应该认清你的位置、自称为奴,少在这里装清高!”
他骤然抬起头,目光冰冷:“不可能!我是楚疆王室,怎么能自贱至此!”
“楚疆王室?”姜扶桑嗤笑一声,“一个战败国送上来的质子而已,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白濯咬紧牙,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上忽红忽白。
“既然被送来了就认清自己的处境,乖乖听话当本公主的奴隶。不然你这辈子也别想回楚疆!”她倨傲的睨着他,仿佛看一只低进尘埃的蝼蚁。
他盯着她,清瘦的腰板挺得笔直,宁折不弯:“公主的命令我遵从,但逼人为奴不是贵国的待客之道。”
“待客?你算哪门子的客?”
“看清楚一些,你是你们楚疆送过来的囚徒!连使者的地位都不如。”
姜扶桑掩唇笑,面容冷艳,宛若蛇蝎。
“今日本公主突然来了参观斗兽的兴致......”
白濯心一沉,紧接着就听见她轻笑一声,起身扬声道:“来人,把他丢进斗兽场!”
......
明堂之上。
“焚阳,朕听说你把那个楚疆人扔进了斗兽场?”
身穿黑金衣袍、头戴十二旒冠冕的帝王端坐在帝位上,一派不怒自威的气质。当他看向台下的人时,英俊成熟的硬朗面容却带着少有的柔情,语气无奈又宠溺。
“焚阳,你怎么能这样?”
女人明艳的脸颊带了些平日少有的乖巧,似撒娇般:“父皇,那个小蛮子不听话,扶桑也只是小施惩戒。帮您管束他、搓搓他的傲气。”
姜堰摇摇头,很不赞成:“这是什么话?”
“那个小子是我大晟国的贵客,你既然要了去,就好好待人家,知道吗?日后可不能再这般顽皮了。”
她一副温顺的模样:“扶桑知道了。”
姜堰像是看出她的内心,摆摆手:“行了,退下吧。”
女人行礼,转身离开。跨出勤政殿大门的一瞬间,脸上的温顺乖巧消失得干干净净,眼底的神情冰冷阴沉。
拂袖,踏着车夫的背坐上奢贵的马车,回到公主府。
在小芜的搀扶下车,声音不悦:“父皇说了,好好对待贵客!还不去把柴房那位拖出来?”
她拢了拢身上的鹤羽大氅,精致的鼻尖被冻的发红,衬得脸颊格外白皙,眉宇冷艳。
踏雪回到殿中,拥着火盆才将发冷的手暖过来。
少年被扔进殿中时已经换了新衣服,可见骨的伤痕渗出血,渗透了薄薄的纱衣。他跪在地上,因为在斗兽场失血过多而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
“父皇要我好好对待你,”她站在他面前,用写字的毛笔笔尾挑起他的下巴笑问,“小质子,本公主对你不够好吗?”
他偏开头,冷淡又厌恶。
她收回笔,上下扫视他,啧了一声:“百无一用,那就给本公主端茶吧。”
随后又对贴身婢女小芜说:“退下。”
看着殿门关上,再回头看面前的少年,发现他没有动。
不悦地沉下语气:“滚回柴房和在这里奉茶,你可以选一个,只是柴房冰冷刺骨,不知道你能受几日?”
白濯起身去沏茶,将热茶端给她。
她拿起来,嘶了一声:“废物!想烫死本公主吗?倒了重沏!”
“是。”
他重新端茶呈到公主面前。
她纤纤素指只是碰了一下茶碗的壁,语气幽幽的:“凉了,重换!”
再端。
“换!”
不知多少次后,少年死死咬紧牙,几乎被逼疯。
他脸色差极了,极力隐忍着怒气,单薄的身体都在发抖。将茶水从茶壶倒出来,心中积攒的滔天恨意使他攥紧壶柄,神情阴沉。
这次要是还不满意,他就将茶泼在这个刁蛮娇纵的女人脸上。
她一定会惊慌失色、狼狈尖叫、破口大骂......…那表情一定很好看!
他黑眼珠被阴翳笼罩,迅速闪过一丝病态的笑意,转瞬即逝。
转身,端着精致的托盘,垂着头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那眼神冰冷幽深,像是藏在暗处的毒蛇,要将她吞得骨头都不剩。
姜扶桑蹙起眉头。
少年的声音因为疼痛折磨而嘶哑:“公主,你当初不是这样说的......”
“你骗我!”
她见他要把事情抖出来,瞳孔一缩。瞥了一眼身旁的监刑官,立刻拿起桌案上的鞭子,狠狠抽上去。
“啪!”
重重一声抽在他胸口,他疼到再也没有力气说话,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贱奴,蓄意谋害本公主竟然还敢说话,看来是鞭刑不够!”
白濯的祭祀舞衣已经被鞭刑抽碎,身上纵横的鞭痕皮开肉绽,让人看了觉得瘆人。
挂着不多的碎布条血迹斑斑,额头上全是冷汗,脸色惨白。
又因这一鞭子而死死咬住嘴唇,咬出鲜血,身体颤抖着,头耷拉下去,似乎已经要撑不了了。
公主似乎很愤怒,又抽了两鞭子在他的腿上,每一鞭子都极用力极凶残,几乎立刻见血。
饶是一旁的监刑官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痛意似乎能穿到自己身上似的。
看着怒气冲冲的女人,心脏忍不住颤了颤。
——如此恶毒残暴的公主!
姜扶桑厌恶地将鞭子扔在地上,骂了一句:“皮糙肉厚的东西!”
随后瞥了监刑官一眼,眸光带着未散去的冷意愤怒。
“父皇说了,留这个贱奴一条狗命。你把他拖回本公主府上,拖死了拿你试问!”
监刑官被那视线扫过,身体抖了抖:“臣遵命。”
白濯再次睁开眼时,是因身体的疼痛被药物刺激,整个人颤抖着,汗涔涔。
上药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这个几次三番羞辱他又出尔反尔的毒妇!
姜扶桑像是没有看到他眼中的恨意,冷声道:“挣扎什么?看不见本公主在撒药,给本公主趴好!”
他说话都没有力气,气若游丝:“既然公主要我死,何必假惺惺?如果折磨我便是公主的喜好,那就一次性给个痛快!”
明明答应好他假装刺杀,就算验了忠心。谁曾想竟然是她折磨他的计划!
这个残暴恶毒的公主......有朝一日他必会登上高位、踏平晟国。
届时,他要让她跪地求饶、将她对自己的折磨百倍奉还!
在晟国城楼上让所有人都聆听他的恨意。
“本公主要你一条贱命只需要抬抬手指,何必大费周章骗你?呵,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她顿了顿,缓和语气:“你的表现不错,本公主信了你的忠心。”
“从今往后你就搬进焚阳殿住,作为本公主身边端茶倒水的跟随奴仆,照顾本公主的生活起居。”
“有什么心思最好收在肚子里,如果敢多嘴多舌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
白濯因为药粉撒在背部,痛到死死咬住后槽牙,疼痛地小声闷哼。
“嘶......”
姜扶桑的话是什么意思?
把他拖入大牢鞭打,是她对他忠心的试探?可为什么一定要让他装作刺杀她?
说不通......
她做这一切绝对不只是检验他嘴严不严实,而是在演戏......演给谁看?
他艰难地环视四周。
这才发现这里是焚阳公主的偏殿,而自己正裸着上半身趴在对方经常靠着的矮脚贵妃榻上。
登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他的思绪被一声厉呵打断:“再用那种眼神看本公主,就给你眼睛挖掉!”
背部传来剧痛,是她用纱布沾着药水重重按上去,泄愤一般。
他忍不住痛吟:“公主......痛,太用力了......”
“本公主这辈子第一次给别人上药,你这么个低贱的奴隶非但不知道感恩,还要挑三拣四?”
她将纱布扔在他身上。
“既然如此,你就自行处理吧。”
他布满鞭痕的背被这一甩,刺痛难以忍受,微微抽搐。恨意纠缠着心脏,身体越疼,内心就有多怨恨。
贱人!
“唔——”
下唇咬出了血,衬得雪白的脸更清冷,眼尾微红,却不见泪掉落。
姜扶桑见他疼得无法动弹,垂下眸子,视线被浓密纤长的睫毛遮掩。垂在广袖下的手指微颤。
语气僵硬又冷冰冰地:“你的身份不配太医走一趟,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可以求本公主为你上药。”
“......”
少年闭着双眼,咬牙不说话。
“好,好骨气,”她似乎被气笑了,轻蔑地刺激他,“一个楚疆的蛮子,能有幸死在我大晟公主府,也是一件光荣的事。”
白濯被这句话激到,骤然睁开双眼,眼中厌恶和恨意汹涌:“姜扶桑,你可以羞辱我,但不能辱我楚疆!两国交战有胜有败,胜者未必能恒胜!”
焚阳公主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尖一颤。
如果目光能杀人,她早就被对方碎尸万段。
这积攒已久的恨意磅礴如同狂风骤雨,带着原始野兽一样的狠戾、愤怒、怨毒,令她感到头皮发麻。
——这是一个有骨气的少年。
她站在矮脚贵妃榻前,并没有因他大不敬的话而生气,反而掐住他的两腮软肉,用力地掐住,修剪圆润干净的指甲掐进肉里。
“胜者不恒胜......好啊,本公主也想瞧瞧,你们楚疆何时才能打败我大晟国。”
拇指在他咬出血的下唇上用力碾过,于他雌雄莫辨的白皙脸颊抹开一道血痕。
他眼中沁出泪,挣扎无能:“唔......”
“但在此之前,你还是得乖乖听从本公主的话、讨本公主欢心。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白濯恶心地几乎要吐出来,
心中打着详细的盘算。
姜扶桑性子暴虐荒淫、阴晴不定,自己在这里早晚会被她折磨死。楚疆的大业需要他,他绝对不能倒下......
现在身受重伤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暂时栖身于公主府。为了让自己以后好过,即使厌恶至极,也必须装出一副对她言出必从的样子。
那晚冒死偷进柴房给他盖被的善人也没有找到......
姜扶桑见他不为所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身后却传来少年气若游丝的声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