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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多钟意钟玉方图南全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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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谅

    男女主角分别是钟玉方图南的其他类型小说《几多钟意钟玉方图南全局》,由网络作家“西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方图南诧异一瞬,陈晋在纠结要不要上前拦人。按理说,他老板不是谁都能近身接触的,可是这位钟小姐,陈晋却拿不准。方图南延了今天的行程,专程亲自到行政楼来捞人。实际上安排陈晋一个电话打过来也就是了。钟玉是虚心求教,直白的拒绝对徐柏豪不太管用,冷处理对江洋似乎也收效甚微。也太恰好,方图南身边最不缺莺莺燕燕。单刀直入的,欲拒还迎的,有以美色诱人,有以个性投他所好,但钟玉这一招,他没见过。方图南好整以暇的看了钟玉一会儿,却没有看到她的破绽。人后退了一步,衣袖却没有从她手中抽出来。他问:“为什么问我?”钟玉抬头,整个人温和,纯净,漂亮,坦白:“因为你有经验。大教授和女明星都能carry,我这点事毛毛雨啦。”方图南嘴角一抽。“在哪教你?”她眼睛圆圆...

章节试读

方图南诧异一瞬,陈晋在纠结要不要上前拦人。
按理说,他老板不是谁都能近身接触的,可是这位钟小姐,陈晋却拿不准。
方图南延了今天的行程,专程亲自到行政楼来捞人。实际上安排陈晋一个电话打过来也就是了。
钟玉是虚心求教,直白的拒绝对徐柏豪不太管用,冷处理对江洋似乎也收效甚微。
也太恰好,方图南身边最不缺莺莺燕燕。单刀直入的,欲拒还迎的,有以美色诱人,有以个性投他所好,但钟玉这一招,他没见过。
方图南好整以暇的看了钟玉一会儿,却没有看到她的破绽。人后退了一步,衣袖却没有从她手中抽出来。
他问:“为什么问我?”
钟玉抬头,整个人温和,纯净,漂亮,坦白:“因为你有经验。大教授和女明星都能carry,我这点事毛毛雨啦。”
方图南嘴角一抽。
“在哪教你?”
她眼睛圆圆脸蛋软萌:“啊?”
“你不是向我请教么?那么我在哪教你?难不成就在这儿?”
不不不,方教授魅力无限,容易引起女教职工和女同学的围观。而她正处在风口浪尖,宿舍也不合适。
终于听到她的答案:“去你家怎么样?”
方图南都给气笑了,行,好,可以,够大胆。怎么那时候没觉得16岁的她是这样的。
他侧头问了陈晋:“下午日程有时间吗?”
没有,当然没有,并且他知道自己没有。可是既然特意问了,陈晋只好回答:“有的,方教授。”
方图南凸起如小山丘似的喉结咽动,“嗯”了一声,转而向钟玉:“下午三点,我在‘泛海’等你。”
钟玉仰着脸,脑中迅速过了一遍自己的计划表:“可是老师,我下午还有别的任务诶!”
方图南已经往前迈的长腿生生顿住,把自己的衣袖生硬拽出来,黑着脸一言不发继续往前走。
陈晋小跑着追上来,劈头盖脸的冲着钟玉:“这位同学你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方教授的日程有多忙吗?”
钟玉能屈能伸,小碎步追上去,再一次将那个微凉柔软的小胎牛皮衣抓住:“晚上,晚上行不行?”
方图南神色更加讳莫如深。
家里,晚上,请教。
敢情还是一个连环招。
他嗤笑一声,一种拯救失足少女的使命感油然而生:“八点?”
她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嗯!”
钟玉一路无视其他人八卦的目光,在博士楼大厅前的几层台阶坦然迎接三三两两的议论,回到宿舍,继续啃文献。
豪门出身就有这点好,从小名师熏陶,学习素养一流。况且什么都不缺,她作为幼女,一切按自身喜好就好。
文献于她也是享受,课题中归她负责的那一部分目录已经写完。她今天下午的计划就是关于‘跨文化研究’板块的思维导图。
至天色开始暗,窗边属于北都的凉意开始泛进来,钟玉揽一揽身上的披肩,涌进鼻腔的只剩下余音绕梁的后调姜的辛辣。
方图南的围巾,出乎意料的好用。
他这个人,也出乎意料的让她有兴趣,有兴趣再多了解一点点。
她就这么抓着围巾的手工锁边打电话,听筒中有人向她汇报,学校关于高调表白的处理已确定,此事她不会受到牵连。
另外网络散播的遏制也进行的十分顺利,删帖封话题,速度之快就好像有人已经先他们一步进行舆论引导。
钟玉淡淡的“嗯”,目光循着橙红色晚霞中逆光飞翔的鸟群。脑子里不忘了琢磨:一会儿去方图南家做客,是不是要带一份伴手礼呢?
司机随时待命,为显低调,在北都钟玉常用座驾仅为一辆A8。
她将围巾叠的方方正正一并带上车,虽然用的顺手又习惯,可毕竟是别人的,总要还回去。
玛利亚听闻小姐的伴手礼是要送给一位年纪稍长的老师,贴心准备了铁皮石斛与灵芝、黄精、玛咖套盒。
钟玉小姐化了淡妆亲自拎着礼物下楼,围巾拿在手里。
她第一次按响了方图南家正门的门铃。

钟玉抱着深入敌营的心态,誓要扳回莫名其妙被他训的那一城来。
方图南打开灯,宽阔的会客厅瞬间灯火通明。
他尽地主之谊、待客之道友好询问:“喝点什么?”
她坦坦荡荡,按照自己喜好与生活习惯答:“鲜石榴汁。”
......
石榴倒是有。
只是方图南生来就是被家中保姆以各种特供食物精心喂养长大,他连自己都懒得伺候,现在要来伺候一小丫头片子。
关键她还是别人的女朋友。
方图南凭着优秀的教养顺了顺气,到厨房找出石榴与榨汁机,拎到连接餐厅与客厅的岛台上:
“怎么弄?”
钟玉刚刚脱掉羽绒服和大衣,只剩围巾搭在薄薄的紧身开衫前。
她抬头看着方图南,一脸真诚:“手打石榴汁。就是把石榴籽放进保鲜袋,用小锤子敲出汁水,不要太大力喔,不然会发苦。然后过滤出来......”
羊绒围着她尖巧的小下巴,衬得大眼睛稚嫩又无辜。偏偏围巾遮不住的地方,那腰身孱弱,不盈一握。
方图南喉结一滚,他听到了什么?
手打......
剥石榴籽......
过滤......
祖宗,他绝对是给自己招来一祖宗。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儿,心安理得把他当奴才使。
那一张小脸又太可爱,叫方图南骂不出口。只能乖乖的继续去找工具。
钟玉坐下,她认出这新中式沙发用料、做工都是极精细的,却不属于她知道的任何品牌。
一时间这套近400平的房子安静了下来。
她看着方图南五分认真三分懒漫的摆弄手中红石榴,感慨一年前,中环大厦的白领丽人眼光准毒:
还是北方男人够劲。
她舔了舔嘴唇,没话找话:“方教授,你这间屋好嘢呀。”
方图南已经习惯了她对物质的直白,抬眼看到她正不加掩饰的打量房子。
他不动声色岔开话题:“认识你这么久,总算是知道你叫钟玉。”手里剥石榴的动作,因为生涩而进展缓慢。
多久?钟玉觉得方图南这话说的奇怪。
他们也算不上真正认识,不过多了几次萍水相逢而已。
“因为唔知我名,所以唔通过我好友申请吗?”
为了加他,这小话接的。
方图南都要笑出声来,不得不佩服她的厉害,投降似的口气笑吟吟说:“待会儿就加。”
她皱了皱眉:“哼。”
一撒娇星星月亮都会被捧到面前的人,就会愈发擅长撒娇。
却不知道那软糯声音,如同小猫利爪往人心尖上挠。
“你是02年人?”
钟玉眼睛再次瞪大:“点解你会知道我年纪?”
“年纪?”方图南乐不可支,“咱们北都话里边儿,上了岁数的人才称之为‘年纪’。”
他继续逗她:“我懂一点儿周易,能掐会算。”
钟玉眨了眨眼,走过来,双手撑在桌案上:“真系呀?好准噢。你还知咩?”
湾区话,太温柔。
方图南专注于手中小小石榴籽,一颗颗晶莹如宝石颗粒:“你四年前曾有一难。”
钟玉止住呼吸,直溜溜望着方图南的脸。眉弓,鼻梁,深邃,窄挺,好眼熟,好眼熟,慢慢模糊。
他抬眸,和她对视:“有惊无险吧?是不是当时遇到一贵人?”
小姑娘毛茸茸的眼睛,缓缓睁大。双眼皮都张的更宽,干净,清透。
钟玉震动:“天呀,你真系神啦!”
方图南:“......”
不是吧,这都没认出来?
“我同你讲,你......”钟玉要脱口而出,门铃却骤然响起。
叮咚——
叮咚——
不合时宜。
他放下石榴,摘掉透明手套,伸手揉了一把钟玉柔软的发,去开门。
剩她呆在原地。
好像,太像了。
那个人,贝瓦纳救了她的那个人。站在海风扑面的港口,又破又旧。在货轮汽笛中,用宽大有温度的手掌,摸摸她的头,抱抱她,和她告别。
16岁的她登上那艘喷绘着红旗的轮船,眼泪却弄湿了手中的纸条。
墨水被晕成一团,从此,和那个人,天涯路远。
“方先生,你果然在家!”
钟玉耸一耸鼻子,思绪被另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打断。
她回头,看见一个曼妙的身影。寒冬腊月,虽然整幢楼宇都是地暖叠加新风,可美女穿得也太清凉。
方图南手拄着门,站没站相,显得相当放松:“哟,这年头女明星是真不怕被拍啊,竟敢半夜来敲别人家的门了。”

时值隆冬。
冷风过境,偏北风干燥。
但于红港居民而言,亚热带季风气候,只需T恤和外套,便可安稳越冬。
钟玉背着大大的单肩帆布包步行往前,水洗蓝牛仔背带裤,白色板鞋,马尾在浑圆的后脑晃呀晃。
中环诶,全世界的金融、科技人才在这里披坚执锐各显神通,竟然有素面朝天的细路妹闯了进来。
她脸蛋粉粉,眼睛圆圆,独自踏进拥挤似拜庙会的早高峰。心满意足的被漠视、被忽视,不当小公主,当一回普通人。
刚刚出门前,她的管家玛利亚一路把她从独居别墅送到泊车区,一百个不放心:“小姐啊,自家那么多企业的,为什么要到别家去实习呢?娃娃脸,会被人训的。”
她看中内地的网络ID孵化与渠道传播,便化名投了实习生的简历。
就这么一路快步走到环球大厦,一辆迈巴赫慢慢悠悠从她身侧开过,停在落客道。
钟玉多看了一眼迈巴赫。
古董车,大师封山之作。产于上世纪七十年代,典雅有腔调,主人品味不错。
她大哥爱好其一就是收集Benz,这一款却不在钟家车库。
漂亮的眼睛瞪得更大,睫毛密绒卷翘根根分明,像脆弱颤动的蝶须。
十八岁生日时,爹地钟暨仁赠她一亿港币,她没机会花。
上周十九岁生日,大哥从巴黎定了蓝血Enne的整套高珠,价值八位数港币。
钟玉打算‘投桃报李’,与这迈巴赫主人商议,但愿对方愿意转卖。
但今天是钟玉在‘五羊传媒红港分部’报道的第一天。
她不能迟到。
钟玉小脑瓜聪明,微微一转,便绕到车后方。
——拍下车牌,容后再找到主人洽谈。
“咔哒。”她手机的快门声音好大。
从迈巴赫后排下车刚刚站定的男人,也循着声音回过头来。?
他挑着眉,用眼神询问。
女孩儿软绵绵的声音,一开口是干坏事被抓包似的紧张:“车......车好靓。”
糟糕,她为什么会有点失态。帆布包肩带滑下肩膀,鬓角的一缕发丝被吹到鼻尖,脸呢?脸一定很红。
都怪他身材太高大,玉树临风,绝对和他身上穿的薄款行政夹克无关。
点解她看到这样的行政夹克、白衬衫和西裤、皮鞋就紧张?
男人对她笑了笑。
天呐,他他他......笑起来竟然落拓不羁,又年轻,拜托,这跟爹地和大哥到北都商业协会时,那些合照的大佬很不一样。
“拍吧。”他随意挥了下手,往大厦里走。
他手指好好看,好长。
他腿也好好看,好长。
钟玉吞了吞口水,抬脚跟上。
他步幅很宽,她要小跑才追得上。那肩宽背阔的身影,像一堵高墙。她竟不觉得压迫,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涌上来的熟悉感与依赖感。
钟玉鬼使神差排队一般躲在他身后,找不到恰当时机开口。
和他上同一部电梯,抬头看屏显上的楼层数字跳动时,看到他劲瘦修长的脖颈和紧绷的下颌。
好挤。
她皱着鼻子,难道人类的生存空间真的这么拥挤,轿厢会令她缺氧。
这小姑娘看着面熟。她个头不高,又是平底鞋,人群中格外像被塞进罐头的荔枝肉,处处透露着可怜巴巴。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手臂撑出安全区域,低头低声:“跟我换一下位置。”
他把她护在角落里。
夹克敞开的衣角荡啊荡。
荷尔蒙爆棚,好犀利,好charming。
钟玉红着脸低下头,一面心跳砰砰,一面警铃大作,提醒自己,出生在新世纪的豪门女,要独立自主,怎么可以被男色迷惑!
如果让她心甘情愿去爱人,她只愿意去爱三年前那个人。
“叮——”第三次楼层提示音响起的时候,钟玉轻声细语说了一声:“借过。”
岂料前方的他同时往前走。他像冲锋舟,替她顶开电梯里沙丁鱼似的拥挤人类,小小的钟玉跟在他身后,被庇护得一方小小天地。这场景,好像那一年危险重重的异国他乡。
出了电梯,已经站好四位西装小外套、铅笔裙,带着红色工牌的精英女士,满面春风。
钟玉一瞬间心情down到底,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败露’。钟家小公主在红港的待遇,多隆重都不夸张。
她扮上一副客气的笑容,打算认真谢谢,然后抱歉离开。结果四位阿姐没有一个人看到她,全部蜂拥着她眼前那个高大的男人。
她听到她们喜笑颜开的叫他什么‘邮递员’,一路做‘请’的手势把他迎了进去。
大概女生都喜欢这样行走的荷尔蒙。
钟玉摇摇头,不懂。邮差?邮差坐她大哥都没有的迈巴赫?邮差穿行政夹克?
她不知不觉在发呆,‘五羊传媒’四个大字的前台后突然出来以为同样正装高跟鞋,带着无框眼镜的女人,问她:“你係新人?”
钟玉收起刚刚程式化的笑,点头:“是的。”
眼镜阿姐朝着他的背影努了努嘴:“阿妹你运气好,全网最有吸引力嘅自媒体博主,又稳又劲,好有型。今日开讲,一起去听咯。”

迎宾的女孩穿一套收腰很紧的制服迎上来:“方先生,欢迎回家。”
方图南点头应好,抬脚往那一团软糯的人人儿走过去。
一声声客气尊敬的‘方先生’,怎么就不如那嗔怨的‘方生’婉转呢。
他低着头看了看。
羽扇似的睫毛翘鼻子,红唇丰沛的点在白皙小脸上。
“大冷天儿的怎么在这儿睡?”方图南在旁边长椅坐下,摘手套。
钟玉迷迷瞪瞪被唤醒,蹙眉眯眼,只看见一双修长的手,圈着银烛灰的围巾。
朦朦胧胧的,觉得他身形也太像那个人。阴雨天,大风呼啸,潮热又混乱。她在桌下避险吓得失魂落魄,那个人也如此这般。蹲下来问:“吓坏了吧。”
当时她满脸惊恐泪痕摇头。
现在她睁开双眼,是刚清醒的漠然,声音小小甜甜:“不冷。”
为什么那个人像泥牛入海,再也没有了踪迹。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好玩儿?”她听着他的口气,语调像关心小学生。
像,真像。
可是又完全不一样。
方图南文雅又透着挥之不去的痞气,那个人却十足十的铁骨铮铮,险境时遇到他,是上天派来的救命仙丹。
钟玉仍然斜斜的躺着,头发铺在金丝绒靠垫上,摇头:“咩呀,我冇去。”
方图南仰头一乐,胸膛颤动,喉结一滚一滚。笑什么?笑自己今儿个真有雅兴,到雪地里头去受冻。
她这才发觉今天方图南没穿夹克,威势不减,贵气逼人。
“笑什么?方教授也住这里吗?”
也。
那么还有人也住这里呢?自然是那个穿定制西装,细皮嫩肉的少爷咯。
他笑容就此止住,也不回答,只撂下一句:“走了。”
莫名其妙,钟玉更加确定这人有毛病,再想到中午发出去的好友申请到现在都没通过,气呼呼的扭过去,留给她一个凹凸如山丘起伏的侧影。
静默了几秒,一点温暖的布料落在她腰间,遮住乍泄的一抹春光。
等脚步声走远,转弯,然后再听不见。
她闭着眼一攥,那布料带着温暖的体温,上好的小山羊绒。人清醒了大半,低头,看见那一抹银烛灰。
拉近来,用鼻尖闻,肉桂,板栗,后调一点点生姜的辛辣。
很适宜冬日,再夹杂一些洗发水的清新。
钟玉很中意这个味道,可内心却那么失落。方图南像他,又不像他,那个他,举手投足都是荷尔蒙爆棚的海盐和红泥气息。
玛利亚捧着围巾、手套,身后佣人带着几样小巧的工具:“小姐,怎么样?够唔够?”
钟玉坐起来,接过一根胡萝卜,那点丝丝缕缕的情愫飘散。小女孩喜笑颜开:“可以耶,我们堆雪宝!”
她伸展着双臂,由着玛利亚上前来给她再裹一层羽绒服,换上毛线帽子加手套。再一看,小姐手里拿的那条围巾比玛利亚找的还要厚实宽大,干脆接过来,系到她白嫩纤细的脖颈上。
港岛终年无雪。
港人便对冬雪有了憧憬和喜爱。
方图南在‘泛海西府’的家总不住人,即便壁灯地灯全亮,仿真壁炉传出噼啪的薪火响声也仍然冷清。
干脆关了灯,只留书桌上小小一盏,暖黄,叫人专心处理公事。
可今晚,窗外怎么有吵闹人声,银铃般的高低嬉笑,叫人想要融入进去。
他长腿支着地面,班椅往后一滑,摸出私人手机。打算开机,约上几位发小儿,雪夜红泥小火炉,也是好久没聚。
自是有不间断的未接和短信涌进来,嗡嗡嗡直响了两三分钟。
方图南耐着性子处理了一番,最后切到微信,看见一条新鲜的好友申请。
怪道,能知道他这个微信号的人并不多。
可一点进去,他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嘴角浮上了一层溺爱似的笑意。
Cream,头像是她自己。圆圆的眼睛苹果脸,在满布棕榈树的野生沙滩跑跳而来,发丝飞扬,天空是罕见的粉红色。
好旺盛的生命力,她的笑容盛大到要溢出屏幕。
再细看申请消息,嘴角像霜打的茄子一般压了下来。
你也住‘泛海西府’吗?
原来今天她已经问了他两次这样的话。
她一向这样直白吗?难道这是元气少女的特权?问迈巴赫,问豪宅,她青春美好鲜嫩多汁,自然有人巴巴的双手捧着奉上前来。
譬如那位开欧陆的小冤种。

身旁的徐柏豪雷达响爆,右跨一步,贴近他梦中女神。
不,不是那个人。
那个人,他圆寸头,皮肤是古铜色。
钟玉回神,欠身礼貌道:“方老师好。”
她没认出他?
方图南双手插在口袋里,点点头:“没事儿吧?”
没事儿吧??
他是指刚刚那声尖叫而已。
但钟玉脑袋里“嗡——”的一声,有根弦绷紧。
三年前贝瓦纳,当地遭遇罕见台风,受灾严重官方无力救援,民众无家可归,食不果腹,于是打砸抢掠。外面卷头厚嘴唇发大胡子的当地人,不停拿砖头砸进窗户时,钟玉躲在桌下。
宛如从天而降,那个人救了她之后,抱起瑟瑟发抖流浪猫一般的小女孩,也是这么问的:“没事儿吧?”
难怪他讲课让她觉得心痒,方生和那个人,是同样的乡音!
她摇了摇头,一天工作下来,马尾有些凌乱了,额前碎发飘飘荡荡的挂住眉毛。
“没系啦大叔,是我来接女朋友下班。”徐柏豪抢答,还没取得入场资格,已有跑马圈地的嫌疑。
方图南点点头,鲜活的小姑娘,工作恋爱尽情体验,才是生命真谛。
电梯到了。
他好绅士,摁住按钮,请女士先进。
这时的电梯亮堂堂,连同开合门一共四面墙,面面都把人照得原形毕露。
钟玉心里有一头小鹿,从贝瓦纳闯进来的小鹿。
她抬头看他,问:“方老师,您是北都人?”
她认出他了?
方图南微微低头,和她对视:“你说呢?”
他笑起来落拓不羁,眸星桀骜熠亮。钟玉被这句反问弄得摸不着头脑,但钟家幼女,没有怯场的习惯。
圆圆的眼眸迎上去,看见他衬衫纽扣开了两颗,隐隐约约露出性感的锁骨。
方图南又说:“其实你可以直接叫我,方图南。”
钟玉莞尔一笑:“方生和我一位故友口音相同。”
她看见方图南眉头短暂一蹙,旋即又展开。
她没认出他。
“故友?小姑娘你多大?”方图南双手插袋,笑得胸膛颤动。
他从镜中打量她,小小的脸圆圆的眼,刚成年吧?看那奶呼呼的双腮。这岁数都已经开始故作老成,称故友了吗?
钟玉表情垮下来,如果不是实习,这辈子她没有遇过将就别人脸色的机会。
方图南目视前方,从镜面中看到她瘪着唇角向下压。
小姑娘生气了。
挺好。
她可以肆意的在这霓虹夜景中撒娇撒泼,那一场噩梦,确实该遗忘掉才最好。
徐柏豪自知危险加重,糟糕,对手魅力太高。他只是二十岁的愣头青,没得比。还好还好,钟家的势力要找势均力敌的姻亲实在不易,并非随便一个型男就有机会。
徐柏豪也同钟玉对话:“Honey,晚餐想吃什么?”
钟玉无语,白眼翻上天:“要死啊,吃错药了你?不要叫我Honey。”
好吧,小情侣拌嘴吵架。方图南摁住眉头,虽然关心小姑娘,有心跟她叙叙旧,但遇到战场要神速逃离。
电梯门开,他长腿迈出去,三步并作两步,迈巴赫已经在门口等。
钟玉和徐柏豪在后面磨磨唧唧,他真的,好多话好八婆。
“不想吃?那好吧,可是我今晚没有带司机,搭乘你的车喽。”
钟玉跺脚:“徐柏豪,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不拍拖的。”
徐柏豪理所当然:“系呀系呀,我们这种身份,有什么必要拍拖?等时间到,家里安排,直接联姻嘛。”
天呐,可怜她原本就寥寥无几的耐心,还要对牛弹琴。
烦死了。“可以,车给你用,你不要再啰嗦。”
钟玉不等徐柏豪有任何反应,跑向前,撑住方图南将要关上的车门:“方老师,可不可以载我一程?”
当老师的,怎么能不多管闲事呢?
方图南点点头:“请。”
他将位置让给她,长腿一支,轻松如鱼贯往里挪。
车门关闭车子起步,行云流水,只剩徐柏豪的半句:“喂,Honey——”留在窗外。
直到两个路口之后,车窗外她的座驾宾利一闪而过,钟玉眨眨眼,她可真疯狂,就这样上陌生人的车,没带保镖!
老师还要化身解语花,既然救过她,对她的责任多多少少比寻常人重一些:“为什么跟男朋友吵架?”
他车内好好闻,世界上竟然有她没拥有的顶级香水。
钟玉抬头,便看到他侧低的脸。为了迁就她的身高,他还微微倾着上身。
扑通,扑通。为什么她的心跳在加快。
一定是他的眼睛灼灼其华,会蛊惑她。
钟玉躲开目光,垂下眼眸:“没有......不是......”
方图南不自然轻咳两声,算了,感情问题不是他大男人擅长的领域。干脆换个话题。
“怎么称呼?”
故意问的。
“小钟。”钟玉不撒谎,也不告知正确答案。她在想怎么开口,这位大帅哥才肯将这辆迈巴赫卖给她。
小钟。方图南默默念。
是她的姓?还是又一次胡编乱造?
在贝瓦纳,她告诉他,她叫......奶油。
京片子卫嘴子,方图南逗小孩儿的玩心大发,故意顿了几秒,慢慢悠悠冲着钟玉说:“有人跟你说过吗?你给人的感觉很像......奶油。”!!!
不知为何,钟玉的脸‘唰啦’一下就红了,红过她怀里的红玫瑰。
她急切的,惊奇的:“点解你会知道我英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