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女频言情 断亲后逆袭暴富,全家悔疯小说
断亲后逆袭暴富,全家悔疯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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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君

    男女主角分别是邵阳孟姣的女频言情小说《断亲后逆袭暴富,全家悔疯小说》,由网络作家“老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邵阳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父亲都不会相信自己。自己以前确实是太混账了,混账到任何解释、发誓、承诺,都成了谎言的地步。继续留在这里,没有用!解释也没有用!只有切切实实拿回住院费,拿回奶粉钱,对高晓红好,对父母孝顺,才能一点点改变他们对自己的看法。邵阳缓缓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他心里其实也带着一丝期盼,希望父母能够开口留下自己。可他的期盼注定得不到回应。走到门口,邵阳停下脚步:“爸、妈,劳烦你们照顾好晓红,两天之内,我会赚够五百回来。”邵庆东冷冷说道:“你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邵阳心一阵抽痛,没有回话,缓缓带上病房的门。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邵阳没有多停留,快步下楼。现在是晚上,没有地方可以去。住招待所太贵了,准备就在医院楼下讲究一晚,等...

章节试读

邵阳知道,现在不管说什么,父亲都不会相信自己。
自己以前确实是太混账了,混账到任何解释、发誓、承诺,都成了谎言的地步。
继续留在这里,没有用!
解释也没有用!
只有切切实实拿回住院费,拿回奶粉钱,对高晓红好,对父母孝顺,才能一点点改变他们对自己的看法。
邵阳缓缓起身,朝着门口走去,他心里其实也带着一丝期盼,希望父母能够开口留下自己。
可他的期盼注定得不到回应。
走到门口,邵阳停下脚步:“爸、妈,劳烦你们照顾好晓红,两天之内,我会赚够五百回来。”
邵庆东冷冷说道:“你最好死在外面,别回来。”
邵阳心一阵抽痛,没有回话,缓缓带上病房的门。
在病房门口站了一会,邵阳没有多停留,快步下楼。
现在是晚上,没有地方可以去。
住招待所太贵了,准备就在医院楼下讲究一晚,等天亮就去采购摆摊所需的东西。
............
病房内,于晓庆忍不住眼泪直流。
邵庆东小声训斥:“哭什么哭?那个混帐走了最好。”
“没他我们也把晓红当亲生闺女,要是以后晓红能找个更好的,咱们不拦着。”
“我们两个把孩子拉扯大,也算给家里留了香火。”
“至于那个混账,死在外面才好呢。”
于晓庆抹了抹眼泪,没有反驳:“我是真没想到,现在晓红还在病床上躺在,他就开口要钱,丧良心啊!”
邵庆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默不吭声。
............
天刚蒙蒙亮,邵阳悄悄回了一趟妇产科病房,看到母亲趴在高晓红的病床前睡着了,父亲坐在凳子上,靠着墙壁睡觉。
这一切看得邵阳心如刀绞。
轻轻关上门,快步离开医院。
他得先去找圈圈。
现在的塑料并不多,找塑料圈圈就不用想了,他准备找一些竹子或者柳条,自己编几个大小合适的圈圈。
县城边上就有一条河,河岸有不少野生的柳树。
深秋的柳叶已经落得差不多,但柳条还在,用来编个圈圈问题不大。
邵阳摘了一大把,然后用柳条捆起来,扛在肩上继续回城里。
现在商业已经放开,买东西并不一定要去供销社,只是供销社的确实比较便宜,但要各种票。
邵阳手里没有票,只能去商贩手里买。
商贩也有挑着担子叫卖的,也有开店的,只是店铺不算多。
挑着担子叫卖的商贩东西会便宜几分钱,但现在太早,很多商贩都还没出来。
在商店买了一些火柴、蜡烛、牙膏、暖水袋,最好的奖品是一瓶三块钱的五粮液。
买完这些,斗里还剩下六毛钱。
提着大包小包,直奔县罐头厂,是县里最大的国营厂,虽然比不上真正的大厂,却已经是县里最大的厂,这里面的员工也都是县里比较有钱的群体。
有些大厂,自己就形成了一个“城区”,吃喝拉撒住都可以在里面,也有自己的厂区学校,甚至在厂区还有电影院。
路上花两毛钱买了几个包子填肚子,赶到罐头厂门口,已经是早上九点多。
现在国营厂员工正在上班,打邵阳趁着这个时间可以把商品摆好,把柳条编成圆圈。
两根柳条编织一个圈,大概有杯子大小,有些商品比较大,就在路边找个石头代替。
自己先试了几下,这个距离要看着不太远,又没那么容易套中。
试了几十次,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距离。
摆好商品,接下来就是不停编圈圈,等着工厂下班。
“叮铃铃!”
随着一阵略有些刺耳的铃声响起,罐头厂下班了。
罐头厂有食堂,这个食堂是凭票吃饭,每个月工厂会发一定的饭票,你不吃饭这个票是可以卖的,所以有不少员工会自己回家吃。
工厂的宿舍并不全在厂区,有的在外面。
当浩浩荡荡员工出来,邵阳开始扯着嗓子喊:“套圈圈咯,一毛钱套五次,套中什么拿走什么。”
“三块钱的五粮液,两分钱就能套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毛钱套五次,五次机会套五粮液。”
路过的员工有很多,但停下来的却没有几个。
很多人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尤其是成家的妇女。
倒是有不少男性员工颇有兴趣,但这些人明显是有顾虑,有些人都已经停下脚步,却依然没靠近。
邵阳主动招呼,他们都是笑笑摆摆手就离开。
吆喝了足足两分钟,出去吃饭的都走了小半,还没有一个人来,邵阳也有些动摇了。
终于,一个看着比较年轻的男子推着一辆老旧的二八大杠停在摊位前,看着地上那些东西。
邵阳赶忙招呼:“兄弟,要不要试试?”
“一毛钱五个圈,套中什么立刻可以拿走。”
男子没有说话,继续看着摊位上的东西。
邵阳赶忙拿起一个圈圈,站到画好的线外,随手丢了出去,套中两盒火柴:“你看,很容易套,两盒火柴现在最低也要两分钱,有些地方卖三分,套中就亏不了。”
“这火柴还是最便宜,其他东西,随便套装一个,都不止两分钱。”
男子有些心动了:“你确定,套中什么拿什么?”
邵阳笑着说道:“这是你们工厂门口,我话都已经说出来了,要是你套中不给,你随便吆喝一声就有几十个人冲过来帮忙,我这么多东西,跑也跑不掉啊!”
男子觉得有道理:“那我套一毛钱试试!”
说着,男子伸手掏出钱,拿了张一毛的递给邵阳。
有人开始参与,其他有兴趣的人就没了顾忌,也开始围过来看热闹。
“唉!陈聪,你干嘛呢?”一个刚出来的工人认出了男子。
陈聪随口说道:“玩玩!”
工人停好自行车:“这怎么玩?”
邵阳赶忙解释,说话的功夫,叫陈聪的已经套中一个玻璃杯,这杯子两毛钱,让邵阳有些肉痛,毕竟五个圈才一毛,血亏一毛。
但邵阳还是立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个备用的新杯子,这杯子他买了三个:“兄弟,你这有实力,套中杯子一个。”
陈聪接过杯子,脸上也有了笑容:“唉,这不错,再给我来两毛钱的。”

决定做彩票后,邵阳开始琢磨具体怎么落实。
大乐透之类的彩票模式,现在恐怕行不通。
光是开出去的彩票就没办法做防伪,要是有人伪造彩票,根本分不清真伪。
做不了大乐透,那就只能做刮刮乐。
但刮刮乐的涂层,现在大概率弄不来,得想其他办法。
最好的办法大概就是用两张纸粘起来,开奖把边上撕开就行。
但纸张必须要厚,不能透光。
还有就是返奖率,肯定不能一直开不出将来。
上一世邵阳也玩过刮刮乐,跟老板聊天的时候大概知道,刮刮乐返奖率大概在百分之五十左右。
但这个中奖率得设计好。
还有就是刮刮乐的售价,现在国营厂工人一个月大概四十左右的收入,卖两块一张肯定不行,五毛都有点高了,一毛两毛比较合适。
如果一张彩票一毛,返奖百分之五十,等于一张彩票赚五分。
住院费要五百,那得卖一千五百张左右,因为要成本,还要请人,自己一个人干肯定忙不过来。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街上小混混多,自己去卖彩票,生意好点,那些人十有八 九要来找自己收“保护费”,这个事必须得防着。
仔细一想,做彩票也不容易,很多地方都得准备,找人、做彩票、打通那些小混混的关系,恐怕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好的。
现在用钱实在是太着急了。
不可能有那么多时间去折腾,还是得另外想个办法才行。
这次有了彩票这个方向,邵阳尽量往这个方向靠。
灵光一闪,邵阳再次想到另外一个生意。
套圈圈!
这个规则简单,准备的东西也简单,不用考虑返奖率之类的东西,准备好奖品和圈圈就能直接去摆摊,几乎堪称完美。
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用什么东西做奖品。
直接用钱不太合适,最好弄些实物。
各种价格的商品都可以准备一些,最好比较实用的。
火柴、蜡烛都可以准备上,烟酒也可以备上一些。
至于成本,可以定在十块钱左右。
一切考虑妥当,邵阳回到病房。
父母都是一脸愁容。
邵阳身上没有钱,他的钱都被挥霍完了,十块钱的成本也拿不出来,只能从父母这开口。
邵阳也清楚,自己一旦开口要钱,肯定会受到父母的训斥,可他不得不开口:“爸!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邵庆东看了邵阳一眼,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又想要钱?”
于晓庆也忍不住训斥:“邵阳,你要是还有一点良心现在就老老实实在医院照顾晓红。”
“要不是你跟他推推拉拉,害得她早产,差点丢了性命,现在怎么会这样?”
“家里已经没有钱了,我跟你爸都愁着去哪借钱。”
“晓红医药费要钱,两个孩子喝奶粉要钱,你还想拿着钱去喝酒打牌?”
于晓庆越说越气愤,最后更是咬牙切齿。
她心里那个恨呐,自己儿子怎么就是这个混账模样?
邵阳心中有愧,只能尽量解释:“爸、妈,我要的不多,只要十块钱,我准备去做点生意,尽快把晓红住院的费用凑齐。”
“我保证,拿了这十块钱,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向你们要一分钱,我会照顾好晓红和孩子,会给你们尽孝。”
邵庆东听到这些话,只觉得心中怒火翻滚。
谎话!
全是谎话!
谎话连篇!
邵庆东怒喝一声:“你混账啊!”
怒喝之间,邵庆东举手就要扇邵阳的耳光。
邵阳没有躲!
于晓庆看着也没有阻拦,看邵阳的眼神还带着几分恨意。
要不是儿子太过混账,有哪个母亲会恨自己的儿子?
可邵庆东这一耳光没有打下去,因为护士进来了,看到这场景,微微皱眉,出言提醒:“这是医院,这大晚上的病人都要休息,你们不要在这里闹腾,有什么事,去外面商量。”
护士嘴里说的是商量,其实就是让他们去外面吵,去外面打,不要在这影响病人。
而且这是妇产科,还有很多孩子。
邵庆东立刻换了一副脸色,朝着护士歉意点头:“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护士看了邵阳一眼,说道:“我不知道你们家有什么矛盾,不过他对产妇还是不错的,在手术室门口,毫不犹豫选择了保大人。”
护士对这一点记忆很深刻。
现在很多男人都对自己的后代看得很重,尤其是儿子,有不少男人都会保孩子,邵阳当时想都没想,就选择了保大。
邵庆东不知道当时具体情况,听到护士的话,有些惊诧。
护士走后,邵庆东看了邵阳半晌,缓缓伸手去拿于晓庆手里的铁盒。
于晓庆赶忙护住铁盒:“你真要给他啊?从他嘴里能说出一句真话?他以前发誓下跪讲好话,什么没做过?他改了吗?”
于晓庆一连串的反问,让邵阳无地自容。
虽然他现在已经改了,是彻彻底底的改了,但他的改变,是上一世无数教训和家人的付出、牺牲换来的。
就算重活一世,他也没办法坦然面对现在的父母和老婆。
邵庆东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这十块钱,就看在他选择保晓红的份上。”
“从今往后,我们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听到最后一句话,于晓庆严重闪过一丝惊慌和不舍,但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然后松开了护住铁盒的手。
邵庆东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张十块的,还有三四张五块的,最多的是几毛几分的纸币。
现在面额最大的纸币是10元,100元的大额纸币还没有发行。
邵庆东拿出唯一一张十元纸币,递了过去,目光直勾勾看着邵阳。
邵阳知道,父亲心里盼着自己拒绝这十块钱。
可邵阳真找不到地方去弄这十块钱的本钱,他必须得拿!
当邵阳接过那十块钱,邵庆东手都颤抖了一下,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从牙缝里吐出一个字:“滚!”
邵阳没有动,手里紧紧捏着那十块钱,想要解释:“爸......我......”
邵庆东目光带着失望、愤怒,直勾勾看着邵阳。

“这小子傻了吧?”
“大冬天跪久了,给脑子跪傻了!”
“还不滚,我们家更不要傻子。”
大姐一把丢掉手里的瓜子站起身,踩着灰棉鞋走出来,指着邵阳呵斥道:“别在这里装可怜,快点滚!”
看到邵阳今儿反常的很,平日里跪着都是祈求收留,想要再次融入到这个家里面。
可是今儿不知道邵阳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突然站起来,然后好似没呼吸过空气一样,一脸享受的喝西北风。
这要是看着邵阳穿的破衣烂衫,棉袄上都有几个破洞,还以为家里进了个文艺小青年。
孟家大姐孟姣堵在门口呵骂,“爸妈早就将你赶出去,你要是有一点脸,都不好意思往这个家里跑。”
“可你三番五次想要被收留,我亲弟弟如今回来了,这个家还要你干什么?”
“赶紧回你穷酸父母身边去,老老实实做个农民。”
“心比天高,可惜没有这个好命生在我们家里。”
“白养了你十几年,不跟你要抚养费,你就偷着乐吧!”
邵阳看着孟姣尖酸刻薄的嘴脸,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以前这位大姐是多照顾他的。
可以说,在孟超回来之前,他就是这个家里的宝。
果然骨血这两个字,有时候的杀伤力超乎想象的大。
他们以为找回了他们亲爱的儿子,亲爱的弟弟,就可以亲如一家。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而不是凭空冒出来什么血肉至亲就能够相亲相爱。
“大姐,以前你对我不是这样的。”
邵阳叹了一口气,拢了拢身上的破棉袄,道:“以前的大姐温柔有礼,对家里弟弟妹妹颇为照顾,如今这是怎么了?”
“你别叫我大姐!”
孟姣声音尖锐道:“一想到我亲弟弟在外面受了十几年的苦,你这个小畜生在我家吃好的住好的用好的,我就恨不得打断你一条腿!”
“这也怪我?”
邵阳冷笑,“当年是爸妈收养我的,我那时候才一岁,要是有得选,知道是今天这个结局,我恐怕还不答应来。”
“算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给爸妈叫出来吧。”
“正如你说的,这个家好歹养育了我十几年,你们可以冷血无情,我却做不到无情无义。”
“怎么?”
二姐孟 敏嘲讽道:“还不死心呢?想要见爸妈,让爸妈心软收留你?”
“别痴心妄想了,孟超回来,爸妈就已经没有你这个收养的儿子。”
邵阳可以理解她们为何这么认为,上辈子,自己就是一直死缠烂打,等到自己妻儿惨死,方才幡然醒悟,知道孟家人其实就是拿他当个物件。
孟超没回来之前,他是孟家人对失去亲人的慰藉,孟超回来之后,他就是一个随意丢弃的垃圾。
“好吧,他们二老不愿意出来见我就算了。”
邵阳苦笑一声,揉揉自己跪的有些疼的膝盖,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慢慢转身,不咸不淡道:“反正老子这辈子也不打算再回来看一眼。”
“各自珍重吧。”
他扬起手挥了挥,“山高水长,我邵阳的人生从今天才开始。”
“希望你们姐弟情深,希望你们母子,父子和睦,合家团圆,和和美美。”
他说话渐渐远去,声音不是苦涩跟无奈,反而带着几分洒脱,人影就从孟家大院黄土道上消失。
屋内几个人看的一愣一愣的。
特别是大姐孟姣,好一阵才回过神来,阴沉一张脸道:“这人真是疯了。”
她不知为何,心里反而有些空落落。
邵阳不是第一次来,死皮赖脸不愿意走。
她回娘家就撞见过几次,每一次都跟门神一样挡在门前,将这个以前的弟弟拦在门外冷嘲热讽。
可是每一次邵阳离开,都带着不甘跟悲凉,就好似一条丧家之犬,虽然很是颓然,但她知道,这个不要脸肯定还会来。
但这次不同。
这一次邵阳给她的感觉是轻松,甚至还有怪异的兴奋。
她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疯了,但这一次给她的感觉十分古怪。
就好似每天你都能在你家门前看到一条流浪狗,每天骂流浪狗几句,心情不好踹几脚。
突然有一天,你再也看不到这条流浪狗,心里总会觉得不适应,总会觉得有些空落落,好似生活少了一个乐趣。
“你要是真有种,那就别再来孟家!”
孟姣冲着门外大喊一声,心里没有以往骂走邵阳的快 感,转头望着孟 敏问道:“这个不要脸的今天抽什么疯?我不信他会真的不来。”
孟 敏则轻哼一声,咬牙切齿道:“不来才好。”
她主动拉住孟超胳膊,宠溺道:“小弟这些年受了那么多苦,却让这个领养的享福。”
“想一想我都心疼小弟,恨不得那个领养的出门被车撞死!”
吧唧!
一直坐在角落没说话的孟家小妹丢掉手里瓶子,望着门口,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却带着几分怜悯,“走了啦,不会再回来了。”
“就跟一条知道被抛弃的小狗一样,不把这里当主人家了,你们满意了?!”
她说完自顾自离开。
“小妹也抽风了?”
孟姣跟孟 敏剐了小丫头背影一眼。
......
清水村。
夕阳洒在一间破烂的泥瓦房上,依稀可以看到袅袅炊烟从碎了一半的烟囱往外冒。
这里就是邵阳的家,自打跟王慧结婚之后,他们就搬来这个老房子里居住。
这里距离邵阳亲生父母家并不远,都在一个村子里。
但自从邵阳来到清水村之后,村民对他的评价就是邵家的讨债鬼。
当初家贫,邵阳父母也是一片好心,想要自己儿子过上好日子,这才同意将孩子送出去,给一户好人家抚养。
谁知道十八年后的今天,孟家将邵阳赶回来,整天就跟讨债鬼一样,折腾邵家老两口。
本以为给这孩子说个媳妇就能好,忘记曾经大少爷的日子,踏踏实实跟新媳妇过日子。
结果这小子更是不像话,对新媳妇非打即骂,从不消停。
连老婆怀孕之后也不好转,反而变本加厉,整天不是喝得醉醺醺,就是跑去大湾村去找有钱的养父母,想要跟眼前人断了关系。
这在当时农村里,简直就是一个王八羔子、狗东西。
邵阳站在家门口,看了好一阵也没进去。
三十多年过去了,他再次看到曾经的小家,内心感慨万千。
同时那一天的场景也浮现出来,老婆孩子都因为他的胡作非为撒手人寰。
等到他后悔了,想要珍惜,结果老天爷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一次。
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好好对我们的孩子、父母。
我不会再让曾经的苦难降临在你们身上!
我邵阳对天发誓!

“你亲生父母都帮你找到了,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赶紧从这个家里滚出去,要不然别怪我叫人把你狗腿打断!”
邵阳迷迷糊糊睁开眼,耳边传来一阵谩骂声。
他只觉得脑袋炸开一般的疼,疼的他浑身冷汗直流。
零散的记忆也开始浮现,一些他本以为不记得的事情,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他茫然的抬起头,入眼是青砖红瓦,低矮的屋檐,槽木的门槛,黄土地面。
屋子里,几道人影坐在椅子上,一个三十出头女人正一边嗑瓜子一边冲着他口吐芬芳。
凛冬的天气,刺骨的寒意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身上的破棉袄也挡不住隆冬的寒风,但他脑袋却越发的清醒起来。
“我居然没死?”
“这怎么可能?”
邵阳惊呼一声爬起来,下意识检查自己身体,果然除了一些冻疮,没有其他外伤。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85年开春,孟建国两口子找到他们的亲生儿子,就将他这个养子赶出孟家。
他因为接受不了现实,加上接连打击之下彻底疯癫,最后隆冬天冻死在桥下。
可如今,他居然活了过来。
而眼下他跪着的地方,他再熟悉不过。
这是他曾经的家,大湾村最有钱孟建国家的院子,时间是86年初,还有不到一个月应新春。
屋内的几个人,分别是孟家的大姐、二姐、大姐夫跟二姐夫,最后一个躲在后面喝汽水的小丫头是他的小妹。
汽水是可乐,在这年代,普通人家根本不舍得喝一瓶汽水,但在孟家却很常见。
此时,一个年轻人从里屋走出来,穿着灰色的棉衣,踩着一双老式的棉鞋,出门就哈欠连天,当看到邵阳居然还在的时候,忍不住嗤笑道:“这个狗崽子还没走呢?”
“怎么不跪着了?天冷,跪久了膝盖疼?”
“赶紧滚吧,我回来了,这个家没有你的位置,一个替代品,还想长久住在这里?”
“搞笑!”
邵阳看清来人,脑海中立马就有了关于他的记忆。
此人就是孟超,后来改的名字,以前叫梁超。
比自己大两岁,三岁时后被人贩子拐走了,吃了不少苦。
养父母为了减轻对孟超的思念,在自己一岁时候选择领养了自己。
这年月,农村日子不好过,有的人家借着改革初期的春风赚到不少钱,给家里添砖加瓦,日子蒸蒸日上。
有的人家吃饭都是问题。
他脑海中记忆潮水一般涌现出来,他记得孟超在二十一岁被找了回来。
也就是85年开春,他这个被领养的孩子也被扫地出门,一无所有。
这对当时的邵阳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难以接受事实。
就算他不是养父母亲生,但大家一起朝夕相处这么多年,他早就将孟建国两口子当成亲生父母。
可孟超回来,邵阳就被扫地出门,送去他亲生父母身边。
从那之后,邵阳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他被赶出孟家,回到了清水村亲生父母一贫如洗的家里。
原本斯斯文文读书的少爷,如今也要下地种田,弄的满脸污垢,浑身破烂。
十九年衣食无忧的生活彻底覆灭,他整个人一时之间都垮掉了,巨大的变故让他浑浑噩噩。
在亲生父母的安排下,他很快结婚,娶的老婆是一个外地逃难来的女孩,在那年月,闹饥荒的地方不少,刚成立供销社,取消了集体劳作。
姑娘老家遭了灾,活不下去跑出来,只要给一口饭吃,就愿意嫁给他。
邵阳不能接受这种命运。
本来就不是他的错啊。
是孟建国两夫妻丢了孩子,然后选择收养的他,以此慰藉心里的创伤。
都说由奢入俭难。
假如一开始邵阳就在自己贫困父母身边长大,没享受过物质生活,他也许就是一个踏实肯干的农民,每天早出晚归和犁地播种,心里不会有任何落差。
可孟建国两口子收养了他,让他在优渥的生活中长大,却突然又抛弃了他,让他一无所有,这巨大的心理落差,他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所以刚被赶出家门的几个月,邵阳坚信孟建国夫妇对他是有感情的。
隔三岔五他就偷跑回去,想要孟家重新接纳自己。
在邵阳看来,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他们心里也一定是爱着自己,对自己有感情。
起初孟建国夫妇还会出来见见他,塞几个钱让他离开。
再往后孟建国夫妇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由着家里人将邵阳打发走。
直到有一次,算算时间应该是年后,他再次来到孟家,恰好在门前碰到孟建国两口子。
“爹,娘!”
邵阳当时直接跪在地上磕头,“儿子回来看你们了,儿子只认你们是我爹妈,求你们别赶我走。”
“你怎么又来了?!”
孟建国一脸的厌恶,“不是告诉过你,我们家没你这个儿子,你也不是我们儿子!”
梁梅一脸嫌弃,没好气道:“孟超回家了,这才是我们亲儿子,孟阳......不,邵阳!你赶紧走,今后别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么多次都不见你,你心里一点数也没有?脸皮怎么那么厚?!”
孟超就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磕头祈求的邵阳,眼中闪过一抹狠辣,招呼家里的帮工,对着邵阳一顿棍棒伺候。
“打,给我狠狠的打这个不要脸的,白吃白喝养了他十八年,还想要赖上我们家了。”
孟建国在一旁恶狠狠的大喊。
梁梅也是让人狠狠打死邵阳。
那一天邵阳遍体鳞伤离开,整个人失魂落魄回到自己的土培房。
推开家门,却看到自己娶来的便宜媳妇吊在房梁上,而在便宜媳妇脚下则是一个木盆,木盆内安安静静躺着两个婴儿。
一男一女,粉扑扑的小脸好似睡着了一般。
那一刻,邵阳只觉得自己眼睛里看到的都是血色,血色的烛光,血色的地面,血色的人。
他彻底疯了,没有去看望自己的亲生父母,大冬天逃也似的从家里跑出去。
脑海中只要一想到自己老婆,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惨死家中,邵阳一颗心就跟针扎一样疼。
浑浑噩噩三十多年,直到冻死在桥洞中。
......
“老天待我不薄啊。”
邵阳重重出了一口气,整个人难以掩饰重生后的窃喜。
他抬头看了一眼孟超,看了屋内大姐、二姐这些人。
他们冰冷的眼神已经不再能刺痛他,反而让他彻底认清养父母家的这群人。
这一世,他要重新来过。
他要弥补所犯的过错,让一切都变得更好!

高晓红愣愣看着邵阳,心中五味杂陈。
信他?
邵阳以前的所作所为,她心里真的有芥蒂。
不信?
可他确确实实在保大保小之间,选择了自己。
推着高晓红出来的护士催促道:“家属别挡着了,再去缴下住院费,最迟明天早上,不然就停药了。”
邵阳赶忙帮着推病床,还不忘安慰高晓红:“你刚生完孩子,先好好休息。”
高晓红没想到邵阳现在还会关心自己,虚弱的她一阵心暖,没有说话。
将高晓红推到病房,不知道是失血过多,还是麻药的后劲,没一会就睡着了。
主治医生也亲自过来看了一下情况。
邵庆东满脸担忧,略有些局促的询问医生:“大夫,我儿媳没事吧?”
医生看了邵庆东一眼,老式棉袄上打满了补丁:“幸好你们没找村里的产婆接生,送来的也及时,修养一段时间就可以。”
“不过两个孩子有些早产,要留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产妇营养不良,没有奶水,你们得准备奶粉。”
“还有,住院费你们要缴一下,明天中午之前最少要缴一百,后续大概还需要三百多,一共准备五百差不多了。”
听到要五百,邵庆东手都颤了一下。
现在国营厂普通正式员工,每个月也只有四十多块钱。
邵阳以前又是个典型的败家子,如今他们手里总共也只有一百出头,这些钱是刚卖完家里一头猪,留着过年和明年买猪崽的。
老两口原本计划,高晓红在家里接生,农村没几个来县医院生孩子,花这“冤枉钱”的,因为出了意外,怕村里产婆应付不来才来的医院。
邵阳知道家里的难,赶忙开口:“明白了,谢谢医生,奶粉医院有吧?我们用医院的就行。”
医生点点头:“行!医院奶粉十三块钱一袋,一个孩子每个月大概四袋。”
于晓庆下意识惊呼:“这么贵?”
每个月一百多的奶粉钱,是她们这种家庭想都不敢想的。
医生也看出了邵家经济上的窘迫:“你们这些日子给产妇多补补营养,弄点鲫鱼汤给她喝,她有奶水就不用奶粉了。”
“如果还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问我。”
邵阳知道这是个好医生,说话柔和,处处都在替自家考虑:“谢谢医生!”
医生走后,邵阳安慰父母:“爸妈,你们不用担心,钱的事我来想办法。”
邵庆东瞪了邵阳一眼:“你能想什么办法?”
“我今晚赶回去找人借一借,把家里那头猪也给卖了。”
说着,邵庆东想把装钱的铁罐递给邵阳,递到一半,又给了于晓庆:“记得把钱给缴了。”
说完,邵庆东就要走。
邵阳赶忙拦住父亲:“爸,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回去。”
邵庆东见儿子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没好气低吼:“你回去有什么用?”
要是邵阳去借钱,村里没人会搭理,他在村里一辈子,好歹还有些人情关系,厚着脸皮求一求,再把家里拿一头还没长大的猪给卖了,兴许能凑够。
邵阳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爸,这大冬天,路又滑,回去路上你要摔一跤不是更麻烦?”
“再说了,你大半夜回去,大家都睡了,去找谁买猪?找谁借钱?”
于晓庆觉得儿子说的有道理:“老邵,邵阳说的也没错,明早再回去吧!”
邵庆东想了想,也没再坚持,又坐了下来,对于晓庆说道:“家里还有几只鸡,是卖了,还是留着给晓红补身体?”
于晓庆一脸愁容,有些左右为难:“先看能借到多少钱,不够就把鸡也给卖了,能凑够,就留着给晓红补身体。”
“回头看谁家杀年猪,你去要些骨头和猪红,煮着给晓红吃。”
猪骨现在都不值钱,猪红也不贵,在老一辈认知中,吃什么补什么,高晓红大出血,吃猪红能补血。
邵庆东轻轻“嗯”了一声:“家里枣树今年收了不少枣子,回头我拿去集市上卖一半,留一半给晓红吃。”
“稻谷留个一二百斤,剩下的也拿去粮站卖了,平时煮饭多放点红薯,吃到明年双抢应该没问题,实在不够,我再去找人借点粮。”
邵阳听着父母划算,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想告诉父母,自己变了,他们不用这样,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以前做得太过,骗了父母不知多少次,无论怎么解释,父母都不会信的。
说不如做,只有做到了,才能改变父母对自己的看法。
“爸,您的烟袋呢?我去抽根烟。”邵阳心里烦,也想找个地方想想怎么尽快把钱凑齐。
邵庆东瞥了儿子一眼,从棉袄内口袋掏出一个布袋子递给邵阳。
邵阳接过袋子,看了已经熟睡的高晓红一眼,转身出了病房,走过医院寂静的走廊,在楼梯口找了张斑驳红色油漆的长椅坐下,缓缓卷了一支烟,点燃吸了一口。
这种旱烟很冲,在吸入的一瞬间,刺激得邵阳肺部隐隐生痛,脑袋有些眩晕,紧跟着就变得特别清醒。
几天之内要赚几百,那就只有做生意。
现在是1986年,个体户经商基本已经放开,不用担心有“打办”追。
问题现在物价跟八十年代初基本没变化,别人挑个担子到处叫卖,一天能赚两三块钱都是不错的收入了,偶尔有几个机灵的,或运气好,一天能赚到五块左右。
小商贩每月有六十到一百的收入,已经是高收入人群,丝毫不比后来月入过万含金量低。
现在农村鱼虾、泥鳅、黄鳝倒是多。
可任何东西一旦多,就会有很多人去弄,价格也上不来,勤快一点一天也能赚几块钱。
哪怕收购别人,然后拿到县城批发,一斤也就几分毛把钱利润,还要卖得掉才行,没人做批发上来就赚大钱的。
那些好出货的渠道,早就被有关系、有实力的人占据了,你能送的礼,别人早已经送过了,很难抢过来。
现在做生意确实有很多机会,挑个担子到处叫卖每个月都能赚大几十,可现在做生意也不是捡钱!
做什么东西,一天能赚一百左右呢?
邵阳苦思冥想,一个个想法涌出,又一个个否决。
抽到第三根烟的时候,邵阳把能想的生意都想了一遍,似乎都不行!
他都有把握挣到钱,一个月几十百来块打底没问题,但几天要赚几百,都没有很大把握。
除了卖商品生意,还有什么能赚钱?
中介、家教、修理......
这些也能赚钱,可赚钱速度还不一定比其他生意快。
忽然,邵阳想到一个“生意”或许可以。
那就是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