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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佳年昏迷后发起了高烧,他的身体被安言照顾的很好。
上次发烧的时候是在游乐园没带伞,他把安言护在怀里结果自己变成了落汤鸡。他不记得有多难受,只记得躺在床上时,安言心疼地握住他的手,泪汪汪地说:
“都怪我,不该让你带我去游乐园。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你亲我一口,我就答应你。”
“生病了还不老实!”
安言涨红的脸涌现在他脑海里,明明觉得还是在昨天,怎么就......
何佳年半靠在病床边,呆滞地拿起桌上的酒往嘴巴里灌。一瓶接着一瓶,直到难以下咽,捂住胸口呕吐。
“佳年,怎么在喝酒?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身体?”
清亮娇柔的声音响起,何佳年呆滞在半空中。
心里一喜,慌忙抬头:
“安言,你回来——”
“是我呀,念惜。”
“给你带了粥,听你助理说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这怎么能行?累坏了身体,你身后还有那么多员工等着你回去呢,你是大家的顶梁柱,不只是安言一个人的。”
“再说了,她死都死了,你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呢?”
江念惜脸上挂笑,毫不掩饰地窃喜。
何佳年顿了顿,死死盯着她的脸。从脚底到脖颈,最后停留在她的眸子上。
脑海里突然浮现安言留在盒子里的那张合影,挣扎着爬起来,一巴掌抽到她脸上:
“她没死,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拔掉你的舌头。”
“要不是你故意把那些照片和视频发给她,她又怎么可能会伤心欲绝坐上那架飞机!”
“都怪你!”
江念惜抹了一把红肿的脸颊,不恼也不怒,淡淡地笑:
“伤透了她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何佳年。”
“你要是拔掉我的舌头,那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会告诉你,安言的耳朵是怎么突然恶化的呢?”
“又有谁能告诉你,她登机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呢?”
何佳年愣住了,酒精冲昏了头,加上手里输液里含有的头孢。他开始一阵阵泛呕,叮咚一声,耳朵瞬间变得寂静无比。他觉得自己被黑暗包裹着,耳朵里爬满了一条条黑虫,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他啃食干净。
片刻后耳朵恢复正常,他扶着柜子大口地喘气。
拍打着自己的胸脯,欲哭无泪。
原来他的安言,耳聋的时候是这么孤独、这么痛苦。
安言陷入黑暗和无尽的寂静时,他和江念惜一起调笑。
安言耳朵被千军万马吞噬时,他抱着江念惜在安言最喜欢的浴缸里苟合。
甚至在安言坠机时,他把耳蜗塞进了江念惜耳朵里!
想到这里,男人不再挣扎,痛苦地瘫在病床上。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枕头上,他轻轻地抹去,声音呢喃:
“安言,等我查清楚一切,就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