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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许佳年趴在江念惜身上,用手紧紧钳住她的下巴,带着玩味:
“怎么样,带着耳蜗是不是听的更清楚?”
“听到自己叫的有多大声了吗?”
江念惜腼腆一笑,反手把男人脖子搂住,大胆地挑眉:
“安言看着清高,没想到是个要戴耳蜗的聋子啊。那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多没意思啊?”
许佳年顿了顿,脑海里闪过安言那副清丽淡雅的脸,莫名有些烦躁。
“你凭什么敢在我面前说她?就算她真的是个聋子,你也连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回去把合同交给律师,不管是房子车子我都给你。但你千万别再出现在安言面前,不然,我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许佳年额头冒汗,闷哼一声,随后一把取下江念惜耳朵上的耳蜗,小心翼翼放在盒子里。
他看着手心的盒子,强压住心底的愧疚。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他要好好爱安言,弥补她童年所有缺失的爱,要抓紧安排医生给她治病,一定不能让她再次回到沉默的黑暗。他们新的一年,还要生个可爱的孩子。
想到这里,他看都不看地把床上弄脏了的文件塞进包里。
“许佳年,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泄欲的工具!?你就没有一点点爱我吗?”
男人顿了顿,低头轻笑。
爱?他这辈子,只爱过安言。
第一次遇见安言是在一条小胡同,安言被一群皮小孩摘去耳蜗,被团团围在角落哄笑。笑她是聋子,笑她没亲爸,笑她和她妈都是白吃饭的蛀虫。甚至她妈妈路过时,看都没看她一眼,抹了把泪转身就走。
他愤怒至极,冲上前去想替他打抱不平。
却看见安言不悲不喜,抢走孩子手上的耳蜗后大方地戴在耳朵上。抢先一步走到许佳年面前,递给他一张纸巾:
“你好,嘴角流血了,擦一擦吧。”
许佳年愣住了,心却不明由地跳动着。
他的安言是一朵坚毅的野花,自己明明都没有沐浴到太阳,却还是想给别人带去阳光。
想到这里,他摇头,开门离开。
烟花散去,天地之间漆黑一片。他大步向前,迎面遇到了卖烤红薯的小摊贩。
阿姨推着小车,面露喜色。
“小许啊,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呢?怎么不在家里陪老婆?”
许佳年一愣,笑了笑:
“安言想吃您家的烤红薯,让我来买一份。”
阿姨脚步停下,上下打量了几眼面前的男人。片刻后,叹了口气:
“想吃烤红薯,怎么不早点来呢?”
“今天的最后一份,被安言买走了。”
“快点回家吧。”
许佳年脸色一僵,突然涌现一股不好的预感。点了点头后就往家里跑去。
这么晚了,安言为什么会自己出门?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还是单纯地嘴馋了?
家里灯火通明,桌子上的火锅已经煮糊了。
偌大的房间里静悄悄一片,他没有等到安言飞扑而来,更没有看见她躺在床上的睡颜。
他拿出手机,置顶的界面静悄悄的。
明明安言最喜欢给他发信息,路上的野猫野狗,甚至是长得奇怪的叶子都喜欢跟他分享。可他外出两个小时,怎么一条信息都收不到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您是安小姐丈夫吗?”
“嗯,干什么?”许佳年烦躁地捏捏眉心,脑海里盘算着安言还能去什么地方。
“昨天给您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打通,虽然安小姐决定放弃治疗,作为医生我尊重病人的选择。但我作为她的朋友,我还是想让你劝劝她,黄金72小时前接受治疗恢复的可能性很大。”
“现在黄金治疗时间已经错过,她耳朵还好吗?能听度还高吗?”
许佳年愣住了,什么治疗?什么黄金72小时?他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捏手机的指尖传来阵阵寒意,他的心也随之降落谷底。
胡医生的电话挂断,还没等他给安言打电话,又接到了张律师打来的电话。
“许总,请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