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唐翎芸当机立断:“那个......让他回去吧,我有点不舒服,我头疼,我想睡觉。”
“人都来了,”顾煜却不肯放过唐翎芸,松开她的后衣领,却一把牵住了她柔软的手,他笑了笑,“走吧,殿下,丑夫婿终须见人,你总不至于要将本王藏起来吧?”
唐翎芸抗拒的身上的汗毛都快要竖起来了,可顾煜却生生将她拖着拽着来到了前厅。
萧璟昭弱冠之年,身高八尺有余,一身赤红礼部官服衬的他更是挺拔,仪望风表,迥然独秀。
两世相隔,唐翎芸忍不住眼眶红红。
上一世,自从萧璟昭被阉了之后,便郁郁寡欢,而后就算是留在她身边,也鲜少言语,后来她本想将人送回南楚,可被挨千刀的顾煜发现,重兵围剿,命丧黄泉!
仇恨涌上心头,被顾煜牵着的手,反向地捏了他一把。
顾煜愣了片刻,就垂眸看向唐翎芸。
她眼眶红的厉害,若不是极力克制,只怕现在就要落下泪来。
哼!
当着他的面,用这种眼神望着别的男人,他还没死呢!
他正要开口提醒她,记清楚到底谁才是她的夫君,就听到萧璟昭那恼人的声音传来。
“殿下。”
萧璟昭听说了昨天的荒唐事,虽说外面传出来是长公主洞房花烛夜谋害亲夫,但他不信。
“你是不是对殿下做了什么!”
纵然是礼部侍郎,但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南楚礼法,快步走到两人面前。
“为什么她会想扎死你?”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动手抢回唐翎芸。
可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唐翎芸,就被顾煜提前抓住。
顾煜只觉得可笑:“萧侍郎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长公主谋害本王,她想捅死本王,你居然还问本王为什么?”
唐翎芸也从失而复得的激动中回过神,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地保护表哥。
“殿下人美心善,平时连捏死一只蚂蚁都不敢,怎么可能下手杀人,一定是,一定是......我知道了!”
萧璟昭忽然目眦欲裂,他愤怒无比,一把甩开顾煜的手,抓住他的衣领:“你竟敢对长公主殿下用强!”
“哐当!”
清见才端着茶水来,就听到这么不得了的大八卦,惊得手一抖,茶盏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天呀!你这个狂徒!竟敢对我家殿下用强!”
清见气的浑身都在颤抖,昨天吴公公还专门提醒了她,不能让长公主殿下吃亏,要是驸马爷敢做什么,就动手。
她昨晚,昨晚......
昨晚干什么去了呢?
这不是重点!
“来人啊!来人啊!”清见扯开了嗓子嚎了起来,“抄家伙!”
一时间长公主府就热闹起来了,唐翎芸半晌回过神来:“诶诶诶!没有,没有!”
她上一世怎么就没有发现璟昭哥哥的脑回路这么跳跃呢?
她赶紧掰开萧璟昭的手:“他没欺负我。”
倒不是她想帮顾煜说话,只是这家伙腹黑,城府深,还心眼儿比莲藕都还多,这家伙重生了,那肯定记得上一世对萧璟昭做的事。
她请璟昭哥哥过来是想商量萧潼的事,眼见着就要选秀了,礼部操持这件事,反正都是要萧家女,不一定是萧潼嘛。
早知道顾煜和她一起重生了,那她就安排在府外见面好了。
现在好了,大型修罗场,她万死难辞其咎。
“大婚第二天我要去给母后请安,璟昭哥哥也不知道提前让人通知我,差点要误了吉时。”
唐翎芸瞎编的鬼话连清见都听不下去了,殿下什么时候按过规矩办事了?
萧璟昭虽然不知道唐翎芸让她来做什么,但提及请安这事儿,却是迫在眉睫:“都快晌午了,再不去请安就不合礼数了。”
“那还等什么,清见,赶紧备车。”
唐翎芸说着就要转身走,要不是顾煜眼疾手快抓住了她的胳膊,当真她就又要丢下他跑了。
上一世,她可实实在在地为了萧璟昭要丢下他!
“做什么?”唐翎芸巴掌大的小脸皱了起来,现在不是和顾煜闹不愉快的时候,得立刻去找靠山,将表哥塞过去,否则还不知道顾煜要做些什么阴损的事。
“殿下是打算,新婚第二日自己一个人去向母后请安?”
顾煜挑事地斜睨了一眼萧璟昭,“正好萧侍郎在,不如好好地向长公主殿下普及下请安的知识好了。”
他小心眼儿地哼了一声。
要不是看在刚刚唐翎芸护着自己,将萧璟昭拉开,他一定要戳破小撒谎精的胡说八道。
宫里有的是太监,哪里用得着礼部侍郎来提醒。
萧璟昭心里闷闷的,他打小就喜欢唐翎芸,明明姑母和父亲都同意了的事,怎么就在一夜之间变卦了。
他不甘心地露出假笑:“今日入宫,长公主殿下应与驸马向太后娘娘请安敬茶,还要去帝师宫问吉凶,若吉便能回府,若是凶......”
他顿了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很想今日问卜出现大凶之兆。
“殿下和驸马就必须留下一人在帝师宫斋戒沐浴三日,为南楚就江山祈福,若三日后还为凶,长公主殿下就得在帝师宫闭关半年,半年后出关与驸马和离。”
唐翎芸知道这个流程,上一世,他们的问卜是大吉。
然而现在想起来,老天爷那是不开眼,怎么可能是大吉!
分明就是,大凶之兆。
顾煜很有信心,甚至将唐翎芸往自己身边带了下:“萧侍郎大可放心,我和长公主琴瑟和鸣、朝朝暮暮,一定是大吉。”
上一世已经发生过的事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还请萧侍郎带路,若是过了晌午,当真就不合时宜了。”
萧璟昭眉头紧锁,欲言又止,但转念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
慈宁宫。
年过四十的萧太后保养得宜,一头乌发并不显老,茶水已经换了三盏,可外面愣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她第四次摸着自己腕间的玉镯子时,吴公公赶紧道:“已经安排人去请了,兴许是昨日动静太大,殿下需要时间平复心情。”
“要嫁给顾煜,哀家是问过她的意愿的,若是她不愿,哀家自然有其他法子,可她自己见色起意,临到头了,又给人一刀......”
“不是刀,是......”
“发钗嘛!哀家知道,幸好婚房没有刀,不然现在红事变白事,还不知北齐会不会借机发难。”
萧太后一手戳着自己的太阳穴,头上的凤冠委实沉重,每每都压得她喘不过气。
世人都说当太后那是万人之上,可世人却不知道,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朝野上下,脑后有反骨的人不少,她一个女人要合纵连横,还要权衡利弊,上万万百姓的安危都在她手里,稍有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哀家现在都开始自我怀疑了,这步棋到底错没错。”
“太后处处都为肃王殿下着想,待到时机成熟,肃王殿下返回北齐,定能是我们南楚最好的盟友。”
萧太后脸色并不好看:“可你昨日回来说,他动手打晕了芸儿。”
“当时情况危急,肃王也是被逼无奈,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就怕哀家这些年养着的,不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