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其他类型 靖瑄柳妄月写的小说被逼出嫁,她成了腹黑夫君的宠妻
靖瑄柳妄月写的小说被逼出嫁,她成了腹黑夫君的宠妻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阿芜芜

    男女主角分别是靖瑄柳妄月的其他类型小说《靖瑄柳妄月写的小说被逼出嫁,她成了腹黑夫君的宠妻》,由网络作家“阿芜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好今日她原本想去乡下庄子采摘茉莉花,参加赏花宴一样可以赏花,她就当是换了个地方赏花去。“替我梳妆吧,答应了参加,总不能迟到。”柳芙说道。……受邀的人不止有柳芙,身为华京有名的才女的柳钰自然也在受邀名单里。而这种赏花宴正是柳钰她们这些才女的主场。两人出门的时候遇到了。看着一前一后停在门口的两辆马车,柳芙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柳钰就快步走到柳芙身旁,态度一如往常地说:“二妹妹也是要去参加赏花宴的,不如我们姐妹一起?”柳芙无语地看着柳钰,几个呼吸后才嗤笑开口道:“大姐姐不用跟我这般故作亲密,咱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彼此都心知肚明,就没必要装了。”她和柳钰是注定不可能成为好姐妹的了,只是看在都出自永昌侯府的份上,只要柳钰不招惹她,在外面为了整个永...

章节试读


正好今日她原本想去乡下庄子采摘茉莉花,参加赏花宴一样可以赏花,她就当是换了个地方赏花去。

“替我梳妆吧,答应了参加,总不能迟到。”柳芙说道。

……

受邀的人不止有柳芙,身为华京有名的才女的柳钰自然也在受邀名单里。

而这种赏花宴正是柳钰她们这些才女的主场。

两人出门的时候遇到了。

看着一前一后停在门口的两辆马车,柳芙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柳钰就快步走到柳芙身旁,态度一如往常地说:“二妹妹也是要去参加赏花宴的,不如我们姐妹一起?”

柳芙无语地看着柳钰,几个呼吸后才嗤笑开口道:“大姐姐不用跟我这般故作亲密,咱们之间的关系如何彼此都心知肚明,就没必要装了。”

她和柳钰是注定不可能成为好姐妹的了,只是看在都出自永昌侯府的份上,只要柳钰不招惹她,在外面为了整个永昌侯府的名声,她愿意给柳钰留几分颜面。

但若柳钰非要招惹她,那她也绝对不会委屈自己。

“二妹妹,你还在生我的气?”柳钰面露伤心之色,没有听出柳芙话中的警告之意,惺惺作态般说道,“我知妹妹不满父亲的决定,觉得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只是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妹妹既已接受,便知此事不是我一人之过,妹妹气归气,咱们终究是亲姐妹,还是不要为此伤了感情。”

柳芙从前虽不喜柳钰,却没有讨厌过柳钰。

她认为两人只是有着不同的性格和想法,柳钰愿意做她的完美侯府嫡长女便去,她愿意做个草包美人便也去做,她们互不干扰。

虽不是一类人,偶尔也会有小摩擦,可这些并不会让她去讨厌一个人。

可柳钰最近的所作所为却让她心生厌恶。

她只觉得柳钰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从前虽不讨人喜欢,却有着自己的傲骨和底线。

现在却一直在惺惺作态,茶里茶气,令人作呕。

每句话都耍着她自以为是的心机,却连傻子都糊弄不了。

“行了,事情究竟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没必要将一切都赖到父亲头上,也是好笑,”柳芙面露不耐,“这件事无论你怎么说,都是我因为你的任性,必须用自己的终身大事为你善后,你可以不感恩,但最好别恩将仇报恶心我。”

说完,她越过柳钰直接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柳钰眼神冰冷中带着一丝偏执,她根本听不进去柳芙的任何话语,只记得柳芙的表情,只记得柳芙眼神中的蔑视。

等她成为一品诰命夫人那天,她必须要让柳芙跪在她身前磕头道歉!

上了马车,静莲看着柳芙没什么表情的脸,踌躇片刻还是问道:“姑娘,你刚才直接跟大姑娘撕破脸,会不会不太好?”

静莲的印象里,高门后院之间的龌龊就没少过。

可无论怎么互相厌恶,见了面还是要姐姐妹妹亲切地叫个不停。

自家姑娘这般不留情面的做法,是不是会留人话柄?

柳芙笑了笑,她知道静莲向来心细,这要换了是静兰,肯定不会有这种担忧,还会觉得她说的非常好。

“你别想太多,我有分寸的,我就算跟她撕破脸,她也不敢到父亲面前告状,至于和祖母告状,我又不怕祖母,我现在是整个永昌侯的功臣,就算是父亲也得哄着我,好让我顺利嫁入靖国公府,所以我何必要忍着她。”


点心的甜腻味在口中散开,裴清垣却侧过头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他抬起酒杯猛喝了一口。

也是嘴里的点心并未咽下去,亦或是喝的太猛烈,他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穆柔自然地走到裴清垣身后,伸手轻拍着裴清垣的后背,还一脸担心地问道:“表哥,你没事吧。”

少女的手正紧紧贴着他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服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裴清垣不知道自己是咳嗽所致,还是被穆柔手掌的温度烫到,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

穆柔又给裴清垣倒了一杯酒,并说道:“二表哥,快喝一口顺顺气。”

裴清垣接过酒杯一口喝掉。

……

后面的印象越来越模糊,他只记得自己似乎又喝了好几杯酒,表妹就一直陪着他。

月色下表妹很温柔,眼眸如星光般璀璨。

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了,身上的里衣不在,大脑也混浆浆的还传来阵阵刺痛。

他开始回忆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却根本想不起来。

这时一只白皙的手臂伸了过来,他下意识望向手臂的主人,当看到表妹穆柔赤着肩膀躺在自己身侧的被子里时,整个人都懵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快速远离表妹。

可当他掀开被子之后,看着空荡荡的双腿,动作僵住。

穆柔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裴清垣干涩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昨晚,我们……?”

穆柔羞涩地点点头,并说道:“昨晚二表哥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屋后你就非拉着我不放,然后……”

说完,她又迅速补充了一句:“我钦慕二表哥许久,昨晚我是自愿的,若是……也无妨,柔儿绝不对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包括姑母。”

裴清垣抬手揉头,完全没想到酒后乱性这种事居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穆柔话中的意思他听明白了,他没想到表妹竟然钦慕他至此。

可身为一个君子,他占了表妹的身子与表妹有了夫妻之实,就必须要对表妹负责。

他若是不负责,难道要让表妹去尼姑庵当姑子吗?

即便此时裴清垣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他依旧郑重承诺道:“表妹,待日后夫人入门后,我会跟夫人说纳你为妾。”

“都听表哥的。”穆柔小声回答道,嘴角的笑意却再也藏不住,她赶快将下半张脸藏进被子里。

她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早上用饭时,裴清垣当着所有人的面表示等柳大姑娘入府后要纳表妹穆柔为妾。

裴老夫人自然乐观其成。

成安伯夫人也早就看出婆婆和表妹的心思来。

只要没把心思打到她夫君身上,她便不会在意。

可她依旧忍不住皱眉头。

身为执掌中馈的当家主母,伯夫人今天一早就听丫鬟说昨晚表姑娘睡在了二爷房中。

裴清垣敢作敢当,对穆柔来说是个好男人。

可他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和穆柔圆房还宣布要纳妾,若是传到永昌侯府里,惹得人家不满,只要还未成亲,就不能保证不会出现变故。

若是未来弟媳出身一般,纳个妾也就纳了,可未来弟媳本就是他们高攀……

伯夫人忍不住在心里叹口气。

也不知老夫人和表姑娘着什么急,等弟媳入府一段时间后,再由婆母提出纳妾。

就算柳大姑娘出身再高,也没有拦着夫君不让纳妾的道理。


“老爷,你这话说的过分了!”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宝贝孙女,蒋老太太直接拍案而起。

她指着永昌侯骂道:“你身为钰儿的父亲,怎可说出如此难听的话来。这么多年来,钰儿一直是咱们侯府的骄傲,你现在护着的那个才是个琴棋书画样样不行给侯府丢脸的废物!”

永昌侯不敢置信地看着蒋老太太,柳芙身为被她算计的受害者,她怎么还能如此说柳芙!

“母亲慎言!”永昌侯怒极反笑,“你口中这个给侯府丢脸的废物,却愿意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什么收拾烂摊子,明明是把好亲事让给她,”蒋老太太认为柳芙才是受利方,又怎么可能会承情,“嫁到靖国公府当未来的国公夫人可是她做梦也梦不到的好事,若非钰儿主动退让,她就只能嫁到那破落户成安伯府去!”

“既然是好亲事,那为何大姑娘自己不愿意嫁,非要退亲呀!”

永昌侯的眼里没有温度,他冷声道:“既然这是母亲口中的好亲事,我看还是让大姑娘嫁过去吧,省着你日后再说是芙儿抢了大姑娘的好亲事,没道理帮你忙反倒遭你记恨。”

见永昌侯在蒋老太太胡搅蛮缠下竟然改了口,柳钰顾不得羞愧,赶快开口认错道:“父亲,一切都是钰儿的错,祖母只是心疼钰儿罢了,等会儿我定当面对母亲还有二妹妹道歉,然后去祠堂跪着反省自己,二妹妹和母亲的对我好,我定永记在心。”

柳钰的这招以退为进放在平时非常好使,可在永昌侯对她明显很不满的情况下,也失去了效果。

永昌侯冷冷看了柳钰一眼,不想再多说什么。

事已至此,换亲之事已成定局。

永昌侯不想就这件事再与蒋老太太进行争辩。

是非对错他清楚,黑的就是黑的,怎么说也不能变成白的。

“你二妹妹这边已经答应嫁入靖国公府了,今日我就亲自到靖国公府登门拜访世子,向他说明换亲之事,并赔罪。”

“至于你与成安伯府的亲事,我会邀成安伯与裴家二郎过来说明一切,他们若是不愿意便罢了。”

今日这一趟,让永昌侯对蒋老太太和柳钰失望透顶,连带着对柳钰的亲事也不想多管了。

与成安伯府能成就成,不能成就算了,他也不想费心思去保柳钰的名声了。

柳钰既然一心想要退亲,想必对自己的名声也没那么看重。

反正蒋老太太有能耐,让她亲自给柳钰挑选一个合心意的孙女婿得了。

柳钰不是相信蒋老太太远胜于他这个父亲嘛,那就等着看蒋老太太能给她找到一门什么样的好亲事!

“父亲!”

听到这话,柳钰有些心急,她赶快说道:“之前与成安伯府的来往,一直都是母亲出面,眼下不过是换了一个相看对象,我又是咱们侯府的嫡长女,并不比二妹妹差,想来成安伯府是不会拒绝的,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由您亲自出面说明一切。”

“你做了这般蠢事,还想让你母亲出面为你善后?”

永昌侯诧异地看着柳钰,就仿佛不敢相信这么愚蠢的话会是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女儿说出来的。

他恍然发现,柳钰被蒋老太太养大,竟将蒋老太太的自私学了个彻底。

柳钰语塞。

“女儿自知罪孽深重,只是咱们侯府是一体的,女儿丢脸无所谓,但怕给咱们侯府丢脸,”柳钰哀求道,“我定会好好给母亲和二妹妹道歉,还请父亲同意让母亲帮我这最后一次。”

蒋老太太刚消停一会儿,见状又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说:“李氏好大的架子,她身为侯府主母,无论府内发生什么事,她都应该以侯府的体面和名声为主!小家子出身的,就是不知道顾全大局!”

永昌侯深吸一口气,这次他没有和蒋老太太吵,自顾自地说:“还有一件事没说,太太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大夫说她这一胎怀相不好,她需要卧床养胎,期间受不得任何劳累和惊吓,母亲,日后便不让夫人来请安了,一切以她肚子里的嫡子为重。”

永昌侯不允许李氏这胎有任何的意外。

这话听在蒋老太太的耳朵中无异于警告,刚刚得知李氏有孕她可能要有嫡亲孙子的喜悦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蒋老太太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一样。

永昌侯的话就差直白说怕她再次害了他的孩子。

可当初那件事,她根本就不是故意的,没人规定怀孕的儿媳妇就一定得娇养着。

她也没有为难李氏,只是让李氏站着布菜伺候她用饭而已,分明是李氏自己身体不好留不住孩子,没有为侯府生下嫡子的福分!

蒋老太太的唇动了动,下意识就想说些挖苦的话。

这时柳钰抢在祖母开口前说话了。

明眼人都知道父亲已经很生气了,这种情况下如果祖母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怕是真的影响到祖母和父亲之间的母子关系。

“恭喜父亲,恭喜母亲,恭喜父亲得偿所愿,母亲现在怀着咱们侯府的嫡子,确实不该再为我的事劳累。”

蒋老太太到嘴边的话被柳钰打断,听着柳钰得体的话,她想说的话就怎么也说不下去。

无论如何,李氏怀孕,尤其是肚子里的可能是侯府的嫡子都是一件大事。

“李氏有孕确实是咱们永昌侯府的大事,日后便不用来请安了,让她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为咱们侯府成功诞下嫡子才是最重要的。”蒋老太太勉强说了一句不算难听的话。

“正是如此。”永昌侯点点头,蒋老太太没在请安这件事上纠缠多少让他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临走前,他又看着柳钰说道:“你母亲今日身体不适,你明日再过去赔礼道歉吧,今晚就先去祠堂跪一晚好好反省自己。”

柳钰:“……是。”

随着永昌侯的身影消失不见,一直在竭力控制情绪的蒋老太太突然使劲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

柳钰被突然响起的碎裂声吓了一跳。

“祖母?”她下意识地叫了一声。

抬头看向蒋老太太时,却见蒋老太太脸色铁青,略显些许狰狞。

蒋老太太紧紧攥着拳头,恨恨地骂道:“贱人!”

柳钰还从未见过蒋老太太如此没有涵养地骂人,她被吓得僵跪在原地不敢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内响起蒋老太太深呼吸的声音。

她的面容略显疲色,说道:“钰儿,怎么还跪在地上,刚才祖母吓到你了吧。”

听到蒋老太太开口,柳钰才敢出声:“祖母,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说完,她还劝慰道:“祖母不必为我抱不平,这件事上我确实对母亲和二妹妹是带着歉意的。”

蒋老太太摇摇头,说道:“不是因为你。”

“啊?”柳钰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她面露尴尬之色,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难为情。

好在蒋老太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并没有注意到柳钰的尴尬。

她像是诉苦般说道:“在你父亲心中,怕是已经认定我是个会磋磨儿媳的恶婆婆了。这李氏才诊出有孕,他就急匆匆来警告我,还要免了李氏日后的请安……他怎么不说日后李氏都不要再踏足我这宁寿堂呢!”

“当年李氏没了孩子,都是意外,没人愿意看到那个结果。那可是我嫡亲的孙子,我怎么会害自己的亲孙子,都怪李氏自己身体不争气,身体不舒服也不说,偏要逞强!”

“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到你父亲心里还是怨我的,他怨我让他膝下无嫡子。”

柳钰:“……”

即便她与祖母感情最为亲厚,也没办法说当年那件事祖母是无辜的。

若真是个疼爱儿媳喜爱嫡孙的人,怎么可能让李氏挺着六个月的孕肚还要立规矩让李氏伺候她用膳。

只是心里这样想着,面上柳钰还要劝慰蒋老太太,毕竟蒋老太太现在是她在侯府里唯一的靠山。


虽然洗澡房和卧房相连接,只隔着一个大门,可冬天的气温不是开玩笑的,从水池里出来后柳芙的困意就消退了很多。

将靖国公府的其他丫鬟们全部都打发出去后,房间里只剩下柳芙和静莲静兰两个陪嫁丫鬟。

静兰一边为柳芙抹着发油一边兴奋地说:“姑娘,靖国公府可真气派,本以为咱们永昌侯府够气派的,没想到靖国公府更胜一筹!”

柳芙笑了笑没有说什么,靖国公府比永昌侯府气派不是很正常嘛!

一个国公府一个是侯府,差距大着呢。

……

前院。

正在陪长辈们用酒的靖司辰,不知为何喝了几杯后怎么劝也不再喝了。

靖司辰的酒量很好,虽然平时总是冷着脸,同辈的人都怕他不敢接近他,可长辈们却都很喜欢他。

每次喝酒,靖司辰虽然话少,却安静陪酒。

这一次他的反常一下子就引起了长辈们的注意。

晋王笑眯眯地说:“新婚之夜大喜之日,你确实不应该喝太多,本王是过来人,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你去吧,这里我帮你招待着。”

靖司辰:“……”

他知道晋王想歪了,可不知为何,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好。”

离开前院,热闹的气氛顿时消失。

冷冽的寒风打在靖司辰的脸上,他原本有些微醺的样子顿时消失,脚步也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主子?”见靖司辰停下脚步,靖司辰身旁的小厮徐明不明所以。

徐明从小就在靖司辰身边做事,为人机灵聪慧,也很了解靖司辰的性格。

按照靖司辰走的方向,这是要去正院的。

可现在靖司辰走着走着,脚步突然停了,这就让徐明有些搞不懂靖司辰的想法。

靖司辰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再次抬起腿走了起来,看着他前行的方向,依旧是朝正院走去的。

没过多久,靖司辰就进了正院,一路朝着婚房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发现此时房门紧闭,无论是柳芙的陪嫁丫鬟还是靖国公府的丫鬟,全都在门口待着。

此时,这些丫鬟们看到他的表情都很奇怪。

柳芙的陪嫁丫鬟们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惊讶。

靖国公府的丫鬟们则是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见状,靖司辰便明白了。

他伸手推开门,并说道:“不用进来伺候。”

柳芙的陪嫁丫鬟们明显想要说什么,可是碍于身份,只能乖乖听话。

她们愁容满面,这要是靖司辰看到她们姑娘竟然在新婚之夜先行睡下,根本没等新郎官回来,会不会生气呀!

明明姑娘之前信誓旦旦地说靖司辰不会过来的,毕竟人家离开之前就说不用等他就寝,所以她就“听话”地先睡下了……

靖司辰进屋后随手关上了门。

此时屋内灯火通明,又长又粗的喜烛散发着明亮的光芒。

而床上,床帏已经撂了下来。

靖司辰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

很新奇。

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但不讨厌,相反还有点期待,期待这人还会不会带给他其他的感觉。

靖司辰从未想过他的新婚妻子在新婚之夜竟然不等他回来,就自己先睡下了。

虽然他说过不用等他的话,可他虽说了,却不觉得妻子会这么做。

按照正常情况,就算新婚妻子觉得自己不会来过夜,会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也不可能会做出直接先睡下的举动来。


不过听着蒋老太太的问责,永昌侯还是忍不住皱眉看向柳芙。

他问道:“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柳芙毫无惧意地回答道:“祖母这话我不认,我不认为给自己讨公道也是错!”

“今日去参加宴会,不知大姐姐和户部侍郎家的大姑娘说了什么话,我到宴会的时候就逼问我为何最后和靖国公世子定亲的人便成了我,还暗示是我抢了大姐姐的亲事。”

“事情的原委大家都清楚,我和靖国公世子定亲,是我为了整个侯府的名声着想,是我牺牲了自己来成全大姐姐,我不求大姐姐感恩我,但也不能我帮了她,她却要倒打我一耙。”

“没道理我这个牺牲者最后还要背上抢姐姐亲事的骂名,而大姐姐这个罪魁祸首却被所有人同情。”

“我不为自己讨公道,难道还要等着这盆脏水泼到身上不可!”

柳芙的声音在整个大厅内响起,清清楚楚,不卑不亢。

“你胡说!”

“我胡说?”柳芙轻笑,“乔姑娘都和大姐姐翻脸了,当众说大姐姐把她当枪使,难道我还能和乔姑娘一起污蔑大姐姐不成?”

蒋老太太无言以对。

永昌侯眉头紧皱,没想到一切竟然是柳钰自作聪明导致的。

而她竟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永昌侯觉得柳钰那次发烧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自从她退烧后,就屡次给侯府惹麻烦,所作所为与以往完全不同。

还有柳芙也是太冲动了,就算她受了委屈,可也不能不管不顾不考虑后果直接说出来。

李氏看着永昌侯不停变化的脸色就知道永昌侯在想些什么。

她开口道:“若是你觉得芙儿有错,那不如给我一封和离书,我带着芙儿自行立府,也好过在这里受气,不仅要帮人收拾烂摊子,得不到感谢就算了,还恩将仇报!”

听到李氏充满威胁的话,永昌侯就算心里不舒服,也不敢惩罚柳芙。

虽说柳芙确实不顾全大局,可归根结底,这一切都是柳钰的错。

柳钰要是不耍心机,也不会导致这样的事发生。

“大姑娘去祠堂反省七日,抄写一百遍女诫,到出嫁前不许再出家门。”

永昌侯的话说出来后,事情便已成定局。

蒋老太太不敢置信地看着永昌侯,可无论她再怎么抗议,都无济于事。

成安伯府里。

裴清垣坐在院子里喝闷酒。

就算成安伯府落魄了,消息也不算灵通,可也少不了消息灵通的有心人在他面前假装说漏嘴。

从一脸歉意的同窗口中,裴清垣终于知道他的未婚妻变成了永昌侯府大姑娘的真实原因。

按照永昌侯给出的原因,他以为是永昌侯欣赏他的能力和人品,不愿意失去他这样的女婿,而大姑娘也愿意嫁给他,才换成他与大姑娘议亲。

结果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不是永昌侯有多么欣赏他,也不是大姑娘对他有好感,一切都是为了永昌侯府和大姑娘的名声。

大姑娘为了不嫁给靖国公世子,只能选择嫁给他。

裴清垣心中苦涩,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着闷酒。

这件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如果大姑娘真的没看上他,绝对不会同意嫁给他,可他就是觉得挫败。

这二十年来,他几乎顺风顺水,读书时一直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同窗眼中崇拜的对象,最后更是高中状元,被阁老们夸赞学识。


外面候着的下人们听到这话,顿时被吓得六神无主,还是管事嬷嬷率先回过神来,迅速让腿脚利落的人去请大夫。

屋内,永昌侯看着李氏苍白的脸色,心里百感交集。

他知道,这件事是他、蒋老太太和柳钰对不起李氏。

这么多年来,李氏将整个侯府打理得有条不紊,孝敬婆母,对庶子庶女也一视同仁。

可以说李氏除了出身差了些,无论是容貌还是能力手段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李氏虽不是他的原配,可两人夫妻十六载,感情是越来越深厚,原配夫人的音容样貌早已在他心中渐渐模糊不清。

年轻时还不觉得李氏如何好,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越来越能体会到什么叫结发夫妻。

这几年,他已经很少去妾室的院子了,也没再纳过新的妾室,更多的是留宿正院,陪着李氏。

李氏的晕倒,让他又惊又怕。

他叹了一口气,在心里做出决定。

若是李氏真的不愿意让芙儿替钰儿嫁到靖国公府,那便退了这门亲事吧。

就算会得罪靖国公府,会让当今圣上对他心生不满,但他又没有嫡子继承家业,他能力有限,官职也差不多到头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外响起管家的声音。

“侯爷,张大夫来了。”

“快请进,”永昌侯抬手抹了一把脸,看着进来的人,他语气充满担忧地说道,“劳烦张大夫为夫人把脉。”

“侯爷客气。”

张大夫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的医术高明,以前是御医,年纪太大才辞了官,现在空闲时在附近的医馆坐堂。

见张大夫摸着李氏的脉搏久久不语,永昌侯忍不住关切地问道:“张大夫,夫人怎么样了?”

“恭喜侯爷,”张大夫把完脉后捋着胡子笑着对永昌侯说,“侯夫人已有近三个月的身孕,今日晕倒,应该是怀有身孕后情绪受到刺激太过激动导致的,侯夫人一会儿就会醒,我先给侯夫人开一个安胎的方子,侯夫人毕竟不是刚出阁的年轻女子,这一胎注定会辛苦一些,一定要仔细照顾身体,万不可再受刺激,也不可劳累。”

永昌侯被这个消息震惊得愣在了原地。

他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再有机会生嫡子,他都已经认命了。

谁承想,十多年未曾有孕的夫人竟然怀孕了!

一定是列祖列宗保佑,不愿从他这断了嫡系一脉。

“赏!重重地赏!”永昌侯回过神后大笑着说,“府内下人全部赏一月月银,正院里伺候的每人赏二两银子!”

高兴过后,永昌侯不知想到了什么,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对身旁的下人说道:“去请二姑娘过来。”

“是,侯爷。”

……

柳芙回去后,并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该吃吃该喝喝,还饶有兴致地练了一会儿字。

在她看来,后续的事完全不需要她操心,无论柳钰对裴清垣有什么想法都无所谓,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不要裴清垣了。

柳钰若是喜欢,便随意,前提是她能说服父亲同意退亲。

练完字洗干净手,柳芙便开始一边看话本子一边等午饭。

谁承想午饭没等到,却等到了永昌侯叫她过去的消息。

柳芙一边朝着正院走一边在心里叹气,看来这件事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有母亲在总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然而进入正堂后却发现只有父亲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母亲并不在。

“父亲。”柳芙藏起疑惑礼貌请安。

“芙儿,”永昌侯的声音温和,整个人身上洋溢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喜悦,“来父亲这边坐吧。”

柳芙疑惑地坐在了父亲身旁地椅子上,她发现父亲的心情貌似非常好,就很奇怪……

看着容颜姣好,安静坐在椅子上的柳芙,永昌侯的心底不免生出了些许歉意。

“芙儿,最近都在做什么?”

柳芙心中有些不解,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叫她过来不应该是给她一个说法嘛,父亲怎么还和她话起家常来!

但她并没有询问,只是平静地回答道:“上午会看母亲送来的账本,下午偶尔会与丫鬟们踢毽子玩投壶。”

从前听到柳芙这样的回答,永昌侯都会说柳芙几句,然而柳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不往心里去,久而久之,永昌侯也不问了。

现在,听到这话,永昌侯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意的神情,还继续关心了柳芙几句。

柳芙对答如流,心里的怪异感却越来越深。

过了一会儿,永昌侯突然说道:“芙儿,嫁个更好的如何?”

听到这话,柳芙却没有感到任何的诧异和惊讶,反倒是有一种大石落地的感觉。

来了!柳芙在心里打起精神来。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柳芙虽然心中已有猜测,却还是询问道,“是垣表哥出了什么事?这更好的又指的是谁?”

见柳芙表情镇定,眼底只有疑惑,并无任何伤心与难过,永昌侯的心微微放松了些。

他最怕的就是二女儿与裴清垣相处半年已经有了感情。

那他就成了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日后柳钰嫁给裴清垣,与柳芙姐妹之间怕是也无法相处。

虽然李氏说柳芙表示不要再嫁给裴清垣,但万一说的是气话呢。

还好,事情的结果还不算糟糕。

“是这样的,想必你母亲也和你说过,你大姐姐退烧后便执意要与靖国公府退亲,外界的传言都是无稽之谈,怎么能轻信,只是你大姐姐她闹得厉害……”

“你大姐姐她无福,咱们府上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待嫁的女儿,你与你大姐姐同为永昌侯府的嫡女,这靖国公府自然也是嫁的了的。”

永昌侯说完后,又不是很情愿地说了句:“当然,你要是也和你大姐姐一样有此忌讳,父亲绝不强将你嫁过去。”

他想先探一探柳芙的想法,若是柳芙与柳钰一样,非常抗拒与靖国公府的这门亲事,那他就想法子将亲事退掉。

至于李氏的想法,他不用问也知道。

李氏现在怀着孩子正是关键时刻,若是他强行让柳芙替嫁,柳芙不愿意,李氏这胎也怀不安稳。

与嫡子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柳芙听得有些发懵。

这件事,她猜到了开始,却没猜到结局。

柳钰这算盘打的是真好,既能不嫁入靖国公府,又不会损伤到自己的名声,连夫婿都不用再费力去挑选了。

柳芙都想给柳钰竖一个大拇指。

尽管被人算计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可柳芙却竭力在压制自己控制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刚才父亲跟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废话,可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对。

靖司辰确实是个更好的。

她之前还在犯愁去哪找个更好的夫婿,柳钰就给她送来了。

这么好的夫婿柳钰不要,偏要跟她换,柳钰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见母亲面上还带着疑惑,柳芙不得不为母亲细细分析嫁给靖司辰的好处。

“娘,你听我说。”

“从权势讲,世子是未来的国公爷,我嫁给他就是未来的国公夫人,尊贵无比。”

“从性格讲,比起读书世子更擅长拳脚功夫,据说也是个爱享受的主儿,跟我肯定更有共同语言。”

“从容貌讲,世子身高八尺,剑眉星目,也是个美男子。”

“从府内情况讲,靖国公府内除了世子就只有寡母和弟弟妹妹,老国公夫人不问世事专心礼佛,日后根本不会压在我头上,我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

“无论从哪方面,我嫁给世子都不是吃亏,而是捡了大便宜。”

“要不是大姐姐犯傻,这等好事能轮到我头上?”

说到最后这句话,柳芙还对着李氏挤眉弄眼。

李氏见柳芙全挑好的说,可最重要的她却避而不谈。

“世子虽好,可你真不在意外面的传闻,真愿意嫁过去守活寡一辈子当不了母亲?”

然而柳芙却重重地点头,很是诚恳地说:“娘,你都说了是传闻,传闻又怎么能当得了真呢,再说如果是真的岂不是更好,我不用受怀胎十月的苦,也不用担心后院出现一堆姐妹整日就知道勾心斗角争风吃醋,至于子嗣,日后抱养一个瞧着顺眼乖巧懂事的养子,从小养大也一样关系亲厚。”

李氏:“……”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柳芙,心情就是很一言难尽。

她怎么就没发现她女儿脑洞如此清奇呢!

别的女子避之不及的事,到她眼中倒成了好事。

她木着脸说道:“外面的人都知道跟靖国公府定亲的是你大姐姐,突然换了定亲对象,外人只会认为是你勾引了世子,都会心疼你大姐姐,认为你品德败坏。”

“日后你就算成了亲,也处境艰难,太太们怕是都会瞧不起你排挤你,你就不怕?”

柳芙笑着说道:“母亲多虑了,世子虽好却有那种传言,以我的出身和容貌,怎么可能主动抢这样的夫婿,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事。至于姐妹换亲之事,为了不得罪靖国公府,父亲也会主动给一个合情合理的说法。再说我是未来的国公夫人,那些太太们讨好我都来不及,哪里敢排挤我,就算心里瞧不起我,在我面前也得毕恭毕敬。”

李氏:“……”

她无奈地瞪了柳芙一眼,只觉得从前她替柳芙操的那些心都白操了,她千挑万选为柳芙挑的未来夫婿,柳芙根本就不喜欢。

倒是平白便宜了柳钰。

柳芙嘻嘻笑着,还不忘叮嘱道:“换亲这件事让父亲和老太太操心去,你可别往前凑,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大夫的话你一定要谨记在心,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生下弟弟妹妹。”

“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想到老太太和柳钰做的事,李氏还有些心气不顺。

就算这件事误打误撞,最终的结果让柳芙很满意,可蒋老太太和柳钰却没抱着好心思。

她们不想要的就硬塞给柳芙,凭什么!

她狠狠在心里记了一笔,这件事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日后柳钰出了什么事,别指望她这个娘家继母能出面帮忙!

至于蒋老太太,她就是身体太好才会一把年纪也总是管东管西,日后送去宁寿堂的补品也不必那么多了,品质也没必要太好。

这笔账,她们慢慢算!

*

另一头,永昌侯离开正院后,就去了蒋老太太的宁寿堂。

他的表情不善,明显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母亲。”永昌侯进门后先和老太太请安,只是这声音非常冷硬。

蒋老太太早就收到了正院的消息,知道李氏将永昌侯叫了回来,还知道永昌侯回来没过多久正院就叫了大夫。

她便知道她和柳钰所求之事已成。

因为正院叫大夫,肯定是李氏无法接受这件事气病了。

所以她心情非常好,便也不在乎永昌侯的冷脸。

蒋老太太面露笑容,正准备开口和永昌侯说话,就看到跟她行完礼的永昌侯刚坐到椅子上就对一旁的下人说:“去将大姑娘叫过来。”

说完,永昌侯便面色冷凝地闭了嘴,再没有说一句。

蒋老太太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她主动开口道:“你是为钰儿的亲事所来吧。”

永昌侯闻言连看蒋老太太一眼都没有,几个呼吸后,他沉声道:“一切等钰儿来再说。”

说完,便开始闭目养神,一副不想和蒋老太太交流的样子。

蒋老太太见状狠狠地咬了咬后槽牙,她最不喜欢永昌侯这副样子,跟他那死鬼父亲一样,就好像跟她说话是一件很费力的事。

明明她是他的母亲,她是长辈,是整个永昌侯府身份最尊贵的人!

心里的火气控制不住地升起,接下来蒋老太太也没有再开口,屋子内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冷,屋内留下伺候的下人差点忘记了现在是炎热的夏季。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终于响起下人通报的声音。

“老太太,老爷,”蒋老太太身边的老嬷嬷低声道,“大姑娘过来了。”

“外面日头那么大,钰儿才大病初愈,身体正虚弱着呢,还不快去让姑娘进来!”不等永昌侯反应,蒋老太太就赶快说道。

闻言永昌侯看了蒋老太太一眼,眼中的烦躁一闪而过,他的母亲为何总是能对他的情绪视若无睹,明明他都是要当祖父的年纪了,还对他没有任何尊重,还把他当成需要从母亲话的少年郎看待。

片刻后,柳钰轻轻地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

“祖母,父亲。”

面对柳钰,永昌侯就不像面对蒋老太太那般注意态度了,他将对老太太无法言喻的怒火全部发泄在柳钰身上。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他直接冷哼一声后说道。

听到这话,柳钰的心里一沉,她知道该来的还是来的。

在她昨晚得知今日柳芙要与裴清垣见面后做出这个决定时,她就知道她要面对什么。

可是她别无他法。

她与靖司辰的婚约一日未变,她就一日无法安心,连睡觉都踏实不了。

她一日都等不了。

她只能用这样的方法逼着她父亲同意换亲。

或者说她只是在加速换亲的节奏。

柳钰迅速跪了下来,她低头说道:“父亲,都是女儿的错,还请父亲责罚。”

蒋老太太在一旁不乐意了,她本来就憋着气,说话的态度自然不算太好。

她说道:“老爷,一切都是我让钰儿做的,你有脾气就冲着我这个老太太来,别吓到钰儿!”

“再说,我已经把靖国公府这门好亲事让给李氏了,她还有什么不满的!若是真有能耐,就过来当面指责我呀!”

古人重孝,面对蛮不讲理的亲生母亲,永昌侯强忍住骂人的冲动。

他阴沉着脸对不讲理的蒋老太太说道:“母亲,首先换亲这件事我还未同意,也不曾跟李氏讲过,就算我同意,也需要先得到靖国公府的应允,在李氏和芙儿双双点头后,才能安排钰儿与裴二郎相看……你和钰儿现在的做法,何异于强抢妹婿!”

说完,他看向柳钰,不愿意再和不讲理的蒋老太太说话。

“钰儿,你祖母老糊涂了,难道你这些年读的书和礼义廉耻也读到狗肚子里了吗?你祖母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但凡是个明理懂事的,都做不出这种强抢妹婿强行换亲的事来!”

柳钰顿时羞得双颊通红,她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若是私下训斥便罢了,父亲竟然当众如此说她,将她的脸面置于何地!

日后在府上,她还怎么维持她大姑娘的威严!


与秋月的其貌不扬相比,怜儿就长得很漂亮了,柳眉翘鼻巴掌脸,肤白腰细大长腿。

准确地说,怜儿长得特别漂亮,只是因为身份原因,穿着打扮上稍微影响了些她的美貌。

要是穿金戴银的打扮起来,也不比她差什么。

想到这里,柳芙不自觉地弯起嘴角。

昨天见到秋月,还以为这冯嬷嬷没有为难她的心思,看来是她下定论太早了。

所有人给柳芙行礼后,柳芙便让她们一个接一个地自我介绍一下。

冯嬷嬷首先开口,她现在的身份是正院的管事嬷嬷。

接着便是秋月和怜儿。

秋月的表现与昨日相同,不卑不亢很是恭敬。

怜儿人如其名,说话声音软软的,看着就让人心生怜爱。

所以对柳芙的态度也很是恭敬,可眼底的野心却根本藏不住。

柳芙对怜儿自然也没有任何好感。

不是她想搞雌竟,而是她们本就是对立面。

介绍完之后,冯嬷嬷恭敬地让柳芙再选出四个大丫鬟、

柳芙没有立刻挑选,大丫鬟都是贴身伺候她的,自然不想让心怀不轨之人贴身伺候她,肯定要观察一番之后再说。

“先不着急,我对这些丫鬟都不了解,日后看她们表现我再提拔吧。”柳芙说道。

听到柳芙的话,下面的八个二等丫鬟都眼前一亮,因为正常情况,就是从她们八个人中再选四个成为大丫鬟。

大丫鬟们谁不想当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不仅月例多,身份的地位也更高,还能能离夫人更近。

这要是得到了夫人的赏识,被器重,那地位自然直线上升。

“你们先出去吧,冯嬷嬷留一下。”

柳芙知道冯嬷嬷是靖司辰的奶嬷嬷,与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一起打理整个靖国公府的后院。

而现在冯嬷嬷还成为了正院的管事嬷嬷。

不知道冯嬷嬷选怜儿是什么原因,若是觉得她是个好拿捏的,那怕是她打错了主意。

能成为靖国公府的管事嬷嬷之一,冯嬷嬷不止因为她是靖司辰的奶嬷嬷这一身份,还因为她人聪明。

甭管柳芙介不介意怜儿这个人,她都得把事情解释清楚,以后她就和柳芙绑在一起了,可不能让柳芙误会她。

柳芙身为正室夫人,若真不想重用她,她就算是国公爷的奶嬷嬷,也只有颐养天年的份儿。

“夫人,府内的事是我与张嬷嬷一同管理的,这正院的下人们也是我们一同挑选的,怜儿是张嬷嬷的亲侄女。”

听到这话,柳芙挑了挑眉。

冯嬷嬷虽然没有明说,可话中的意思却透露着怜儿不是她选的人。

看来对她有恶意的人不是冯嬷嬷,而是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

一般来说,张嬷嬷身为老夫人身边的管事嬷嬷,所作所为都代表着老夫人的态度。

可老夫人是个一心礼佛的淡泊性子,就连大儿子的终身大事都不管,没道理为难她这个儿媳妇。

而怜儿还是张嬷嬷的亲侄女……看来,这张嬷嬷野心不小啊。

这时有人来传话说靖司辰回来了,现在正在沐浴。

见状,柳芙就没有再和冯嬷嬷多说什么。

今天不过是她嫁过来的第二天早上而已,她还不急。

只要靖司辰支持她,管家权就会牢牢掌握在她手中。

柳芙缓缓朝着她住的房间走去,浴室就在住的房间的偏室。


柳芙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温柔大方的笑容,柔声道:“夫君去吧,还请少用些酒,喝多了伤身。”

靖司辰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黑眸深处划过一抹怪异。

他略显不自在地说了句“好”后就快速离开了。

柳芙不知为何,总觉得靖司辰的背影有些狼狈。

瞧着靖司辰的身影消失不见,柳芙才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结婚结出毛病来了,总觉得靖司辰对她的态度也不是特别冷漠。

也不知道是她对靖司辰的预期太低,还是自动美化了靖司辰的言行举止,不过眼下她根本不应该去向靖司辰如何,而是——

“静兰静莲,快帮我把凤冠摘下来,太沉了!”

顶着这顶华丽又沉重的凤冠,柳芙只觉得跟顶了一天千斤顶一样,脖子都酸透了。

果然,成亲这种事,经历一次就行了。

静莲和静兰闻言赶快帮柳芙将凤冠摘了下来。

头顶的重量消失,柳芙舒服地伸了一个懒腰,摇了摇酸痛的脖子,她吩咐道:“快给我准备点吃的喝的,再帮我备洗澡水,我要好好地泡一个热水澡。”

这回回答她的是一个靖国公府的大丫鬟。

“回夫人的话,饭菜和热水早早都已经准备好,不知夫人是先用饭还是先洗澡?”

柳芙没有回答,而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跟她说话的丫鬟。

正院里伺候的丫鬟嬷嬷们她还没见过,要明天早上才能知道都是谁。

眼前这个丫鬟瞧着气度不凡,说话也有条不紊,看来应该是个管事丫鬟。

“你是?”

见柳芙询问,先前说话的丫鬟马上回答道:“夫人,奴婢是府上管事嬷嬷冯嬷嬷特意选来伺候您的丫鬟,名叫秋月。”

这位名叫秋月的丫鬟眼神清明,容貌却并不拔尖,可见是这位名叫冯嬷嬷的人精心挑选过的。

柳芙点点头,便说道:“先用饭吧。”

先吃饭再洗澡,洗完澡回来就能美美地睡一觉。

很快饭菜就被一一端了上来,都是些清淡不油腻的吃食。

她知道府内老夫人不管事,也不可能是靖司辰特意吩咐的,想来只能是冯嬷嬷交代下人特意准备的。

柳芙不由得对这个冯嬷嬷产生了几分好感。

忙碌了一天,也没吃过什么东西,但柳芙却不太饿,她只是喝了大半碗粥,吃了几口菜,就让人将饭菜收拾下去。

接着便在秋月的指引下来到了位于偏室的洗澡房。

然而看到的东西却让柳芙大吃一惊。

这里没有木桶,而是一个大池子,池水上撒着花瓣。

“夫人,奴婢伺候您沐浴?”秋月轻声询问道。

柳芙收回惊讶,说道:“不用了,这里有静莲静兰伺候就行。”

秋月没有再纠缠,对柳芙行了一礼后就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地关上门。

柳芙没想到正院里竟然还有泡澡的池子,这可比在木桶里洗澡要舒服的多。

脱掉身上的衣物,柳芙坐在池子边用脚尖轻轻地试探水温。

池子里的水不冷不热刚刚好。

柳芙缓缓将整个身体都藏进水中。

靠在水池边,被温热的水汽熏着,柳芙只感觉这一天的疲惫感都在慢慢消失,睡意渐渐涌上心头。

就在柳芙昏昏欲睡的时候,静莲轻声叫醒柳芙:“姑娘,您别睡着了,虽才入冬,可在水池里睡觉也容易着凉。”

柳芙自然不是任性之人,就算极为不想动弹,依旧听话地从水里起身,让静莲静兰帮她擦干净身上的水分后,披着厚厚的大衣回了卧房。


柳钰的脸色说明了一切。

可乔婉茹依旧抱着心里最后一丝期望,对柳钰说道:“钰姐姐,你告诉我为何你愿意同成安伯府定亲!”

柳钰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一想到梦中被人嘲笑的画面,她的身体就忍不住轻轻颤抖。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眼前的场景。

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以后她要如梦中一样,被所有亲近之人远离,被其他人暗中嘲笑了……

“钰姐姐,你说话呀!”

面对乔婉茹的追问,柳钰的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赏花宴的举办者尚书府的大姑娘石芊芊走了过来。

她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丫鬟找到她,只说这里永昌侯府的大姑娘、二姑娘还有户部侍郎家的乔姑娘发生了争执。

“这是怎么了?”石芊芊想要息事宁人,她笑着说道,“大家怎么都如此沉默,快来一起吃酒写诗。”

石芊芊说完,走到了背对着她的柳钰和乔婉茹中间。

她伸出手打算一手牵着一个人,想将这场矛盾化解。

她与柳钰和乔婉茹是好友,她和柳钰都是华京有名的才女,彼此惺惺相惜。

虽然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大概率是乔婉茹和柳芙发生争执了吧。

乔婉茹性格急躁易怒,向来护着柳钰,柳芙又是个混不吝的,乔婉茹和柳芙产生争执也属正常。

柳芙不在意名声,她们却在意得很,她不愿意让好友在她举办的赏花宴里丢了脸面。

谁知乔婉茹却用力挣开了她的手,并声音尖锐地质问柳钰道:“钰姐姐,你告诉我究竟是不是柳芙抢了你的亲事!”

石芊芊瞬间懵了,怎么变成了乔婉茹在质问柳钰,而站在对面的柳芙却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柳钰没想到最后不依不饶的人竟然是她的好友。

面对乔婉茹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柳钰只能开口回答。

她勉强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不算好看的笑容,尽量语气平静地说:“婉茹,真的是你误会了,不是二妹妹抢了我的亲事,是我和世子八字不合,才不得不让二妹妹替我嫁给世子的,而我与成安伯府垣表哥相看数月,我身为府中大姑娘,二妹妹不好越过我先定亲,于是府中长辈们便将我和垣表哥的亲事定了下来。”

经过石芊芊的打岔,柳钰勉强找回一些理智来。

她知道眼下她只能按照侯府对外的解释回答,无论其他人相信与否,她都不能承认是她主动想要退亲。

就算他人有诸多猜测,只要她没承认,那就只能是猜测而已。

至于乔婉茹的心情和想法,柳钰已经考虑不了了。

柳钰虽然努力给自己挽回颜面,可一点用都没有,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结合柳芙的话就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乔婉茹虽然性格冲动却不是个没脑子的人,只听到一句柳钰和裴二爷相看数月就知道是假话。

原来根本不是柳芙抢亲,而柳钰要退亲,柳芙被迫替姐姐出嫁!

而她刚才竟然为了给柳钰出气,当众为难柳芙,而柳钰就看着自己这么做却不拦着她,也不同她讲实话。

乔婉茹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亏我把你当好友,你却把我当枪使!”乔婉茹对着柳钰说出这句话后直接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