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女频言情 让你统一明末!你统一全世界了?完结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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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悬

    男女主角分别是魏昶君大明的女频言情小说《让你统一明末!你统一全世界了?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斩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真冷啊。”莫狗柱缩手缩脚呼出寒气,往年从没这么冷过,才十一月中旬,便已经开始覆霜,清晨起满目皆霜,现在他点燃火炉,暖着手脚,然后从口袋小心翼翼捋出一张纸条,这是魏里长给他取得新名字——莫柱竣。莫柱竣很喜欢这个名字,比以前威武多了,暖了手,火炉上的米粥也好了,他快速喝完,然后提起镐头去院子犁地。——“县城物价太贵了,他奶奶的,四十两银子才买回一骡车,在以前至少五骡车。”洛水老道连连抱怨,他额头都覆着白霜,他是连夜从蒙阴城赶回来的,生怕被人盯上。“县城城墙之外已经有了一千多流民,县丞已不让流民进城,我们进城都查看户帖,周围县城更严重,听说光青州就来了十七万陕西逃难的人,其中几万人为流民,流窜青州各处。”“洪武年间猪肉不过十文一斤,万历...

章节试读

“真冷啊。”莫狗柱缩手缩脚呼出寒气,往年从没这么冷过,才十一月中旬,便已经开始覆霜,清晨起满目皆霜,现在他点燃火炉,暖着手脚,然后从口袋小心翼翼捋出一张纸条,这是魏里长给他取得新名字——莫柱竣。
莫柱竣很喜欢这个名字,比以前威武多了,暖了手,火炉上的米粥也好了,他快速喝完,然后提起镐头去院子犁地。
——“县城物价太贵了,他奶奶的,四十两银子才买回一骡车,在以前至少五骡车。”洛水老道连连抱怨,他额头都覆着白霜,他是连夜从蒙阴城赶回来的,生怕被人盯上。
“县城城墙之外已经有了一千多流民,县丞已不让流民进城,我们进城都查看户帖,周围县城更严重,听说光青州就来了十七万陕西逃难的人,其中几万人为流民,流窜青州各处。”
“洪武年间猪肉不过十文一斤,万历年间四十文,现在则是九十文一斤,买多了才送一点剃干净肉的骨头。”
洛水老道颤巍巍接过魏染瑕递过的米粥,他道谢后端着碗咕嘟一大口,整个人舒服的哈了一口气,其他道士和农民抱着碗,咕嘟咕嘟喝着米粥,舒服的直哈气。
魏昶君看着骡车上的物资,骡子正在吃着草料,弟弟魏昶琅给骡子喂了麦麸和枯草,这让村民看着心疼,从去年开始,麦麸就是人吃的了。
四十两银子还有几百铜钱,再加上虞家一些所谓的名人字画,连环画,还有一些小巧玲珑的家具也被卖了,总共换回来杂棉四百斤,好棉一百五十斤,猪肉三十斤。
盐一百八十斤,糙米十担,糙麦十担,粗布布匹30尺,活猪仔20头,小鸡仔80个,农具69个,在黑市还买了4把军制腰刀,一把弩箭,3担面粉....魏昶君咂舌,这些如果在万历年间初期张居正专政时二十两银子足已购买,但现在才崇祯元年,四十两银子加上地主家具才能勉强买这点。
明末物价崩盘从崇祯1628年冬开始。
往后物价之后越来越惨烈,到了崇祯十年左右,物价再翻八倍,北方甚至有价无市。
“杂棉和棉花全部扯布做棉衣,母亲你带领其他老妪制作棉衣。”魏昶君开口。
“每个小巷子发一个猪仔和四个鸡仔,告诉小巷子村民他们必须集体养活猪仔鸡仔。”
“剩下的粮食都运到道观,之后根据耕地,施肥,引水渠各种表现,奖励粮食。”
“同时但凡加入民卫青壮年发棉衣一件,每天多发一勺糙米。”
魏昶君平静安排,他甚至没有给自家留猪仔,留下好米,一大车物品再次被拉入道观。
在回道观路上,洛水老道看着不少围观的村民,大声敲锣喊着:“里长仁德,庇护村邻,他自家未曾留一粒米一点布,只为发放乡老。
莫柱竣正扛着锄头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感叹:“魏家当里长,此乃我落石村百年之福泽。”
骡车前,有道士好奇:“师傅,魏里长为什么不要粮食,甚至不要任何,要知道这些他完全可以据为己有。”
洛水老道眯着眼睛,沉吟片刻:“古往今来,欲成大事,必有气魄风骨。”
“里长绝非无名之辈,怕是真能进这乱争一争。”
洛水老道眼神恍惚,他昔日也是文人,见过书中太多枭雄人物了,但凡起家前必有非凡之姿,而魏昶君之姿他完全捉摸不透,此人居然有成为圣明雄主的品格,那便是他真正爱民。
而不是以残暴,以凶悍势力,养着一波军队,霸道治理。
而是真正爱民,之后再霸道处理危机。
——“底肥——起肥!”
“各家各户,丈量土地,一亩地需两担肥,十日后灌溉,一月后追肥两担。”魏昶君在村后堆肥地喊着。
其实正常一亩地至少四担肥,这种肥是底肥原始肥料,肥力不足,但肥料不多,只能先如此。
魏家两个小孩扛着扁担木桶装着肥料,莫柱竣提着肥料,其他村民陆续排队扛肥,给自家院子,给门前小巷开始施肥,再次开垦,让肥力渗入。
整个小村各种小道小路,院子村落,全是一股淡淡臭味,这还是寒冬,如果夏日必会臭气熏天。
“栽培!”
“土豆入下两寸,土壤松质,五寸下两个土豆,盖土时需盖严。”魏昶君和道士敲锣打鼓几乎走访每一家,发土豆,亲手告知栽培要点。
因为没有覆膜,也就是塑料布,冬季土豆都用塑覆膜盖住保证生长最适宜温度,但现在只能用土盖严,底部土质松,保持生长温度。
“如果胆敢吃土豆种子,流民来袭时,将其全家驱逐出村。”洛水老道带着十个手持长矛的道士,三十个拿着棍子的民卫每天早晚都喊着。
有一些混痞村民也不敢吃了,要知道这可是连累全家,这种恶劣天气,流民肆虐,一旦被驱逐出村,下场惨烈。
之前放入暖房半个月,发芽的土豆开始种上了。
魏昶君检查了全村院落,小巷,后山开垦地,发现全部土豆种下,他才彻底松了口气,十一月这二十天来几乎为了土豆到处奔走。
行走落石村,路过一些小巷子时会听到哼唧哼唧声,只见在猪棚里面养着鸡,里面是一个巷子村民起早贪黑去山上割的猪草,捡的各种野菜。
洛水老道也瘦了许多,他看着猪仔感叹:“蒙阴县城其他村子都赶紧卖猪,因为村子多盗贼劣匪,饿的没办法就偷家禽,偷狗偷羊,偷盗成风。”
说到这洛水老道自豪了许多:“放眼四望,尽皆百里,唯我落石一村敢养猪开垦。”
“你连夜奔回,路上安全否?”魏昶君道。
洛水老道神情凝重,不断摇头:“若不是我们人多,早就被劫了,遇劫匪三次,都是贫苦人组成的队伍,但一个个下手狠辣,看我们手持长矛畏惧放行。”
“在城内有米铺被抢,抢米铺的几人被县丞直接砍了头,都没有画押就砍,就为了城门砍头震慑流民。”
“我还在县城看到了不少墩边军户,一个个落魄无比,有些干脆化夜盗,蒙阴县如今家家闭门,县丞虽手段了得,但时日太难。”洛水老道神情恍惚,似乎也无法理解,为什么大明崩塌的如此之快。
他原本等着十年后各地混乱,二十年后反军起,之后寻机趁势而起。
但现在大明北地已有混乱之兆,再次看着充满生机勃勃的村子,洛水老道感叹,乱世真是人才辈出。
“往后只会更乱。”魏昶君只此一句,他想到崇祯十二年后大明朝廷彻底失势,各路军阀反心各立。
时不我待。

崇祯元年一条普通人人命价值几文?
若在陕西灾地,值一百文,因为可做肉干。
若在南直隶,官府会罚主家三百文,以示惩戒。
若在中原一带,一人死则连累全家被迫为奴或外逃南直隶。
1628年10月末,魏昶君在里屋并未睡着,他屋内火炉劈柴霹雳吧啦燃烧,土锅烧着热水传出呲呲声,屋内寒意稍驱,他仍然紧张,如果失败,死的不光是自己。
现代将失去一个可观察对话的穿越者。
魏家妇孺将颠沛逃亡,苟延为奴,道观将被人摧毁。
坐在火炉边,魏昶君深夜磨刀,昔日前身父亲留下的腰刀磨得锃亮,还有一把粗糙木柄短刀磨得闪着寒光,擦拭刀鞘,悬挂灰色长袍下。
魏昶君这一夜喝茶度过,另一面虞家宅院寒风簌簌,大多数仆人早已入睡。
麻子脸仆役莫狗柱蹑手蹑脚窜进厨房,将肚疼药放入水中,用竹竿搅拌,药融于水中,之后莫狗柱躲藏一边,他看到有丫鬟烧水,给老爷沏茶。
之后有护院拿着茶壶和点心离去。
莫狗柱眼神闪过恨意,他憎恨夺走他美好的虞家,现在他闻着身上骡棚的臭味,想着仆役三年,在骡棚忍受臭味和讥讽,想着父母劳累过度早逝他忍不住眼泪直流,全是恨意。
夜色幽暗,风声乍起,裹挟落叶乱舞,吹的窗户咚咚咚乱响,道观风铃传出震动声.....洛水老道眼瞳冷彻,戾气满目,他面对十名持矛道士:“该说我都说了,虞家不除,道观就没了,他们信仰邪祟教派,愚弄世人。”
十名道士尽管害怕,但还是握紧了长矛,现在他们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疯狂训练长矛。
天色终于亮了。
咕嘟嘟——米粥熬的很香,魏昶君穿戴整齐,一丝不苟,实际上就是穿着粗布灰袍,转圈喝着热米粥,肚子感到了温暖,一夜的疲倦被驱散,清晨寒意渐渐散去。
“君儿...”母亲程氏有些担忧,这几天她也看出来了,儿子这是要做大事。
“母亲在家等候便是。”魏昶君揉了揉弟弟妹妹的小脸,然后决然而去。
路上他看到老道士带着十名道士和他打了个招呼,这些道士看似赶着劈柴车,实际上车内放着长矛,他们都朝着虞家走去。
虞家老宅内,虞家长子虞呈喆在喝着白米粥,里面放了红糖,喝着甜丝丝的,跟随他来的两名军户也不断舔舐碗筷。
老家主虞惟渭摆着手:“仆役说了,魏家小子前来负荆请罪了,把他押走当军户去,他的弟弟放牛,他的妹妹卖给其他佃户,他母亲去军户种地,随便许配个老军户。”
虞惟渭云淡风气,这一波买卖虞家又进账不少,不但除了潜在危机魏家,接下来再除了南洛真龙观,建造万佛庙,虞家趁机扩大,有机会成为蒙阴县一方大族,想到这虞惟渭忍不住快哉哼唱着小调。
敲门声响,管家领着魏昶君走来,只见魏昶君神情沮丧,他对虞家主作揖,然后对于家长子虞呈喆作揖:“魏家前来投效了。”
虞呈喆放下碗筷,打量着这个所谓会预估天气神人,看到魏昶君沮丧样子,他有些轻蔑:“不过村间一劣童欺骗愚民罢了。”
“甲长教训的是。”魏昶君低着头,然后愈发弯腰,姿态卑微,他同时看着周围,一些打手都捂着肚子,神情虚白,像是上厕所拉的虚脱了一样,萎靡不振。
旁边麻脸仆人眼神扫了扫米粥,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米粥也下药了,魏昶君眯着眼睛。
“虞家缺个放牛娃,你妹妹十二了,也该婚配了,你意如何?”虞家老家主一双三角眼瞥着。
“谨遵虞老。”魏昶君依旧低着头,如果自己不反抗,大概就是这种下场,全家随意被分割玩弄。
在古代封建王朝,一旦出身卑微,真是看不到一点光。
“跟我走吧,南洛墩。”虞甲老大虞呈喆开始披甲,不过随后他有点难受捂着肚子,脸色涨红。
“我这就送你们走。”魏昶君缓缓挺直脊背,站的笔直,再次看着二人时眼神冰冷。
其他两名军户也在捂着肚子,周围站岗的打手虚弱,还有人在茅房,都面色苍白。
“杀!”魏昶君猛然怒吼,腰间拔出短刀,他曾学过急救学,知道大动脉之处,他对准虞呈喆脖颈大动脉砍去。
旁边端着大茶壶的麻脸仆役猛然举起茶壶,早就瞄准好一个军户后脑狠狠砸去。
院外传出喊杀声,十名道士按照阵容不断刺来,有护院刚冲出直接被数跟长矛刺穿胸腔,虞家老二老三刚带人出来,被长矛捅成了血葫芦。
其他护院虚弱想反抗,直接被捅的肚穿肠流,周围丫鬟和一些仆役吓得哀嚎。
十名道士虽然颤抖,但这些天一直训练突刺穿插,劲道狠辣,老道士指挥之下,攻入内院。
内院一样鲜血飞溅,麻脸仆役像是疯了一样,举起红木板凳朝着虞老太爷头猛砸,之后对军户猛砸,多年屈辱就在眼前。
魏昶君杀了一个护院,另外一个护院吓得磕头哀鸣,他拿着腰刀沉默几秒,再次劈去。
一旦事情要做了,那必须做到底,因为这是古代王朝末年!
他没有时间后悔,不然虞家有人活着出去告官,那就麻烦了。
“除了妇孺,孩童,仆役,其他反抗全杀了。”洛水老道也沾了一身鲜血,他极其亢奋,甚至还要杀。
“别杀了,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朱元璋杀了那么多人解决大明贪腐了吗!”魏昶君皱眉,古代很多枭雄自以为杀戮就能解决一切问题,但无非是缔造另一个封建朝代罢了。
“要建设,如果当地百姓都吃得起米粥,住得起房屋,生活无恙,幸福安康,哪怕我带领他们造反,他们死了也没有怨言。”魏昶君一席话说完,洛水老道眼神清明了许多,他对着魏昶君作揖。
“你让五名道士封锁村口,防止有虞家人活着去报告官府。”
“让一名道士去南洛墩,就说虞家遭土匪洗劫,虞家全家惨死,两名军户死。”
“让麻脸仆役去辨认尸体和仆役,如果有欺压百姓的恶仆,直接杀了。”
“将剩下虞家人先关在小屋,同时召集百姓,稳住民心!”
魏昶君一条一条平静布置,洛水老道迅速安排,人群分散离去。
落石村——正式变天!

魏家小院内,长矛刺裂声响彻,反复冲刺,十名道士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了,但长矛突刺劲道从孱弱到凶疾。
洛水老道开始让人搬东西,骡车上塞满了各种劈柴,树枝,当柴火搬下来之后,最下面赫然放着木箱子,里面是一箱箱土豆。
“如果不用劈柴盖住,从蒙阴县到落石村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劫匪。”洛水老道苦笑。
“世道竟这般乱了吗?”程氏慌张,她一个妇道人家,终其一生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蒙阴县城,那还是小时候随父去过,那是万历中期,路上虽遇到胥吏剥削,但并无匪患。
“蒙阴县城店铺多荒废,有钱者逃亡南方置办产业,投奔亲属,无钱者多数沦为佃户奴役,投靠大族。”
“靖边墩,烽燧堡内的军户土地被剥削严重,他们心生怨恨,完全不管各路匪患。”
洛水老道神情复杂,他想到昔日自己科举那年,天下不至于混乱,而如今何止是混乱,已经恶态百生,只等有一波反贼势力形成规模,如最初元朝末年刘福通造反,朱元璋和陈友谅。
魏昶君神情不变,依旧平静,崇祯元年需要低调至极,哪怕有反心也必须隐藏,崇祯二年,流民造反,崇祯五年局势混乱,崇祯八年,朝堂大臣针对流民制定清剿计划,崇祯十二年张献忠和李自成才开始势大,加上鞑子入关肆虐,大明才真正失去各地控制权。
各路家族,军阀贼匪控制各处。
所以前期他必须低调至极,不然枪打出头鸟。
土豆放在院子草棚下,稻草盖住,洛水老道有些担忧:“虞家仆人告知我,晚上虞家会邀请你,没准有危险。”
魏昶君点头,明末小地主这一关终究要过,尤其是未来在明末开始起势,所要面对的地主势力豪族门庭数不胜数,这些势力左右了一个王朝的根本。
晚六时,虞家仆人来请,抬着轿子,乡野轿子简陋,灰袍破轿,四个瘦弱面目愁苦的轿夫抬着,魏昶君都不忍心上轿,眼前轿夫像是营养不良快要晕倒一样。
估计又是虞家佃户,被虞家当成了仆从使唤。
真是吸血的时代。
魏昶君没上轿子,他声称出身卑微,仆从眼神愈发冷冷,抵达虞家,入了宅院。
虽十月末的季节,虞家装潢灰白,柴火摞的井然有序像一座小屋,院落仆从扫着院子和房屋。
如果不是仆人都枯瘦如柴,神情昏黄,这小院的确不错。
虞家家主虞惟渭头发花白,披着兔皮长袍,典型明末士子发髻,他颇为肥胖,在仆人搀扶下笑吟吟:“魏家出了好儿郎。”
魏昶君急忙装作一脸恭敬,缓缓作揖:“魏家小子拜见虞家家主,家主安康,气度愈发不凡。”
虞惟渭眯起眼睛,似乎很受用赞美,他伸手指着院中亭阁:“喝茶来。”
彼此对坐,魏昶君又是一阵客气,然后才装作颤颤巍巍坐下,细品茶,明代的绿茶多来自河北一代,但河北多战乱,茶质量并不好,而且生茶味重,一股涩感。
这是劣茶,也就是路边草棚卖的茶,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啊。
但魏昶君依旧装作品茶,不断赞美,实际上他悄无声息看着四周仆役,分析虞家战力。
“吾长子于南洛墩为甲长,管六名军户,世道乱了,我和你父为故交,想扶持你家,你可愿入南洛墩,为军户,虞家庇佑你度过乱年灾世。”虞惟渭开口,他没有商量,语气不容置疑。
他说话时,周围仆役都不敢看,浑身颤抖,可见威严之甚。
魏昶君内心暗道,古代地主真不好对付!
好手段,逼迫自己成为军户随从,全家住进南洛墩,成为虞家护卫仆从之一,顺便把魏家的地屯兵,自己还得感恩戴德。
明朝军户制来自朱元璋,《明史·食货志》记,明律有云,边地军队“三分守城,七分屯种;内地二分守城,八分屯种”。同时军户屯军要向朝廷交纳赋税,称“屯田籽粒”。洪武年间规定军屯“亩税一斗”而到了明末反而是朝廷用百姓的粮食供养军户,军户又被上司一层层剥削,导致军户基础盘崩塌。
而且成为军户后,子孙世世代代为军籍,不得交易,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自嘉靖年间起各地卫所制已崩,世袭百户、各千户成当地豪族,而低级军户沦为佃户和贫农。无力自给自足,明史云:“军士妻子,衣食不给,皆剜蕨根度日,饮恨吞声,无可控诉”,甚至军户典卖田地房屋或贩卖男女牲畜或白为军夜为匪只求维持生计。
成为军户随从,简直绝望,就连最底层的老百姓都看不起军户,生怕被军户牵连,世代受苦。
魏昶君看着周围,身后有四人稍壮仆役,腰间别着东西,估计这是明面上虞家武装力量,再次对虞家老太爷作揖:“兹事体大,容昶君对母汇禀。”
虞家老太爷摆着手:“明日答复我。”
说完他挥手,管家前来,开始送客,他已经不想装了,平日他对佃户动辄打骂,能够耐心和魏昶君说这么多已经烦躁了。
魏昶君依旧彬彬有礼,作揖离开。
而他内心感到一股恶寒,古代封建王朝歧视感对生活在现代的普通人来说简直难以想象。
虞家老太爷不过是蒙阴县周边农村一个小地主,最大的权势不过有一个甲长的儿子,要知道明代军户等级分为:五千人为指挥,千人为千户,百人为百户,五十人为总旗,十人为小旗,之后为保长,甲长。
保长是军户稍多的靖边墩,管理军户多一些,甲长就是管理一个小靖边墩,类似守护几个村庄险恶要口,防止匪患和鞑子,可以说属于军户官吏最低级最低级。
但哪怕最低级的甲长都能为祸乡里,甚至高高在上,成为土皇帝。
小地主就如此跋扈,视一切平民为贱籍,动辄打骂,随意驱使,乱年更是侵占田地。
明末大地主和豪族,还有那些大官家族又如何?
魏昶君在回家路上只感觉沉重,昔日现代时他只在明末记事本录,明史中看到明代地主阶级狠辣异常,但真正亲身感受才知道,老百姓简直生活在地狱。
阶级封建感近乎窒息。
回到家他喝了米粥便让十个道士继续练习长矛,而他进入房屋,取出「大明事感录」前半本,他迅速提笔,告知如今一切详情。
天际幽暗,风声猎猎,近四百年的时空差距,当崇祯元年十月末的风吹到现代时,西安科研所全体学者都感到了历史带来的沉重。

户帖「身份证」
魏昶君,青州府莒州-蒙阴县民,计家肆口。
男子贰口,女子贰口。
事产:民瓦房贰间、驴壹头......
崇祯元年拾月初一「1628年10月9日」
魏昶君面前放着明朝户帖,在上吐下泻发烧感冒三日,老娘请了枯瘦如柴的老道长驱邪,还要硬灌自己一口符水,面对未知不知道包含多少病菌和朱砂的符水,魏昶君强行起身,打跑了老道士,然后让小妹煮了毛巾,给自己热敷。
之后他玩命喝热水,硬生生熬过穿越生涯第一步——生病。
现在他依旧虚弱站着木桌前,端详户帖。
户主就是他,前身父亲病逝于天启六年(1626年),父亲魏严鉦本为驿丞,受不了驿站官员剥削,气的大病不起,一命呜呼,魏昶君来不及悲伤先去了衙门登记新户帖,成为了魏家户主。
如果不尽快登记户帖,旁系族人会趁机夺取家中店铺。
至于户帖上的事产——指“家庭财产情况”,魏家财产不多,一头驴一艘小木船,两间破民瓦房,一间歇业的裁缝店,土地更是勉强能维持家用,要不是父亲是驿丞,全家早就饿的浮肿惨白了。
难!难!难——魏昶君只感觉脑门写满了难字,但他不能倒下,他是户主,母亲,小妹,小弟都需要照料和保护,他如果倒下了,那就完了。
这不是张居正变革的万历初年,也不是百姓尚能存活的洪武年间。
这是崇祯元年,史书有云1628年赤地千里,寸草不生,百姓白骨,积积如山,草麦于野,尽皆白发。
这句话背后是北方陕西,山东等地,灾荒不断,以至于白骨堆成小山丘,而地上有着一片片白色的草,靠近一看全是人营养不良的白发。
魏昶君穿越前曾是历史院校高材生,在一次户外调查遭遇车祸,没想来到了《汉南续郡志》记的崇祯元年,彼年全陕天赤如血。五年大饥,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饥,八年九月西乡旱,略阳水涝,民舍全没。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无,十一年夏飞蝗蔽天,十三年大旱。
想到明朝末年最普遍的现状就是百姓游魂于野,肋骨徒增,肚大腐白,灾灾连年,魏昶君就感到一阵寒意,他甚至颤抖了一下,他熟读明史记,知道王朝末年到底多可怕。
百姓瘦的肋骨都一根根凸出来,而肚子却很大,就是因为吃了太多的蓬草,树皮,观音土,导致肚子惨白浮肿,最后腹胀而死,其状惨烈。
他奶奶的,穿越明朝末年和穿越南北朝倒也没什么区别,不过都是变着花样死,老天真是高看自己,魏昶君不免露出苦笑,眼神恨恨,他虚弱依靠床边,床铺着编制好的芦苇草,晒干的芦苇草经过编制成为草垫,不过现在天气潮湿,经常下雨,房屋漏雨,芦苇草垫早就朽烂一片,有虫子爬过。
怪不得前身生病严重,吃的还差,营养不足,睡的破草垫子还全是虫子。
魏昶君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什么,明末最严重的不光是兵灾,旱灾,水灾,还有——小冰河世纪。
自崇祯元年起始,秋冬春三季,无论南北,天气皆暴雨如注,而后寒风凛冽,暴雪呼啸,庄稼被冻死,百姓被冻死的更多,现在已经开始有征兆了,这才十月初旬,天气已经冷的让人浑身颤粟了。
披着灰色粗袍,魏昶君虚弱看着外面,外面风声吹的院子柳树不断摇晃,他观察了许久外面,发现没人,他才挖开房屋一角,取出一个锈迹斑驳的铁盒,盒子是一个一卷书,书名叫「大明事录感」,该书像是被巨力撕扯成了两段,这是前半段书。
这是他上一世心血之作,内容记有明朝治事篇,而现在这本书翻开之后,无半点字迹。
魏昶君并不意外,他取出毛笔,用粗糙墨水开始在书纸张上写着——求救!
「急!急!急!我叫魏昶君,西安人,身份号码是24362646,手机号是15823...毕业于华北大学古汉语系考古专业,就职敦煌历史研究所,我穿越至崇祯元年,灵魂进入青州府莒州蒙阴县-落石村-同名同姓户主魏昶君身体内,我有一妹一弟,皆未成年。后世好友,同事,领导若看到字体,请一定回信,查看我之后命运如何,我家有一颗柳树,树高两寸处有一个三叶刻痕」
魏昶君还想多写,但没有墨了,毛笔也秃的厉害,他只能合上书,然后取出柴刀,艰难的在院内柳树两寸处开始划着一个三叶刻痕,他划的口径很大,因为树木愈合很快,如果这棵柳树有幸活到现代,那必须一个极大的刻痕,才能在现代留下一些痕迹。
——2023年10月初一。
西安历史研究所外有军车排列,能够进入研究所的皆是国内外历史学顶级学者,他们每个人都神情疑惑,因为上面领导指令要求他们参加一项重要历史会议。
研究所会议室内,地上铺着毛毯,摆放了一圈从七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有关明朝的所有出版书籍,分类别摆放,赋税经济,民生基础、事怪灵叹、明制度论、驿站变迁史、洪武传、大明律、南明史、明人物传、明末事录等属。
而这些书铺成了一个大圆圈,在圆圈核心处摆放一本——「大明事录感」该书像是被巨力裂成两本,这是后半本,上面还有一些暗红枯竭的血迹。
在该书上方是高清摄像头拍摄,诺大房间内放着一个大屏幕,全程转播该书画面。
几十名学者都纷纷愣神,至今为止还没有缓过神来,不知道要做什么。
“诸位安静。”
西安历史研究所所长雷请议走来,他神情严峻,指着屏幕,这一刻屏幕上的书纸张原本毫无字体,而现在开始浮现一行毛笔字,但笔墨太差,时常字锋断开,在场历史学者纷纷看向这行字。
——急!急!急!我叫魏昶君,西安人,身份号码是24362646,手机号是15823...毕业于华北大学古汉语系考古专业,就职敦煌历史研究所,我穿越至崇祯元年,灵魂进入青州府莒州蒙阴县-落石村-同名同姓户主魏昶君身体内,我有一妹一弟,皆未成年。
当这一行字出现时,西北明史书所所长直接瞪大了眼睛,其余学者有人想嗤笑,但发现现场气氛安静,于是所有人安静起来。
而敦煌历史研究所所长陈科直接呆住。
字体继续浮现。
——后世好友,同事,领导若看到字体,请一定回信,查看我之后命运如何,我家有一颗柳树,树高两寸处有一个三叶刻痕。
而后只有几个黑点墨痕,像是毛笔斑秃,墨水劣质,无法再写。
在场近三十名德高望重的历史研究专家对视,许久有人无法压抑激动:“如果这是真的,或许我们将会改变历史!!”
“至少在另一个维度的明朝,将会走向另一个方向,另一种开始或结局!”

崇祯元年十二月,冬灾,人畜白,地裂,淮河封,行人过,骨于野。
明史纪事本末崇祯元年一句话落在眼前,像是画卷铺开,魏昶君才知道什么叫冬灾,从发了棉衣之后,每家每户每天只出一个人外出除雪,伺候土豆种子,帮扶村老,至于没有棉衣的人根本不敢出去,太冷了。
家家户户只有在午夜时才点燃柴火,全家围绕柴火而睡,白天冷也不舍得点劈柴,因为柴火紧缺。
怕是零下二十度了,现代的临沂一代什么时候这么冷过.....魏昶君蜷缩着身子,裹紧棉衣,但他还是感觉无孔不入的风撕裂肌肤,刮得生疼。
要知道青州隶属于平原之地,少数山区,往年见最多零下五摄氏度,而现在刚入冬不久,十二月初晚上就达到了零下二十度。
像是河北,陕西,山西,边陲等地更是温度骤降。
顶着风魏昶君在道观训练民卫,道观有一处火炉在叮当打铁,一些废弃农具熔炼铁水,熬炼杂质,重新打成梭镖,长柄两边有刃的尖刀便是梭镖,安在桑木棍上,形成梭镖枪,类似长枪一样,适合尖锐捅人,群体作战。
三十名民卫人手一把两米长梭镖枪,每天只训练突刺。
“刺!”魏昶君在前,持枪前刺。
轰——三十人同时突刺,梭镖凶戾传出破空声。
“刺!”
轰——刺声不断,在这严寒季节,民卫热的脱去棉袄,每训练一个时辰可饮红糖米汤一大碗,保障民卫热量供应,晚还有肉丝粥一大碗保证能量供应。
“反复突刺,三十人分为三队,一队先刺,二队再刺,三队而刺,一二三反复冲前,络绎不绝,不断前刺!”这是魏昶君制定最简单的战术。
属于推进突刺。
一队用尽力量长矛突刺,然后退后,二队积攒力量突刺,退后,三队突刺,退后。之后一队再次突刺,反复如此,队伍不断突刺前进,敌人所面对的是一波一波的梭镖阵。
古罗马王朝作战切割敌人时也会用这种突刺战术,强行切割敌人阵容,一波一波的突刺压榨敌人无法喘息,被迫阵容溃散。
但该阵容也有很大缺点,需兵卒悍勇,死不旋踵,不然一旦有人溃败,阵容瓦解,敌人会趁机攻来,整体溃散。
但目前对付一些土匪流寇,足矣。
“继续三队突刺,接下来村子是否苟存,你们的兄长,祖母祖父,母亲父亲是否存活便看尔等。”
魏昶君训话,队伍愈发狠厉,在场青壮年民卫都知道,一旦村子保不住,全家都活不了,训练愈发刻苦。
洛水老道赞许看着:“若训兵一年,这三十人可抵三百人。”
“怕是没有一年时间给我训练。”魏昶君摇头,他指着陕西一代方向:“陕西变,流寇成群,肆虐中原。”
“各路兵卒更是一路洗劫百姓,豪门大族趁机掠夺百姓。”
“于是更多百姓活不下去,开始加入流寇,匪患势大,中原在明年必然大乱。”魏昶君神情凝重。
彼时陕西安塞,第一代闯王高迎祥揭竿于安塞,率部于延庆府起义,着急数万人,面对饥荒农民高呼:“与其坐而饥死,何不盗而死。”他早年贩马,善骑射,战力惊人,身先士卒,已然是陕西反王之一。
彼时府谷王嘉胤、王自用造反,占领黄龙山,而后宜川王左挂、安塞高迎祥、洛川张存孟、延川王和尚、汉南王大梁纷纷响应,覆灭大明朝的烈火燃烧陕西全境,一个叫李自成的少年参加了高迎祥大军。
李自成当过和尚,放过羊,十几岁丧母后应募银川驿站驿卒,因被逼债被严刑拷打,后杀举人而逃当起边兵,然而边兵困苦,时常挨饿殴打,最终他跟随第一代闯王。
在陕西定边柳树涧有一人,此人身长瘦而面微黄,须一尺六寸,僄劲果侠,曾为军,军人称为‘黄虎’,寓意作战勇猛,此人叫——张献忠,他得知高迎祥揭竿安塞,也开始密谋起军,暗中训练。
如今中原各地不过是不成气候的流民乱贼,等明末张献忠李自成高迎祥成了气候,中原各处才是真正混乱一片,崇祯二年鞑子第一次大规模入关,更是乱上加乱。
魏昶君不再看着陕西方向,开始下令:“洛水道长,你需带人去调查询问周边土匪情虑,土匪规模,人数,武器。”
洛水眯起眼睛:“里长打算对土匪下手?”
“太穷了,周边地主现在还不能下手,先杀土匪。”魏昶君在说这段话时毫无波澜,洛水感到了一股寒意,他以为魏里长会联合地主,形成派系,逐渐起势。
但没想到里长完全没瞧得上地主,只打算把他们当肥猪。
古代王朝,地主便是天下最重要的一波力量,他们支持谁,谁便是皇帝。
洛水老道点头,现在他愈发好奇,里长接下来到底如何起家,不依靠地主,不笼络各处地主难道指望这些大字不识的软弱百姓?
魏昶君挺身负立,看着面前三十民卫梭镖疾刺,破空簌簌。
训练直至黑夜,雪停夜深,三十人喝着肉丝粥,每个人只感觉手臂重如千钧,疼的抬不起来,十名道士开始敷药酒,给每个人缓解手臂。
其中唯一目光炯炯,状态不变的是莫柱竣,他还在一个拿着梭镖,来回训练,完全不在意手臂疼痛。
“莫柱竣,自今日起始,为民卫长,负责带队训练。”魏昶君扫视全场,其他人纷纷点头。
莫柱竣麻子脸兴奋通红,他激动的讷讷无语,只是握紧梭镖。
之后各自归家。
魏昶君回家第一时间给现代回信——汇报如今情况和计划。
「昶君欲计划杀匪掠资,同时逐渐占据周边村镇,每个村安排训练三十人,选出民卫长。镇选出百人,为镇卫长,第一阶段目标占据蒙阴县城」
「陕西全境已乱,危,危,危」
「冬灾初零下二十度,流民预估一月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