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棣方子言的女频言情小说《开局被诛十族,我在朱棣头上作死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青山墨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既然如此,那殿下就请直说吧,方某倒是也想看看,燕王究竟准备如何处置我这硬骨头!”“家父的意思很简单,方先生虽在狱中,但却仍能仗义直言,这远非常人所能做到。”“家父与我都是爱才之人,不希望方先生就这样死于刀斧,所以特给方先生一个考虑的机会,将方先生发落到御马监养马!”直至此时,方子言方才想起抬头看看面前这座巍峨建筑的门楼。只见此处门房高达两丈,朱漆大门宏伟森严。白玉石阶被打扫的纤尘不染。门楣之上高悬着一块匾额:御马监!方子言穿越之前也曾学过些历史知识,尤其对于明朝的历史,更是极为了解。他知道御马监是专程为朝廷提供战马的地方。而对于朱棣这种马背上的皇帝而言,御马监才是朝廷的重中之重!军队如果失去了马匹,那就相当于雄鹰失去了翅膀。没有骑...
“家父的意思很简单,方先生虽在狱中,但却仍能仗义直言,这远非常人所能做到。”
“家父与我都是爱才之人,不希望方先生就这样死于刀斧,所以特给方先生一个考虑的机会,将方先生发落到御马监养马!”
直至此时,方子言方才想起抬头看看面前这座巍峨建筑的门楼。
只见此处门房高达两丈,朱漆大门宏伟森严。
白玉石阶被打扫的纤尘不染。
门楣之上高悬着一块匾额:御马监!
方子言穿越之前也曾学过些历史知识,尤其对于明朝的历史,更是极为了解。
他知道御马监是专程为朝廷提供战马的地方。
而对于朱棣这种马背上的皇帝而言,御马监才是朝廷的重中之重!
军队如果失去了马匹,那就相当于雄鹰失去了翅膀。
没有骑兵的策应,步兵便只是孤木难支!
如今靖难之役才刚结束。
朱棣率领麾下的骄兵悍将入主南京。
这里饲养的马匹应该全都极为重要。
朱棣将自己发配到这里,就不怕自己在喂马时偷动手脚,毒杀了他这些心爱的军马?
朱高炽虽然面相敦厚,看起来平平无奇。
可此人既能够帮助朱棣协理朝廷,麾下又有那么多的顶尖幕僚。
这便足以说明此人不凡,远非其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方子言这个念头刚一升起,朱高炽便笑着对其说道:“方先生尽管放心,陛下虽然将你发配到了御马监,但是养马,喂马之事却还由原本的专人负责。”
“方先生在此处尽管安住,至于陛下那边,我会继续替您斡旋,同时也希望方先生能够对我们父子多些改观,少些成见,我等虽是起兵谋事,可继承的却也是大明正袭,所做的一切事由,无非是为了让百姓安居,除此之外,但无他求......”
朱高炽先是言语安慰了方子言一番,随后带领着那两名锦衣卫离开了御马监,只将方子言交给了管理御马监的老太监。
这老太监已经年近七旬,满头头发均已花白。
再将方子言领进门后,这老太监开口对其说道:“你,你就是朝廷派来的方大人啊?”
方子言虽然一心求死,只想着让朱棣处决自己。
甚至因此对朱高炽等人恶语相向,百般诘击。
可是私下里的方子言却仍旧保持着自己温良恭俭的性格。
并不像在面对朱高炽时那般跋扈。
面对老太监的询问,方子言摇头说道:“公公您误会了,我并不是朝廷派来的大人,我只是被从诏狱释放的囚犯而已。”
“来到这里我就要听从您的差遣,有什么脏活累活您就都交给我来做吧!”
闻听此言,老太监连忙摆手:“哎,可不敢,可不敢,锦衣卫的诏狱那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能从那里活着出来,您肯定不是一般人,实话和您说吧,大殿下之前已经交代过了,让我一定要善待于您,绝不能让您在此受了委屈,我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让您做苦力啊!”
眼见着老太监如此惶恐,方子言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想到朱高炽对于自己竟然如此关照,明知道自己不会妥协,却还为自己走了个后门!
他这哪里是被发配到御马监养马?
他简直就是跑到这里享清福来了!
老太监带着方子言在御马监转了一圈。
并将自己麾下的所有小太监全都一并叫了出来,挨个介绍给方子言认识。
御马监共有太监四百三十余人。
这里养育的战马足有近千匹。
而且多数全都是朝廷从周边各国求购而来,准备用于改良军队马匹的血统的种马。
这些马匹全都有专门的太监精心喂养。
丝毫不敢有半点轻怠。
如果由谁指定喂养的马匹出现了意外。
那此人也将遭受连带责任。
轻则被打断手脚,逐出宫门。
重则人头落地,祸及家人!
听到老太监的这番话后,方子言不由得暗暗咋舌。
没想到看似普通的御马监,这其中竟然隐含着这么多的门道!
老太监早已经提前获知了方子言前来的消息,于是提早命人为他准备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让他不至于和那些小太监们厮混在一起。
这房间里虽然只有几样简单的家具陈列,可是相较于在诏狱中的环境却仍是好出许多。
桌上摆放着纸笔墨砚。
似乎是提前有所准备。
方子言指着桌上的纸笔对老太监问道:“公公,是谁命你们准备的纸笔?难道你就不怕我继续写奏折上奏朝廷,反而连累你们跟我一同蒙难吗?”
面对方子言的询问,老太监摇头说道:“这是殿下之前派人送来的,特地为您准备的,殿下还命我们将您每日里所写的东西汇整上奏,呈递给他,绝不能有半点疏漏!”
听到老太监的这番回答,方子言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怪异。
此时他才终于想明白朱棣为何一直留着自己这条小命。
合着自己之前所写的那些奏折全都落到了朱高炽的手里。
至于朱棣,压根就没看过自己写的那些东西!
难怪对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自己。
甚至将自己从诏狱中提出,又发落到御马监来养马。
原来从始至终自己都是被蛊惑的那个,至于朱高炽,他这么做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将自己收入麾下,让自己能够为其所用!
想明白了这一切之后,方子言心中已经有了定夺。
他以后再递折子绝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言语激烈。
否则自己就算写再多的奏折也只会被朱高炽藏匿。
他要改换自己的策略。
要博取到一个能见到朱棣的机会!
有些东西写在纸上,对人造成的伤害始终有限。
可如果他能面刺朱棣,能够将自己的那些心里话全都对朱棣倾吐而出的话,相信朱棣1定会为之动容,赐他一死!
想到此处方子言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阴谋得逞的笑容。
而站在他身旁的老太监,在看到他脸上这副表情之后,也不由得陪笑起来......
昨天他便亲自拿着这封奏折前往御马监,询问方子言对于此事的想法。
最近这段时间接触下来,方子言对于朱高炽的态度已经有了几分改观。
他不再像之前那样对于朱高炽百般排斥。
倒也乐意与朱高炽说些自己的想法。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见到朱棣,面刺对方!
他就不信这位永乐大帝的涵养能好到这种地步,面对自己的贴脸开大而选择一笑置之。
只要对方被自己触怒,那他就能够求仁得仁。
至于他如今给朱棣出的这些馊主意,也的确都是他综合历史想出的一些权宜之策。
朱棣不愿下达罪己诏,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罪己诏一经下达,那就意味着自己是有罪之人。
而他这个地位不正的恶名恐怕将要始终受人诟病。
朱棣最怕的就是建文后人有朝一日会带着信物返回应天,要求他的后人让出皇位。
朱高炽之前也有同样的顾虑。
而他昨天也特地向方子言讨教了这个问题。
方子言昨天的回答可不像朱高炽这样委婉:
“朱允炆在皇宫放下的那一把大火,就相当于烧断了自己的所有后路。”
“他当日可未曾从宫中带走什么凭证,所带走的只有一块玉佩而已!”
“大明地大物博,想要找到一块材质相同的美玉,雕琢一块与之相同的玉佩,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建文死于火场,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就算日后真有人拿着他的信物来找后账,凭借你们父子的手段,想要将其铲除还不是轻而易举......”
朱高炽为了维系朱棣一脉的颜面,并未将方子言的回答照直叙述,而是从中做了一番委婉的更改。
面对朱高炽的回答,朱棣并不觉得奇怪。
对于自己这个长子,朱棣还是较为了解的。
对方就算是意图坐稳皇位,也绝不会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
不过就如方子言所说的那样,建文当初的一场大火,已经将自己的后路彻底烧断。
如今他发布罪己诏,只能彰显自己的豁达心胸,并不会对自己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天下藩王,最具实力的便仅有他朱棣一家。
更何况他如今已经入主应天,以朕自居。
区区一份罪己诏,难道还能伤到他的筋骨吗?
想到此处,朱棣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便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吧,那个方孝孺口口声声说朕是乱臣贼子,不想给朕草拟继位诏书。”
“可如今朕要发布的是罪己诏,是要向天下百姓坦言自己的过失。”
“如此便遂了他方孝孺的心愿,他总不至于再百般推辞了吧......”
朱高炽见朱棣坦然应下了此事,并未因此动怒,这才放下心来。
而另一边,方子言正在房间里看书!
御马监是专程为朝廷培育种马的机构。
虽然位处京城,但面积却着实不小,除去草料库,马厩一类的设施之外,要说规模最大的,便是方子言房间正对着的跑马场!
此处时常有受封的将领或是得意的臣子前来挑选马匹,而要说来此处最为频繁的那便当属朱高煦和朱高燧。
这两兄弟对于战马可谓十分喜爱。
平日里有事没事便来此处溜上两圈。
而这里这些价值高昂的战马,也就只有他兄弟二人才敢随意骑乘,不担心会有任何的损伤。
不过如今正值冬季,况且战事刚刚结束。
这些战马也需要养精蓄锐,贴贴秋膘。
如此一来,守着跑马场的这处位置便成为了整个御马监最为闲适,也是最幽静的一处所在。
方子言每日在这里读书写字,也不担心有人打扰。
每天开饭时都会有太监专程前来给他送饭,待遇强出诏狱十倍百倍!
就在他正兴致勃勃地翻阅着书籍之际,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方子言还以为又是太监前来送饭,于是放下手中书稿,慵懒地对门外说道:“我记得不是才刚吃过不久吗?怎么又来送饭了?”
“高炽体恤先生辛苦,特地前来,想陪先生喝上几杯!”
听到门外传来的声音,方子言无奈摇了摇头。
最近几日这个声音的主人成为了他这房间里的常客。
对方对他有提携之恩,方子言也不好驳了对方的颜面。
可是每日往返,如此叨扰,却也让他这一心求死之人感觉颇为不爽。
他随手将书丢到一旁,转而开口对门外说道:“殿下请进吧!”
房门推开,站在门前的赫然便是朱高炽!
此时他的身边还跟随着两名小太监,手里各提着一只食盒。
见了方子言,朱高炽笑着说道:“贸然叨扰,还请方先生见谅!”
“殿下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殿下莅临寒舍,我这小屋可谓蓬荜生辉啊......”
两人说话之间,两名小太监便已经手脚麻利地将食盒里的酒菜摆在了桌上。
做好这一切以后,朱高炽对两名小太监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离去。
随后他坐在方子言的面前,开口对其说道:“御马监有规矩,凡此处之人不得饮酒,更不许有酒出入。”
“我知道方先生也是个好酒之人,于是便让御膳房掂对了几道小菜,特地提着御酒,想来与方先生喝上几杯!”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朱高炽这番谦逊姿态倒是让方子言感觉颇为无所适从。
他这人最不怕别人和他来硬的。
若是朱高炽对待他的态度能像朱高煦,朱高燧那样。
那他怕是连眼光都不会扫对方一眼。
只是朱高炽这番态度实在太过恭敬。
甚至已经达到了谄媚的地步。
他的确是一心想要求死,但却也并非胡乱咬人的疯狗。
对方频频向自己示好。
他若是全无半点回应。
那岂不是在对方面前失了礼数,到时反受旁人诟病?
“殿下实在太客气了,方某一介戴罪之人,能得殿下如此礼遇,实在惭愧得很啊!”
“方先生说的这是哪里的话?高炽并无其他嗜好,唯独喜欢和博学之人相交,如今得了方先生这良师益友,高炽自然是要与您多亲多近,多多讨教。”
“先生此言难道是排挤高炽,看不起高炽的为人?”
入夜,一所无名府邸内。
朱高煦,朱高燧两兄弟正在对饮!
“二哥,你发没发现,老大手里的权利现在可是越来越大了,明明是咱俩随着爹顺天起兵,一路辗转杀进京城,可如今怎么好处全都被他一个人给占了!”
朱高燧满脸酡红,一身酒气,手扶着朱高煦的肩膀,颇为不满地说道。
面对三弟的这番非议,朱高煦放下手中酒杯,颇为不屑地对他说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呗,谁叫李景隆围困顺天的时候,就只有他守在那呢!”
朱家三兄弟,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只是生于帝王家中,难免会有手足相残。
朱棣与侄儿如此。
朱高炽三兄弟亦是如此!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朱棣对于朱高炽明显更为倚重。
日后很可能会封其为太子。
可是如此一来,便就冷落了朱高煦和朱高燧。
他二人这些年来追随在朱棣身边东征西讨,也曾立下过赫赫战功。
如今这不公平的待遇使得两兄弟心中为之不满。
对于朱高炽这个大哥的非议便就多了起来!
听到朱高煦的话后,朱高燧猛地端起酒杯,将其摔落在地:“要我说就是老头子偏心,凭什么将国务全都交给老大处置?难道咱们两个就做不了大事吗?”
朱高煦闻言摇头道:“在他的眼里,咱们两个始终都是有勇无谋,比不过他那大儿子,他也不想在战场上是谁为他出生入死,是谁为他鞍前马后。”
“如今天下初定,入主应天,咱们两个就成了一家之言,只有老大自己是忠臣孝子了!”
朱高煦野心之盛,全然不亚于他老爹朱棣。
只不过相较于朱高燧而言,朱高煦明显更有头脑!
虽然兄弟二人都对朱棣偏袒朱高炽而不满,可是朱高煦却明显不想掺和到这场兄弟之争当中。
他只是一味引导朱高煦来为自己做这个前锋,而他则想在后方坐收渔翁之利。
朱高燧如今醉意上涌,再加上他的性格本就是这般鲁莽,全然没有发现朱高煦的企图,口中仍在不断抱怨。
“你说那个方孝孺,还有那个方子言,简直就是倔驴成精!”
“老头子有什么想不通的?为什么非要把这两人留下?明明建文一朝那么多的臣子都给杀了,还差方家那爷俩吗?”
朱高燧若是不提此事,朱高煦恐怕就要将已经被发落到御马监的方子言给忘了。
如今听对方重提此事,朱高煦连忙摇头说道:“不对,我感觉老大办事绝不只是这么简单。”
“如果那个方子言对他没什么利用价值的话,那他也不必如此费心要保方子言一命,至于老头子,更不会因为对方呈递的几封奏折而改变对他的看法!”
说到此处,朱高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看这个方子言肯定是有什么独到之处,这才能让老头子和老大对其另眼相看,老头子如今明摆着是舍不得杀方子言,既然如此,不如咱们横插一杠,先将这个方子言挖过来如何?”
朱高燧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地说道:“挖?怎么挖?老大之前美酒佳肴,待他可谓不薄,可那小子今天不还是在御马监的门前把老大骂得狗血淋头!”
“用吃来蛊惑人心,也就只有老大那个酒囊饭袋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如今天下局势初定,朝中正值用人之际,老大府中的那些幕僚全都被他安插到了各个位置,只有咱们哥俩在朝中还是孤掌难鸣。”
“他们这些臭书呆子不都喜欢什么功名利禄吗?那咱们就给他功名利禄!”
说到此处,朱高煦一把揽住朱高燧的肩膀,将其强行拉到自己的面前。
兄弟二人低声耳语了一番。
朱高燧的口中随即发出了一阵破锣般的笑声......
此时远在御马监中的方子言还不知道朱高煦,朱高燧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自己身上。
他伏案而作,手中正写着一封奏折。
这封奏折的内容很简单,那就是提醒朱棣,如果想要顺利登基,就不能只拟造圣旨,吹嘘自己的功绩,亦或者是想将自己的地位摆正。
他叔夺侄位,本就品行不端。
如今天下,读书人的目光都已经汇聚在了他的身上,只要他的行为出现丁点偏颇,这群人的笔杆子就得把他写死!
他劝诫朱棣,与其指望着方孝孺来为他拟造一份惊艳绝伦的圣旨。
那还不如将登基的圣旨改为罪己诏。
直接向天下百姓坦言自己逼死了建文帝朱允炆。
反正这天下本就姓朱。
朱允炆这个正牌皇帝一死,后续继位之人也只能从藩王当中选拔出来。
而如今各路藩王当中,唯有朱棣占据了一个天时,地利。
首先各路藩王当中,只有朱棣兵马最为强盛。
其次便是他如今已经攻破了应天,占据了京畿要地。
如果此时再有藩王持反对意见,那朱棣仅凭一句话便能将其打为乱臣贼子,到时各路藩王群起而攻之,也不必担心对方会掀起什么风浪。
他若是能自行承认错误,那还能在百姓面前博得一些好感,起码日后即位不会招致排斥。
反正如今建文的死讯已经对外公布。
他虽然并未临政称帝,可狼子野心却也已经昭然若揭。
与其继续遮遮掩掩,那还不如大方承认。
反正如今天下之人都已经揣度到了他的所作所为。
他也不必再遮遮掩掩,试图营造出一副挣扎的内心写照!
方子言这封奏折里的言辞虽然刺耳,但他这次可并非为了作死考虑。
他现在给朱棣出的可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
是能够帮朱棣破解眼下困局的一条出路。
方孝孺宁愿被诛十足,也不肯向他低头俯首。
而没有这位文坛大儒的支持,如今天下又有谁会为朱棣草拟这封登基圣旨?
所以与其为寻找名士而处处碰壁,还不如干脆拟一封罪己诏,直接将自己干的那些龌龊勾当一并说出。
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这就是方子言在这封奏折中秉承的理念。
反正他日后终究是要被那些读书之人抹黑的。
与其留着黑料让别人黑,那还不如直接自黑。
这样就算博取不到百姓的好感,起码也能落得一个坦荡的声名!
面对侯泰提出的提议,方子言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别因为我这戴罪之身,再给殿下惹来什么麻烦!”
说至此处,方子言转头看向侯泰:“二殿下此举是为了笼络我吧!”
“说什么笼络不笼络,方先生乃是名士,若用利益权衡,岂不是玷污了您的身份?”
“呵呵,你这家伙说话倒是中听!”
“都是殿下教导的好......”
洗过澡后,侯泰为方子言递上了一套绸缎面料的新衣,方子言穿上之后竟觉得十分得体。
他舒展双臂,转了一圈:“二殿下当真有心了,虽然与我见面不过区区数次,但却能将我的衣物尺码衡量得如此清楚,看来殿下的恩情,我是难以报偿了!”
“先生此言太过了,殿下是希望能与您以朋友相交,并非想以此来换取您的感激之情,先生若无其他事情,现在尽管早些歇息,侯泰明日再来叨扰先生......”
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让方子言一时颇为无所适从。
他自然能领会到朱高炽,朱高煦相继笼络自己的原因。
朱高炽为的是这个国家,为的是永乐一朝。
朱高煦为的却是夺得皇位,为了能将朱高炽排挤下去,
朱棣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决心以罪己诏作为自己的登基诏书。
也恰恰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让朱高煦从中嗅出了关键所在。
想来他是料定自己能够辅佐他上位,所以才如此急切地笼络自己,甚至不惜给自己开出如此优厚的条件,要给刑监于御马监的自己送女人!
要知道,哪怕他朱高煦是皇子。
可如此和一个囚徒暗通款曲。
事情一经泄露,同样对他不利。
侯泰身为朱高煦门下的仆役。
绝对不敢信口胡言。
他既然敢提出此事,那就说明这背后肯定是有朱高煦的授意。
从这一点便能侧面看出朱高煦在京城的势力非同小可。
莫说是锦衣卫,镇抚司。
恐怕就是这位朝廷培养军马的御马监。
他朱高煦也能一手遮天!
只可惜所有的结果都已经在冥冥之中有所注定。
他朱高煦就算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最终也只能以王爷的身份死于瓦罐之内,这辈子都没有机会问鼎皇位,更没机会登基坐殿!
至于方子言,就算是有天大的本领,恐怕也难以协助朱高煦扭转乾坤。
哪怕他真愿意留下。
他最终也会选择支持未来的仁宗皇帝朱高炽。
而不会选择与这位反王沆瀣一气!
毕竟不死在朱棣的手里,系统奖励也将不复存在。
如果最终真要得让他做一个选择的话,那他当然是选择活着,而不会选择与对方组团送死......
此时天色已晚,锦衣卫正在城中大肆搜捕之前逃脱的建文余党。
恰好此时一辆马车从街上驶过,几名锦衣卫见状立刻上前拦了过去:“站住!”
车夫勒紧缰绳,马车停在原地。
几名锦衣卫纷纷上前,各自拔出雁翎刀,将其对准了这名车夫:“车上坐的是什么人?让他下来接受盘查!”
闻听对方此言,车夫连忙说道:“各位,我们此行是有急事,还请行个方便,你们到别处去查吧!”
“让你下车就下车,少在这里废话,我们奉朝廷之命搜捕建文余党,若是坏了我们的大事,别说你吃不了兜着走!”
几名锦衣卫咄咄逼人,丝毫不肯让步。
就在这时,车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咳:“车怎么停了?到宫里了吗?”
“回禀殿下,还没有!”
听到殿下二字,这几名锦衣卫相互对望了一眼,冷汗不禁浸透了衣衫!
如今在这应天府内,能被称为殿下的便只有三人,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
他们身为锦衣卫,不可能认不得后两位的座驾。
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
他们拦住的这辆马车,隶属于皇长子朱高炽!
几名锦衣卫暗骂自己有眼无珠,同时齐刷刷跪倒在朱高炽的车前。
朱高炽因为和方子言多贪了几杯酒,在府中写完折子之后便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发现天已经黑了。
本想着等到明日再进宫汇报。
但一想到老爹朱棣对于自己的嘱托,却又只能强拖着疲惫从床上爬起,带着奏折直奔皇宫。
因为最近实在太过疲乏,所以他便在车上睡了过去。
刚刚马车停顿,他也隐约听到了一阵对话。
本以为是马车进了皇宫,正在接受锦衣卫的盘查。
却不想开口一问,竟才得知还未进宫!
他撩开车帘朝外看了一眼,却发现自己如今还在街上。
而他的车前,此时正跪着几名锦衣卫!
朱高炽眉头微蹙,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殿下,他们搜捕建文余党,拦住了咱们的马车,还要求您下车接受盘查!”
这车夫也只是照直叙述,并无半点落井下石之意。
可这番话在这几名锦衣卫听来。
却如同是催命的魔音一般!
他们与朱高炽接触的时间并不算长,还不知道这位爷向来是以仁义著称。
原以为他兄弟三人脾气秉性应该相似,若这件事情落到了朱高煦的头上,恐怕对方非要扒了他们一层皮不可!
几人被吓得战战兢兢,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朱高炽见他们怕成这副模样,于是开口对他们说道:“这么晚了还要巡街,你们也的确是辛苦了,不过我的马车你们就不必要搜了吧?难道你们还担心我会和建文余党勾结吗?”
“不敢,不敢,是我们有眼无珠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朱高炽闻言摆了摆手:“不碍事,你们继续忙你们的吧......”
朱高炽随意撂下一句话,随后便命车夫继续赶路。
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几人不由得长舒了口气,本以为这次最少也要丢了职务,却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轻易便放过了他们。
几人相互扶持,站起身来,却再不复之前的嚣张跋扈,只是继续沿街搜查。
至于朱高炽,则是坐在车内,百味杂陈。
他一心想要洗清永乐一脉的骂名,所以才专程拜访方子言,希望能够讨教一些扭转舆论的良方。
可如今朝廷大肆搜捕建文余党。
此事若是继续发酵,恐怕又将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朱棣斜倚龙床,翻阅着手中的奏章,表情似笑非笑。
朱高炽跪在下方,冷汗涔,身上的朝服都已经被冷汗浸透。
“老大,这奏章你看了吗?”
“回禀父皇,儿臣看过了!”
“你觉得他写得如何?”
“儿臣不敢妄断!”
经朱棣这么一问,朱高炽心中更加不安,同时头也埋得更低。
没错,这奏章他的确看过了,而且反复看了很多遍。
方子言提出的这个计策不可谓不冒险,细数从秦到元,一千多年的王朝更迭,真有胆量给自己下罪己诏的帝王又有几人?
更何况朱棣如今还只是燕王,未曾称帝。
要将自己的继位诏书写成罪己诏。
要在天下百姓面前承认自己的过失,承认是自己错逼死了侄儿建文。
这对于即将继位的朱棣来说绝对是一项莫大的挑战!
眼见着朱高炽低头无语,迟迟不曾作答。
朱棣合拢奏折,笑着说道:“朕还真是老糊涂了,你既已经提前审阅过了这封奏折,又将其呈递到朕的面前,这便说明你已经默许了方子言在书中所说,让朕下罪己诏之事吧!”
朱高炽低头无语,未曾明言。
可是在心中,他却已经默许了方子言的想法,另辟蹊径,坦言过事,这对于眼下的朱棣而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朱棣长叹一声,随手将奏折丢到一旁:“看来朕这个篡权谋逆的罪名是洗不掉了,就连朕的儿子都想让朕下罪己诏,日后建文后代若想夺权,仅凭借着这封罪己诏就够了!”
“父皇,古今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昔年唐太宗李世民也曾发动玄武门兵变,可就因为其在位之上勤勉为民不也同样,博得了一片千古清名吗?”
朱棣闻言,也不作答,只是转头看向朱高炽:“这就是你想说的吗?”
“儿臣斗胆,请父皇见谅!”
“继续说!”
“如今天下无主,黎民惶惶,皆因天下无主,藩王并起。”
“您若是能够在这个时候登基称帝,坦言过失,那不仅能够让天下再次稳固,同时还能让百姓不必再惶惶然不可终日!”
“建文一朝,我等谋逆罪名早已经被烙印在了身上,就算父皇想要洗清,天下文人的悠悠之口也绝不会轻易放过咱们父子。”
“既然如此,还不如采纳方子言的意见,顺势登基,以平民怨,同时还能镇压藩王,使大位不得旁落!”
听完了朱高炽的这番高见,朱棣脸上竟难得地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早年出征在外,只余徐皇后带着朱高炽居住于顺天。
这些年来,他始终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大儿子疏于管教,同时也因对方不如自己这般彪猛而颇为不满。
他这三个儿子,当中要说最像自己的便当属二儿子朱高煦。
可要说最不像自己,但却最让自己省心的,便是这大儿子朱高炽。
顺天起兵之时,朱棣率领精锐直捣应天府,只留下一万老弱残兵镇守顺天,适逢李景隆北上偷袭,朱高炽愣是凭借着这一万老弱兵卒的协助坚持了三个多月,直到他回援策应,父子二人内外夹击,这才击溃了李景隆的军队。
后来他曾听徐皇后说过,自己这个儿子为了能够振奋军心,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儿子抱上城头,誓与全军共存亡!
也正是因为这些事情的种种累积,所以才让朱棣感觉自己愧对这个长子。
但他身为燕王,如今又是即将继位的新帝。
自然不可能对哪一个儿子显露出半点偏袒。
谁都知道如今的太子之位悬而未决。
而朱高炽和朱高燧又是自顺天起兵就一直跟随在他的左右。
如果他此时显露出偏袒,亦或者直接将皇位交给朱高炽。
那岂不是平白寒了这两个儿子的心?
更何况如今应天大局初定,他二人还有兵权在手。
朱棣意在等将二人的军权剥夺之后,再考虑册立太子之位,以避免手足相残的惨剧再度发生!
刚刚朱高炽的这番见解的确是让朱棣有几分耳目一新之感!
他知道自己这个长子向来偏袒方子言。
不过就这封奏折来看,朱高炽与方子言倒是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他这个大儿子行事向来谨慎小心。
虽然帮助自己协理国家,但却很少插足国事,对于自己即位的事情更是极少发表意见。
如今为了这一封奏折,他竟然能说出这些话来。
这也让朱棣为之欣喜。
像朱高炽之前一直保持的那副明哲保身的状态,朱棣并不喜欢。
他有意拥立朱高炽为太子。
想让其日后继承自己的皇位。
他可不希望大明未来的帝王就只是一个老好人。
若是并无锋芒,震慑不住群臣的话,那他还不如将皇位传给朱高煦!
朱棣有意考教朱高炽,于是便又对其问道:“朕问你,如果朕真下了这封罪己诏,借此用作继位诏书。”
“那若是有朝一日建文回来夺权,岂不是就意味着朕已经将什么事情都自己交代了吗?”
“父皇,建文已经死于大火,难道您忘了吗?”
“自从咱们攻入应天府的那天开始,天下就已经再无建文这个人,如今天下有的就只是悬而未决的皇位,以及一个即将即位的燕王!”
朱高炽这番果决的回答倒是让朱棣颇为刮目相看。
他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面前的朱高炽:“这话是谁教你说的?”
“回禀父皇,是方子言!”
方子言按照朱棣的旨意搬进了御马监。
不过因为有朱高炽提前做出交代,所以方子言在御马监并未吃任何苦头。
他每天最大的工作就是给朱棣写折子。
而他所写的多数都是些戳人心窝子的话。
今天这封奏折还是朱高炽矬子里面拔大个,好容易找到了一封堪堪能够入眼的。
若不是因为他认同方子言的这一想法。
他也不会冒着触怒朱棣的风险,将这封折子送到宫中。
最近他常去御马监中与方子言见面交谈,向其讨教一些想法思路。
经过天长日久的接触下来,他发现此人虽然胆大包天,但头脑却是异常灵敏,异于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