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其他类型 嫁纨绔:和死对头做对?靠他上位全文+番茄
嫁纨绔:和死对头做对?靠他上位全文+番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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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小羽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秋娘颜倾雪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纨绔:和死对头做对?靠他上位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稚小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三日后,林秋娘的探子送了消息过来,邀颜倾雪天香楼一聚。颜倾雪心下了然,知是颜离浩之事有了结果,带着肖逸去了天香楼。天香楼前,林秋娘看着同样覆着鬼面的肖逸:“这位是?”“无妨,他是我弟弟!”肖逸适时的冲林秋娘一笑,林秋娘莫名心下一暖,对着肖逸也多了几分好感。二人在林秋娘的带领下朝楼上雅间走去,却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好大的胆子,敢对王爷无礼,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嗯?”说话的是一个带刀侍卫。侍卫的身后,是一个男人。男人一身墨色蟒纹长袍,袖口处用金线绣以云纹点缀,腰间朱红白玉腰带,黑发束起用镶碧鎏金冠固定着,显得贵气逼人。一张脸剑眉星目,面容刚毅,线条凌厉,什么也不做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望而生畏。林秋娘在一旁小声朝她低语道:“此人...

章节试读

三日后,林秋娘的探子送了消息过来,邀颜倾雪天香楼一聚。
颜倾雪心下了然,知是颜离浩之事有了结果,带着肖逸去了天香楼。
天香楼前,林秋娘看着同样覆着鬼面的肖逸:“这位是?”
“无妨,他是我弟弟!”
肖逸适时的冲林秋娘一笑,林秋娘莫名心下一暖,对着肖逸也多了几分好感。
二人在林秋娘的带领下朝楼上雅间走去,却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好大的胆子,敢对王爷无礼,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嗯?”说话的是一个带刀侍卫。
侍卫的身后,是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墨色蟒纹长袍,袖口处用金线绣以云纹点缀,腰间朱红白玉腰带,黑发束起用镶碧鎏金冠固定着,显得贵气逼人。
一张脸剑眉星目,面容刚毅,线条凌厉,什么也不做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望而生畏。
林秋娘在一旁小声朝她低语道:“此人是翊王沈时逸,是我天香楼的常客。”
颜倾雪却在看到此人时,眉心狠狠皱了一下,这人,她识得。
沈时逸,先帝长子,曾经的翊阳军统帅,风光无限的青云侯,颜离浩曾是他麾下将士。
颜司明曾夸此人“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说若此人登基,定是天下盛世。
只是后来此人不知为何一夜被贬,官场失意,从此流恋风尘,声色犬马,成了众人口中的纨绔。
沈泽川登基后,为博贤名,将许多兄弟分封各地,却独独将此人拘在了京中。
亦是对此人有所忌惮。
却见沈时逸开了口,声音带着些宿醉之后的沙哑,显得有些底气不足:“本王如何,还轮不到你们置喙。纨绔又如何,你们还没评判的资格。”
“既然如此,那便统统杀了吧!”
那些议论沈时逸纨绔的人此刻也害怕起来,都说此人嗜杀成性,今天怎么就被抓了个现形呢。
“翊王殿下饶命啊,小的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我一条贱命吧!”
“翊王殿下饶命啊......”
......
沈时逸却是充耳不闻,那带刀侍卫冷笑:“有什么事,去地下跟阎王说吧!”
眼看就要闹出人命,林秋娘使了个眼色,忙有姑娘凑了上去。
“哎呀,殿下,别生气啊,月鲤新学了曲子,去房间弹给殿下听可好?”
“殿下消消气嘛,这种人,犯不着殿下生气!”
此言一出,沈时逸的目光瞬间转移到了那叫月鲤的姑娘身上,一把将人揽入怀中,双手就开始不安分的在月鲤身上游走。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实在是有伤风化。
那姑娘也红了脸,撒娇道:“殿下,去房间嘛!”
英雄难过美人关,沈时逸立时就抱着月鲤往楼上房间走去。
留下的人只余劫后余生的庆幸,心中却是更加鄙夷,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纨绔,如此当真是辱没皇家风气。
却在这时,陡然传来一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多嘴多舌,那便把舌头拔了吧!”
任谁看了都是一副风流浪荡,残暴嗜血的纨绔模样。
颜倾雪收回视线,却见肖逸看得津津有味,忙拽着他往楼上走。
肖逸却是有些疑惑:“我怎么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呢?”
林秋娘回头,笑得促狭:“这汴京城中的不少姑娘都觉得翊王殿下熟悉,小公子,莫不是也像京中姑娘,想同翊王殿下共赴鱼水之欢?”
她这本是同肖逸开个玩笑,却见肖逸很快红了半张脸,实在是纯情的很呐。
林秋娘也对这肖逸没来由得好感,这肖寒心思深沉,精于算计,怎的身边带着的人会这般不谙世事?
此事算是个小插曲,三人很快到包厢落座,颜倾雪直率:“可是有了结果?”
林秋娘点头:“六年前,北平关战役,四方城被突袭,骁骑将军颜离浩率兵抵抗,并第一时间送去了增援的消息。”
“但这消息,被有心之人截了下来,援兵第一时间未至,致使四方城破,颜离浩英勇就义!”
颜倾雪目光晦滞,脸色愈冷。
林秋娘继续说道:“若及时撤退,颜离浩可活。可骁骑将军铁骨铮铮,誓死守卫四方城和城中百姓,最后马革裹尸!”
“截下消息的人,是谁?”
连颜倾雪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的话中带了浓浓的杀意。
“现任中书令——宋怀安!”
听到这个名字,颜倾雪心脏猛的一抽,耳边嗡嗡作响。
这人,这人曾是他父亲学生,也是他将此人引荐给了沈泽川。
林秋娘却在此时作声:“颜离浩将军忠肝义胆,碧血丹心,少年将军,日后,定会名垂青史!”
颜倾雪回头看她,眸中带了些温度:“定然!”
“答应你的事我已做到,那这玉珏之事?”
林秋娘嫣然,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玉珏相赠之人身份特殊,暂时无法见面,但我承诺,若有机会,定会让你们相见!”
“这玉珏暂时交予你保管,日后你们相见,再由他亲手拿回。”
林秋娘接过,神色难免落寞。
却又还是开口:“相赠之人,可是弱冠左右的男子?”
颜倾雪如实点头。
林秋娘松了一口气,收了思绪。
“既然如此,那此事暂告一段落。还望你尽快引荐。”
言罢,她又转头看肖逸一眼,对颜倾雪浅笑:“如若公子愿意,可常来天香楼做客!”
颜倾雪因得他刚刚对颜离浩的一番言辞,也对她多了些好感,便也回应道:“自然!”
说完,便起身带着肖逸告辞。
出了天香楼,颜倾雪才沉下脸来,饶是知道真相定然不堪,可由他人亲口说出,她还是不免心痛。
死得该是她,不该是她父亲,不该是他阿娘,不该是她兄长,不该是她颜家三十六口人。
是她识人不清,最后死得本该是她!
肖逸见他沉了脸,也难得安静下来:“小七,错不在你,是他们该死!”
肖逸一说话,颜倾雪又想起林秋娘对他的异常,便小心叮嘱道:“林秋娘此人纵横江湖数载,十分圆滑,尤善玩弄人心。”
“你要少与她打交道!”
肖逸脑子里闪过林秋娘的笑脸,却还是点头道:“嗯嗯,知道了!”
“另外,你去......”颜倾雪小声对肖逸低语道。
肖逸听完眼睛一亮:“嗯嗯!”

“嗯?”肖逸不解。
“沈时逸此人虽然纨绔,可警惕心极重。一个他看不清的人,他定然不会留在身边。”
“而若他自以为一开始就能看清我,就会有两种结果。杀了我,或者留着我。”
“而显然,他选择了后者。”颜倾雪摆手。
肖逸似懂非懂,却还是点了点头。
“这翊王府看似清净,可周围却有不少高手的气息,你出入要万分小心。”
颜倾雪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这汴京,能留住小爷我的人屈指可数!”肖逸满不在乎。
“汴京不似别处,乃是东篱都城,其内高手不在少数。”
“好了,知道了!我走啦!”肖逸又听得不耐烦了,找了个借口走了。
肖逸走了,颜倾雪坐在榻上细细思索。
这翊王府周围有不少高手盯着,想是沈泽川的手笔,此人疑心极重,饶是如今已坐稳皇位对沈时逸却还是放心不下。
关键是这些人还动不得,动了就会打草惊蛇,影响后续计划。
可不动被人这么盯着也不是她向来的作风,肖逸出入也隐患极大,她是必然要想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的。
晚膳的时候沈时逸身边的侍卫送了饭过来,沈时逸倒是没来,颜倾雪吃的时候还格外小心,却是相安无事。
一夜无事。
隔天早上,沈时逸正在用膳,萧煞却匆匆来报:“殿下,前几日天香楼多嘴的那些人全都没了。”
沈时逸停了筷子。
另一边,肖逸也带了这个消息过来,颜倾雪听完,第一时间觉得是沈时逸,毕竟此人残暴嗜血是声名在外的。
却是又很快否决:“不对,不是沈时逸,是他!”
巍峨宫殿,金碧辉煌。
高座之上那人一身明龙皇袍加身,抬眼,一双丹凤目不怒自威:“办妥了?”
正是沈泽川。
座下夜玄部首领边卿惟叩头:“那几人全部被杀,用的是萧煞惯用的逆麟刀。”
“天香楼中不少人都识得此刀,如此一来,翊王是抵赖不得,有口难辩。”
沈泽川双眸带笑:“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
“为确保沈时逸安分守己,让他凶名在外必不可少。”
“另外,你在派人去拱把火,让这消息传得快些。”
“是!”边卿惟就要俯首告辞。
沈泽川却又忽的问起:“沈时逸,最近可有什么异常?”
“昨天翊王被人行刺,马匹受惊,撞到了一位少年,翊王将那少年带回了王府。”
“带回去了?”沈泽川疑惑。
边卿惟脸色微僵,有些尴尬,却还是开口:“那公子哥长得很是清秀,是被翊王抱着回了王府的......”
话没讲完,沈泽川却是听懂了。
便也不再深究,转移了话题。
“行刺他的,是你们的人?”
“不是,我们的人怎会无缘无故动手。不过翊王如今凶名在外,想要他命的人不在少数。”
沈泽川听完,却是放心不下:“去查查,行刺他的是何人。”
“是!”边卿惟告辞,重新隐匿于黑暗中。
肖逸听颜倾雪如此一讲,却是很快想明白其中关壳。
“哎,这些人为了一个破皇位,整天勾心斗角的,不累吗?”
颜倾雪看他这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却也是难得没反驳。
肖逸出身鬼谷,却性子单纯直率,天真纯良,这在外界也十分难得。
这其中,少不了他大哥的功劳。
说起来,答应了林秋娘,那便势必要请动此人。
只是,此人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想到这,颜倾雪不免头疼。
“还有啊,小七,你让我派影子去盯着宋怀安。”
“可影子盯了几日,并没有发现此人有什么异常。”
“相反,此人为人清正,夫妻恩爱,举案齐眉。”
“他还常常和妻子到梨花巷一带施粥,在百姓口中风评极佳呢。”
“不过此人倒是和大理寺卿陆亭钦颇不对付。”
“甚至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肖逸又向她说这两日的情况。
颜倾雪皱眉,如今她家破人亡,这人凭何圆满?
宋怀安,此人出身寒门,但性子极为高傲,十分注重脸面。
他曾是颜司明的学生,颜司明体恤他的不易,不但让他住在家中,以礼相待,还对他在老家的妻儿老母多番照抚。
颜司明惜才,只盼着他能发奋图强,回报朝廷,为江山社稷出力。
当时,沈泽川有意要在朝堂中培植自己的势力,便大肆招募可用之才,颜倾雪便借势将此人引荐给了沈泽川。
此人天资出众,也算极有才华,但差的就是一个机会。
刚开始,沈泽川还觉得他实在有些死板,不懂变通,是个没啥用的花架子。
颜倾雪还为他说了不少好话,沈泽川也只得无奈,将他收下。
颜家予他有知遇之恩,可最后,他的锋芒却化作尖刀,刺在了颜家人身上。
颜倾雪不是没想过颜离浩战死沙场另有隐情,却从来没想过,当中有这人的手笔。
颜家待他不薄,按说他并无理由,可事实却是这般,他便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虽说这其中可能少不了沈泽川的授意,但他却能毫不留情的对颜离浩痛下杀手,让人心寒。
所以颜倾雪才会在当时听到此人的名字时有那般大的反应。
如此,她怎能不恨。
颜离浩的死无疑压垮了颜家,当时颜司明一夜白头,燕霜雪卧床不起,这也给了沈泽川可趁之机。
当时她尚在宫中,得到消息匆匆赶回来的时候,颜司明满脸憔悴,坐在颜离浩的棺椁前,沉默不语,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后面便是颜家被冤谋反,全家被杀,只有被沈泽川困在房中的她和她偷偷藏在衣柜中的婢女秋香活着。
但一场大火,秋香替死,那个曾经天真浪漫的颜倾雪也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余下的,只有无尽的恨。
可以说,颜离浩的死,是一切不幸的开端。
想得深了,颜倾雪便又梦魇了,眸子无意识染上猩红,指甲戳进肉里,鲜血淋漓。
肖逸敏锐的嗅到了血腥味,拍手唤她:“小七!”
颜倾雪这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才感到疼。
“你之前都好多了,自从来到汴京后又常常这般了。”
肖逸其实也见过好几次她这般模样了,可却还是每次都忍不住心疼她。
“大不了我们就把那宋怀安和他妻儿绑了杀了就行,中书令又如何?尚书之女又如何?”
“回了鬼谷,他们能奈我何?”
肖逸义愤填膺。
颜倾雪听到这话,却神色有异:“什么,你说尚书之女?”

见到来人,连忙哭诉:“大哥,这小子狂妄的很,不但把我打成这样,如今还口出狂言不把你放在眼里。”
李杰看着被打趴在地上的李渊,眸中嫌弃,当真是不成气的东西,在梨花巷这种小地方都能让人欺负了。
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弟弟,心中如何嫌弃,如何怨他不争气,却还是要为他出头的。
看到一身粗布麻衣的颜倾雪,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可他到底肆意惯了,也没细想。
“小子,你是要自我了断呢还是我送你一程呢?你自己选吧!”
“自我了断还好,若是我送你,怕是要让你吃些苦头了。”
此言一出,李渊瞬时嘴角微扬,目光瞥向颜倾雪,尽显得意。
待人走过来,颜倾雪定睛一瞧,还真是李杰。
看他气息不稳,血气不足,想是之前被她打伤还未痊愈。
“李统领还真是不记打呢,看来之前天香楼是我下手轻了,这适才月余,李统领便又能活蹦乱跳了。”
声音太过熟悉,李杰身子一顿,才细细打量。
身形相似,半张脸也很像,还有这熟悉的声音,可不就是那日在天香楼中的煞神嘛。
李渊趴在地上看不清楚李杰的表情,只看到李杰朝颜倾雪走去。
心中想着这小子得罪了他大哥算是死定了。
却不料,下一刻,李杰弯了腰,抬手抽了自己两巴掌,满脸堆笑:“肖公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适才说错了话,还望您海涵才是。”
这人的武功暂且不论,林秋娘曾特意叮嘱,以后这人到了天香楼要奉为上宾。
笑话,得罪了这人,他能有好果子吃?
打脸来得猝不及防,李渊勾起的唇角还未落下,什么情况?
他大哥,抽了自己两巴掌,给这个小子赔罪?
他花眼了吧。
颜倾雪却是笑开了,眸光转向李渊:“是嘛?李统领这弟弟刚刚还扬言要我一条胳膊呢?”
“李统领,你说,我是该给啊,还是不该给啊?”
李杰听出他话中深意,一个飞身走到李渊面前,狠狠一脚踹在李渊胸口。
这一脚带了内力,李渊胸口的骨头被踹断,飞出几米远。
“混账东西,平日不成器也就罢了,今日你有眼无珠,得罪了肖公子,肖公子打你这点算轻的。”
李渊本来还撑着一口气,听到这话,却是硬生生气晕了过去。
“肖公子,这混小子,整日不思进取,混迹在梨花巷。今日还有眼无珠得罪了您,按理说死不足惜,拿他一条胳膊都算轻的。”
“可公子今日也将他伤得不轻,我也断了他胸口肋骨,可否请公子高抬贵手,留他一条胳膊?”
见颜倾雪不松口,李杰又道。
“这小子混账,去年看上了梨花巷一个俏寡妇,让人家伤了眼睛。”
“结果宋大人出手干预,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如果再断了一条胳膊,怕是今后没有活路啊。”
李杰在那声情并茂的卖惨,颜倾雪却被他所言吸引了注意力。
“宋大人?你说的宋大人,可是现任中书令宋怀安?”
“正是!”
李杰身为天香楼的统领,自然也就对各路达官贵人认识一些。
虽不知这姓肖的为何对宋大人反应如此之大,却也是如实回答。
“那寡妇姓甚名谁,家中可有孩童?”
“姓甚名谁小的不知,可那家到是有两个孩子。”
“宋大人想是怕那寡妇死了,孩子无人照料,便出手干预,我也就不好下手。”
颜倾雪垂眸,压下眼中沉思。
“也罢,我就当给林楼主一个面子,同样,今日之事,你知我知,我不想再有人知道!”
“谢公子开恩!”李杰闻言大喜。
很快带着李渊离开。
孤儿寡母,宋怀安出手干预,看来,此事算是有眉目了。
若非关系非比寻常,这梨花巷中的一个平头百姓,以宋怀安如今的身份,跟本不必亲自出手施压。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梨花巷中定然有她要找之人。
只是今日已经出来许久,那便要明日再来了。
她离开梨花巷,又去了医馆,将今日之事讲予朽婆听,安排朽婆去梨花巷找人。
这才回了翊王府。
她到时,沈时逸恰好也在,翻墙进了翊王府,被沈时逸逮了个正着。
沈时逸正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下棋,见到她,冲她招招手。
颜倾雪便走过去,他今日穿了一身蓝色云翔符纹的长衫,腰间系了犀角带,头发只用一支簪子别着。
没了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样子,多了几分散漫。
一开口,声音慵懒,:“你这爬墙的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又不是不让你走正门。”
颜倾雪便也坐了下来:“王爷又不是不知道,你附近这几双眼睛,我若光明正大的来回,少不了给王爷添麻烦。”
沈时逸眸子便又带了笑意,却是没有下文。
颜倾雪便又道:“王爷今日,怎得没去天香楼?”
没了那股腻人的胭脂味,他身上便是惯有的雪松香,清幽淡雅,与他风流的性子颇为不符。
若是不知道的人,定会被他这般模样给骗了。
沈时逸眸中笑意不减,却是多了几分戏谑:“自然是在这等你了!”
颜倾雪便也笑了,但也知道他这话又是用来调戏人的,并不放在心上。
“今日你去了哪儿?”
颜倾雪没什么话说了,本想着僵在哪儿,沈时逸却开口询问。
颜倾雪也不瞒他:“梨花巷。”
“哦!”
他淡淡回应。
却是再也没什么话说了,两人相顾无言,莫名有些尴尬。
颜倾雪看着低头看棋局的沈时逸,他眉眼极为好看,笑得时候尽显风流,平时不笑得时候清冷疏离,让人望而却步。
今日不知怎的,许是他穿的懒散,敛了笑意时,眉眼间便多了几分落寞。
传闻他生母早逝,他无故被贬,想来于先帝感情也极为淡薄,至于这些名义上的兄弟,那更是不必提。
如此说来,这偌大的翊王府,他却并无一个交心之人。
难怪他,就连对奕,也是一个人。
说起来,也是和她一样的可怜人。
沈时逸不知她心中想法,只是为颜倾雪看他时的同情觉得莫名。
看她盯着棋盘,当是她对棋局也感兴趣。
便道:“可会下棋?”
颜倾雪便执了放在手边的黑子:“自然!”

宋怀安六年前便已成亲,他的妻子是老家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是个市井女子。
二人还育有一子一女,颜司明曾经还对其多番照抚。
他的妻子,又怎会是尚书之女?
颜倾雪隐隐觉得其中有蹊跷,转头对肖逸道:“你最近去查查青州可有一户宋姓人家,现在情况如何?”
“嗯嗯。”肖逸点头,看颜倾雪脸色稍霁,也松了一口气。
却在这时,颜倾雪脸色一变:“不好,来人了。”
听着脚步一轻一重,十分稳健,定是有内力之人,那便只有沈时逸和萧煞。
肖逸就要翻窗离开,颜倾雪阻止:“来不及了,这沈时逸看着武功不高,可他身边的侍卫是个高手。”
“此时出去,定会被有所察觉,你藏起来吧。”
沈时逸推开房门,病榻上的少年正闲来无事的翻着一本书,斑驳光影透过窗户洒进来,衬得少年眼眸明亮。
“这两日可好?”沈时逸客气道。
“有王爷的照顾自然是好的,只是,今日不给用早膳,不知是我哪里得罪了王爷?”
少年的眸子染上黯淡之色,眉眼垂下来,像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似的。
沈时逸忽的就莫名其妙的笑了,朝门外吩咐道:“萧煞,让厨房做了早膳送过来。”
萧煞领命:“是!”
看着还在那装委屈的少年,沈时逸只觉得可笑。
若非他自愿上钩,当真以为能算计得了他。
既然沈泽川如此好心,那他便也何不顺水推舟,送沈泽川一份大礼。
萧煞被支开,吊在房梁上的肖逸就要施展轻功脱身。
却不料,沈时逸看着一举一动皆是演戏的少年,却心中厌恶,就要起身离开。
颜倾雪心下一惊:“王爷!”
“嗯?”沈时逸重新调转视线。
“京中都传王爷丰神俊朗,乃是多少闺阁女儿家的梦中郎。”
“如此细看,却是剑眉星目,线条凌厉,令人艳羡。”
“哦?”沈时逸眸中带了促狭。
床榻上的少年身子骨瘦弱,一张脸不算好看,但那双眸子却尤为出众,明亮清澈,似璀璨星河映入眼眸。
此刻因说出口的话睫羽轻颤,脸颊也染上绯色,倒像个女子似的。
如此极品,沈泽川想是费了心思的。
可惜,他不好龙阳,
眼瞅着肖逸离开,颜倾雪暗暗松了一口气。
世人多爱恭维之言,想这沈时逸也不能免俗。
至于为何夸他容貌,那实在是他再无长处啊,总不可能夸他风流浪荡,夸他残暴嗜血吧!
却不料,下一刻,沈时逸的脸又湊了上来,鼻尖相触,呼吸落在她的面颊上,颜倾雪又莫名慌了心神。
沈时逸声音低沉,好似骨子里都带着风流:“本王可不止这张脸让人艳羡。”
“你可想试试,嗯?”
这番话被他说的油腔滑调,颇有味道,加之之前种种举动,不免让人多想。
少年身上淡淡的香味传来,不似女子的脂粉味那般让人厌恶,反倒十分清新。
如愿看到少年红了的耳根,沈时逸眸中玩味之意更甚。
却在这时,萧煞推门而入,看到房中场景,连忙告罪:“属下冒昧,还望殿下责罚。”
沈时逸起身:“无妨。”
随后丫鬟婆子进来一堆,一顿丰盛的早餐很快摆在了桌上。
“你可定要好好吃饭,尽早养好身体啊!”
沈时逸眸中带笑,一番话却又是别有深意。
言罢,就要走,末了,还是回头:“你叫什么?”
颜倾雪略一垂眸:“彦柒!”
“彦柒!”沈时逸唤了一遍,点头离开。
出了房门,萧煞揶揄:“殿下还真是牺牲大,如此美男计都用上了。”
却看沈时逸那还有刚才房中的半分模样,沉身吩咐道:“备水,我要沐浴更衣!”
萧煞不解。
沈时逸唇角勾起,面露嘲讽:“这彦柒颇有手段,想是青楼小倌出身,本王有些恶心!”
房中颜倾雪看着满桌佳肴,却是兴趣淡淡。
若是肖逸在,定会高兴坏了。
可她向来不重口腹之欲,更惶论现下一堆事压在心底,实在烦躁。
宋怀安之事虽有了一点眉目,可若要毁了这人,亦要小心谋划。
现下最重要的是找个机会同沈时逸表态,看他是何想法。
哎,道阻且长啊。
另一边,沈时逸沐浴过后,萧煞来报:“殿下,近日城中流言四起,说殿下睚眦必报,草菅人命。”
“被刺杀在家中的那几人的亲属,更是披麻戴孝,在大街上控诉不公。”
“可要我派人去压一压?”
沈时逸冷笑:“想来又是沈泽川的手笔。”
“不过无妨,我残暴的声名在外,如此去引导舆论,反倒会显得欲盖弥彰。”
“就任其发展吧!”
萧煞又道:“今日可还要去天香楼?”
沈时逸点头:“自然!”
用过早膳之后,颜倾雪出了房门。
她所住的地方应该是翊王府偏院,较之前院的华丽此处便有些简陋,但胜在清幽,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她刚想出院子,门口就有两个仆从拦住了他:“小公子才刚刚能下床,还是不要走动的好,以免伤了身子。”
面上平和,可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颜倾雪浅笑:“久居病榻,实在有些沉闷,能否通融一二?”
那侍卫却是态度强硬:“王爷吩咐,小的不敢逾矩,还望公子恕罪!”
“那好吧,我便去歇着了!”
颜倾雪眼中落寞闪过,不甘心的回了院内。
可一进院子,她眼中的落寞便消失殆尽。
她起身回了房间,拿了些东西撑起被子,反锁了房门,从窗户出去,溜出了院子。
一番探查后,发现沈时逸不在府中,这才放下心来,施展轻功离开了翊王府。
出了翊王府后,她直直拐进了一家巷子中,巷子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医馆。
医馆内,是一个老妇在坐堂,她头发虽然已经花白,可看着却精神矍铄,此刻正在那认真的打着算盘,乐得清闲。
余光见有人进来,就要起身招呼,待看清来人相貌,眸中欣喜。

今日她的一番动作,为的便是引林秋娘出来。
林秋娘执掌天香楼,手握天下密宗,手底下的情报网四通八达。
而她要做的,便是让林秋娘帮她查当初骁骑将军颜离浩北平关战败,战死沙场是否另有隐情。
是了,她就是当初的颜家女颜倾雪。
六年前,如今的沈泽川还是二皇子的时候,与她情投意合,为助沈泽川登位,她以死相逼,让父亲加入了党派之争。
颜司明并不看好沈泽川,但又对她万般无奈,为了从小被娇养在手心的女儿幸福,他倾力助沈泽川登位。
却不料,沈泽川登位后,变故接踵而来。
先是他大哥颜离浩北平关战败,战死沙场。
而后他颜家被查出谋反之意,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
一场大火,世人传言颜家女伤心欲绝,纵火而亡,却不知,那是她的婢女秋香替死,为她争取到的一线生机。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与沈泽川的桃林初遇,英雄救美,是沈泽川的刻意安排。
沈泽川的情深不负,唯她而已,亦是花言巧语。
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她父亲手中的权利。
只是,狡兔死,走狗烹。
狡猾的兔子死了,猎狗就没什么用了,甚至主人还怕猎狗反咬他一口,便将忠心的猎狗烹食了。
沈泽川已经身居高位,天下尽归他手,之前需要颜司明制衡的权势也在他登基后纷纷被贬了下去。
颜司明自然就没什么用了,颜家自然也没什么用了,甚至颜司明两朝丞相的身份还会威胁到他的皇权。
于是,他毫不留情的痛下杀手。
而她,不过是沈泽川皇权之路上一颗至关重要的棋子,仅此而已。
想得深了,她的眸子无意识的带上了厉色,掌心也被指甲戳破。
林秋娘将一切尽收眼底,心下狐疑,面上却是仍旧不动声色。
“肖寒,一年前出现在东篱。半张银鬼面,一把夙风刀,仅靠一年时间就在江湖上大杀四方。”
“也因露出的半张脸,被冠以倾城杀神之名。只是因其行事太过跋扈,也得罪了不少势力,遭到追杀。”
“肖公子武功盖世,即使我将你的行踪泄露出去,怕也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只是,肖公子,朝不保夕的日子,不好过吧!”
林秋娘的话猝然将颜倾雪的思绪拉回,是了,她现在是肖寒。
她回来要做的,便是倾了沈泽川的皇权,要他血债血偿。
这林秋娘说话颇有心机,明明是威胁人的话,却被她说的冠冕堂皇。
颜倾雪神色如常:“天香楼,果然名不虚传!”
“能在接到消息的一瞬间便查到我的身份,不愧为东篱第一情报组织。”
“天香楼手握天下密宗,其楼主身份更是鲜为人知,让人忌惮。久仰林楼主大名,肖寒失敬。”
林秋娘眸子骤冷:“你在威胁我?”
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这肖寒以同样虚伪的语气驳了她的话,倒是她小看此人了。
颜倾雪却莞尔:“林楼主说笑了,不过是互换筹码罢了。”
林秋娘干脆也就不再与颜倾雪周旋:“说吧,你费尽心思引我出来,究竟所求为何?”
“我想请林楼主帮我去查,六年前骁骑将军颜离浩北平关战败,战死沙场,是否另有隐情。”
颜倾雪开门见山。
林秋娘听到这却恍然:“难怪你要引我出来,我手底下的人,若没有我的首肯,自是不敢轻易查这件事。”
“只是”林秋娘却陡然话锋一转“你和颜家有何瓜葛?”
“故人罢了!”颜倾雪神色如常。
“哦?是吗?”林秋娘眼波流转“你要我天香楼替你办事,却对我秘而不宣。”
“颜家之事,时间久远又错综复杂,更将朝廷牵扯其中,若是一招不慎,予我天香楼有倾覆之祸。”
“那此事,就恕我天香楼无能为力了。”
林秋娘挑眉拒绝。
天香楼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想从她手中空手套白狼,怕是不太可能。
“林楼主别急着拒绝啊,我说过了是互换筹码,我这里有一物,不防林楼主看过之后再作决断也不迟啊!”
颜倾雪并不急。
林秋娘却是嗤笑:“呵,我林秋娘纵横江湖数载,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不必了,肖公子请吧!”
林秋娘摆手送客。
颜倾雪却是会心一笑,从袖中拿出一枚玉珏:“那看来是在下打扰了。”
那玉珏是一块通透的白玉,被做成半月形,可并不足无奇,算不得珍宝,甚至看起来有些年份了。
林秋娘却在看到的一瞬间瞳孔一震,着急的话脱口而出:“这玉佩你从何而来?说!”
颜倾雪却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俗物而已,既然入不得林楼主的眼,那便告辞!”
林秋娘内心纠结,可最终还是低头:“是奴家着急了,乱了分寸,不知公子手中的玉珏可否让奴家一观?”
颜倾雪将玉珏递给林秋娘,林秋娘有些颤抖的接过,看了半晌后,湿了双眸。
但她很快收了情绪,换上了惯有的假笑:“公子可否告知,这玉珏从何而来?”
“故人所赠!”
颜倾雪并不如实答她。
林秋娘并不意外:“我可以尽力帮你查骁骑将军之事,但事成之后,希望你有机会可以帮我引荐此人!可否?”
颜倾雪也暗暗惊奇,没想到这块玉佩当真让林秋娘松了口。
“成交!”
林秋娘将玉佩重新递给颜倾雪:“此物还望你妥善保管,日后我定当会拿回来!”
颜倾雪点头:“自然!”
“那在下便先告辞,静候林楼主佳音!”
颜倾雪一个飞身离开。
待人离开,林秋娘顿时寒了脸色,她坐下来,身边有四个黑衣人落了下来:“主子!”
“派人再去查,这肖寒究竟是何身份。势必要给我将此人查得一清二楚。”
“另外,派几个机灵点的给我盯着他,必要将他的一举一动汇报于我!”
黑衣人俯首:“属下遵命!”
另一边,颜倾雪出了天香楼,却看到了在不远处叼着糖葫芦的肖逸。
少年一身黑衣,马尾高扬,眼神明亮,尽是意气风发。
当然,这要忽略他那正鼓着的腮帮子。
“人呢?”
“跟丢了!”肖逸说得理所当然。
“当初我出来时,你大哥要我带着你。若我没猜错,他定然还嘱咐你凡事一切听我安排,可对?”
颜倾雪一脸正经。
“行啦,行啦,又提大哥,我错了不行吗,但我是因为没钱了。”
“呐,去吧!”颜倾雪一抬手,几个铜版拍在肖逸手心。
肖逸心领神会。
片刻后,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被颜倾雪拿在了手里。
肖逸在那小声嘟囔:“哼,就知道欺负我,想吃就直说嘛,又拿大哥压我,小气鬼!”
颜倾雪:“哎,我怎么听到有人说话?”
肖逸黑线:“什么呀,你听错了,那是,那是糖葫芦再叫。”
颜倾雪不解:“是吗?”
肖逸见此连忙岔开话题:“哎,我大哥的无心玉怎么在你身上?”
视线下移,正是刚才让林秋娘一震的那块玉珏,出来时被颜倾雪顺手系在了腰间。
当初他出鬼谷时,肖逸大哥让她带肖逸出谷。
同时给了她这块玉珏,说可助她成事。
今日看林秋娘的反应,想是有些她不知道的隐情。
一边的肖逸还在叽叽喳喳:“小七,接下来我们要干嘛呀?”
颜倾雪狠狠咬了一口糖葫芦:“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