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女频言情 隔空指点陆羽朱元璋全文
隔空指点陆羽朱元璋全文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陆羽

    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羽朱元璋的女频言情小说《隔空指点陆羽朱元璋全文》,由网络作家“陆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陆羽一脸关切,再听他前半句谆谆叮嘱,朱元璋心里很是受用,心中畅想着,待会儿自己表露身份,看你这臭小子又会是何表情。可听完那后半句,朱元璋的脸顿时黑了。将桌子一拍,朱元璋忍不住自辩道:“当今圣上仁善宽恤、爱民如子,岂像你说的那般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呢?”陆羽翻了翻白眼,又不屑瞥了瞥朱元璋:“唉,真不会是朱天子的脑残粉,你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只看到他的好,看不到他冷酷无情的一面了,我可提醒你,那朱天子手段狠辣,他干过的血腥事儿,可一点都不少!”朱元璋愈发不服气道:“那你告诉我,当今天子究竟干过哪些血腥事了?”这世上,还有人比他朱元璋更了解自己的吗?陆羽嗤笑一声:“你自是不知道,只因现下还没到他冷酷的时候。”他又敲了敲桌子,眼神更显...

章节试读


看陆羽一脸关切,再听他前半句谆谆叮嘱,朱元璋心里很是受用,心中畅想着,待会儿自己表露身份,看你这臭小子又会是何表情。

可听完那后半句,朱元璋的脸顿时黑了。

将桌子一拍,朱元璋忍不住自辩道:“当今圣上仁善宽恤、爱民如子,岂像你说的那般六亲不认、杀人不眨眼呢?”

陆羽翻了翻白眼,又不屑瞥了瞥朱元璋:“唉,真不会是朱天子的脑残粉,你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只看到他的好,看不到他冷酷无情的一面了,我可提醒你,那朱天子手段狠辣,他干过的血腥事儿,可一点都不少!”

朱元璋愈发不服气道:“那你告诉我,当今天子究竟干过哪些血腥事了?”这世上,还有人比他朱元璋更了解自己的吗?

陆羽嗤笑一声:“你自是不知道,只因现下还没到他冷酷的时候。”

他又敲了敲桌子,眼神更显凝重:“那历史上的明初四大案,哪一桩不是杀得血流成河?尤其是那蓝玉案,为了让朱允炆坐稳皇位,朱元璋几乎将淮西勋贵都杀了大半。

可惜他却怎么也没算到结果,因为他对淮西勋贵举起了屠刀,等到朱棣靖难的时候,朱允炆几乎没几个大将可用!”

他这话说得煞有介事,朱元璋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

显然,陆羽口中的“四大案”,是数年后的事,朱元璋自然无法辩驳。

“唉!”

陆羽幽叹口气,又夹了口菜,自顾自叹道:“当初朱重八登基时,还说他不愿学汉高祖,要学那唐太宗,与兄弟们共富贵,可到最后……他终是成了刘邦……那些开国元勋,除了汤和之外,就没几个善终的……”

一席话,说得朱元璋脸色煞白,两眼失神。

看他这沮丧嘴脸,陆羽也颇感唏嘘,一心崇拜的偶像,却是个冷血暴戾之人,想也知道这朱老鬼有多难受。

陆羽正自唏嘘,又想到这朱老鬼衣着光鲜,出手阔绰,显然不是朱重八那八竿子都打不到的亲戚,很可能是近亲呢!

仔细一想,寻常百姓顶多嘴上感恩戴德,指不定背地里怎么骂皇帝老儿呢!

也只有那权望之辈,受了皇帝恩惠,才会对朱天子崇拜至此……

念及此处,陆羽将筷子放下,忍不住提点道:“我可提醒你,为了你的小命着想,最好离那朱家天子远一点,别跟那些开国功勋一般,最后命丧皇权倾轧之下!”

他这般提醒,已算是推心置腹,但在朱元璋听来,却格外刺耳。

朱元璋心中波涛汹涌,忍不住辩解道:“也许……也许他们是罪有应得呢?也许他们并非死于皇权更迭,并非死于圣上一己私欲呢?”

陆羽口中的“淮西勋贵”,便是当初跟朱元璋一起打天下的开国大将。

对这些人,朱元璋一直有所忌惮,是以,毛骧领衔的亲军都尉府,一直在暗中关注。

朱元璋也常从毛骧那边,收到到淮西勋贵们的不法证据。

虽说经过洪武三年的“铁榜案”后,这些人有所收敛,但谁也不敢保证他们日后还会不会恃权生骄,再犯下滔天大罪。

朱元璋不愿相信自己是为了巩固朱家皇权,而擅杀了这些开国功勋,他更愿意相信,是那些人犯下大罪,才逼得自己在未来的某一日,处决了他们。

无论是否自欺欺人,但这样想,至少能叫他心里平复下来。

“哼,冥顽不灵!”

陆羽摇了摇头,冷声道:“淮西勋贵被诛,是数载之后的事,你或可替他周旋回护,但现下里,凤阳府就出了件大事!

他朱重八出身凤阳,却对自家同乡是不管不顾,任由那李善长胡作非为,这样的皇帝,你还要替他说话?”

朱元璋心头一惊:“凤阳府?”

这些天,他一直隐隐担忧凤阳那边出了事,也派毛骧前去探查,但如今尚未查得结果,却不想,竟从陆羽口中听到风声。

他立马追问:“凤阳出了何事?”

“哼,你自是不知道了。”

陆羽却是幽幽一叹,摇头道:“你又不是那朱天子,手底下没有那神通广大的锦衣卫,自然无法获悉凤阳府内情。”

陆羽学的是理科,对大明历史也是一知半解,不知那锦衣卫在洪武十五年才出现,此刻尚未现世。

朱元璋一愣:“锦衣卫?”

但朱元璋毕竟知晓陆羽来自后世,稍一思虑,也能猜出个大概。

想这锦衣卫是日后出现的组织,与那亲军都尉府大差不差,不过这“锦衣卫”的名头倒是顺口,可以借来一用。

心念电转间,朱元璋将这小插曲抛开,又追问起来道:“你快与我说说,那凤阳府究竟发生了何事!”

陆羽蹙了蹙眉:“咋了,难不成你也有亲戚在凤阳府?”

他自顾自呢喃着:“不应该啊,那边受难之人,多是寻常百姓,该与你朱老鬼无关啊!”

朱元璋可没心情再耗下去,催道:“你且莫管了,那凤阳府之事,与咱干系甚重,你快细说!”他一脸沉凝急切,看来对此事关切至极。

陆羽细一思索,心想这朱老鬼许是府上有生意在凤阳府,又或是真有相熟之人在那边做官……

无论如何,他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唉,罢了,便叫你死心好了!”

陆羽拍了拍手,叹气道,显然,他是准备将凤阳府之事,尽数道出了。

朱元璋忙坐正了身子,恭候聆听,但陆羽却不急着开口,而是站起身来,朝门口走去,朱元璋看得云里雾里,可心下焦急,又不好打断。


朱元璋正自腹诽,又被陆羽拽着走向街上。

“既然碰了头,咱去搓他一顿,叙一叙兄弟情谊!”

说话间,二人已到了一处酒楼前。

朱元璋停步抬头,看了一眼,居然是凤翔居。

这是他二人相聚的老地方,也是这前门大街最为豪奢的酒楼,他不由蹙眉,揶揄道:“咋了,你小子近日发财啦?”

这陆羽向来吝啬,一毛不拔,今日竟肯大出血,不知他又怀着什么鬼心思。

“朱老兄说的哪里话,快进去吧!”

陆羽却不理会朱元璋的揶揄,推着他上了二楼,要了个雅间。

刚一进屋,陆羽又将房门关上。

“快坐快坐!”

“嘿嘿……”

扶着朱元璋坐稳,陆羽凑到近前,搓着手催问起来:“那贩盐之事,是否搞定了?咱这合伙的买卖,是否已经开展下去了?”

陆羽咧嘴轻笑,双目炯炯放光,那两眼光彩中,好似有无数个金元宝在闪耀。

好一副市脍嘴脸!

“哼!”

果真如此!

朱元璋叹了口气,随即点头:

“前些日子,俺已打通关系,拿到那盐引,将那精盐推广出去,此事,可费了俺好大气力……”

“光是送礼就花了我好些钱,还得日日陪着那些官员饮宴……”

“好在咱这精盐味道鲜美,倒很得京里贵人欢喜……”

他将贩盐之事,半真半假地透露出来。

虽说“打通关系”之类辛苦活儿,都是假的,但朱元璋的确没忘记此事,处理朝政及凤阳事宜的同时,他也将贩盐之事交代了下去。

有皇宫的人出面,自然顺遂无比,这精盐很快在京里流通开去。

精盐味美,虽然价格高昂,却不妨贵人们不缺银子,争相抢购。

很快,就挣到第一桶金。

原本,这第一桶金还要核算成本,扣去制盐作坊的本钱,但朱元璋料想陆羽生活拮据,便计划先将这部分分润送过来,解他困顿。

“俺这老腰啊,整日陪着饮宴,又粗了一圈咯!”

好人不能白做,给钱之前,得先吹嘘一下自己,替自己邀一邀功。

但陆羽显然没在意这些,听了一半便打断道:“钱呢?”

朱元璋正自邀功,冷不丁遭人打断,不由有些气愤。

这臭小子,俺惦记你生活困苦,好心来送钱,你却只记挂银子。

哼!

大手一横,摆出个“且慢”姿势,朱元璋正色道:“钱……自然会给你的!不过嘛……此事先不急……”

他眼珠一转,忽又心生一念:“你且先告诉俺,你方才对那徐家女娃子念叨可惜,究竟是啥意思?”

为巩固皇权,朱元璋一直都与军方勋贵联姻,他几个儿子,朱标娶了常遇春的女儿,老二娶了邓愈之女做妾室,老三娶了永平侯谢成之女。

至于这徐达长女徐妙云,朱元璋也打算找个好日子,为自己老四向徐达提亲,既是自己未来儿媳,当然得打探清楚。

“徐家女娃?原来你也认得那徐妙云啊!”陆羽轻咦一声,随即自顾自嘟囔:“倒也不怪,都是京中权贵,彼此熟门熟路的……”

朱元璋又催促起来:“你快说啊,究竟可惜个啥?”

陆羽看他一脸继续,心中暗忖,这老朱当真对此事上了心,只怕不告诉他,他也不肯分钱了。

他叹了口气,道:“我可惜的是,这徐妙云死得早,才活了四十五六,便因病走了。”

朱元璋一惊:“当真?”

他深知陆羽来历,自然不敢质疑,方才那句“当真”,也不过下意识反应。

不必陆羽作答,他立马追问下去:“这徐家女娃,究竟因何早逝?”

四十五六就去世,放在农户家庭倒还正常,可放之皇家就有些离奇了,朱元璋担心那徐妙云身怀先天疾病,自然得问个明白。

“还能有什么,生孩子太多了呗!徐妙云嫁给朱棣后,九年生了三子四女,几乎就没个停歇的,便是头母猪,也不兴这般生产的吧!那徐妙云因此伤了元气,才过早离世。”陆羽摆了摆手,将这徐妙云的后世经历一一道出。

“啊!生孩子太多会伤元气吗?”朱元璋闻言大吃一惊,要知道,古代孩子长大成人的几率不高,而且古人都讲究的是多子多福,所以能让女人生多少就生多少呢!

“你这不是废话吗?没听说过吗?生孩子就是女人的一道鬼门关,生多了自然会伤了元气,特别是像徐妙云这种,几乎没有个停歇,她能活到四十五六,还是因为皇家补品多呢!”陆羽白了朱元璋一眼。

突然,他猛的醒转过来,一脸怀疑地望向朱元璋道:“我说……你个老小子,这么惦记人家姑娘做什么?瞧你这嘴脸,似乎很是紧张啊!难不成……”

他又凑近几分,怀疑目光在朱元璋身上上下打量,看得朱元璋心里直发毛。

朱元璋心里打起鼓,这臭小子素来精明,该不会藉着此事探出俺身份吧?

却又见陆羽伸出手指,直直指来道:“你个老小子,莫不是想……将她许配给咱大侄子吧?”

他口中的“大侄子”,自然是上次有过一面之缘的朱标。

朱元璋愣了一愣,登时明白过来,他心中长嘘口气,暗道陆羽果真精明,竟猜得大差不差,自己的确要将这徐家女娃许给自己的儿子,不过不是标儿,却是老四朱棣。

唏嘘之际,他心中又思量着,该如何向陆羽分说。

却不料,陆羽不待他回话,又自顾自嘟囔起来:“倒也正常,那徐妙云素有‘京城女诸生’之名,在各大勋贵才俊眼里都是香饽饽,你想让咱大侄子娶她,也在情理之中……”

这“诸生”之意,即是经过科考进入州府官学的生员,“女诸生”大致便是女秀才之意,那徐妙云自幼聪明伶俐,过目不忘,为人所称道,这才得了“女诸生”之名。

陆羽嘟囔着,将那徐妙云夸了一通,又抬眼望向朱元璋道:“不过老朱啊,我可得劝你一句,那徐家大小姐是注定要嫁入皇家的,你可高攀不上,你还是打消这念头,死了这条心吧!”

陆羽满脸诚挚,一番劝慰可算是苦口婆心。


朱标听得连连点头,显然深以为然,但在朱元璋说完,他又提出个新的问题:“父皇可曾想过,那朝廷考课一制,历来就有诸多瞒报虚报,这绩效制度若是全然效仿,又该如何规避虚报瞒报?”

“如若官员为了绩效虚报政绩,上下勾连串通,又该如何?”

他所提的漏洞,正是官场上司空见惯的积弊恶风——官员们为了考课得优,往往上下打点送礼,以求瞒报政绩,以求得升官。

而这一不良风气,也正是贪腐成风的主要诱因之一。

“这绩效制度的关键,在于考核,只有准确考核官员政绩,才能因绩生效,发放薪俸,可若是官员们沆瀣一气,相互包庇,又如何能精准考核政绩,如何准确地发放绩效?”

朱标的话,引得朱元璋联想起诸多官场陋习,不由心生愤懑,他对这绩效制度颇为看重,自不允许官员们乱来。

“他们敢欺上瞒下,真当咱手里的刀不利吗?”

对于这种行为,朱元璋惯用的手段,还是以酷刑震慑。

但朱标对这种手段不以为然,他摇摇头:“儿臣以为,或许还有更好的法子来考核绩效。”

见他言之有物,朱元璋深感欣慰,不由追问:“什么法子?”

“这个……”朱标顿了顿,似仍有所犹豫。

迟疑片刻,他才缓缓道:“儿臣觉得,这绩效考核一事,当特设监管制度,只有监管得当,考核结果公允,这制度方能推行。”

朱元璋自也知道监管的重要性,可如何监管也是个难题。

除非是他朱元璋亲力亲为,对每一个官员的考核进行监管,才能保障公允——但这显然不现实,也违背了考核初衷。

“儿子心中倒有些不成熟的思路,只是尚在谋划之中,不足为父皇道。”

朱标思虑片刻,再道:“因此……儿臣恳请父皇,引儿臣见一见那献计之人,容儿臣与他商量一二……或许能商量出更好的监管之法!”

他语带诚恳,朱元璋也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他沉吟了一会儿,想了想,反正朱标早晚就要见的,因而说道:“那献计之人,你倒是听过,此前咱在梦中见过一位后生,名叫陆羽。”

朱标一怔:“是那梦中的陆小仙人?”

“正是!”

朱元璋点点头:“只是不知为何,那陆羽竟从后世到了大明,还与我结识……”

这其中玄妙,自是一两句话解释不通,朱元璋只能以一句“不知为何”做全盘概括,这可难了朱标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缘何父亲梦中之人,会到这大明来。

“那父皇此前几度微服私访,便是去见那陆羽了?”朱标怔怔道。

朱元璋再度点头:“咱从他那获悉了不少事儿,也得了这治贪妙策……”

朱标脸上露出向往:“那儿臣能否见见这位陆羽?”

“这……”

朱元璋却面现难色,稍作犹豫,朱元璋终是点头,却又叮嘱道:“替你引荐倒是可以,只是你得记住,千万不能泄露身份!”

朱标点头:“是担心吓着那陆羽了?”

天皇贵胄微服私访,隐藏身份是常事,朱标倒不以为然,他以为父皇此举,全是为了安全,又或是怕吓坏那小后生。

却不想,朱元璋大摇其头:“并非如此!”

朱元璋的脸上,又漾起尴尬苦笑:“实是因为那陆羽他……他对俺老朱家……很有些意见……”

“意见?”

朱标傻眼了,还从未听过有人对皇家有意见的。

再看父皇一脸苦涩,只怕他口中的“有些意见”,还说得太过委婉,真实情况可能是“很是不满”,又或是“极度憎恶”。

“父皇,咱朱家是如何开罪那陆羽了?”

眼看朱元璋点头,朱标瑟瑟发问。

朱元璋叹道:“还不是因那凤阳之事……”

他将那凤阳之事大略提过,又将陆羽因同情凤阳百姓而厌烦皇帝的因由,说了出来。

“哦?”

朱标听得连连称奇,心中再生感佩。

因为同情百姓而厌烦天子……这陆羽倒是个嫉恶如仇,又不事权贵的清流,如此看来,此人非得一见了!

再看向窗外,朱标两眼放起光彩,眼神中愈现期待。

……

次日朝会结束,满朝文武正忙着回部堂理政之时,大明朝地位最为显赫的皇家父子二人,却已改头换面,出了宫门。

二人上了马车,一路直取闹市,到了这出入应天府的前门大街上。

还未下马车,朱标便已听得竹板声、唱词声大作,又听得诸多鼓掌叫好之声。

再一下车,又看见前方围了好些人,中间还有人搭台卖艺,而朱元璋大手一引,引的正是那戏台子方向。

朱标不由好奇,不是来见那世外高人么,怎跑到大街上看人卖艺了?

可眼看朱元璋背着手直往里冲,朱标也不好细问,只能紧步跟上。

二人好不容易挤到前排,便见前方有人戏台子上,有两个半大小子正拿着长枪对峙,这二人显然是在演戏,演的是场械斗戏码。

而那戏台一旁,另有个年轻人正敲着竹板儿,口中念念有词着。

周遭还有百姓拍手叫喝,又有人不时评点,与周遭人分享观戏感悟:

“今日演的这出,叫‘林教头风雪山神庙’,可精彩着哩!”

“就说这陆家班不一般,一出手便是好戏一出,且看着吧!”

朱标心中正自纳闷,可看父皇正负手看戏,好似沉醉其中,便不好言语,只默默跟在一旁看戏。

看着看着,他不由也入了迷,心道这新奇的竹板儿戏,倒是格外精彩。

尤其那林冲大战山神庙,枪挑几位仇敌时,朱标看得畅快之至,不由与周遭众人一齐鼓掌,叫起好来。

直至戏码演完,他仍在兴头,依旧回味无穷。

“走吧,去见那陆羽去!”

却在这时,朱元璋负手上前,直朝那唱词的陆家班主走去。

朱标登时一惊:“那陆班主竟是……”


次日,早朝后,朱元璋便换上便装,在云奇的陪同下出了宫。

一路赶往城东,寻到了那处破落庙宇。

既是废弃之地,自然荒僻孤远,破庙附近已没有住户,周遭也没有过路之人。

朱元璋二人站在庙门外,颇有寥落萧索之感。

“这就是那陆羽住处?”看着破落门头,朱元璋怔怔问道,预想过破,没想到这么破。

“没错,奴婢已叫人打听过了,这里本就是个乞丐窝,只是近来小乞丐们组了个戏班子,由那陆羽领头当了班主。”云奇在旁解释道。

“哦……”

朱元璋唏嘘点头,随即,眼眸里掠过精光道:“看这情形,那陆羽的日子,过得也不咋轻松嘛!”

他心中已在思忖,如此境况的陆羽,究竟能拿出何等发财手段,若真有生财之道,二人的分成比例,又该作何分配。

两人站定思索之际,门缝中却有双小眼睛正盯着他们,那小眼睛眨巴眨巴,随即缩了回去。

门缝之后,吸溜着鼻涕的小娃娃已在转身,朝破庙内殿跑去。

“老大,来了来了,昨日那人来了!”

一路跑进内殿,就见内堂之中,所有人正围聚一圈,探头观望着什么。

众人凝视之下,那火堆上正架了个小锅,在烧煮着什么,火堆之侧,陆羽正手持小勺,往锅中搅拌着,一面搅拌,他还一面探头朝外,焦急地观望着,似是在等待什么。

待到小鼻涕跑进来通风报信,陆羽登时一喜,兴奋地站起身来:“终于来了!”

很显然,陆羽所等的,正是小鼻涕的通风报信。

穿越来大明,陆羽只认识这么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想要改变生活,还得靠老朱,所以他对这次“商业会晤”,很是期待。

“咳咳,大家听好了,接着出去排戏去,待会儿那老朱进来了,你们可别围上去凑热闹,尽量表现得冷淡些,只顾忙自己的便是,还有,你几个衣服太破了,换上身干净些的戏服,遮一遮……”

期待归期待,但万不能将这份殷切期待表现出来,尤其不能在老朱面前露了怯,就得表现得毫不在意,要表现出自己过得很好,没有这买卖也不妨事的态度。

这当然不是死要面子,它关系到生意能否做成,将来的分成比例又是如何……

越上赶子的买卖,往往越难做。

陆羽大手一挥,小乞丐们纷纷落位,进入自己的角色里。

而这时,庙门被人推开,朱元璋的声音传了进来:“有人吗?”他刚一进庙,便瞧见院中搭了好些简陋的戏台,十数小乞丐正在戏台上排演着戏码。

而陆羽正站在一旁,挥手指点着:“喂,注意站位,不要挡了其他人的脸,还有你,把胸膛挺起来,你演的可是鲁智深,走起路来要虎虎生风,可别露了怯!”

“林冲,把那枪舞起来,要展现出你八十万禁军教头的风采!”

这排演场面热闹非凡,倒与庙门外的寂静寥落大为不同。

“嚯,倒很热闹嘛!”

朱元璋大步走进院内,道:“喂,陆羽,俺来了!”

陆羽扭过头,点了点头道:“咋样,想好了没有,要不要与我合作挣钱?”他点头应承一句,随即又扭过头去,继续指点起来:“喂,你们几个认真点,别东张西望的!”

瞧这架势,他对朱元璋的到来,倒并不在意。

朱元璋心下好奇,不由迎上前去,问道:“你说的发财之道,究竟是个啥名堂?”

陆羽轻笑两声,扬着头道:“便叫你瞧瞧咱的本事!”说着,他大手一招,引着朱元璋往内殿走去。

这内殿原本是礼佛大殿,建得空阔高深,颇有些气势,只可惜现已荒废,处处都显着颓败之相。

殿内随地铺着几张草榻,再生着个火堆,架了口破旧铁锅,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朱元璋扫视一圈,不禁蹙眉:“那发财的门道在哪呢?”

陆羽幽邃一笑,抬手往那铁锅一指:“便在这锅中!”

朱元璋上前看了眼,只见那铁锅已被烧得黢黑,锅中也已烧干,只残留些白色粉末。

他正自好奇,却见陆羽昂首走来,指着那白色粉末道:“就是这个小东西。”

朱元璋不明所以:“这是个啥?”

陆羽脸上又现出幽深笑容,扬了扬眉头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他那脸上的笑意极显得意,显然是将这白色粉末当作了不得的宝贝。

朱元璋不由愣住,虽说这粉末摆在锅中,可怎么看,它也不像是能入嘴的东西啊!

他正犹豫间,一旁的云奇已走了上前,伸手蘸了点粉末,眯眼细细凝望,过了片刻,他又将粉末送到鼻端,轻轻嗅了嗅。

嗅完后,云奇又蹙起眉,朝朱元璋摇了摇头:“没啥味道……”

朱元璋思忖着,料想陆羽该不会下毒暗害自己,便朝云奇使了个眼色。

那云奇领命,又将手指放进嘴里,浅浅舔了一口。

“嗯?”

刚舔了下手指,云奇的两眼霍地瞪大,眼中露出惊诧来。

不待朱元璋追问,云奇立即道:“这是盐!”

朱元璋一愣,又看了看那锅子,只见锅中白色粉末颇为细腻晶润,远不似他印象中的盐巴。

朱元璋可不是锦衣玉食里长大的,他也是见过盐的,但他印象里的盐巴,都是粗巴巴一大块,跟个石头一样,即便是当时皇帝后,所用的精盐,也远不似这眼前粉末般细腻雪白。

他正自蹙眉间,陆羽已然应话:“不错,这正是盐,而且这不是你们常见的粗盐,而是经过我提纯去杂之后的精盐。”

朱元璋忙又好奇道:“你说那精盐,我倒也见过,只是……样式倒不及你这精盐细腻。”

陆羽点头,颇是自豪道:“那是自然,我所炼制的精盐,岂是你等日常吃的那些能比的?”

“更何况……”

陆羽又望向云奇,引导般提问:“你来说说,我这精盐,与你日常吃的盐,味道有何不同?”

朱元璋并未亲自品尝,心下更感好奇,不由也向云奇望去。


陆羽那厢正自窃喜,却不知朱元璋心中,此刻也正乐开了花,这精盐之法,稀世罕有,咱只凭三成利润,就拿到了手。

说是那盐引难得,说是贩盐渠道极难打通,得花费巨资送礼……

可这些事儿,对咱老朱来说,算个球!

朱元璋压根就没想过送礼,他朱天子想要贩盐,随意打个招呼便是,哪还需要恁多麻烦?谁敢不给他朱老板面子?

刚刚说得天花乱坠,不过是糊弄陆羽,想多挣些份子罢了。

朱元璋原以为,双方四六分润,乃是合理分成,是以他先提三七分成,留了一成作商谈余地,却不想陆羽纠结了半天,终是答应下来。

这样一来,他朱元璋等于是白捡了一成利润。

朱元璋心下狂喜,不由高看陆羽两眼。

陆小后生啊,你还是嫩了些,咳咳,许是你小子顾念情谊,故意让我一成,你这份好,咱惦记住了!

二人击拳立誓之际,已各自乐开了怀。

随即,陆羽大手一挥:“你来,我将这炼盐之法,教授于你!”说着,他挥手驱散众人,连带着将那云奇也赶出殿外。

朱元璋原本以为,陆羽要携技自重,直到他将前期准备打点完毕,才会相告,却不想陆羽这般慷慨。

怀着好奇,他留在殿中,看那陆羽如何妙手生花。

只看得陆羽在地上袋子里捡出一大块粗制盐巴,而后丢入锅中,加水溶解,而后又往水中加入些草灰,蒸煮起来。

“这是草木灰,加入其中与那杂质反应,将不易沉淀的杂质析出。”

一面操作,陆羽还一面解释,说的道理自是云山雾罩,叫人听不明白。

朱元璋虽是不懂,却是知晓草木灰是为何物,也能看清他操作步骤。

是以,即便不懂原理,也能轻而易举学会。

“喏,接下来静置片刻,再将杂质过滤出去。”

陆羽又取来细纱,将那盐水来回过滤,析出杂质。

“而后,便是最后一步,蒸发结晶了!”

最后的步骤更是简单,照朱元璋看来,将那水煮干,煮出锅底只剩白色粉末,便告功成。

陆羽将诸般步骤一一演练,尽数传授,而后他才郑重嘱咐道:“这步骤乍看简单,可若要熟练掌握,也要费些功夫琢磨,你可得小心着些,必须安排亲信之人操办,莫叫这手艺外泄了。”说到这里,陆羽眉目深凝,尤为慎重。

朱元璋点了点头:“你放心好了,咱最是靠谱的!”

“更重要的……”陆羽又提醒道:“绝不能叫其他人知晓,这炼盐之术出自我这里。”他叹了口气:“我现在还是流民身份,最怕招惹麻烦,引人惦记了。”

“咱在那应天府衙里倒是有些关系,你若是想安身落户,咱倒能帮上一二。”朱元璋随口说道。

陆羽大喜:“你是说……能让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全都落户京城?”

朱元璋笑着点头。

“那可再好不过了!”陆羽连声称谢:“如此就有劳朱老兄了!”

朱元璋摆摆手:“这点微末小事,算不得什么……只是……”他略顿片刻,又笑着问道:“你对俺就这般放心,竟不怕我学了那炼盐之法,从此不再睬你了?”

在朱元璋看来,陆羽最大仰仗,便是那独门技术,可他竟在未得半分保障的情况下,将之倾囊相授,如此做法,未免太过大胆。

陆羽笑着摇头:“既然答应与你合作,自然是信得过朱老兄你咯!再者说了,你已知晓我的身份,想来也该知道,我的本事远不止这炼盐技艺,你若为了这区区炼盐之法跑路,岂不白白舍弃了日后更多的挣钱路子?”

朱元璋一听,只能笑着点头:“确也不假!”陆羽的话,并非夸夸其谈,他确是有大本事的。

他这番夸口,更给了朱元璋莫大信心,二人日后定还有更多合作机会,想那挣钱门路定是源源不断。

竭泽而渔的道理,朱元璋还是明白的。

“你放心好了,咱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咱俩日后,定还大有可为!”

朱元璋哈哈一笑,拍了胸脯作下保证,随即起身,便要朝殿门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陆羽唏嘘一叹:“老朱啊老朱,你可千万别辜负我了。”

虽说身怀技艺,心有底气,但将炼盐之法和盘托出,也算是种赌博,他赌对方是个诚实守信之人。

但现下境况,陆羽也并无他法,谁叫他只认识老朱这一个有身份的朋友呢,这笔通天买卖,不找他又能找谁?

唏嘘感叹之际,朱元璋已经打开殿门,朝院外走去。

瞧见他领着那云奇走远,陆羽忽又想起什么。

“喂,老朱,你等等!”

朱元璋正待离去,又听得陆羽在身后大叫。

“怎么了?”

他立马回头,陆羽已小跑着追了上来。

“那个……嘿嘿……”

只见陆羽讪笑着,搓手道:“那个……你身上有现银没有?”

“现银?”

朱元璋蹙了蹙眉,他向来没有带银子的习惯。

“那个……近来手头拮据,想向你讨些银子,你大可记在帐上,待日后分成再行抵扣。”说起借钱之事,陆羽一脸尴尬。

朱元璋淡笑两声:“你陆羽不是身负奇才吗,怎地还缺钱花?”这话自是揶揄,陆羽的状况,朱元璋看在眼里。

他想了想,随即望向云奇:“你身上带银子没有?”

那云奇忙从腰间摸索,摸出个钱袋子来:“只余下十余两了。”

朱元璋大方将钱袋取来,一股脑将银子都倒了出来:“喏,全给你了!”说着,他将空袋子甩回给云奇,二人背着手踱步而出。

目送二人离去,陆羽掂了掂手中银两,长嘘口气:

“贩盐之事搞定,日后也有了盼头……”

“顺带解决了落户之事,又借了现银在手……”

“接下来,咱终于能安生落户在这南京城了……”

回身朝院中扫了眼,再看这熟悉的破庙,看到身边一张张熟悉面孔。

陆羽咱叹口气:“往后,咱也算是大明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