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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怀芷,准你七日后回天庭,历过雷劫,即可重列仙班。”
我闭上了眼睛,深深叩首谢恩。
我不知道这场情劫,到底要伤到何种地步,才算结束。
可我再也承受不住了。
纵受天雷加身,业火焚烧之苦,我也要离开他。
我昏迷了一天一夜。
等到再次醒来,瞥到的就是裴行渡一张担忧的脸。
见我醒来,他紧紧握着我的手。
“阿芷,你终于醒了,你小产后本就虚弱,又突然晕倒,你昏睡了整整两日,可知我有多担心?”
我下意识地将手从他手中抽离。
现在的我,是神女怀芷,对他更多了几分清醒。
裴行渡有些怔愣,还是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
“阿芷,别不开心,昨日是你生辰,本想着昨天就送给你的,可你迟迟未醒。”
我瞥向那枚金簪,他请能工巧匠镶嵌了一枚红宝石上去,鸽子血宝石殷红夺目。
那刺目的颜色让我想起了失去的孩子,不由得浑身一凛。
裴行渡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替我轻柔地簪上,眼中盛满了爱意。
“夫人肌肤胜雪,真美。”
他垂眸,心疼地抚摩过我手腕上深浅不一的伤疤。
“阿芷,母亲的病已经好全,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委曲求全。”
“是吗?”
我扯了扯唇角。
明明对我满是利用,何必作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
曾经我无数次求他不要再取血,他都反过来用情相逼。
他还不知道,七日后,人世间就再也没有江怀芷这个人了。
翌日,裴行渡推了所有事务,说要在家里陪我。
林寒落却突如其来的造访,笑吟吟朝我行了一礼。
“寒落久病初愈,还未正式拜见过夫人。”
她一袭粉黛色锦缎,面若桃花,肤如凝脂,丝毫看不出是久病之人。
从前,裴行渡说要去看林寒落时,我也曾伤心过,质疑过。
他总是说,“我对她只当妹妹,不过是家父曾托付照顾罢了。”
可我最终还是相信了。
如今才知,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人,只有我。
“这次寒落能得愈心疾,少不了侯爷和夫人的照顾,还请夫人受寒落这一礼。”
她朝我殷殷屈膝间,我瞥见她的发髻上,戴着一支与我那支一模一样的金簪。
我今日淡妆素裹,并没有戴它。
见我盯得出神,林寒落轻笑出声。
“我这支簪子,是请京城最好的能工巧匠打造的,听说它还有一枚同料的宝石,是残次品,也不知被谁买了去。”
“依我看,衣冠如做人,必须要追求最好,绝不能退而求其次......夫人说是不是?”
裴行渡脸色微变。“匠人们的手艺,总是差不多的。”
我笑了笑,“林小姐说得极是,若做不到独一无二,那么不要也罢。”
不仅那枚簪子我不要了。
连裴行渡,我也不要了。
裴行渡将她留下来用了午膳。
桌上的膳食多荤腥甜腻,都是我不爱吃的。
可林寒落却羞涩地笑了。
“裴哥哥对我最好了,一直记得我爱吃杏仁酪和八宝鸭。”
我始终淡笑,不曾动过筷子。
“那就多吃一点。”
送走了林寒落,我和裴行渡返回院中时,听到两个丫鬟在偷笑。
“你们说,夫人一个没有家世的女子,失了孩子便失了宠,哪里比得上林太傅嫡女。”
“马上新夫人就要入府了,夫人这日子啊,恐怕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