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宁顾长庚的女频言情小说《囤货千亿姻缘旺,她掀桌躺平沈宁顾长庚全章节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林多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见沈宁回来,憋闷了一天的怒火终于有了发泄地......“你个小畜生,你怎么不死在外头,还有脸回来!你说,是不是你联合外人把家偷了!”沈宁嗤笑一声,再没了往日畏畏缩缩的模样,言辞间带着淡淡的讥讽,“你说是就是吧。”她的变化太大,王爱华一时愣在原地,像是见鬼了一般。王宝珠瞪大双眼,激动地冲了上来,“你承认了,你居然承认了?我就知道是你,你个不要脸的小偷,快把我的珠子还给我!从我家滚出去!”“啪!”的一声脆响。王宝珠被扇得趔趄,险些跌倒。她捂着半张火辣辣的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宁,这.......这还是自己那个胆小怯懦的继姐吗?王爱珠一愣,眼底淬出毒火,“沈宁我看你是失心疯了,竟敢打我闺女!看老娘不撕了你!”“啪!”又是一声脆响。这一巴掌...
“你个小畜生,你怎么不死在外头,还有脸回来!你说,是不是你联合外人把家偷了!”
沈宁嗤笑一声,再没了往日畏畏缩缩的模样,言辞间带着淡淡的讥讽,“你说是就是吧。”
她的变化太大,王爱华一时愣在原地,像是见鬼了一般。
王宝珠瞪大双眼,激动地冲了上来,“你承认了,你居然承认了?我就知道是你,你个不要脸的小偷,快把我的珠子还给我!从我家滚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
王宝珠被扇得趔趄,险些跌倒。她捂着半张火辣辣的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沈宁,这.......这还是自己那个胆小怯懦的继姐吗?
王爱珠一愣,眼底淬出毒火,“沈宁我看你是失心疯了,竟敢打我闺女!看老娘不撕了你!”
“啪!”又是一声脆响。
这一巴掌像是宣誓,又像是挑衅。
沈宁杏眸微抬,看向王氏母女二人是赤裸裸的嘲讽,“脸皮怪厚,打得我手都疼了。”
沈宁又揉了揉手腕,黑眸微敛,“你的珠子?真是笑话!你们这母女俩真是一脉相承的不要脸!
麻烦搞搞清楚,那是我的珠子,这是我的家,这房子写着我的名字,这家里的一砖一瓦都姓“沈”。
你们吃的、用的、花的都是我父亲留给我的抚恤金。
在我的家里大放厥词,谁给你们脸?以前是我软弱无能,可现在不一样了,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对了,有这儿功夫找我麻烦,不如快去找找你那宝贝儿子,说不定哪天横死街头,都没人给他收尸!”
沈宁的嗓音阴测测的,带着古怪的笑意,看上去竟有些渗人。
王宝珠被她震住,傻愣愣地回不了神,神色有些惊恐,竟觉得她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了体。
怯懦地往后退了几步,惊恐道,“你......你不是沈宁,你绝对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快从她身上滚下去......”
王爱华这才反应过来,面色狰狞,怒火中烧的她根本没理会沈宁的异样,抡圆了胳膊,扑了上来,“你个小贱人,敢咒我儿子!”
沈宁丝毫不惧,灵活地往下一蹲,王爱华没收住力道。
“啪!”
异常响亮的一记耳光。
王宝珠只觉得自己半张脸都没有知觉了,耳朵里嗡嗡鸣音,天旋地转间,摔倒在地......
沈宁啧啧称奇,“真狠啊,你这巴掌不会把她打聋了吧?
本来这么大的姑娘有尿裤子的毛病,就够遭人嫌的了,再把耳朵打坏了,以后可怎么嫁得出去啊。”
王宝珠听不清声音,只能看见沈宁粉色的唇瓣一开一合,心中又惊又怕,像是有什么东西脱离了预设的轨道,又像是见了什么“脏东西”,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王爱华吓了一跳,慌忙抱住王宝珠,一阵心肝宝贝肉的叫唤。眼眸通红的看向沈宁,“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能干什么啊?
王姨,我就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我后天就要下乡了,我问你,知青点给我的补贴呢?我的钱和票呢?”
王爱华一怔,狡辩道,“你瞎了吗?没看见家被偷了,我也没办法!”
“被偷了不怕?你不是预支了工资,不然哪有钱置办这些东西?我不多要,我替你女儿下乡吃苦,总该要点生活费吧。
给我二百,我后天就乖乖下乡,你若是不给,我就去你们单位闹,去知青办闹。
我知道我下乡这事是板上钉钉改不了了,但是我闹一闹,王宝珠逃避劳动,躲避下乡插队这事可就瞒不住了,到时候......”
沈宁停住话头,可言辞间的威胁却是明明白白......
王爱华只觉得沈宁像是被恶鬼附体了一般,“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要两百块!”
“不可能!”
“好啊,那我明天就去厂里,不知道你的工作还保不保得住。”沈宁歪了歪头,露出一抹邪恶笑意。
王爱华气得浑身直哆嗦,“你......你.......”
很快又调整了语气,柔声哄道,“宁宁,家里刚出了小偷,你知道的,什么都没了。你现在问我要两百,不是要逼王姨去死吗?”
沈宁抬眸,眼神天真又无辜,“那就去死啊!我又不拦着你。”
王爱华一噎,忍着屈辱怒火,尴尬笑笑,继续走怀柔路线,“诶,别开玩笑,宁宁你说这一时半会的,我上哪给你弄这么多钱啊?
这样,我今天刚从厂里预支了三个月的工资一共是一百二十六,买了这么多的家用,还剩八十五。”
沈宁一摊手,“拿来!都拿来!”
王爱华顿时语塞,可看着性情大变的继女,昏倒的王宝珠,又想到下落不明的王爱民,到底是忍下这口恶气......
从衬衣里头的小袋子里,掏出来还带着体温的八十五元,缓缓递了过去,握着钱票的指节因为太过用力,泛着青白色。
沈宁嗤笑,“王姨要是舍不得就算了。”
生怕沈宁要变卦,王爱华连忙将钱票往沈宁手里一塞,语气阴毒,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怎么会呢,我也是看着你长大的,虽然平日是偏心宝珠了些,可对你也不是全无情义。
我给你选的下乡插队的地点,正是我娘家村子附近,他们家条件不错,我会写信吩咐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沈宁冷笑一声,眼神闪过暗芒,“那我倒是要提前谢谢王姨了......”
老太太一拍大腿,乐开了花,“卖!卖!你都要?”
沈宁毫不客气,这辈子她只想吃香喝辣,绝不会在吃食上亏待自己,“有多少要多少!”
又花了四十五元,将老太太家的腊肉腊肠包圆。老太太还贴心地送了她两个巨大的背篓。
看着堆满肉的两个背篓,有些担忧地问,“你住哪啊,我给你送回去吧。”
就在这时,门外吵吵嚷嚷,李老头带着几个手臂带着红袖章,身穿列宁衫的人闯了小院。
“就是钱老太她家,我举报她借着职务之便,从养猪厂里带回小猪仔,养成之后私自买卖,不仅投机倒把,还想强买强卖!”
钱老太吓得脸色煞白,嘴唇子抖了半天,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惊恐地看向沈宁,“坏了,真让你这个小丫头说中了。”
沈宁看着地上的两大箩筐的猪肉,费劲抬起,往窗户外面扔,翻身跳出了窗,“大娘你去挡挡,记得把钱贴身藏好。”
老太太麻溜地将钱放入内衣口袋,嘴上唉声叹气,“你一个人也走不远,早晚也是被抓.......”
沈宁趁老太太低头藏钱之际,已经将肉藏进空间,飞快地跑远了。
等钱老太藏好钱抬头张望时,沈宁已经不见了踪影,震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
等沈宁转了一大圈,从肉联厂的职工大院出来时,就看见那几个无功而返骂骂咧咧的红袖章,押着那个格子衫大爷劈头盖脸的一通责骂。
沈宁和他们打了个照面,堂而皇之地离开了......
......
第二日,收拾好一切,沈宁看着这个不大的小院子,又仔仔细细地查看一番,将厨房里王爱华新添置的柴米油粮,碗碟水壶尽数收走,心里再没了半分留恋。
王宝珠许是怕了自己,昨夜宿在了朋友家,并没有回来。
而王爱华大清早就接到派出所的通知,火急火燎地赶去了。
一想等到自己下乡后,李家人就会上门来收房子,还有知青办也会上门通知王宝珠下乡的具体时间......
可惜这样的热闹自己是看不到了。
沈宁唇角微勾,有些遗憾,可临走前这最后一场戏还是要敬业地唱完,她不介意再给王爱华添点堵......
“诶哟,宁丫头,这么大早干什么去?”
“今天是知青下乡的日子,我要赶着去火车站集合。
王婶、李婶,我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们也要多保重......”
沈宁说完转身就走,眼角划过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身子摇摇欲坠,背影看上去又瘦弱孤单又悲戚倔强,实在凄惨极了。
等她人都走出老远,四周的邻居才反应过来,“沈宁竟然是今日下乡!”
“竟然就带了个小挎包就走了?”
“连个行李都没有?”
一时间处处都是议论指责声。
“啧啧啧,这王爱华真是够狠的了!就算再不喜欢沈宁,好歹也给她置办点衣服被子啊!”
“可不是,我有亲戚在知青办,我听说,就是王爱华带着沈宁的户口本亲自去给她报的名,还选的最北边的黑省,就是要活生生地折磨死她啊,本来要下乡的是王宝珠啊!”
“诶呀呀呀,可怜见的,果然没妈的孩子就是个草!”
“可不是,啧啧,可怜哦......”
“......”
街坊四邻的议论,王宝珠听得清清楚楚,可她不敢露面。
她本来是想赶回来奚落沈宁的,可眼下她却恨不能缩小缩小再缩小,千万不要被这群嚼舌根的长舌妇发现,一溜烟转身就跑了。
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两个干部样的工作人员到处询问,“请问王宝珠同志住哪里?”
......
沈宁刚走出职工院没多久,迎面就遇上了面色惨白,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般的,脚步虚浮无力的王爱华。
搀扶她的李嫂子一脸嫌恶,却在看见沈宁时,挤出笑脸,“宁丫头,干什么去?”
王爱华眼底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是你!是你这个死丫头!都是你,是你咒我儿子!”
沈宁眼底带笑,面上怯懦无辜,“王姨,你再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李家嫂嫂我还要赶着去火车站报道,今天是我下乡的日子。我后妈她这是怎么了?是宝民哥出事了吗?”
王爱华此刻已经要疯魔,她这一辈子汲汲营营就是为了这一双儿女。可到头来,儿子却要下放西部林场劳改三年!
天杀的啊,那破地方怎么能活人啊!
她看向沈宁的眼神像是淬出了毒液,伸出手就朝着沈宁打去,“沈宁!一定是你这个小贱人害了我的儿子!”
一旁的李嫂子可不惯着她,当下手一松,又一推,王爱华重重跌坐在地。
“王爱华你够了啊!当着我的面还想打人?
王宝民自己做错事,你怪得着沈宁吗?你都害得人家小姑娘下乡插队了,还没完没了?
王宝民做出这样偷鸡摸狗的勾当,已经给我们职工大院蒙羞了,没拉出去吃花生米已经是走了大运了!
你不感谢党和人民给他的改正错误的机会,还在这迁怒他人。我看你的思想有问题,更需要好好教育!”
一听要“好好教育”,王爱华瞬间怂了,她还有女儿要照顾,不能垮,一定不能垮!
至于宝民,自己没办法,可有个人一定有办法将宝民弄回来,毕竟这是他的亲骨血!
被这么一刺激,王爱华的脑子反而清醒不少,收敛了几分,可那怨毒的眼神如条毒蛇泛着幽幽冷光。
可沈宁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大惊失色,惊得面目扭曲......
“王姨的思想境界确实该提高一下了,要好好向王宝珠学学,你看她自愿报名下乡插队,要为祖国的美好建设添砖加瓦,实在是了不起!”
“你......你说什么?”王爱华的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牙齿打战,周身发冷。
沈宁微微歪头,很是不解的模样,“王姨不是天天在我耳边说下乡好,知青光荣,一直劝我下乡,现在好事成双,您怎么看上去不太欢喜?
哦,妹妹下乡的日子已经定了,就在一个星期之后,估计你们很快就会接到知青办的通知。
千万要按时到火车站集合啊,不然被当做逃兵,要下放农场改造的。
诶,我还赶时间,就不和妹妹道别了,反正一个星期之后,还是会见面的......”
“轰”的一声,王爱华只觉得心中紧绷的最后一根弦也断了,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夜半,漆黑的小巷子里,人影攒动。
两方人马在交涉时,忽然一声怒喝,“别动!警察!”
“快跑!”
一群人惊慌失措,争夺着东西,转身便往巷子深处逃窜,却被早就蹲守的民警抓了个正着。
“别动!通通抱头蹲下!”
为首的老大,死死拽住手上的包裹,眼神狠戾地看向四周,一只手摸向后腰,将别着的土枪藏在里袖子里。
只要一击得中,必然引起混乱,就可以趁机脱身,趁着夜色黑暗,那人缓缓扣动扳机......
“嘭!”的一声枪响。
像是沸水倾倒在油锅中,人群一下就炸开了。
黑老大一声惨叫,土枪掉到地上,掐着自己的手腕,跪倒在地。
阴毒地朝着开枪的位置看去,警车的车灯大亮,晃得他睁不开眼,却记住那人眉骨上的一道疤。
“走!快走!”
王宝民听着四下的警笛声,枪声早就慌了神,自己虽然偷鸡摸狗,倒买倒卖,平日也打打群架什么的,可这可是真枪实弹啊。
心下大骇,不就是倒卖点老物件,哪值得这么大阵仗。
他一向鸡贼,又自小生活在这片区,当下不管不顾,趁着警察抓人,两方人马混战,搬开胡同墙边的红砖,钻着狗洞逃跑了。
好不容易跑出了两条胡同,走到巷道了,却瞧见前面有巡逻的民警。
吓得冷汗淋淋,当下深吸几口气,掏出怀中藏着的二锅头,猛喝两口,剩下的全撒在衣服上。摇摇晃晃地装作喝醉的路人,从两位民警身旁走过。
“站住!干嘛的!去哪?”
王宝民呵呵傻笑,看上去意识不清,眼神却悄悄打量这两人,“我!嘿嘿,喝酒去了......我这就回去了......嘿嘿......”
见那圆脸的小民警放下戒备,还让开了道,“哦,看样子你喝得不少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住哪啊?天黑,还是要注意安全。”
王宝民心头一喜,果然蒙混过关,“我叫王宝民,家住附近棉纺织厂.....”
话音刚落,却见小民警猛地拽过自己的胳膊,一阵天旋地转,胳膊又痛又麻,双手被反剪,手腕一凉,“咔嚓”一声,喜提一套银镯子。
王宝民一惊,梗着脖子大喊,“干什么?干什么?喝酒也犯法吗?为什么抓我?你是不是弄错了?”
“呵,错不了,上头特意吩咐了,抓的就是你,王!宝!民!”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沈宁神清气爽地从空间中出来。
便瞧见甜甜正带了一个大妈在院子外头晃悠,王爱华还跟在她身后,好一阵哭诉。
田甜见到沈宁眨了眨眼,沈宁立刻会意。王爱华也看见沈宁,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只是碍于厂里派了人前来慰问,不好撂脸子。
沈宁倒是对着王爱华翻了个大白眼,转身走出来小院。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田甜便带着那中年女子快步走来,“宁宁这就是我的舅妈张美英。”
“你就是沈宁同志吧,你那房子我要了,价格就按照你昨天说的两千八,但是必须今天过户。”
沈宁点头,“自然。只是我家里的状况,不知道田甜有没有跟你说清楚,我那继母有些难缠,到时你上门收房子的时候可能有些麻烦。”
田甜舅妈张美英一摆手,爽朗一笑,“放心,你是房主我是买家。这房子是我买下的,手续齐整,她就是闹到警察局我也占理。
就算她那儿子是个小混混,我家还有个混不吝的,吃不了亏!”
......
从房管局内出来,张美英喜笑颜开,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定,解决了房子的这件大事,儿子们的亲事也会容易许多。
看向沈宁的目光更添几分柔和,掏出怀中的布包,“你数数看钱和票都在这儿了,听说你要下乡的地方在黑省,那里冷得厉害,我特意找邻居换了不少棉花票。你看看,还缺些什么,我想想办法。”
沈宁拿着厚厚一摞全国通用的布油粮票,又当着两人的面将厚厚两摞大团结点清,装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军绿色的小挎包,实际上收进了空间内,十足的安全。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飞快,从家里零零散散一共搜出的七千六百元,卖工作一千二百,卖房两千八百元,总共是一万一千六。
昨晚又从王爱华那抠出八十五元,扣掉这两天的花的,自己大概还剩一万一千四百!
沈宁的眼眸亮晶晶,眼角眉梢都是喜色,自己如今也算是妥妥的万元户了。
还有充足的粮油钱票,不论到哪都能过上富足的生活,上辈子吃糠咽菜,缺衣少食的日子,自己再也不想经历了。
可这幅样子落在田甜等人眼里却只当她是为逃离继母而开心。
天天舅母看着眼前瘦弱的小丫头,想到自己家的几个疯小子,叹了口气,这年头,房子就是安身立命的根本。
想到沈宁这么个小姑娘,卖了房,就等于彻底和继母撕破了脸,今后再没了娘家人,以后若是嫁人,只怕也要被人轻看几分......
当下生出几分怜惜,“财不可外露,你一定要收好了。现在下乡插队的大环境已经比早些时候好多了,但你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还是要处处是小心......
你到了乡下,千万不要强出头,农活干不了就躲躲懒,你有钱傍身,不差那些工分,千万别累垮了身子,日后缺什么你打个电话,我帮你寄......”
这年头,人人以吃苦耐劳为荣,偷奸耍滑为耻,纵使心里有想法,也不敢说出口。
万一被人听去,少不得冠上一顶思想有问题的“大帽子”,搞不好还要拉走再教育,下放农场,劳动改造......
沈宁当下心头微暖,上辈子见惯了人性的丑恶,冷不丁的竟有些不太习惯,“谢谢婶子,我晓得了。”
田甜更是泪眼汪汪,看着沈宁弱弱小小的一只,就替她揪心,“是啊,宁宁,若是以后有回程的机会,你可一定要抓住啊!
千万别傻乎乎被人骗了,就算是跟你一起下乡的知青,你也要防着点。
这年头回城的名额有限,有些下乡知青为了抢回城的名额,无所不用其极,就连最好的朋友同志爱人也可以陷害出卖。
我邻居家的姐姐,就是被未婚夫顶替了回城的名额,最后只能嫁个乡下的泥腿子......”
沈宁一愣,想到了上一世遭遇,黑眸微敛,轻笑道,“你说得对,我会防着她们的........”
“贱人,我倒是小瞧了你,被我打成这样还敢逃跑!”
“求求你了,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我回去,你要多少钱,我家里人都会给你的!”
王麻子狠狠拽住沈宁已经枯黄了的长发,用力拉扯,腥臭的大嘴一张一合,“哈哈哈,你个傻子,真的蠢得可以,被人卖了还在乖乖数钱呢!
你以为我怎么敢动你们这些下乡的知青,我又不是不要命了。现在也不怕告诉你了,就是你那好继母王爱华把你卖给我啦,可足足要了我三百的彩礼钱呢。
啧啧啧,谁家的小媳妇能有这么高的彩礼。要不是看你生得好,又有文化。
啧啧啧......可惜是个傻的,居然还指望来王爱华来救你,简直蠢得可笑......”
沈宁的头皮疼得钻心,嘴角被打得鲜血直流,半张脸肿胀得厉害,几乎辨认不出原本的样貌。
此刻却什么也听不进,脑海猛地抓住两个字,“彩......彩礼?什么彩礼,你胡说什么,我是下乡来的知青!你们这是拐卖妇女!是重罪!”
“啪!”
王麻子脸色狰狞,狠狠将她扇倒在地,沈宁撞到桌脚,后脑破了个大口子,汩汩流出暗红的鲜血,浑身轻颤,四肢无力瘫倒在地,绝望无助......
可一想到自己送出去的求救信,心头又是浮起一线希望,自己一定要撑住,苗苗姐一定会带人来救自己的!
“贱人,一个被我玩腻的烂货,还敢报警抓我,还敢写信出去求救!
哼,我就知道你这娘们就是欠收拾!根本瞧不起我,看我不打死你,叫你们狗眼看人低!
今天我也不怕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写的那些什么求救信,你们知青点的那个孙苗早就原原本本的都给我送了回来了!就连你上次偷跑的路线也是她告诉我的,不然还真让你跑了!”
“什......什么?”
沈宁一愣,先是不可置信,紧接着眼底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癫狂。
又哭又笑,“是她?是孙苗,竟然是孙苗!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王麻子被她的样子吓到,反应过来后,又嫌恶地对着她的心窝狠狠踹了一脚。
浑浊眼球满是狠戾,骑在沈宁身上一拳一拳地打了上去,把她当做人肉沙包,狠狠地发泄着自己的暴戾。
直到沈宁浑身是血,逐渐没了气息......
闻讯赶来的王母这才惊呼地拉开他,拍着大腿嚎叫,“诶呀,天杀的!
儿啊,你怎么把她打死了,她可值三百块啊,况且连个崽子都没下一个,你说你......
诶呀!这这......这要是让你那表姑母知道了,那可怎么得了!”
“别吵了,死就死了。她死了不正好,王爱华那毒妇巴不得我早点弄死她,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毒妇的小心思!
再说这娘们倔得厉害,弄回来俩月了,天天不是想着出去报警抓我,就是想着怎么杀了咱们全家,我这也是为了自保。
放心,只要等天黑了,套上麻袋往深山里一扔,一个晚上就能被山里的野兽吃得干干净净,连个骨头渣子也不会剩下......”
沈宁的意识逐渐剥离,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尸身被丢弃深山,被野狗啃食。
灵魂漂泊无依,在世间游荡,看着孙苗连自己死后,还要污蔑自己的名声。
告诉其他下乡的知青,自己是吃不了苦,为了躲避劳动,自愿委身王麻子,婚后又不甘寂寞和野男人私奔......
孙苗自己则隔年嫁给了村支队大队长,生了一对龙凤胎,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人生幸福美满。
而继母一家霸占了父亲留给自己的房子,继妹顶替了自己在城里的工作,也过得风生水起,最后认了个参谋长当干爹,身价倍增。
听闻自己的失踪,也只是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却惹得众人好一阵安慰。
哈哈哈,这个世界真是可笑的厉害!自己一直本本分分,勤勤恳恳,到头来却落了个荡妇贱种的污名,死后被野狗分尸,尸骨无存。
可自己那佛口蛇心的继母落了个贤良淑德的美名。
偷奸耍滑,一肚子坏水,踩着自己上位的继妹却嫁入高门,一生无忧。
烂赌嗜性的继兄靠着自己的彩礼钱,在黑市赚了个盆满钵满,成为一方首富…
她恨王家人阴险毒辣,恨孙苗忘恩负义,更恨自己识人不清,误把豺狼当亲人。沈宁声声泣血,恨不能化成索命的厉鬼,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
惊雷突现,异变突生,滔天的恨意化作实质,无边的戾气怒气怨气涌向沈宁,感受着身体里的暴动的力量,沈宁尖叫一声,猛地冲向继妹王宝珠......
“啊!”
青天白日惊现厉鬼,王宝珠吓得惨叫连连,身子却僵直在原地。
那如同白骨的利爪朝王宝珠的心口掏去,沈宁眼底闪过疯狂的快意,可那王宝珠脖间的玉珠忽然闪出一道金光,将沈宁定在原地,不得寸进。
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她就能掏出王宝珠那颗黑到发臭的心肝......
沈宁不甘的怒吼,尖利刺耳的惨叫响彻天地,可刺目的金光带着燃尽一切污秽的炙热,笼罩了她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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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一头冷汗,猛地惊醒,自己竟然没死?没有魂飞魄散?
她激动得浑身颤抖,不可置信地查看自己身体,前世遍布全身的烫伤,鞭伤已经荡然无存,被王麻子打残的双腿,此刻笔直修长,活动自如。
身上虽然有些青紫的瘀痕,却不算严重,额头上倒是破了个口子,痛得厉害.......
她这才注意到四周的陈设,除去狭小的杂物间,连个像样的床都没有,自己躺在一层破棉絮子,连个被单都没有。
温柔宁静的月光从破败的木窗钻了进来,撒在了沈宁的身上......
这一刻她的眼泪扑朔朔地猛地落下,她紧紧咬住手背,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浓重的悲伤痛苦和克制不住心中滔天的恨意,瞬间将自己她淹没。
老天有眼竟让她重生回到十年前。
看向墙角的墙壁上挂着的日历,今天是1975年9月5日,就是这天她得知继母给自己报名下乡,自己不从,却被继母狠狠打了一顿,被关在杂物房里自生自灭......
沈宁眼底暗芒涌动,重来一世,她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势必要让那些曾欺我负我辱我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沈宁也懒得和她置气,只是再次重复道,“我要一碗牛肉面,两个肉包。”
服务员没好气地嘲讽道,“呦,想吃饭可以啊,你有票吗?你有钱吗?”
沈宁倒也不生气,掏出知青办给的信封问道,“要多少?”
“呵,打肿脸充胖子,一共是三角五分钱,还要三两粮票和二两肉票。”
这个年代得能在国营饭店上班,那可是人人艳羡。工资虽然不是很高,可待遇却实打实的好。
这服务员自诩高人一等,看不起沈宁泥腿子模样,言辞中难掩奚落,“怎么,舍不得了?舍不得了就快滚,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你这同志什么态度?墙上还写着“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你就是这么服务人民的?”
铿锵有力略带威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宁闻声回头,来人正是顾长庚。
沈宁垂下眼眸,暗叹自己这糟糕的运气。
刚才还白眼翻到天边的,懒洋洋靠在柜台边上的服务员立刻站直了身子。
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辩解道,“她......她拿不出钱和票,也不能耽误别人吃饭啊,我们看着都挺.....挺忙的......”
顾长庚的目光又落在沈宁身上,却见瘦弱的小姑娘镇定自若地将粮票肉票和零零散散的钱放在了柜台上,“你数数,一分不少都在这了。”
说完转身找了个靠着角落的位置坐等开饭。
那服务员瞬间臊红了脸,仔仔细细地数了两遍,确定没有问题,面子上更挂不住了,只能黑着脸将钱票收起,灰溜溜地走进后厨。
大堂内只剩二人,沈宁想到那碗粥,还是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同志好巧,对了,这粥的钱和医药费我还没给你。”
“不用了,只是据我所知,你家都被偷了,分毫不剩,你哪来的钱?”
顾长庚坐到了沈宁的对面,板正魁梧的身姿,加上骇人的气势,就差来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好的国营饭店,瞬间就有了审讯室的即视感。
就见小姑娘垂头丧气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圆溜溜的大眼睛微垂,睫毛又翘又卷,巴掌大的小脸看上去脆弱极了,一副自暴自弃的小可怜模样。
顾长庚黑眸微敛,像是看破了她的伪装,“不说?”
面前的小姑娘抬起猫儿似的圆瞳,雾蒙蒙的,眼角微红,颇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是,我这钱来路不正。我偷了家里的户口本,给王宝珠报名下乡了,我现在花的钱就是知青办给她的补贴。”
素白的手指,在包里翻了翻,将雪白的信封放在了桌面上,“除了这饭钱,剩下的都在这了!
该下乡的本来就是她王宝珠,她们占着我父亲留给我的房子,花着我父亲留下的抚恤金,还要将我赶到乡下,让王宝珠顶替我的工作,就连知青下乡的补贴金都不给我,这口气我咽不下!
说来我倒要谢谢那个小偷,总归是我的东西,我宁愿都被小偷偷走,也不愿便宜他们!”
顾长庚手指轻点桌面,民警办事效力很高,不过一个小时,便将沈家的事查得清清楚楚,他自然知道了这小姑娘的处境不易。
自幼丧母,亲爹死后,在继母手底下艰难讨生活,好不容易满了十六,就能去厂里上班了,却被继母算计,很快就要下乡去了。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呢。
顾长庚叹了口气,将信封推了回去,“收好,多置办点东西,下乡日子也不好过,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沈宁眼底闪过一丝暗芒,果然赌对了,与其遮遮掩掩惹人怀疑,倒不如七分真三分假,反倒能洗刷自己的嫌疑。
“卖工作,卖房子,我总归离开这里,自然不能便宜了王家人。”
顾长庚一愣,眼眸上挑,再次打量眼前的瘦弱的小姑娘,似是没想到她的手段竟这么果决,是个有主意的。倒是比起那些遇事只会怨声载道,大喊命运不公的人强多了。
此时面已经上来了,两人吃着面,一时无言。
喷香的牛肉和劲道的面条抚慰了沈宁的五脏庙,想起上一次吃牛肉面还是父亲在世的时候了,眼眶一红,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顾长庚一愣,这丫头怎么说哭就哭。一时犹豫,他一向不是心软的人,可此刻却对这个小姑娘生出了几分恻隐之心。
“你若是遇上困难可以说出来,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不介意帮你一把......”
沈宁很快便从伤感中挣脱,毕竟能重来一世,已经是天大的运道了,前世的折磨早就让她心硬如铁,坚不可摧。
很快调整好情绪,看向对面一身正气的顾长庚,展颜一笑,真是瞌睡送来枕头,实在妙极了。
她正愁该去哪举报王宝民投机倒把呢,这不专业对口了吗!
沈宁也不犹豫,直接将自己知道的信息一股脑的倒了出来,这些都是王宝民在家里说漏嘴,自己听到的。
再联系上前世的情况,她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我刚才从知青办出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了两个同志谈话,说什么‘晚上10点,西林胡同,什么交易的......’,我怀疑他们有倒买倒卖,投机倒把的行为。”
顾长庚一愣,怎么好好地扯到黑市上了,不过上头最近对这一块抓得很紧,只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人个个鬼精鬼精的,就跟安了顺风耳一样,几次出动都让他们跑了。
见顾长庚狐疑,眼神满是审视,沈宁一摊手,“好吧,我说实话,是从我那继兄王宝民那里听来的,他向来混迹黑市,不干好事。
举报违法犯罪行为人人有责,我只是尽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罢了。当然我不否认自己有私心,我确实不想让他们全家好过。
你也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就是提供个消息,但他们究竟会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时间段交易,我也不能保证......”
顾长庚沉默了,眼前这个瘦弱得跟个鸡仔一样的小姑娘再次刷新了他的认知。
长得柔柔弱弱,看上去无辜又可怜,却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此刻她正殷殷期盼地看着自己......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