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其他类型 谢景阳纪芸白的小说假千金犯错,我刚进府就定罪阅读

本书作者

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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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可现实哪里容得她喜不喜欢,祖母命人裁制的新衣都被裁破,若是不穿这件,她便要出丑。比起出丑,被谢景阳误以为自己不矜持,纪芸白倒觉得是可以容忍的事。

但出府时想得好好的,此刻遇见谢景阳,纪芸白却觉得有些局促。

谢景阳并不知她内心活动,以为她从浣衣局出来后便性情大变,不由得在心中叹息。

到底是怎样的磋磨,竟将那样活泼的性子,生生变成如今的沉默寡言?

“我与小侯爷自幼相识,常来他这吃茶。”谢景阳主动打破两人间的沉默。

纪芸白心头一跳,看向谢景阳的眼神里多了一丝疑惑。

他是在向自己解释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吗?纪芸白觉得不太可能,八成是在催促自己离开。

两人未婚未嫁,孤男寡女被人撞见,就算有婚约传出去风言风语也不好听。

他主动履行婚约救自己于水火,她已很感激,怎么能再给他添乱呢?

思及此,纪芸白福身道,“小将.军慢慢欣赏美景,芸白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梅林里便传来嘈杂的说话声,还夹杂着嬉笑。

纪芸白心一紧,听出来是同来赴宴的贵女,她们怎么过来了?

“听闻广化侯府梅林越深景越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

纪芸白听见纪芳菲用谄媚的语气恭维着青阳郡主。

偏生平阳郡主就吃这套,很快得意道,“前面还有一条小溪,是一汪泉水的分流,就算是数九寒冬也不会冰冻呢。”

“竟有如此奇景?郡主可得带我们姐妹开开眼!”纪芳菲赶紧接过话茬。

眼看着声音越来越近,纪芸白看了一眼四周,竟躲无可躲。

若是就这样被她们撞见……

“把手给我。”谢景阳看出她的顾虑,在她身侧开口道。

纪芸白疑惑看过去,却见谢景阳冲自己伸出手,目光沉稳叫人安心。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放在谢景阳手心,却连男女大防都抛之脑后。

在被谢景阳一把搂住腰身时,纪芸白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若是被人看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刚想制止,还未等开口,谢景阳就带着她凌空跃起。不过几个起伏,面前的景观就已然换了模样。

谢景阳松开她退后两步,拱手道,“情势所迫,纪小姐请勿怪罪。”

纪芸白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环境,却发现这里全然陌生,开口时还惊魂未定,“这,这是哪?”

“小侯爷的庭院,从这里一直走,前面便是平阳郡主举办赏花宴的暖阁。”谢景阳耐心给她指路。

纪芸白这才意识到谢景阳已带自己脱险,“多谢小将.军。”纪芸白看向他的眼神也逐渐复杂。

他难道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吗?竟能猜出自己方才的顾虑。

纪芸白由衷地感激他,毕竟方才若是被贵女们撞见,被议论纷纷的人也只会是她,没人敢去编排战功赫赫的小将.军。

可他还是出手,将自己带离。

纪芸白并不觉得他对自己有多情深义重,一定是因为那一纸婚约,更何况他原本便是顶好的人。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谢景阳还想说什么,又怕吓到她,看她冻得通红的指尖,最后变成一句催促,“快些回去,莫要感染了风寒。”身子本就弱,若是再生病怎么受得了。

而两人方才站立之处,一群贵女围着小溪啧啧称奇。


“昨夜你到底去了何处!”纪君吾想不通这个环节,他明明安排好了一切,又怎么会被纪芸白躲过去?!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为何去的人变成了纪芳菲。

“小侯爷这么关心芸白,真是受宠若惊。”纪芸白今日已经彻底将他的嘴脸看清楚,只要纪芳菲在前,她就可以毫不犹豫被舍弃。哪怕要面对世子非人的折磨,他也不会有愧!

凭什么?她才是他们的家人,凭什么在她们这里自己的命就要被随意轻贱?

她今日也终于认清,并不是忍让便能换来亲情,说到底冷血动物该是他们一家四口才对。

一味的忍让反倒让他们变本加厉,她的眼神里似乎带着质问,竟让纪君吾不禁生出心虚。

然而不过片刻,他便又振振有词地指责道,“强词夺理!早知有今日,你便应该死在山野,而不是归家给所有人添堵!”

如此恶毒的诅咒,他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都像是一根根扎进纪芸白心中的银针。

她如何不痛,如何不难过?她在浣衣局日思夜想的亲人带给她的是什么?

是咒骂,是排挤,是草菅人命!

纪芸白,你还要执迷不悟,一心求全吗?!

纪芸白攥紧手心,不禁扯出一丝冷笑来,看着纪君吾的眼睛,问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是有罪,三年的浣衣局代为受过芸白也还清了!此后芸白不欠侯府任何,两清!”说完,纪芸白拂袖离去。

冰天雪地里纪芸白的身影单薄如纸,她眼中的决绝竟让纪君吾莫名生出一丝不安。

仿佛她真的要与侯府决裂,不再认他这个哥哥一般。

他方才不过是一时激愤才口不择言,纪芳菲被折磨得没个人样她却好端端站在这,他如何不气?

就算他言辞过重,她又如何不能担待?这般狠心,竟还要与侯府两清!

纪君吾气得冷哼,“没良心!”

回到落梅院,纪芸白便立刻脱下披风,捂着胸口跌坐在软榻上咳得惊天动地。

盼春手忙脚乱地倒好茶水,又去给纪芸白拍背,好不容易止咳,她又瞥见纪芸白手中帕子被血浸湿……

“小姐!您咳血了!”盼春惊呼,起身就往外跑,“我去叫府医!”

“小猪!”纪芸白叫住她,坐直身子若无其事地擦拭唇角,“不许去。”

“小姐!”盼春急得直跺脚,“夫人已经醒了,二小姐那也开了方子,现在叫府医过来没人敢背后嚼舌根子的!”

纪芸白哪里是顾虑这个,“我的病我心里有数。不光今日叫府医,以后也不用。”

盼春被她的话惊在原地,嘴巴张张合合,竟然半天都没说出一个字。

“不许告诉祖母,免得她老人家忧心。”纪芸白将帕子扔在桌子上,“一会儿把这帕子拿去烧了,别让别人看见。”

她的病不想让祖母担心,也不想成为别人可怜或者攻击自己的工具。

盼春眼泪都下来了,“小姐!您患的到底是什么病,为何不叫府医来瞧?若是您信不过府医,奴婢去外面给您寻郎中也行啊!”

看这小丫头痛哭流涕的模样,纪芸白叹口气,“哭什么,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听她这话,盼春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怕把小丫鬟吓到,纪芸白无奈道,“就是寻常风寒。”

“寻常风寒如何会咳血?小姐,小姐净会唬奴婢!”盼春抽噎着反驳。

“唬你作甚?”纪芸白喝了口热茶,身体里跟着暖起来,方才那股撕裂感也缓和不少,打趣她,“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偷偷虐待你。”


纪芸白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上一秒她还炙热得难以呼吸,下一秒又冻得彻骨,忍不住整个人瑟瑟发抖。她挣扎着想逃离,肩膀却被人死死压住,怎么都挣脱不开。

“松开……”纪芸白有气无力地反抗,推搡的动作都像狸猫伸爪一样。

谢景阳别开视线,不忍去看她可怜的神色,对后面的婢女道,“换水!”

如此折腾几番,药效才逐渐褪去,本就身子虚弱的纪芸白直接在水中昏了过去。

谢景阳抬手接住她的头,免得呛水,又错开视线,目不斜视地将人从水里抱出来放在榻上。

婢女给她更衣时,谢景阳就在门外。

夜已深了,将军府里灯火通明,院子里闹出来的动静把副将也吸引过来。他站在谢景阳身后,好奇地问,“将军,里面的女子是谁?竟让您如此上心?”

谢景阳目光从紧闭的房门挪开,没有答话,反而命令道,“去查咸宁侯府今天有谁同纪小姐一同出游过。”

“纪小姐?将军指的是那个名冠京城的才女纪芳菲,还是另一个……”副将揣度着谢景阳的态度,试图琢磨出他的用意。

谢景阳冷声打断,“一个冒牌货也配叫纪小姐?”

副将当即会意,“是,将军。”

他离开时隐晦地看了一眼客房,还疑惑将军是如何与咸宁侯府失散的嫡长女相识。

纪芸白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她还是无忧无虑地生活在村子里,日子虽苦却很自由,没有那么多规矩,也没有动辄打骂的掌事嬷嬷和永远洗不完的衣裳。

转瞬间她回到了侯府,她千辛万苦寻到的家人站在她面前,全都面露嫌恶和冷意的盯着她,异口同声的让她滚开。

纪芸白惊醒,心里难受得仿佛被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纪芸白猛地瞪大眼睛,想起了白天的事。

她记得自己喝了纪芳菲下了药的茶水,似乎有想去找谁帮忙,脑子里有些模模糊糊的画面,却不足以让她拼凑出事情经过。

她的头很痛,四肢百骸都蔓延着酸麻感。纪芸白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世子。

她……该不会没逃掉,还是被纪君吾找到,送进世子府上了?

纪芸白颤抖着手拉开被子,看到自己身上陌生的襦裙,顿时如坠冰窟。

她在枕头下摸了摸,竟然找到了谢景阳送的那把匕首。

好不容易熬出浣衣局,却被亲人亲手送进魔窟,她的命竟如草芥一般不被重视。滚烫的眼泪滑落,纪芸白脸色煞白,难受得无法呼吸。

比起声名尽毁,让祖母难过,她倒不如体面的离开。纪芸白颤抖着拔出匕首,对准颈侧,决定一死百了时,却突然被人握住手腕。

刀尖无法再进一寸,纪芸白以为是世子,颤抖着睁开眼睛却看到了谢景阳。

“姑娘为何寻死?”谢景阳拧眉,眼中透出紧张。

纪芸白眨眨眼,是自己看错了?

他为什么会紧张?还是自己在做梦,他怎么会在这?

“世子呢?”纪芸白愣神半晌,才嗫嚅着问道,心里隐隐松了口气。

“世子?”谢景阳夺过她手中的匕首放在一旁,送她匕首是为了防身,却没想到差点成害死她的利刃。想到她口里那个不学无术风流成性的草包,他顿时明白她为何刚醒来就如此极端。

“这是将军府。”谢景阳出言打消她的担忧,“放心,没人动你。衣裳是婢女换的,你体内的药性也都解了。”

“将军是如何知晓我中了药?”纪芸白记忆极乱,犹疑的询问。

谢景阳将椅子往后挪了挪,将距离错开几分,方才解释道,“你拿着我的玉佩扣响将军府大门,我见你意识昏沉叫了郎中来问诊。你刚浸泡过凉水,体内正虚,应当安心修养才是。”

“几时了?”纪芸白忽然意识到什么,紧张地问道。

“刚过子时。”

纪芸白掀开被子就要下地,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她无故夜不归宿,就算没有被世子得手,传出去也会坏了名声。

谢景阳看出她的意图,心里有些懊恼想得不够周到,又伸出手臂至她身前,“我送你。”

“多谢小将军出手相救,今日多有叨扰,不便再麻烦您,芸白自行回府便是。”纪芸白没去扶,硬撑着身子冲他福身行礼后,脚步虚浮的便要向外走。

谢景阳在她身后出声,“你可知就这样回去,会让算计你的人怎么想?”

纪芸白顿住脚步,只觉得喉间涌起几分苦涩,回头定定的看他,不答反问,“小将军知道多少?”

“世子倾心纪芳菲的事满城皆知,你方才醒来便问世子何在,前因后果并不难猜。”谢景阳看她眼中升起防备,解释道,“我可以帮你。”

“小将军帮我的已经够多了,芸白无以为报。”她垂下眸子。

从纪芳菲生辰宴起,谢景阳已经出手搭救自己两次。虽不知他有什么意图,但报答恩公的方式,绝不是将他拖入这趟浑水中。世子仗着家世显赫不学无术,与其他世家子弟冲突,即便将人打伤,皇帝也不过是轻飘飘一句各有过错就揭过。

若是谢景阳与世子……

纪芸白婉拒道,“芸白孑然一身无所惧怕,小将军不必介怀,就此别过。”

“纪芸白。”谢景阳第一次唤她全名,神色认真道,“你不想自己,难道不想想纪老夫人?”

一直到坐上马车,纪芸白都没想明白,为何谢景阳愿意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伸出援手。

自她从浣衣局出来,所有人都避之不及,只有他……

纪芸白看着他坚毅的侧脸,如何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将军,前面就是咸宁侯府了。”青峰在外面喊道。

谢景阳侧身看向纪芸白,“纪小姐,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

咸宁侯府里灯火通明,庭院里人影攒动,甚至比纪芳菲过生辰那日还要热闹。纪芸白刚进门,便听见祖母威严的声音。

“人丢了便去找!都是死的吗?!”

“祖母!不是我和哥哥不找,姐姐她吃了茶便不辞而别,等我和哥哥发现时……”纪芳菲跪在地上,一边擦眼泪一边哭哭啼啼地解释。

纪老夫人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眯起眼眸,“你们兄妹三人去吃茶,唯独白丫头没有侍从,纪君吾!咸宁侯府便是这样教养你关照手足的?!”

纪君吾跪在纪芳菲身旁,背挺得笔直,却因为心虚而回避纪老夫人的眼神,“孙子知错,只是此事和芳菲没有关系。”

“知错就滚去祠堂跪着反省!”纪老夫人拄着拐杖,脸色愠怒。


“你既无事便随我去找祖母说清楚!”纪君吾还要上手来拉她。

纪芸白心中悲凉,人也忘了反应,竟踉跄着被他拉出后院。

行至湖畔,纪芸白瞥见那日被纪芳菲推入湖中的地方,想起众人的指责与不信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纪君吾的束缚。

“你又闹什么!”纪君吾忍无可忍,以为她铁了心非要嫁给谢景阳,再次指责道,“你这般木讷寡言,就算嫁给谢景阳,也没法为侯府添力助益,你能不能懂点事!”

原来自己的一点点反抗都是不懂事,难道任劳任怨捡着纪芳菲不要的东西,才叫懂事吗?

那当初自己为纪芳菲顶嘴,入浣衣局受刑吃苦三年,在他们眼里又算什么?

可明明她才是嫡女!

她才是咸宁侯府唯一的女儿!

“小侯爷,兹事体大,我木讷寡言见识短浅,不知如何为侯府周全,全凭祖母安排。”

纪芸白知道能顺利与谢景阳敲定婚约,一定是祖母在背后替自己筹谋,她不能寒了祖母的心。

“你少阴阳怪气。”纪君吾面色不满,“侯府已经将你接出来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现在不过是让你让出婚约,你便这般推辞,芳菲也是你妹妹,姐姐让着妹妹不是天经地义?”

她算自己哪门子妹妹?!

纪芸白往后退了几步,静默着许久没说话。她知道就算质问出口,得到的也只有无尽的指责。

纪君吾仿佛被纪芳菲下了蛊,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个人。哪怕纪芳菲浑身是错,想必他也会坚定不移替她说话。

“小侯爷,我昨夜受了风寒,这会儿去见,难免将病气过给祖母,还是择日再议吧。”纪芳菲不回答他的话,也不想和他再相处下去。

她不知道纪君吾还要在自己面前护着纪芳菲到什么程度,她只是本能地回避。

纪君吾却把她的话听成了拖延时间,当即暴怒吼道,“纪芸白!你这般油盐不进!到底要.我怎么求你?你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

纪君吾的话没能说完,一道急促的呼唤打断了他,“君吾!”

纪芸白抬头看去,就见邹氏被婢女扶着在桥上急匆匆地走过来。

一到近前,邹氏就打了纪君吾的肩膀几下,“天寒地冻的,你拉着你妹妹站在这嚷什么?”

“娘!”纪君吾挨了两下也不觉得疼痛,反倒告起状,“不是我故意要嚷她,她不去找祖母说退亲的事,执意要嫁给谢景阳!她这般冥顽不灵,置侯府、芳菲于何地?!”

雪花飘落,阵阵冷风吹过,纪芸白身上的淡蓝色夹棉和领夹衣也是纪芳菲的旧衣,又短又薄,出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手上的冻疮就已隐隐作痛。

看纪君吾恶人先告状,纪芸白已没精力去反驳,只想快些回去避寒。

邹氏听他这么一说,故意瞪他一眼,“即便如此,你妹妹刚从浣衣局出来,身子弱,你做哥哥的也应多体谅些才是!怎能拉着她在外面挨冻?”

“娘!她皮糙肉厚的,身子哪里弱?反倒是芳菲,昨夜在庭院跪了那么久,听婆子说她今天下地都难!”纪君吾说话时并不正眼看纪芸白,反而心疼着纪芳菲。

明明自己才是他的亲妹妹,在他口中却连纪芳菲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纪芸白在袖子里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冲邹氏福身行礼,“夫人,我头疼得很,先行告退。”

邹氏刚要开口,就被她这一出给打断,眼神晦暗不明地变化后,还是作出慈母模样,“也好,你快些回去,莫要再受风寒。”

纪君吾还要拦她,却被邹氏又瞪了一眼,只能眼睁睁看着纪芸白走远。

纪芸白原以为事情到此结束,然而她回到角房刚坐下,后院就涌进来五六个小厮丫鬟,手里拎着上好的煤炭和食盒走进来。

下人们手脚麻利,没用纪芸白开口,就把煤炉引上,又将食盒打开,将菜品摆放在纪芸白面前的桌子上。

“大小姐,这是夫人叮嘱厨房做的您最喜欢吃的菜,您趁热用吧。”丫鬟笑意盈盈地对纪芸白说道。

原来是邹氏的意思。

难道是婚约在身,她觉得自己在侯府再这般惨淡下去,会惹得谢景阳不快?

纪芸白搞不清楚她的意图,虽知晓在她心中自己这个生女比不过养女分量重,却还是为眼前的这些体贴安排而有所触动。

丫鬟还贴心地在纪芸白脚边放了个脚炉,寒意被驱散,膝盖暖融融的,也没有那么痛了。

纪芸白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煤炉,是方才小厮抬进来的,花纹繁复,规制倒是符合侯府嫡女的身份。

然而这已经是她从浣衣局出来的半个月后才用上的东西,煤炉里看不出有黑烟溢出,比起先前用的煤炭好上不少。

这样好的煤炭,她只在宫中见到过,一到冬日内务府就会抬去各个妃嫔宫里。

再看桌上的菜色,目光触及桂花鱼翅、醉鱼等菜品时,纪芸白眼中的光亮逐渐黯淡下来。

她从不食鱼虾,只要一口便能让她浑身发热起疹子,严重些甚至还会神志不清。

三年前她刚被接入咸宁侯府时便提过,原来还是无人记得。

纪芸白攥紧手指,这些菜也不是她喜欢的,恐怕邹氏是按照纪芳菲的口味准备。果然她只要在侯府一天,就逃不出纪芳菲的阴影。

“撤了吧。”纪芸白未曾动筷,她靠在软榻上别开眼,“我没胃口。”

“大小姐,夫人特意叮嘱,你身子弱,一定要好好进补,哪能不吃东西呢?”丫鬟在一旁劝,“夫人极疼您呢,样样都是盯着做的。”

纪芸白开口,“我……”

“娘一大清早特意安排厨房为你做的菜,你说不吃便不吃,就这么糟蹋娘的心意?!”纪君吾的指责伴随着珠帘碰撞的声一同响起。

纪芸白气血翻涌,胃部一阵绞痛,她抬手按住小腹试图缓解,却仍旧疼得渗出了冷汗。

“芸白,娘知道这些年对你太过疏忽,但你要给娘一个机会弥补啊。”邹氏走进来,拉过她的手,语气自责道。

“多谢夫人好意,我,我没有胃口。”纪芸白将手抽回来,声音很轻地道。

见她软硬不吃,纪君吾一拍桌子,“纪芸白!你是不是蹬鼻子上脸?今天当着娘的面,你不吃就是不孝!”

能劝她吃东西便对她不错了,竟还敢挑剔至此?


不用秋菊说,纪芸白也正要去,只是她不能让老夫人看见她背后的血迹。

“姑姑先回去知会祖母一声,我稍后就去。”纪芸白拍了拍袖子上的灰尘,不动声色的道。

等秋菊一走,纪芳菲便指着她鼻尖放狠话,“你给我等着,来日方长,纪芸白,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走出祠堂。

福寿轩里。

谢景阳的二叔母莫氏频繁看向门口,迟迟不见纪芸白的身影,不由得有点焦急。

她本来还想着翌日一早就备礼登门,谁知谢景阳临时改了主意,让她今天务必去一次。

莫氏登门见到纪老夫人时还有些忐忑,哪有傍晚来拜访的,幸好纪老夫人并未面露不悦,反而热情接待,这才打消她的顾虑。

想到侄子拜托她一定要见到纪芸白,莫氏不禁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竟能让自己那个只知道带兵打仗的侄子如此上心。

莫氏的小动作都被纪老夫人看在眼里,不禁心下满意。

看到谢家这般重视白丫头,待百年后她撒手人寰,也能放下心了。

在莫氏手里的茶彻底冷下来时,纪芸白也换好衣裳赶了过来。

“见过祖母。”纪芸白规规矩矩地给纪老夫人行礼,看到坐在一旁的陌生妇人,心想这应该便是秋菊口中的莫氏了。

“这是小将军的二叔母莫氏。”纪老夫人替她介绍。

“见过夫人。”纪芸白又福身行礼。

莫氏特意起身过来扶纪芸白,满意道,“早就听闻侯府嫡女相貌不凡,今日一见,端庄大气,让人心生喜爱。好孩子,不必多礼。”

她倒不是刻意恭维,纪芸白周身恬淡素雅的气质,她一见就觉得很合眼缘。

况且,侄子终日在战场上打打杀杀,后院若是没有个沉稳的人替他管家,还怎么让他安心杀敌?换做个性子跳脱的,将军府只怕要不得安宁。

莫氏想到这,怎么看纪芸白怎么喜欢。

待纪芸白去纪老夫人身侧站定,莫氏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对纪老夫人笑道,“听景阳说,前些日子大小姐落水了,怕她留下病根,从神医处得了健体丸便嘱咐我尽快送来,这才未提前下拜帖,老夫人可别怪罪才是。”

纪老夫人抿了口热茶,“景阳心里有白丫头,做长辈的看着也欣慰,如何会怪罪?”

纪老夫人背对着她,并不知晓此刻纪芸白额头正渗出冷汗。

伤口本来上了金疮药已经好了不少,方才因纪芳菲猛踢了一脚,换衣服时才发现后背都已经被血浸透。

时间又紧,她来不及让盼春再敷上金疮药,只得匆匆换上衣裳赶了过来。

现在后背疼痛难忍,她紧攥着手,尽量不让人看出她的异样。

“早就听闻老夫人当年在战场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女将军,英姿飒爽,让京城不少女眷都羡慕不已。如今两家结为亲家,也算是亲上加亲了,族中小辈都争着要跟您讨教呢。”

莫氏一番话说得热情,没有因为咸宁侯府不如谢家地位便怠慢倨傲。

这让纪老夫人对谢家的印象也更好。

“一把老骨头了,没什么好讨教的。不过上阵杀敌,景阳才是天纵奇才。”纪老夫人咳嗽一声,又摆手拒绝纪芸白递过来的茶盏,看着莫氏问,“明日八字便卜出来了吧?”

纪芸白不由得抬眼朝莫氏看过去,生辰八字卜出结果,便意味着谢家要送聘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