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你看，是双胞胎！」刘小妹喜极而泣。

「第几胎啊？」建档医生看了看检查单，准备录档案。

「第一胎！」刘小妹激动地回复。

「不对啊，你之前不是流产过一次？」我故意问。

「流产也算的，」医生看了眼刘小妹，「实话实说，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医生…我…」

「小妹，你之前不是流产的嘛，这不是第一胎了。」我弟急忙问。

医生干脆停了手里的工作：「麻烦你们想好了再进来，别耽误其他患者的时间。」

「医生，她上次也是在这里做的检查，可以查到吧？」我突然想起上次来的也是这家医院。

医生翻了翻病假：「需要患者本人知情同意才能查看。」

眼看下一个患者就要进来了，我弟也急了，这回可是双胞胎，不能再出差错。

「医生，你看吧，我是她爱人。」

「你这没有流产啊，上次检查单很正常，就是来例假了。」医生眯着眼睛盯着屏幕。

我弟宛如雷劈一般，惊呆了：「什么？没有？」

刘小妹自觉情况不妙，立马站起来要走，被我弟拉住：「小妹，你说清楚，你上次到底怎么回事！」

「何平，我们出去说。」我让他松手，这里是诊室，实在不方便拉拉扯扯。

到了院外，刘小妹才说了实话。

当初，她在摩托车队里认识了我弟，觉得我弟人傻好控制，家里只有姐姐没有兄弟，分家产也能分到不少，就和我弟谈起了恋爱，以怀孕为由要求尽快结婚。

本来想着自己年轻，指不定哪天真怀了，也不用再圆这个谎。

没想到来例假的时候被我妈发现，但好在搪塞了过去。

这次怀孕，也是她编的，不过这次老天开眼，真怀了不说还是双胞胎，要钱的底气便更足了：「何平，我这一对双胞胎，三十万不亏吧？」

我弟呆呆地看着刘小妹，恍然醒悟：孩子不过是她的工具，只要有钱也能买走他孩子的命。

不多时，我爸来了，脑袋胳膊缠了纱布。问起刘小妹，我说是双胞胎，挺健康的。

我爸如释重负：「再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

「可以给钱了吧？」

「刘小妹，你好歹让我爸喘口气吧！」我呵斥她。

她悻悻地闭嘴：「那回去再说吧。何平，何平…」

刘小妹叫我弟，他跟在后面，突然变得极其沉默。

到了家，好像所有的矛盾都平息了。

刘小妹回房养胎，我弟负责收拾满地狼藉，而我则陪在我爸身边。

我爸看着站在我身边的陈建军，说希望他千万别像我弟一样，没有男人的担当。

陈建军笑着：「您放心，我一定凭自己照顾好玲玲。」

我问我爸，我没回来的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

我爸叹口气，似乎不愿再回忆。

我妈因为取钱而遭遇车祸，不仅钱没取成，我弟的婚礼也没办成，就让他们直接领了证。

刘小妹对此怀恨在心，背地里总想报复。

于是，她偷偷剪烂我爸跑车的工作服，一件不够又剪一件。因为工作服总是坏，害我爸不仅被老板骂，还扣了不少工资。

不给我爸用洗衣机，所有的衣服都让手洗。大冬天的，也不给脱水，外套干不了他只能穿着半潮的外套出门。

后来，她又偷了我爸珍藏的白酒，送给了狐朋狗友。我爸问她怎么回事，她就倒打一耙：「公公打儿媳啦！救命啊！」

最可恨的是，她在高速上把我爸赶下车，原因是：酒味太重，闻了恶心。

这些事，我爸不追究，不想被人看笑话，都默默忍着。

可刘小妹并不知足，她一次次试探底线，发疯一般胡闹。而何平像是被她洗脑了，一味地索取，两个人的贪欲根本没有尽头。

到最后还是闹得人尽皆知。

要不是我今天回来，他们也许打死了我爸才甘心。不，不会，他们杀人吃肉，一个骨头渣都不会剩。

墙上的全家福碎在脚边，家和万事兴四个字早已沾满血迹。

「爸，你真的要给他们三十万？」

「最后一次了，以后再没有关系了。玲玲，你帮我找个律师，写一下协议。还有…你妈的赔偿金，都给你。」

「你说什么？」刘小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赔偿金给她？你知道赔偿金有多少么？」

听到吵闹声，我弟赶过来拉住刘小妹：「算了。」

「你知道赔偿金有多少么，你就在这让我算了！五十万啊！何平，你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来养我们娘三。」刘小妹情绪激动，「这钱给你姐，你姐是要嫁人的，到时候补贴别人去！不是白白浪费了！」

「你闭嘴！」

我弟给了刘小妹一巴掌，声音响亮：「刘小妹，你够了！」

刘小妹没想到我弟会打她，反应过来铆足了劲要去拧我弟的耳朵，一不留神绊倒在地，肚子磕在门槛上，摔得结结实实。

「好痛！」

刘小妹直呼痛，裤子上隐隐渗出血迹。我暗想大事不妙，急忙让陈建军抱起她去开车。

我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张地问我会不会有事。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家和万事兴。」

刘小妹流产了，双胞胎本就难保住，何况她情绪激动下摔了一跤。

她给娘家打了电话，势必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可是娘家人都知道她刘小妹的品性，没人愿意来，最后还是她大哥推脱不掉，只好来了。

手术后的病房里，刘小妹仗着有家人在，把水果刀架在脖子上威胁：「你们不还我孩子性命，今天休想走出这个门！」

她神情激愤，谁都不敢上前。

她大哥尴尬的站在一边打圆场：「何平何玲，小妹怎么也是没了孩子，身体和精神都需要调养。我们好好商量一个解决办法。」

刘小妹听了大哥的话，十分满意。

「你先把刀放下。」

她乖乖地放下了水果刀。


最可恨的是，她在高速上把我爸赶下车，原因是：酒味太重，闻了恶心。

这些事，我爸不追究，不想被人看笑话，都默默忍着。

可刘小妹并不知足，她一次次试探底线，发疯一般胡闹。而何平像是被她洗脑了，一味地索取，两个人的贪欲根本没有尽头。

到最后还是闹得人尽皆知。

要不是我今天回来，他们也许打死了我爸才甘心。不，不会，他们杀人吃肉，一个骨头渣都不会剩。

墙上的全家福碎在脚边，家和万事兴四个字早已沾满血迹。

「爸，你真的要给他们三十万？」

「最后一次了，以后再没有关系了。玲玲，你帮我找个律师，写一下协议。还有…你妈的赔偿金，都给你。」

「你说什么？」刘小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赔偿金给她？你知道赔偿金有多少么？」

听到吵闹声，我弟赶过来拉住刘小妹：「算了。」

「你知道赔偿金有多少么，你就在这让我算了！五十万啊！何平，你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来养我们娘三。」刘小妹情绪激动，「这钱给你姐，你姐是要嫁人的，到时候补贴别人去！不是白白浪费了！」

「你闭嘴！」

我弟给了刘小妹一巴掌，声音响亮：「刘小妹，你够了！」

刘小妹没想到我弟会打她，反应过来铆足了劲要去拧我弟的耳朵，一不留神绊倒在地，肚子磕在门槛上，摔得结结实实。

「好痛！」

刘小妹直呼痛，裤子上隐隐渗出血迹。我暗想大事不妙，急忙让陈建军抱起她去开车。

我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张地问我会不会有事。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家和万事兴。」

刘小妹流产了，双胞胎本就难保住，何况她情绪激动下摔了一跤。

她给娘家打了电话，势必要为自己讨个说法。

可是娘家人都知道她刘小妹的品性，没人愿意来，最后还是她大哥推脱不掉，只好来了。

手术后的病房里，刘小妹仗着有家人在，把水果刀架在脖子上威胁：「你们不还我孩子性命，今天休想走出这个门！」

她神情激愤，谁都不敢上前。

她大哥尴尬的站在一边打圆场：「何平何玲，小妹怎么也是没了孩子，身体和精神都需要调养。我们好好商量一个解决办法。」

刘小妹听了大哥的话，十分满意。

「你先把刀放下。」

她乖乖地放下了水果刀。

我弟冷漠地看着那把水果刀：「说吧刘小妹，你还想要什么？」

「何平，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一起的啊，我一直在为我们打算啊。」刘小妹不可思议地盯着我弟。

「没有我们，只有你，我们离婚吧，我能给你的只有离婚。」

「何平！你狼心狗肺！我为你失去了一对孩子！你居然要跟我离婚！」

「也是我的孩子！我也失去了孩子！」我弟突然暴怒，「你算计来算计去，最后反而算计没了我们的孩子！你到底想怎样！我妈为给你取钱死了，我爸被你打了，你还要什么！我的命嘛！我现在就给你！」

他愤然拿起桌上的水果刀要自残，我瞅准时机，一个飞踢打掉了刀。

「何平，你别激动！」

刘小妹的大哥吓坏了，赶紧拽住我弟，不让他轻举妄动。

「何平，你干什么！这里是医院，别胡闹！」我谨慎地拉住他的手，他却忽然掉下泪来。

「姐，我错了，我一直都错了…」

面对我弟突如其来的悔恨，我措手不及。这次回来，我的目的是创死这对白眼狼夫妇，没想到其中一个先知错了。

「我答应你，何平，」刘小妹打断我弟，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我答应跟你离婚，但是三十万一分不能少。」

「好。」

回家后，我弟在我妈的遗像前跪了一夜，边哭边后悔。我爸沉默的站在他身后，抽空了一包烟。

隔天，离婚协议书就到了刘小妹手上。

精神损失费三十万，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刘小妹平静地签了字，一言不发。

这场持续了几年的闹剧似乎就这样结束了，我离开家的时候，我爸扔掉了全家福。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家都散了，哪来的家和万事兴。

离婚冷静期过了以后，我弟和刘小妹在民政局见了最后一面。

刘小妹身子已经大好了，面色红润，身边还有别的男人作陪。

而我弟扔了离婚证，说这辈子不想再拥有跟刘小妹相关的东西。

我爸最终没跟我弟断绝关系，但我弟选择了离开，换了所有联系方式，我们再没能见到他。

闹剧一般的婚姻，毁了我的一家。

我爸也白了头，我不放心他独自在家，让他搬进了养老院。搬家前，他把房子过户给了我。

后来，我爸在养老院交了不少朋友，人也渐渐积极起来，闲来无事下棋打太极，也算是安度晚年了。

我每个月都去看他，其他人问：「老何，你只有这一个女儿啊？」

我爸只是点头：「对，独生女。」

我看出来了他眼中的落寞，我知道他也记挂我弟，但世界辽阔，何平到底去了哪里，无从得知。

我跟陈建军结婚的那天，酒店来了一个流浪汉，保安拦着他不让进。

推推搡搡，人声嘈杂，我爸去劝架，可那人已经被赶走了。

不多时，我爸来和我说：「我好像见到何平了。」

「是刚刚那个人吗，他身形很像。」

我爸脸上有遗憾：「或许吧，我希望不是。」

婚礼结束后，我查看礼金簿，上面有一万现金，签的名字是何平。

我不知道他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又如何赚到了这些钱，但如今的下场都是他应得的。

「叮」手机短信提醒。

我卖家里房子的钱到账了，同时到账的还有我妈那五十万赔偿金。

什么是家和万事兴呢？

反正现在家产都在我手里了，我也有了自己的家，我希望以后的日子，家和万事兴。


我的恶臭弟媳剪烂我爸的衣服，偷走我爸的酒，还在高速上把我爸赶下车。

现在为了钱，居然动手打我爸！

我一路飙车回家，我弟却说：「姐，不该你管事的别管。」

我一脚飞踢：「你再说一遍？」

「你老婆占了我的房间，害死了我妈，动手打我爸，你说我该不该管？」

我练了几年的散打跟跆拳道，就等着这天来创飞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夫妻！

1

「玲玲，你快回来吧，你爸要被打死了！」

隔壁李叔给我打电话，说我爸在家被打得头破血流，让我赶紧回去看看。

「李叔，你给我说说，谁打了我爸？」

「玲玲，这…」

「有什么不好说的，是不是我那个弟弟？」

李叔支支吾吾：「不光你弟弟，还有你弟弟媳妇儿。」

「我弟媳妇？」李叔说得我一愣。

「是啊玲玲，你快回来吧，双手难敌四拳啊！」

挂断电话，我立刻向工厂请了假，开车一路狂飙到了家。

从村口到家门口，已经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议论纷纷。我仔细听了听，似乎讨论的都是我家的事情。

听到我弟媳妇的名字，我立刻血气上涌，恨不得当即创死她！

当初她诓骗我弟怀孕，住进我家，享受着我妈的照顾，花着我爸的钱，不仅不知道感恩，居然还对我爸动起手来了！

我弟也是个扶不上墙的，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让别人瞅准了时机赖上。

结婚后不但没担负起养家的责任，还联合老婆打起自己的亲生父亲了！

停好车，我带着满腔怒火冲进去。

只见碗盘、桌椅碎了一地，我弟正举着板凳对我爸骂骂咧咧，我爸站在他对面额头血流不止，脸上满是青紫，而我那个该死的弟媳妇正死死咬住我爸的胳膊不放。

「刘小妹，你给我松开！」我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啪啪给了她一巴掌，「你吃了野鸡要升天？敢咬公爹！」

「何平！你心肝被野鸡啄了，也想升天了是吧？」我一脚踹在我弟腿上。

「姐，你怎么来了，你这么久没回来，别多管闲事！」

我弟看到我来了，很惊讶。毕竟我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

他出言不逊，我使出一个回旋踢：「跪下！」

刘小妹刚刚被我打蒙了，现在回过神来想要还手，我又一个飞踢：「你也跪下！」

看着跪在地上的我弟和弟媳，呵，我何玲今天就要创死你们这对狼心狗肺的夫妇！

「玲玲，爸实在没脸了啊，儿子打老子…」

我爸哭了，眼泪混着血水淌下来。

记忆中，我爸是个坚强的男人，除了妈妈车祸去世那天，我没见他流过泪。

可我妈出车祸，也是为了刘小妹！为了我弟这个赖进门的媳妇！这件事，说起来我恨得牙痒！

几年前，刘小妹来我家的时候，我妈正在门口择菜，她知道在外打工的儿子今天要回来，准备了不少好菜。

「妈…」

她听见我弟的声音，很是惊喜，何平已经有一年没怎么回来了，听说是工作忙，没时间休息。

她不知道实情，我是知道的。

我的弟弟何平在广州结识了一伙爱玩摩托车的朋友，休息的时间都用来飙车，哪里顾得上回家看看。

「平平，你回来啦？」

我妈笑呵呵地去迎接，却发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躲在何平身后。

「阿姨好。」那女人笑得花枝招展。

「噢，你好，」我妈疑惑地问我弟，「这个姑娘是谁啊？」

「是我女朋友。」

我妈也不是封建的人，儿子带女朋友回来是好事，立刻招呼他们进来，还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饭桌上一开始还其乐融融，直到刘小妹笑着说：「我怀孕了，何平的。」

未婚先孕，也常见，爸妈尽管吃惊，也接受了。

「我跟何平打算结婚，最迟两个月后，再晚就显怀了，穿婚纱不好看，」刘小妹咬着筷子，「我们家要求彩礼十万八，陪嫁没有，我住进来，你们不用买新房。」

我爸喝酒的手顿了：「十万八？」

「对，我跟何平说好了，十万八。」

我爸望一眼我弟：「你跟我出来。」

我不知道我爸跟我弟说了什么，但娶刘小妹这事，他同意了，彩礼的价格也同意了。

我瞅着刘小妹得意的神色，气得咬紧了牙。

我妈没有工作，我爸在外开车拉货，有活的时候挣得多，没活的时候吃不上饭。现在我弟突然要结婚，彩礼钱，酒席钱，还有房子翻新的钱，加起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姐姐，何平叫你姐姐，我以后也叫你姐姐吧。」

刘小妹故作亲昵地给我敬酒。

「你不是怀孕了吗，医生没说不能喝酒？」我盯着她。

她尴尬地笑笑：「我忘了，第一次怀孕没经验。」

后来我才知道，她不是没经验，而是压根没怀孕！只是看中了我弟是个好控制的，赖上了他。

刘小妹在我家住了半个月，吃了睡，睡了吃，我妈每天鸡汤骨头汤的炖着，把她养的白白胖胖。

有一天，我妈打扫卫生，发现了垃圾桶里带血的生理用品，她担心是孩子出了问题，赶紧打电话给我弟让他带着刘小妹去医院看看。

刘小妹死活不肯去，赖在地上哭着说：「是何平不节制，怀孕了还要在一起！」

我弟闷着脑袋不说话，算是承认了。

我妈气得打了我弟几拳：「忍不住呢你！」说完又对刘小妹好言相劝：「小妹，女人的身体最重要，哪怕孩子没了，也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最后，刘小妹架不住我妈和我弟的轮番劝说，只好坐上了去医院的出租车。

她担心假怀孕的事被发现，一直躲躲闪闪的要自己去诊室，不要别人陪。

我妈以为她不好意思，就和我弟在外面等。

没一会，她出来说：「孩子没了。」

我妈宛如晴天霹雳，一下没站稳：「孩子没了？」

「嗯，没了。」

此后，我爸妈对她更好了，算是补偿她失去了孩子。

我弟也鞍前马后，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哪怕她说结婚后要住我的屋子，也答应了。

我在厂里听说了刘小妹要住我屋的事，立刻赶回来，质问她什么意思！

她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直往我弟怀里躲：「姐姐，我流产之后特别怕冷，你的屋子阳光好，能不能给我住？」

「不能！」

「玲玲姐…你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久了会没有人气的。」

「刘小妹，那是我的房间，你休想！」

「姐！」我弟开口了，「你只是失去了一个房间，小妹失去的可是一个孩子啊！何家的孩子啊！」

我震惊地看着何平，这就是我的亲弟弟？

为了自己的老婆把亲姐姐赶出去？

而我爸妈为了家和万事兴，竟然答应了。

「玲玲，妈妈对不起你，你放心，你的嫁妆一定不会亏了你。」

我妈握着我的手，掌心温热，我却感觉到了寒冷。

从这天开始，我再也没回过家。

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我不需要依赖他们。

直到我弟婚礼前，传来了我妈的死讯。

我爸妈总说自己并不重男轻女，只是我弟先有了人生大事，刘小妹又是个不好应付的，他们老俩口只能秉承着家和万事兴的宗旨，在能妥协的地方都尽量妥协。

可婚礼前几天，刘小妹突然反悔：「彩礼太少了，我老家的姐妹出嫁收了二十万八呢！」

「小妹，我们不是说好了吗，况且过几天都办婚礼了。」我弟拉着她安抚。

「是啊小妹，你要是嫌少，婚后我们再给你。」我爸有些着急，就快办酒席了，突然反悔，那些已经邀请的亲朋好友怎么办。

刘小妹却不依不饶，非要多十万。

「现在这么晚了，哪有银行能取啊。」我妈叹气，再出十万，给我的嫁妆就少了一半。

「我因为你们何家失去了一个孩子，这是你们应该的！」

我爸沉默了：「明天一早去取。」

刘小妹满意了。

「从此以后，就不要再提孩子的事了。」

刘小妹答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爸开车带我妈去银行，我妈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疲劳驾驶的车撞了。

再然后，我回来了，我打了何平一顿，骂他管不住自己媳妇，狮子大开口，没本事就不要娶老婆！

刘小妹在一旁看热闹，被我狠狠打了两个耳光！

「一个狮子大开口，一个狼心狗肺，你们真是般配！」

我那个不善言辞又一心一意盼着家和万事兴的爸爸，沉默着，沉默着，流下了眼泪。

我爸说，我妈临走前最后的愿望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家和万事兴。

又是家和万事兴！

我扭头看着那对夫妇，暗下决心，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我弟和我弟媳被我一顿暴打吓得不敢再动。

呵，离家的这几年我学了散打，跆拳道，除了防身更为了暴揍不孝子！

「救命啊，救命啊，大姑姐打人啦！」

刘小妹最先反应过来，不顾一切冲去门口大喊大叫。

我冷眼看着我弟：「怎么回事？」

「玲玲，你让他说！你让他说，听听他都说了些什么混账话！」

我爸捂着额头坐在地上，神色悲愤。

「姐…我…我想…买房。」

「买房？刘小妹不是说不要房子嘛！」

「不是小妹，是我要买的，」我弟支支吾吾，「小妹她怀孕了，总要为以后考虑。」

怀孕，又是怀孕！

刘小妹你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又要利用孩子来博利益。

「你有钱买房？」我睨一眼我弟。

「我没有，但是…但是可以用我妈…那个…那个赔偿金…先…」

「先什么？」我打断他，「你们夫妻俩吃人血馒头？那是你妈的赔偿金！一条人命钱！你居然想着拿来买房？」

我气不打一处来，按着我弟跪在了我妈的遗像前：「来，你说，你给妈说，你想干嘛！」

我弟扭着身子不从，被我从腿窝一踢，趴在地上。

「何玲！你干什么！」刘小妹拿着菜刀冲了进来，「你既不回来，也不是这个家的人，你管不着！」

「我管不管的着要你说！」

「何玲，今天你要是走，我就不伤你，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刘小妹菜刀握得很紧，生怕掉了。

「何平！你真的不管你老婆？」

我弟不说话，我当他默认了。

正准备夺刀之际，刘小妹一声尖叫：「何平，抓住她！」

眼看着我弟爬起来捉住了我的手腕，而刘小妹气势汹汹地举着菜刀靠近，我此时才理解了李叔说的：双拳难敌四手。

在我以为我要英勇就义的时候，一个男人飞身扑倒了刘小妹。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我的散打教练陈建军吗？

噢，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我的男朋友。

「你是谁？」刘小妹被压在地上不得动弹，手里的刀早就飞远了。

「我是你姐夫。」

陈建军和我相视一笑：「我去你厂里找你，同事说你回家了，我跟过来看看，没想到是这个情况。」

我多了一个帮手，心里安定多了。

且看今日我怎么收拾你们这对夫妻！

陈建军来了，我和他一人一个控制住了何平跟刘小妹。我爸关上大门，阻断了门外一双双好奇的眼睛。

一辈子要面子的我爸，晚年却被儿子狠狠打了脸，在全村人眼前失了面子。

「爸，你不同意买房就不买，干嘛让何玲回来。」刘小妹被我打肿了脸，恶狠狠地盯着我。

「我是何家的女儿，我乐意什么时候回来就回来，你也管得着？」

「爸，姐姐又欺负小妹，她不回来我们不是过得挺好的，小妹可以做你半个女儿。」我弟这个心黑眼瞎的，居然还在帮刘小妹说话。

「何平！你买房要用赔偿金，你忘了妈是怎么死的了？」我指着我弟的鼻子，「要不是你这个恶心老婆婚前反悔，要多加彩礼，妈会在去银行的路上被撞？」

我想起六岁的时候，我妈生了我弟，因为是二胎，生之前就开始东躲XZ，最终还是罚款了两千块把我弟保住了。

「平平啊，这是你姐姐，你长大了要保护好她。」

六岁的我，望着襁褓里嗷嗷待哺的小婴儿，心里也满是期待。

记忆里婴儿白嫩的脸庞和如今贪婪的嘴脸重叠，何平一把打开了我指着他的手，恶言恶语：「何玲，你一个女的，少在这指手画脚。买房都是为了小妹肚子里的孩子，妈还活着也会同意的。」

会同意吗？

妈会同意吗？

想起妈妈，我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刘小妹趁机打了我一巴掌：「姐，别多管闲事！」

陈建军反扭住刘小妹的胳膊：「别动！再动废了你！」

「我们家的事，何玲都管不着，轮得到你？」何平想救下刘小妹，反被陈建军一手一个制服。

「爸，他们不听我的，你怎么决定的，关于买房。」

我爸抖着手指，点燃了一根烟。

袅袅烟雾遮住了他满是血污的脸。

片刻后，他仿佛下定决心，掐灭了烟头：「这个房子，不能买！」

「爸！」何平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我是你儿子啊，亲儿子啊！」

「爸！」刘小妹也紧接着开口，「我肚子里是你孙子啊，亲孙子啊！」

「何平，」我爸顿了顿，「可那也是你妈，亲妈。」

我弟短暂的沉默了。

我让陈建军放开他们。

刘小妹挺了挺肚子，继续狮子大开口：「既然不能买房，那给个精神损失费吧，我受了惊吓，孩子动了胎气了。」

「你要多少？」我爸问。

「也就三十万吧，三十万，你们家彩礼还少了我十万！」

我看着刘小妹那副吃人不吐骨头的嘴脸，实在难以忍耐，冲上去就要揍她。

陈建军拉住我，让我看在孩子的份上，别动手。

「好，我给你。」我爸同意了。

「爸你…」我震惊了，三十万，差不多是我们家全部的积蓄了。

「但是从今往后，何平跟刘小妹你们两个再不要踏进门，我跟何平断绝关系。」

我爸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何平来不及高兴就皱了眉头：「爸…」

「别叫我爸，你往后别想从我这再得到什么了。就这样吧，玲玲你也回去吧。」

我扶住我爸的手臂：「我带你去医院。」

我爸的衣领被鲜血沾湿了，额头的伤口可怖，但再可怕的伤口也抵不过人心的险恶。

「小妹，你也去医院看看吧，别又伤了孩子。」我爸深深看着她，「要是孩子没了，这钱你也拿不到。」

刘小妹闻言又露出了迟疑的表情：「我没事，爸你去吧，我好着呢！」

我猛然回忆起当年，我妈让她去医院检查，她也是这样不情愿，然后就莫名流产了。

那个时候，我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检查单，分明是未妊娠。

而如今…她为了钱，故技重施也不是没可能。

我在我爸身上蹭了一手血，走近她身边，偷偷擦在她身后，接着惊叫：「呀！你流血了！快去医院！」

刘小妹瞠目结舌，我和陈建军迅速绕到她身后，一人一边把她架了起来：「走！去医院！看看肚子里的孩子受伤没。」

检查结果出人意料，刘小妹真的怀孕了，还是双胞胎！

「何平，你看，是双胞胎！」刘小妹喜极而泣。

「第几胎啊？」建档医生看了看检查单，准备录档案。

「第一胎！」刘小妹激动地回复。

「不对啊，你之前不是流产过一次？」我故意问。

「流产也算的，」医生看了眼刘小妹，「实话实说，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医生…我…」

「小妹，你之前不是流产的嘛，这不是第一胎了。」我弟急忙问。

医生干脆停了手里的工作：「麻烦你们想好了再进来，别耽误其他患者的时间。」

「医生，她上次也是在这里做的检查，可以查到吧？」我突然想起上次来的也是这家医院。

医生翻了翻病假：「需要患者本人知情同意才能查看。」

眼看下一个患者就要进来了，我弟也急了，这回可是双胞胎，不能再出差错。

「医生，你看吧，我是她爱人。」

「你这没有流产啊，上次检查单很正常，就是来例假了。」医生眯着眼睛盯着屏幕。

我弟宛如雷劈一般，惊呆了：「什么？没有？」

刘小妹自觉情况不妙，立马站起来要走，被我弟拉住：「小妹，你说清楚，你上次到底怎么回事！」

「何平，我们出去说。」我让他松手，这里是诊室，实在不方便拉拉扯扯。

到了院外，刘小妹才说了实话。

当初，她在摩托车队里认识了我弟，觉得我弟人傻好控制，家里只有姐姐没有兄弟，分家产也能分到不少，就和我弟谈起了恋爱，以怀孕为由要求尽快结婚。

本来想着自己年轻，指不定哪天真怀了，也不用再圆这个谎。

没想到来例假的时候被我妈发现，但好在搪塞了过去。

这次怀孕，也是她编的，不过这次老天开眼，真怀了不说还是双胞胎，要钱的底气便更足了：「何平，我这一对双胞胎，三十万不亏吧？」

我弟呆呆地看着刘小妹，恍然醒悟：孩子不过是她的工具，只要有钱也能买走他孩子的命。

不多时，我爸来了，脑袋胳膊缠了纱布。问起刘小妹，我说是双胞胎，挺健康的。

我爸如释重负：「再怎么样，孩子都是无辜的。」

「可以给钱了吧？」

「刘小妹，你好歹让我爸喘口气吧！」我呵斥她。

她悻悻地闭嘴：「那回去再说吧。何平，何平…」

刘小妹叫我弟，他跟在后面，突然变得极其沉默。

到了家，好像所有的矛盾都平息了。

刘小妹回房养胎，我弟负责收拾满地狼藉，而我则陪在我爸身边。

我爸看着站在我身边的陈建军，说希望他千万别像我弟一样，没有男人的担当。

陈建军笑着：「您放心，我一定凭自己照顾好玲玲。」

我问我爸，我没回来的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

我爸叹口气，似乎不愿再回忆。

我妈因为取钱而遭遇车祸，不仅钱没取成，我弟的婚礼也没办成，就让他们直接领了证。

刘小妹对此怀恨在心，背地里总想报复。

于是，她偷偷剪烂我爸跑车的工作服，一件不够又剪一件。因为工作服总是坏，害我爸不仅被老板骂，还扣了不少工资。

不给我爸用洗衣机，所有的衣服都让手洗。大冬天的，也不给脱水，外套干不了他只能穿着半潮的外套出门。

后来，她又偷了我爸珍藏的白酒，送给了狐朋狗友。我爸问她怎么回事，她就倒打一耙：「公公打儿媳啦！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