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小说 其他类型 黑莲花驾到,不想谈情只想晋升完结版宁司寒林妩
黑莲花驾到,不想谈情只想晋升完结版宁司寒林妩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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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渣木鸡

    男女主角分别是宁司寒林妩的其他类型小说《黑莲花驾到,不想谈情只想晋升完结版宁司寒林妩》,由网络作家“东渣木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户人家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但凡空出来一个坑,那便是万人疯抢。刘嫂子被提上去后,副管事的位子空出来,立即有人补上去了。是一个不起眼的厨娘。“听说她天天给世子妃身边的海棠姑娘送东西呢,可真会巴结,难怪能闷声不响当上副管事。”刘嫂子的口气充满酸味。“我看张婶是个老实的,又能干,若能为刘嫂子分忧,那也挺好嘛。”林妩故意引着她说出更多。果然,刘嫂子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分什么忧啊?再分下去,我这管事的位子,都得分给她!”“此话怎样?”林妩假装不懂。刘嫂子叹气:“世子妃最近不知怎的,食欲旺盛,时常念着要吃点什么。张副管事攀上了海棠姑娘,总是能第一个听到响儿,紧跟着马屁就拍上去了,用些新鲜菜式哄得主子高兴……”所以她刘管事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章节试读


大户人家里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但凡空出来一个坑,那便是万人疯抢。

刘嫂子被提上去后,副管事的位子空出来,立即有人补上去了。

是一个不起眼的厨娘。

“听说她天天给世子妃身边的海棠姑娘送东西呢,可真会巴结,难怪能闷声不响当上副管事。”

刘嫂子的口气充满酸味。

“我看张婶是个老实的,又能干,若能为刘嫂子分忧,那也挺好嘛。”

林妩故意引着她说出更多。

果然,刘嫂子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

“分什么忧啊?再分下去,我这管事的位子,都得分给她!”

“此话怎样?”林妩假装不懂。

刘嫂子叹气:

“世子妃最近不知怎的,食欲旺盛,时常念着要吃点什么。张副管事攀上了海棠姑娘,总是能第一个听到响儿,紧跟着马屁就拍上去了,用些新鲜菜式哄得主子高兴……”

所以她刘管事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那可不成。”林妩面露担忧:“刘嫂子你可得加把劲了。我听说,过些天府里要办家宴呢,老爷夫人很重视,到时候世子妃肯定要咱们小厨房安排几道菜献上去,表表孝心的。”

“啊?”刘嫂子没心情择菜了。

府里办家宴,多好的露脸机会啊,若是菜做得好,主子们吃得开心,厨娘也可以一飞冲天。

这个大好机会,要是被姓张的抢去了……

她屁股都没坐热的主管事位子,就要没了。

“妩儿姑娘,你可得帮帮嫂子啊。”刘嫂子身子微弓,满脸恳求。

“没有姑娘,就没有嫂子的今天,嫂子没大本事,以后但凡姑娘有需要嫂子出力的,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

林妩嗳了一声。

“嫂子,你说什么见外的话呢。嫂子待我这般好,我岂有不帮忙的道理。”

她压低声音:

“依我说,嫂子最近也赶紧研制一些新菜色,讨世子妃欢心。若有一两个被世子妃看中,可不就上府里的桌了。”

这就是刘嫂子发愁的地方了。

“姑娘,这我如何没想过?但是,不瞒你说,世子妃如今,跟先前不大一样,口味变了……”

沈月柔最近变得,可太多了。

以前她爱吃清淡的,素的,怕长胖。

厨房一门心思往这个方向研究,包括刘嫂子在内,个个都是清淡菜系的专家。

可她现在不爱吃了。

刘嫂子做得再好,挖空心思又去外面的大酒楼,学了些时新的素雅菜色。

沈月柔一口没碰,还骂她做的饭菜没味儿!

刘嫂子也偷看过几回张副管事做的菜,都是些什么酱肘子、烤羊肉、大烧鸡……

这能行吗?

世子妃可是最重养生纤体,从来不碰这些油腻大肉的呀。

她糊涂了。

“世子妃究竟爱吃什么,我又没有海棠姑娘这样的身边人提示一二,根本摸不着头脑,生怕做错一点儿,被世子妃杀头了。”

刘嫂子满心委屈道。

林妩心头暗笑。

沈月柔究竟爱吃什么?

爱吃油的、肥的、重口的呗。

长期服用含有母猪发情药的养颜茶,可不得跟母猪一样的口味啊。

“嫂子莫急。”

林妩压下自己的嘴角,装作不经意道:

“我瞅最近世子妃常吃的,都是重口的,嫂子兴许可以试试,一些辣的菜色?”

“辣的菜色?”刘嫂子傻眼。

世子妃从没吃过这种菜,她不敢做,也不会做啊。

“嫂子可以少量放些啦,试一试,左右就是世子妃不爱吃嘛,也没什么。”林妩说。

可刘嫂子还是愁。

“不成吧?世子妃吃着不好,要生气的。她最近吃肉也吃腻了,又在骂咱们厨房的人呢。”

“所以我们才要赶快的,抢先研究一个新鲜味道,要不然,又让张婶走在你前头了……”林妩劝道。

刘嫂子本不是很想做。

但一提起姓张的,她那五六分的心,就变成七八分了。

“行!我就听姑娘的!只是……辣的能做什么菜呢?”

林妩正要给她出个主意,忽见一个人影闪过门后,她便故意提高音量:

“我听说,现在是小河虾上市的季节。还没小指头粗的河虾,爆了香油,跟辣子炒在一起,又鲜美又下饭。”

刘嫂子听了犹豫:

“果真?府里吃过几回大虾,小河虾还是第一次听说。”

林妩微微一笑:

“因为咱是大户人家,小河虾是民间野味,自然少见。但是少见,也就能在主子面前搏个新鲜。”

刘嫂子心动了。

世子妃吃腻了大鱼大肉,可不得来个新鲜的才合心意么。

“姑娘说得对,我这就上街上买去。”

刘嫂子匆匆走了。

林妩看见,那门后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了。

又过了两日,宁司寒和沈月柔一起用饭。

沈月柔大口大口吃红烧肉。

宁司寒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

噫,油腻腻的,也不知道柔娘好好一个清雅佳人,怎的突然胃口大变,爱上这种庸俗的食物?

实在太不雅了,有失体面。

他瞅着,柔娘最近胖了不少,身段都不好看了。

可是他不敢说。

宁司寒给沈月柔夹了一片青菜:

“柔娘,这菜蔬不错。”

沈月柔却幽幽地瞪了他一眼:

“爷这是久不陪妾身用膳,连妾身不吃青菜都不知道?”

这话阴阳怪气的,宁司寒听了很不舒服,但又不好发作。

毕竟,上回他又为妩儿出头后,柔娘就时常对他耍性子,疑神疑鬼越发严重了。

他实在受不住,借口营中有事,好几天没回府。

确实很久没陪柔娘吃饭了。

“柔娘试试这个酱肘子,我看做得很嫩。”

宁司寒又夹了一筷子。

他记得,上次一块用膳,柔娘吃这个吃得最多。

没成想,沈月柔将不快都摆上脸来了。

她没好气地说:

“爷,酱肘子我最近也不爱了!”

宁司寒一筷子酱肘子停留在半空中,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十分尴尬。

“咳。”宁司寒轻咳一声,把酱肘子扔回盘子里。

“那柔娘爱吃什么,便自己夹吧。”

沈月柔更加不高兴了。

她最近本就脾气大,心里头躁得慌,天天都是一股无名火。

且宁司寒越来越忙,陪伴她的时间甚少,她一腔欲望无处发泄,心中颇有怨言。

心里还装着林妩的事,这会儿又见宁司寒才哄两句就撒手。

满腹猜忌的她,更是怒火中烧。

“不吃了!”

她啪地放下筷子。

“一个合心意的都没有,吃什么吃!”


次日,沈月柔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余媚,懒懒地靠在软垫上。

一盏养颜茶在手里,她不疾不徐,用茶盖撩拨碗里的茶沫。

“妩儿,我有一事问你。”

“世子妃请讲。”林妩低眉顺眼道。

沈月柔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抬起手,轻轻地抚摸自己的脖子。

“你老实交代……我脖子上这印子,是怎么回事?”

林妩这才看到,沈月柔的颈侧,被衣领遮住的地方,有个指头大的印子。

印子已经呈深紫色,甚至有些破皮渗血。

是昨夜宁司寒戳中的穴位。

到底是武将,手指头轻轻一戳,就把人戳成皮外伤了。

沈月柔想起一些片段,双眼渐渐染上恨意:

“五儿,你趁我睡着……”

话还没说全乎,就被林妩的惊呼打断。

“天呐!世子爷怎么这样啊!”

沈月柔凝眉:“……世子爷?”

林妩对着那紫印子瞧了又瞧,煞有介事:

“您的身子才好了一些,世子就这般渴求您,实在太粗暴了!”

“是吗?”沈月柔的语气和缓下来。

林妩重重点头:

“其实,奴婢一直没敢对您说,世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每夜您睡着后,世子也对您……”

她的语气里略带不满,关怀之心恳切。

沈月柔微微颔首。

“原来如此。”

然后,脸色一变:

“来人!把这个欺主的丫头,拖出去打死!”

两个粗壮的婆子冲进来,一左一右,按住林妩。

“世子妃,您这又是何意?”

林妩不动声色问。

沈月柔冷笑:

“五儿,你真当我是傻的?我只是疲累,不是死了,夜里有些什么动静,我模模糊糊还是知道的。”

啪!

她怒不可遏地往桌上一拍。

“我与世子同榻而眠,世子向来拥我入怀。可是前夜,他离我竟有一臂之远!”

“而你。”

她步步上前,狠狠捏起林妩的下巴:

“却在他近旁,形同交颈鸳鸯!”

林妩俏眸微眯。

来了。

果然如她所料。

前夜,沈月柔是有模糊醒来,被宁司寒点穴点晕了。

昨夜,宁司寒又故伎重演。

他没想到,对方早已起了疑心。

但林妩早就等着这一天。

沈月柔能以小官庶女之身,成功高嫁权势显赫的国公府世子,并且恃宠辖制一府主母宁夫人,果然不是个简单货色。

她的疑心病和敏锐度,总能让她在细节的汪洋大海中,抓住关键信息,网织出事情的全貌。

前夜她半睡半醒,其实没看到林妩和宁司寒有拉扯。

当时并未觉得两人有什么。

可昨夜宁司寒表现异样,沈月柔睡醒来又见这处紫斑。

再加上,昨天她教训林妩,宁司寒竟为林妩说话。

要知道,堂堂世子爷,可从不关心别人的死活,尤其是区区一个卑贱丫鬟。

不对劲,太不对劲。

她敏锐的第六感再次提示,这里头有鬼。

一切蛛丝马迹连接起来,再掺入她自己的脑补。

得出一个推测。

不论林妩是否承认,沈月柔都认定了这个推测。

林妩只能死。

“你真是出息了啊,五儿?”

沈月柔手下使劲,恨不得捏碎林妩的下巴骨。

她的话,像从牙缝间挤出来似的:

“既然你这么勾人,又这么会骗,寻常男子怕是降不住你。不如我给你寻一个好的。”

“来人。”

她的目光像淬了毒。

“牵一条狗来。”

林妩心中一凛。

这与原身的上辈子,何其相似。

沈月柔这神经病,果然没有按照上辈子发展,而是迫不及待地要弄死她了。

还好,她早有准备。

大狗往林妩身上扑时,一个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柔娘!你这是做什么!”

“世子爷?”

沈月柔没想到,宁司寒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是说,今日有要事,一整天都要在书房议事吗?

“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沈月柔慌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挤出笑脸迎上去。

“如果我不来,你就让这畜生干出违逆人伦之事?”宁司寒厉声道。

沈月柔尴尬:

“世子误会了,妾身只是做做……”

“你只是做个样子,是吗?”宁司寒目光微冷。

被按在地上的小人儿,手臂还缠着纱布呢。

好一个做样子!

沈月柔语塞:

“我……”

“你若觉得这丫鬟不好,打发了她便是,何苦这般折辱她?我真是看错你了!”

“世子爷,你听我说……”

可是宁司寒没有给她机会。

“柔娘,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从前的你,温柔、善良,如一朵洁白无瑕的花一般美好。可是,你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世子爷,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昨日打骂婢女,今日侮辱婢女,我都看见了!那在我见不着的时候呢?”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高石之山也会满是裂缝。

宁司寒越想越惊心,眼前这个女人,背着他到底做过多少凶残的事?

沈月柔一直打造善良小白花的人设,如今终于被反噬。

她红着眼,樱唇微颤。

“爷,您为了区区一个丫鬟,就这样责备妾身?”

美人脆弱的模样,终究还是打动人心。

宁司寒的口气软了。

“柔娘,爷不是责备你,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我不好了。未成婚时,爷爱我如珠如宝,如今我嫁与爷,爷便觉得我如草芥,是吗?”沈月柔哽咽。

一颗豆大的泪珠缓缓滑落,滴到宁司寒的心里。

宁司寒方寸大乱。

“柔娘,你别哭……”

“爷!”沈月柔掩面,泪水从指缝涌出:“你可还记得,你对妾身许下的约定?”

约定!

宁司寒心中一痛。

眼前的垂泪美人,可是他亲口许诺,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子啊。

“柔娘,是爷不好,爷都记着呢,你别哭……”

他手足无措地搂住沈月柔。

沈月柔在他怀中,哭成一个泪人儿。

林妩低头被按着,听完全程。

大翻白眼。

呵,一对贱人!

她感受了一下膝盖,嗯,护膝好好地,没有错位。

然后,砰地一声,跪下了!

“世子妃!”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这次没有作假,额头都磕红了。

“世子爷用情至深,世子妃纵然不相信奴婢,也该相信世子爷!”


这个念头才冒出脑海,宁司寒就被自己惊到了。

他怎么可以这么想?

自己身边已经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女人,那便是柔娘。

妩儿一个丫鬟,偶尔用用罢了,算什么?

他竟被迷了心窍。

太可怕了。

宁司寒顿时无比愧疚和后悔,觉得自己对不起沈月柔。

他不该与一个丫鬟纠缠的。

“妩儿,你先回去吧。爷会找机会,安排你去做轻省干净些的活计,不会让你一直待在厨房的。”宁司寒说。

这是他能给予林妩格外的照顾,天大的恩赐。

妩儿该知足了。

“以后,你别再见爷,也不要提起爷的事。”

这便是莫要纠缠的意思了。

林妩敛去眼中的不屑,乖顺道:

“好的,爷。奴婢告退。”

狗男人,墙头草。

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迟早有一天,她要一脚踢翻他的碗!

林妩深呼吸,回到瑶光院。

至少,管事婆子已经给她换了个房间。

“姑娘原先的房,床坏了,且上头漏水。老婆子只好把姑娘挪出来,暂住这里,等那处休整好了,姑娘再搬回去。”

管事婆子说话很有语言艺术。

林妩心领神会,往婆子手里塞了一瓶玫瑰露,反正是宁司寒不要的。

“谢谢掌事妈妈,天热,这瓶玫瑰露,妈妈拿去兑茶喝。”

管事婆子笑眯眯走了。

林妩仔细端详自己的新住处。

是个二等丫鬟的房,但是里头只有她一个人住。

比之前的大宿舍,可好太多了。

接下来的日子,林妩就在厨房混吃混喝,打发日子。

玫瑰园的花开得确实好,她又去过几次,采了不少玫瑰花瓣,自己研制面膜,把一张小脸敷得水嫩透亮。

闲来无事,她还改进了头油的配方,现在用着连怪味也没有了。

听说沈月柔的头发越掉越多,为此还打了海棠几巴掌。

她这么大气性,一方面是因为头发,另一方面,也有养颜茶的原因。

母猪发情药,不仅可以促进情动。

长期气血上涌,还会带来焦躁易怒、发胖等问题。

林妩远远见过沈月柔一次,大白天的,她也脸红脖子粗。

大概是经常生气的缘故,她的面相变了许多,平添一抹凶狠。

另外,她人也胖了点,看着腰更粗,竟有些女子生育过才有的体态显出。

林妩愉快地想,不知道宁司寒此时,是什么心情呢?

宁司寒是什么心情。

当然是煎熬呗!

他最近过得太苦了。

他和柔娘之间发生了翻转,柔娘越来越重欲,他却越来越不想,每天晚上,他都压力很大。

他甚至借口公务繁忙,在军营宿了几日。

宁可跟一群臭脚丫子的兵痞子睡一块,也不想回去面对痴缠的沈月柔。

可这也不是办法,他老不回去,柔娘要哭的。

回去了做得少,柔娘也要哭的。

做够了但是说错话,柔娘更是要哭到天亮。

有一夜,他硬着头皮完成任务后,不经意间在枕头上,看到几缕发丝。

便随口说了句:

“柔娘,你这头发也掉太多了些,是不是……”

柔娘就大哭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

宁司寒耕耘了大半夜,累的要死,还得通宵哄她。

第二日在军营里,没人放倒他,他就自己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这下他不敢再提头发的事了。

但柔娘的心思越来越难琢磨,他纵使千般小心,也免不了惹哭她。

又有一日,他不过是随手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她又大哭了!

“爷是不是嫌妾身胖,嫌我不如以前好看了,爷不爱我了……”

宁司寒头大如斗。

他是个武将,本就性子直爽,哪里经得起小女子弯弯绕绕的心思缠磨。

便是最爱的柔娘,这般下来,也让他失了耐心。

夜里忙完后,他提起裤子,干脆回了松涛苑。

省得明早起来,沈月柔又要一回。

或者哪里惹了她,又要哄个没完。

他根本不想了。

可是,不想这个事,回到松涛苑,又有别的事要想。

那枝日渐凋零的玫瑰,还插在卧房的桌上。

他每日都要看一眼,总能想起那个比玫瑰花还娇嫩的小人儿。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有没有想念自己,白日茶饭不思,晚上辗转难眠?

自己那日是狠心无情了些,不知道多伤她的心。

她该哭了。

“时杰,你去看看,五儿在做什么?”

时杰去了回来:

“世子爷,五儿姑娘在吃绿豆饼,一吃吃十大个。”

宁司寒:???

“胡扯!定是你看得不够久,没发现她在被窝偷偷流泪。”

“再探再报!”

时杰又去了。

这次蹲守了一个晚上,回来说:

“世子爷,五儿姑娘嫌热,晚上没盖被子,抱着冰枕睡到日上三竿。”

宁司寒:“……她定是太思念,把那冰枕当成爷了。”

“可怜得让爷心疼。”

“你再去探,她每日做什么、说什么、吃什么,都细细报与我。”

林妩浑然不觉自己被人暗中观察。

她难得地享受了几日自在生活,吃吃喝喝做美容,并且有点心想事成的感觉。

但凡她缺什么,过不了多久,就有人把东西送到她手上。

真爽啊。

只是这种自在,只是暂时的。

“你说,我进香那日,五儿去了松涛苑?”

沈月柔坐在椅子上,满脸不快。

正是盛夏时节,屋子里放着冰块,还有两个丫头在左右扇风。

但她依然觉得燥热难耐。

心里总有一股气,动不动就想发火。

“回世子妃,奴婢跟小厨房的张副管事确认过,确是如此。”

海棠立在下首,低眉垂眼道。

啪!

沈月柔随手操起一把扇子,打在海棠脸上,将她的发髻都打散了几缕。

“贱婢!都是贱婢!”

海棠咬唇隐忍,咚地跪下。

“世子妃息怒!据厨房的人说,五儿在厨房也不干什么重活,常常摆出主子的姿态,十分轻松自在。这里头,难保没有世子爷罩着她的缘故……”

“只会勾引男人的贱坯子!”

沈月柔大怒,又摔了一盏茶。

“把五儿叫来!”

林妩听到自己又被传唤,她内心是镇定的。

她早知道,沈月柔不会放过她。


沈月柔长进了啊,知道使些让人哑巴吃黄连的小招了。

她被罚这么跪一下午,就是废了手,也无处诉苦去。

特别是宁司寒这种久居上位的贵族少爷,他只会觉得,这不是丫鬟的本分么,你连这也要抱怨吗?

沈月柔要的,就是让她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

人是聪明了点,只可惜,只有一点。

林妩才跪了一会儿,就小脸惨白,气若游丝地说:

“求世子妃疼奴婢,允许奴婢放下痰盂歇会儿。奴婢体弱,快受不住了。”

沈月柔心里乐得要死,嘴上却说:

“才举一会儿就受不住了?还歇一会儿,你是世子妃还是我是世子妃?我就不配你伺候?”

“跪!继续跪!”

然后继续嘎嘣嘎嘣嗑瓜子,瓜子壳也不好好扔痰盂里。

全弹林妩脸上了。

林妩干脆眼一闭,软软地倒在地上。

“五儿!”

鸣翠尖叫。

沈月柔也是吓一跳。

被宁司寒晾过一次,她现在不如以前那般有底气耍性子了。

五儿这小贱货,她虽然恨得牙痒痒,可不敢明目张胆地把对方怎么样,生怕又惹得宁司寒反感。

“不关我的事啊!我才让她跪了一小会!”沈月柔惊慌道。

海棠安慰她:

“世子妃别慌,哪有人跪一下就倒呢,想来是五儿这丫头装的。”

“就是!”沈月柔愤愤。

她想起小河虾事件,觉得自己又要被林妩扮猪吃老虎,给坑了。

海棠出主意:

“世子妃,奴婢看还是赶紧把她弄醒,省得世子爷回来她又胡说,编排您嗟磨她呢。”

她低声道:

“顶好,是直接泼一盆水,让她不想醒也得醒。”

沈月柔大喜:

“这死丫头装昏,来人,拿水来!”

海棠亲自接过满满一盆水,哗啦全倒到林妩身上。

林妩果然幽幽转醒,口鼻呛水,咳嗽不止。

“我就说吧!”沈月柔得意洋洋。

“好一个管会装模作样欺主的丫头!带世子爷回来,我定要跟他说说!”

然后趾高气昂离开了松涛苑。

鸣翠赶紧上前扶起林妩:

“妩儿,你没事吧!”

林妩虚弱地说:

“我……我没事…咳咳咳咳…”

鸣翠是个善良老实的人,看她这般辛苦,心中很是不平:

“世子妃也太不讲理了些……”

“鸣翠,别说了。”林妩打断她,柔声道:“主子是不会有错的,错的都是咱们这些做下人的。”

“世子爷宽厚,不计较咱们的无心之语,但有些话你还是尽量少说,祸从口出。”

一席话,把天真的小姑娘哄得双目泛泪。

“做奴真命苦,也只有五儿你愿意给我说这些了。”

两人简单收拾完,林妩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回房休息了。

回去之前,她拐到厨房,问厨娘要一包粗盐。

“盐放在铁锅里炒得热热的,再装进布袋子里,用干毛巾包好,给我送来。”她吩咐道。

厨娘应下了。

当天晚上,林妩就发起烧来。

宁司寒刚回到松涛苑,就得了鸣翠的信,匆匆赶过来。

“怎的病了?”

他一见林妩小脸通红的样子,便皱眉。

大手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底下热度灼人。

“怎么这般烫!”他表情不虞。

鸣翠在一旁小声抱怨:

“今个儿世子妃来了,非要妩儿跪着举痰盂,妩儿跪得受不住,恳求世子妃,世子妃也没搭理,然后,五儿就跪晕过去了……”

“鸣翠!不得编排主子!”林妩喝止她。

然后对宁司寒虚弱地笑:

“爷,奴婢没事。世子妃是无心的,奴婢其实才跪了一会儿,是奴婢自己身子弱才晕了。”

宁司寒面色黑沉,先挥退了鸣翠,然后坐在林妩窗前,给她掖被角。


宁国公又说。

好苍白的解释啊。

宁国公说完就走了,留下大家大眼瞪小眼。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宁司师。

她年轻,尚能勉强支撑。

但两个孩子拉得哇哇哭,甚是可怜。

“沈月柔,你这个毒妇!”

她怒叫着冲上前,给了毫无防备的沈月柔一个大耳光。

“我的两个孩子怎么得罪你了,你连两岁小儿都不放过!”

沈月柔当众挨了一掌,羞怒难当。

“你……你凭什么打我!”

她哭着抱着宁司寒的手:

“世子爷,你看她!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哪儿知道河虾过敏?说到底,还是怪你们自己遗传了过敏——”

啪!

又是一巴掌。

立在沈月柔面前的,是宁夫人的陪房,周大娘。

沈月柔捂着通红的面颊,震惊道:

“你一个奴才,居然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宁夫人的声音传来。

她方才紧急服用了一些紫苏汤,再配合太医开的汤药,这会子拉得没那么频了。

终于有心力料理罪魁祸首。

“是我让她打的,你有什么意见?”宁夫人狠狠道。

沈月柔失语。

她先是被姑子打,现在又被婆母的陪房打。

谁家世子妃,这么没有尊严?

眼泪簌簌地从脸上滑下来,她哽咽着说:

“世子爷……”

宁司寒觉得,这一天比在营里打擂台还累。

打擂台好歹拳头都是一样的。

家里不一样,出其不意的袭击四面八方而来。

乱拳打死老师傅。

“娘。”

他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劝宁夫人冷静:

“柔娘不至于毒害家人,她应当不是故意的。”

宁夫人恼怒:

“寒儿,以前她骄纵,没有规矩,不敬婆母,你爱宠着她就宠,我都不说了。可如今她办下这样的错事,受累的还不止我一人,你也这么包庇她?”

沈月柔在一旁哭喊:

“世子爷,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还有那个丫鬟是怎么回事?紫苏汤明明是抗过敏的,却被说成是下毒,你的丫鬟可不就是你指使的?你这是要陷害谁?”

宁司师站出来说。

沈月柔只是哭:

“世子爷,我真的不知道河虾会让人过敏……”

一声声哭诉,着实让人反感。

且不说她害了大家,却死不认错,令人心寒。

单说她的这些话。

婆母问责,她不向婆母解释,请求原谅,反而口口声声只有世子爷。

笃定世子会为她兜底,有了世子,其他人都无所谓呗?

大家对这位世子妃的印象跌至谷底。

宁司寒顶着压力,艰难为沈月柔求饶:

“娘,柔娘确实不是故意的,她年轻不知事,有什么惩罚,我替她担着吧。”

沈月柔赶紧跟着说:

“是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不能怪我……”

“事到如今,你还不知错!”宁夫人充满失望。

“寒儿,你处处为她担着,以后她要当这国公府的主母,你也能为她担着吗?”

“罢了,我累了。”

她疲惫地摆摆手,周大娘立即上前,和大丫鬟一左一右扶住她。

“左右你是听不进去我的话了,母子情分不如你们海誓山盟,你们爱怎样就怎样的。”

于是,这场闹剧,以宁司寒和沈月柔被罚三个月的月例,同时沈月柔禁足一个月,落下帷幕。

至于环秀,被悄无声息处理掉了,省得闹出去,世子妃没脸,也就等于国公府没脸。

沈月柔一回到瑶光院,便扯下满头珠翠,都摔了。

“贱人!”

宁司寒半只脚迈进门槛,就听见她歇斯底里骂人,顿时皱眉。

“柔娘,你是世子妃,说话怎可如此粗野?”

然而沈月柔正在气头上,见到他,也不复之前的温柔小意了。